白虎戏情-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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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成亲的日子,难道你不出席?”
“百禽楼的人到金陵分堂捣乱,我有必要去看一下。”江寒天面无表情地说道。
江岚天温和地说道:“二哥你可以不用亲自出马,八旗中的狂狮应该还在金陵分堂,
让他去打理就可以了。”
“对呀!对呀!”炎麟附和道:“那种小角色让狂狮对付游刃有余,要是你不出席
青龙的婚礼,青龙是不会怎么样啦,”他调皮地对着一旁的江傲天挤挤眼睛。“反正他
跟你一样孤僻,对自己的婚宴不太热心,可是夫人那一关就棘手了,她为了青龙成婚的
事可是兴奋了好久。”
“这倒是不假。”一直沉默不语的话题主角江傲天开口了,清冷的语音中有一股无
奈。
向来喜安静独处的他,成了准新郎后,三不五时被娘亲拖着到喧嚣吵嚷的大街小巷,
东街买聘礼,西街办宴桌;南巿买新袍,北巿买帽花,对向来讨厌人潮、不屑礼俗的江
傲天来说,真是一大折磨。还好不忠礼俗的他,每晚以上乘轻功潜到翰林府,见他那朵
秀雅的解语花,也就是他的未婚妻唐砚云,一吐白天的不适之气,才不至于在慈爱的娘
亲面前拂袖而去。不过,他绝对赞成二弟寒天可以不用来蹚这场礼俗的浑水--在不让
他们的母亲伤心的前提下。
“维护昊天门在金陵的利益,比让人看热闹的婚礼重要。”江寒天剑眉微蹙,淡漠
地表达出他对婚礼的鄙视。
人称“白虎寒天”的他,最讨厌不切实际的仪式,所有婚丧喜庆他一概不参加。另
一个不参加的原因是,不管在哪里,俊美的他总是成为所有人注目焦点,尽管其它三个
兄弟同样英俊不凡,却只有他遗传了当年天下第一美女大半的美貌,这点让他从小痛恨
到大,而这也养成了他不喜和人交往的冷僻个性。
“可是,夫人还一再交代,叫我和岚天一定要把你带去。”炎麟说道。显然夫人对
这个老二的硬脾气了若指掌,所以特别交代温和派的江岚天和炎麟劝说。
“是观礼,还是和唐家的千金相亲?”江寒天犀利地点破了母亲的用心,狭长漂亮
的凤眼里闪过一抹讥诮。
“唉,”江岚天温文地叹了口气道:“二哥你一向对窈窕淑女无追求之心,娘是为
你的终身大事担心,才如此殷切地期望你能多在社交场合出现。”炎麟插嘴说:“玄武
你说得大含蓄了,什么“无追求之心”,根本就是避之唯恐不及!昊天门上上下下,谁
人不知白虎寒天是出了名的讨厌女人,可是,现下连一样讨厌女人的青龙都找到终身件
侣,也许唐家的姑娘和一般的庸脂俗粉不同,值得尝试看看,你说是不是,青龙!”炎
麟用手肘推推江傲天,示意他帮腔。江傲天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心想,他的砚云确是
与众不同,但并不表示冷傲的弟弟会看上唐家其它的姑娘。
江寒天冷冷地说道:“女人就是女人,一般的愚昧无知、矫揉造作,没有例外的。”
自他十八岁起,每个女人见到他,不是神魂颠倒、一副无知的爱慕神情,进而百般
示好,就是故作姿态,企图引起他的注意--只因为他那一张脸。
“你这是将夫人和未来的大嫂一起骂进去了。”炎麟笑道,他知江寒天待在夫人的
身边虽不比弟弟多,却一样地尊重母亲。
“母亲和妻子角色不同。”江寒天无情地说道。三兄弟明白他的意思,母亲是父亲
的妻子,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只要偶尔包容一下即可,妻子却是一生的伴侣,天天
相对,那对他而言与苦刑无异。
“唉!”温雅的江岚天轻叹一口气,心想,要达成母亲交付的任务,看来是不可能
了。
“唉!”炎麟也叹了一囗气,道:“别说叫白虎去吃喜酒这种小事了,我看恐怕一
辈子都不会有白虎堂主夫人。”
一旁的江傲天却是莫测高深地微笑,从自己的经验得知,二弟终究会遇到一位让他
愿意一生相伴的女性,就像他遇到砚云一样,因为,他确信,寒天在这方面和自己非常
地相像,看似无情,时候到了,反而会是最深情的人,如果遇对人的话。
※ ※ ※
唐无波的同胞妹妹唐回澜说:“无波姊若是男子,定是枭雄一名。”
所谓的“枭雄”,似乎暗示着行事风挌上,有善于运用阴谋诡计,以达其目的的黑
暗面,这句话有几分可靠性,因为谁也想不到,这个至不起眼的姑娘,居然是江南最负
盛名的丝绸庄的老板。
这是只有唐家人知道的秘密,而在他们眼里这和丑闻无异。自封江南第一美女的红
香,和她的母亲红停夫人常言:女子应以容貌体态为重,从商或从事男人做的营生事业,
简直是可耻!而对唐翰林来说,可耻的是,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他,当年居然在棋盘上
败给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而因此必须履行唐无波提出的赌注……为她买下全国最大的
丝绸庄绢坊。
这四年来,唐无波靠下棋赢得了一间丝绸坊、一个宫廷笛师、不必出席婚丧喜庆、
不必上红停夫人的礼仪课以及一大屋子的古书。
此时,翰林府所有的婢女、僮仆和管家,在热中宴客的红停夫人指挥下,正紧锣密
鼓地张罗着喜事,唐府的一家之主,却偷空到澜阁来过过棋瘾。
“嗯……”唐翰林皱着眉头,中年但仍不失俊雅的脸上是苦思的神色。过了一会儿,
以壮士断腕的口气说道:“就这样下了,不管了!”然后看着在棋盘另一边青衣素颜的
三女儿。
“波儿!该你了。”
唐无波温和地“喔!”了一声,从书中探出头来,清澈的眸子浏览了棋盘一眼,又
回到书本上,若无其事地道:“爹,你确定不再多想想吗?走那一步棋可是会输得很难
看喔。”
唐翰林一听,大为紧张,面色苍白如土,眼明手快地立刻将适才放下去的黑子取出
来。
“亏爹爹是文才冠盖的翰林大学士,和无波姊下棋总是起手必回,还未必赢得了!”
胆敢如此率直说话的是端坐在一旁泡茶的唐回澜,是唐无波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姊
妹俩是澜阁的主人,唐回澜虽然已经十六岁,但是因发育迟缓,外貌与一般十岁孩童无
异,从小练功的她,正坐得直直的,眼观鼻,鼻观心地泡茶,不像她那个全身上下只有
头脑在努力耕耘的同胞姊姊,四肢奉行的是“懒”字诀。唐无波的名言之一是:能坐着
就别站着,能躺着就别坐着。附注:有得靠就尽量靠。所以,她现在正以极舒服的姿势
靠着椅背看书。
再度苦思良久的唐翰林,突然想到一步妙招,一拍大腿,喜道:“啊,这步好!”
然后转头面有得色地对唐回澜说道:“澜儿,看这回爹爹终于可以巧妙地打败你姊姊啦!”
边说着手中黑子再落棋盘。
“爹爹大话别说得太早哩!”唐回澜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显然对父亲不如对姊姊来
得有信心。她用手肘推推姊姊说:“波姊,又到你了。”然后端给她一杯清香扑鼻的茶。
“喏!你最喜欢的文山包种。”
唐无波再度从书中抬起头来,伸手接过茶杯,凑鼻闻了闻茶香,脸上出现幸福的神
情,笑道:“回澜,你泡茶的技术越来越高超了喔,如果不能每天喝到你泡的茶,日子
都不知怎么过呢!”
说完唐无波清澈温润的美眸浏览棋盘,笑道:“有进步喔!爹下这一步我可要稍微
想一下。”不过这所谓“稍微想一下”的时间,也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
唐翰林凝视着持棋子沉思的三女儿,青衣素颜,双眸似水,乌发如丝,安详闲适,
自有一番恬静素雅的韵味,忍不住道:“波儿,你如果肯花些心思打扮一下,也不输其
它姊妹的美貌啊!”
唐无波抬眸,反问道:“美貌何用呢?”
唐翰林闻言呆了半晌。天下女子谁不冀望美貌?他倒从未想过美貌的用途,只得勉
强答道:“波儿不曾听闻“男才女貌”嘛,美女方可配得好姻缘。”
唐无波再道:“是吗?那古今四大美女,命运如何呢?”
“西施、貂蝉为国侍敌君,王昭君远嫁蛮邦,杨玉环被绞死于马嵬坡……”唐翰林
顿了一顿,心知又落入女儿圈套,连忙道:“四美情况特殊,不能论常。”
唐无波又道:“姑且不论女子。爹爹乃当朝翩翩俊逸美男子,文采非凡,年纪轻轻
就受封翰林,受君主宠爱,无误吧!”
唐翰林听女儿如此夸赞自己,不禁露出得意的神情道:“确是如此。”
没想到唐无波话锋一转,“此乃美之功,但爹爹才芒毕露,偏又生得俊逸非凡,在
别人眼中是“罪上加罪”,故官二十载,同殿之臣嫉妒,吃了不少暗亏,亦是事实吧?”
唐翰林不得不点头承认,“所以,美之过大于功,是不可抹灭的事实。”
唐无波清晰有理的结辩,驳得父亲无话可说。
“爹爹,到你了。”唐无波微笑提醒哑口无言的父亲。
唐翰林看三女儿对自己苦思半天的妙招,漫不经心地回一子棋,而且这一子正好落
在他所设的圈套中,一扫适才口舌失利的阴霾,暗中欣喜若狂,但仍强抑,若无其事地
对唐无波说道:“波儿,这回我们赌什么好呢?”唐无波仍是一派恬适自在的样子,浑
然不知父亲的心机,随口应道:“随爹爹你的意啊!”
“那,这回我们赌大一点的好了。”唐翰林温文儒雅的笑容中藏着天大的阴谋:
“赌你的婚事如何?”这回稳操胜算,当然要将悬在心中已久的事拿出来赌。
唐无波静静未言,倒是唐回澜惊讶地啊一声。因为她知道姊姊无所不用其极地逃避
婚事已经有好几年了,父亲和大夫人红停软硬兼施,来阳的来阴的,都没办法让唐无波
正经地开始考虑“嫁人”这件事。唐回澜不禁偷看了姊姊一眼,看她仍是笑吟吟地,老
神在在。
“既然爹爹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那我也要赌大一点了。如果我赢的话,爹要让我和
回澜到金陵游览。”现在唐府上下每天都在红停夫人的指挥下鸡飞狗跳,吵得她不得安
宁,红停夫人还老把砚云的婚礼当作借口,试图差遣她们姊妹做这做那,否则就是无
“姊妹之情”之人,唐无波早就想溜之大吉了。
唐翰林闻言迟疑了一下,他素知重门面礼节的大夫人,绝对会强烈反对闺女们随意
外出、拋头露面,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不禁露出为难的神色。
唐无波没有错过父亲脸上犹豫的表情,故作轻松地说道:“怎样,赌是不赌到金陵
一游和我的婚事比起来可是小事喔,爹爹你有机会大赢喔!”
唐翰林闻言精神一振,立即将烦恼拋到脑后,笑道:“当然赌,这回你可要乖乖听
爹的话,找个好对象出嫁了!”
唐无波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结果,不出所料,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喔,不对,唐回澜在心中暗自更正,
应该是一山还比一山高,最后的胜利者果然还是无波姊,爹爹已累积一百零三次败绩。
“怎么会输呢?怎么会输呢?”全京城文才第一、天子的爱臣唐翰林不可置信地盯
着棋盘,喃喃自语道,试图在被杀得七零八落的黑子中找出突然败阵的原因。
※ ※ ※
唐无波姊妹在上金陵前,先上云遥山拜访白云容,亦即唐翰林的二夫人。
“无儿!”柔声唤着她的是秀丽慈爱的白云容。唐翰林惯喊她“波儿”,白云容却
爱唤她“无儿”,取其无波无浪之意,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云姨,怎地晚上突然跑
出来吓人。”无波素净的脸庞露出顽皮的笑意。
白云容宠爱地敲敲她的头笑道:“都二十了,姑娘家还嘴里老不正经的。几个丫头
中就拿你最没办法!”
“云姨,您和冷云姊果然是亲母女,连敲头的力道都一模一样。”不知为何,白云
容和唐冷云这对母女,都偏爱轻敲唐无波的小脑袋瓜。
“少贫嘴了,你肚子里打哪些鬼主意,云姨会不知道吗?”
“鬼主意?有吗?唐无波可是善良无害的平庸女子。”唐无波秀雅的脸上故作无辜
的表情。
“你这小妮子的心思别人猜不透,我可是很清楚,你诱得你爹爹将绢坊买给你,就
是要靠绢纺的生意维持后半辈子的生活。”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你也不必对未来太笃定,该你的姻缘是如何也跑不掉的。”
白云容以过来人的身分说道。
“就像云姨当年遇上爹一样啰?”
“唉!”白云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风华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