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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六弄咖啡馆(完整)-藤井树-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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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从今天起,我会每天想念你。』说再见的时候那天下午,雨很大,她看着叮当的样子,像是失去了一个亲人。
  我没有安慰过一个失去狗的人,所以我只能跟她说:「别哭」。
  她说,她跟叮当已经认识了十年了。
  叮当每天都会到她家的路口等她下课,从来没有一天缺席,就连生病也一样。
  听她说完,我问着自己,「我会不会在你的生命中缺席呢?」然而答案,很快地就出现了。
  「梁小姐,要不要再来一杯咖啡?」关老板站起身子来,手指着我那杯已经快要见底的蓝山。
  『啊!』我看了他一眼,『嗯,好,不过,可以再给我一杯开水吗?』「好的。」他拿起我的咖啡杯,然后走向吧台。
  『我觉得,你跟李心蕊小姐两个人,一定很合得来吧。』我躺回那大大的椅背上,微笑地说着。
  「怎麽说?」『因为你们之间的感觉很好,像是在一起好久好久的恋人啊。』「真的吗?」关老板笑了几声,「我自己都没感觉耶。」『后来呢?你跟李小姐两个人怎麽了?』关老板停顿了几秒,「她。。。。」他话里带了一些迟疑,「我跟她缘份不太够。」『不太够?』「嗯,不太够,我只能这麽说。」『怎麽了?』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咖啡端到我面前,我轻声地问着。
  他坐下,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手中的蓝山咖啡,继续说了下去。
  我跟李心蕊过了很快乐的一年,从高二到高三这一年,我们过得很快乐。
  虽然我们并没有每天在一起上学放学,但是在学校时,为了不让同学们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刻意地掩饰两个人是情人的身份,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阿智为了这样的事,还当了好几次把风的。我跟李心蕊为了能中午在一起吃饭,还会各自拿着便当,若无其事地走到学校活动中心的地下室楼梯转角处一起吃。而阿智就必须很衰的坐在活动中心地下室的入口,替我们把风,不能让同学下来。
  这时候你可能会问,如果同学硬是要下去怎麽办?
  阿智总会有办法。
  「同学,不能下去喔,教官叫我在这里看着,等等下面要喷消毒剂,禁止进出喔!
  」对。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办法。
  不过,他是个坏人,他恐吓我一定要给他一点报酬,否则地下室要喷消毒剂的说法就会变成地下室有对奸夫淫妇在乱来。
  所以,我一共欠他十二个便当,十七本漫画,还有蔡心怡的房间电话号码。
  其实,他为什麽会突然想追蔡心怡,我本来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不过,他在好几年之后终於全盘拖出,我听完当场下巴掉到地上。
  「我觉得我有必要为这件事负责,」他认真地看着我说,「因为我摸到蔡心怡的胸部。」「怎麽摸到的?」天啊!我一整个好奇!
  「你就别问了。」「事情都过了这麽多年,你也就别再隐瞒了。」他抬起头看着天空,然后吐了一口气说,「因为高三那一年,有一次她的家人全都出去了,她一个人不敢睡,打电话到我家要我去陪她念书。」「这。。。。这。。。。」我一整个不敢相信,「这太唬烂了吧?」「我没唬烂,我是说真的。」「这根本就是A片的情节!」他听完,啧了一声,非常扼腕地说,「可惜!没发生A片里会发生的事。」「所以,你去她家陪她,然后光明正大摸了她的胸部?」「不是!我是不小心的!」他拼命地解释。
  「不小心的都那麽准喔?我怎麽都摸不到?」「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啦!」他死命地抓头皮,「我也不知道她为什麽会突然间踢到自己家里的桌脚跌倒啊。」「那。。。。」基於男性的本性,该问的问题还是得问一下,「感觉如何?」「喂。。。。」「你就说说看嘛,造福一下男性的读者朋友。」我说。
  「什麽读者啊?」他怪怪地看着我说。
  「没事没事!」我用力地摇摇手,「你就说说看嘛!」「就。。。。。。。不算小。。。。很柔软。。。。。」「哇。。。。」我下意识惊讶地呼喊了一声。
  「欸!关闵绿!」他叫了我一声,「这是网路小说,不是色情小说,OK?」「咦?」故事回到我跟李心蕊的高二与高三,至於阿智跟蔡心怡的幸福,嗯。。。。不干我的事。
  因为很怕人言可畏,所以除了阿智,全班同学没有人知道我跟李心蕊已经在一起了,就连蔡心怡也不知道。我们只能偷偷地抓住时间地尾巴,在她补完习,我也用最快地速度赶到她家附近的时候,才能用那短短地十几分钟,在她们家附近的小公园里,牵着手一起散步。
  我说过,她的手很美,所以每次我牵住她的手,都会有一种保护古蹟的心情,我不能太用力,也不能太轻。用力了古蹟会坏掉,太轻了我感觉不到她手中的柔软。
  高三那年,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本来约好要让我送她去补习班的。
  她却在我出发前半个小时打电话到我房间,电话那头的她哭得泣不成声,我心里一急,马上挂掉电话,赶到她家。
  在路上,那豆粒般大的雨就已经开始下了,我顾不得雨点打在脸上有多痛,也顾不得没穿雨衣淋得一身湿,我只想要用我最快的速度去见到她。
  才到她家的路口对面,我就看见几个围观的人,他们撑着伞,正在替蹲在地上的那个女孩档雨。
  那个女孩不是别人,就是我的李心蕊。
  我跑了过去,心里一阵紧张。只见她抱着一只狗,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那只狗体型不小,应该是只黑色的台湾狼犬。
  『叮当啊!』她哭泣地狂喊着。
  「心蕊!你先别哭,说不定还有救。」『来不。。。。来不及了啦。。。牠刚刚。。。。一直。。。。一直吐血。。。。还会哀号几声。。。。。现在都不动了。。。。』心蕊边哭边说着。
  这时路人就说:「一辆开得很快的车,开在机车道上,可能雨太大了视线不好,直接从叮当正面撞上去,可恶的是,开车的人连下车都没下车,就直接开走了。」我从心蕊手上接过叮当,然后用力地把牠抱起来:「不管!我要带牠去找医生!」我抱起叮当,站在路边,「叫计程车!心蕊!叫计程车!」心蕊站在我的旁边,不停地对经过的计程车挥手,有些计程车已经载客,有些则是停下车来,看见是两个已经湿透的人外加一只已经死掉的狗,就立刻挥手表示不载,然后很快地开走了。
  雨依然继续下着,心蕊依然继续哭着。
  这天,心蕊跟我都没去补习。
  坐在她家的沙发上,我的头发还在滴水,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下来拿去脱水。只剩下一条她拿给我的裤子。
  『这是我爸爸的旧裤子,已经不穿了。』她说。
  叮当的屍体放在她家门外,雨还是没有小一点。她坐在地上,双手放在我的腿上,把头倚在我的膝盖,「我跟叮当。。。。已经认识十年了。」她说。
  她看着叮当的样子,像是失去了一个亲人。这时,她的眼睛很安静地流了下来,在我的膝头上熨开。
  我没有安慰过一个失去狗的人,我只能跟她说:「别哭。」她说,叮当每天都会到路口等她下课,从来没有缺席过,就算生病了也一样。
  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禁问自己,「我会不会在你生命中缺席呢?」我的心里,不停不停地这麽问着。
  回到家之后,妈妈的脸色跟之前我翘课的时候一样难看。
  『你今天去哪里了?』妈妈问。
  「同学家。」我说。
  『去同学家干嘛?』「去拯救无辜的小动物。」『小动物?』妈妈的眉头一皱,『那你有没有想过回家后怎麽拯救自己?』「这次没有。」『那下个月都禁足如何?』妈妈站起身来,拿了条毛巾给我。
  「可不可以下下个月?」我果然是白目的。
  『你说呢?』「可。。。。」我本来想说可以,但话没说完,我就缩了回去,「我不知道。。。。」『幸好你没说可以,』妈妈的表情很严肃,『否则你下个月和下下个月都别想出门了。你知不知道,距离联考剩不到一百天了?』「嗯,我知道。。。。」我点点头。
  『知道就好!下个月禁足,你给我记得了。』转身回到房间之前,妈妈还转头警告我。
  被禁足的感觉很难受,尤其你心里一直想见一个人的时候。
  当然,我每天都能见到李心蕊,但在学校的见面跟假日的时候一起出去的见面是不一样的,感觉天差地远。
  禁足是妈妈最严厉的惩罚,那表示我的回家时间不得有超过五分钟的误差。否则禁足的时间会加倍。我一直在争取十分钟的误差,好让我至少有那麽一点点的时间在放学后或补习之后陪李心蕊走一段路。但是妈妈说,从学校和补习班回家的路上,会经过的红绿灯没有太多,而且最多停个一分钟左右,她多给了我五分钟的时间,表示我就算停了五个红绿灯,也可以准时到家。
  课业已经重到不能再重下去了,民国六十五年出生的孩子就是比较倒楣。太多父母亲希望在龙年生一个龙儿龙女,结果造成的是联考人数大爆炸,比以往的联考人数足足多了三万多人。
  我想很多人都看过电影里面的某个画面,从高处拍摄日本东京新宿区的大十字路口,那密密麻麻正在过马路的人群,其实也不过五六百人。国片里面,在成功岭大操场集合一同升旗的一整个军团的阿兵哥,也不过才一万多人。
  所以,你可以想像一下,平白无故多了三万多人跟你抢一个入口,那会是一种什麽样的灾难呢?
  『不要多想,念书就对了。』心蕊是这麽安慰我的。
  「放弃啦!别念了!重考之年一片光明!」阿智是这麽安慰我的。不过,我倒觉得这不像安慰,像是在找人一起下地狱。
  我们的导师在当时说过一段话:「以过去的资料分布来计算,将近十六万的考生当中,大概会有九千人缺考一至两门课,甚至全部缺考。再者,已经放弃决定重考的考生大概有近两万人。这加减起来,今年的联考人数,跟往年有什麽差别呢?不过就算有差别,也都不是重点了。当你一进到考场,坐到贴着自己准考证号码的位置上,你的敌人就不是十六万的考生,而是你自己!」活动中心地下室的午餐约会,在联考前六十天的时候,我跟李心蕊同时点头决定取消。下课补习后的散步,当然也就必须跟着停止。我们都不希望在几个月后的某一天,当我们其中一个已经是某个大学的新生时,另一个还留在家里等着明年继续跟自己的学弟妹争夺那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人才能拿到的大学入场券(日间部)。
  在这之后,李心蕊每次看着我的眼神,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深邃。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麽说起。我曾经试图在放学后偷一点时间跟她聊一聊,但是,这时的她总会满脸笑容,然后很自然地告诉我:『乖乖补习去,关闵绿。』她心里在想什麽,我真的不太能懂。
  阿智变得比之前还要认真念书,因为他其实不想重考,「我的家境可能没办法供我重考,或是只考上私立大学。」他说。
  「那。。。。」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纸条,「蔡心怡的房间电话,你还要不要?」他看了纸条一眼,眨了眨眼睛,「替我保管一下吧,」他说,「保管到联考放榜之后。因为希望我能在放榜之后,打这支电话约她出来看电影。」在联考前的某一天,我打电话给李心蕊,那已经是接近十二点的深夜,我的历史第四册还没念完。
  『喂?』她接起电话。
  「何谓产业革命?」我说。
  『啊?』她愣了一下,『你打电话来考我历史?』「何谓产业革命?」我又问了一次。
  『法国大革命推翻了神权君政和封建特权,而确立了民主政治和社会平等的新理想;但这样的革命对於人民的日常生活没有直接的变更。另一种变动更大、影响更远而手段却很和平的革命,就称为产业革命。』「好了,你历史一百分了,不用再念了。」『。。。。』「刚刚那一题会考,你要记下来。」『我不是已经记下来了吗?』「好,那我再问你。。。。」『欸!』她打断我,『关闵绿,你睡不着是吗?』「不是。」『那你为什麽这麽晚打电话来考人家历史?』「我其实不是想考你历史。。。。」『你其实是想我,对吗?』电话那头,她偷偷地小声笑着。
  「不是耶。」我故意逗她。
  『那不然呢?』她的语气明显变了。
  「我不只是想你,我还想听你的声音。」我说。
  『你越来越诚实了。』「可是你却不是。」『。。。。』电话里的她没说话,但却传来喀啦喀啦的声响,很明显地她在变换讲电话的角度。
  『怎麽这麽说?』「你有话没讲,对吗?」我直接地问。
  『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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