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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父之罪 作者:[美]劳伦斯.布洛克-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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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是个孤寂的世界,她一向是孤孤单单地活着,只有亡父的鬼魂跟她作伴。她得到的男人,对她有吸引力的男人,都属于其他女人——是和她春宵一度后都得回家的男人。她需要有个在贝顿街公寓同住,但不会想和她上床的人,一个可以当好朋友的人。先是玛西雅——而玛西雅同意和她双双赴约时,温迪不是有点失望吗? 我想没错,因为她虽然找到约会的同伴,但相对地她却失去了纯真世界的伴侣——玛西雅在温迪身上感觉到的纯真。
  然后来了理基,他或许是更恰当的搭档。理基,羞怯而又沉默寡言的男同性恋,他为她美化居家环境、作饭、带给她家的温暖。但他衣服放在客厅,和她分房而睡。而她相对地也提供理基一个家,她给了他女人能给的慰藉,但不像其他女人一样有性的索求。他搬去和她同住,从此不再光顾同性恋酒吧。
  我付帐离开,沿着百老汇大道一路走回旅馆。一个红着双眼、衣衫褴褛的乞丐挡住我的去路,想知道我有没有多出的零钱给他。我摇摇头,冲着他就走过去,他立刻闪到一边,一副想鼓起勇气,骂我一句的模样。
  这事我还想多深入? 我可以飞到印第安纳,在温迪学到如何定义她自己的那个校园到处招惹人厌。我可以轻易得知和她的关系爆出如此戏剧化结果的教授的姓名。我可以找到那名教授,不管他是不是还在那所学校。他会跟我谈,我可以强迫他跟我谈。我可以一一访谈其他跟她睡过觉的教授,其他认识她的学生。
  但他们又能告诉我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是要写她的传记,我只是想了解“真正的温迪”,好对凯尔·汉尼福德有个交代,告诉他她是什么样的人,而她又是为什么变成那样。我手头的资料应该已经可以轻易做到这点,我不需要到印第安纳访查更多。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凭良心说,我跟汉尼福德的安排不只是为了规避侦探执照法以及逃税。他给我的钱是礼物,正如我给凯勒和潘科夫和邮局职员的一样。为了回报他的馈赠,我要帮他的忙,正如他们帮我一样。我不是在为他工作。
  所以我不能因为已经取得凯尔… 汉尼福德需要的解答,就放手不管。我自己也有一、两个问题,但答案尚未完全揭晓。我有了大半解答一至少我是这么认为——但仍有几处空白需要填满。
  我走进去时,文森坐在前台。不久前他给我不少脸色,现在他还不确定我有没有记恨在心。我才给了他一张十块钱的圣诞节礼金,这应该已经充分表明我宽大为怀,但我靠近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缩缩身子。他先缩了一缩,然后递上我房间的钥匙以及一张肯的留言条。上头写着我能联络到他的号码。
  我从房间打去。“噢,马修,”他说,“真高兴你打来电话。”
  “有什么问题吗? ”
  “没问题啊。我只是忙着在享受今天的休假。休假和坐牢,二选一,而我对牢房一向没多大兴趣。我敢说一进里头,准保会留下生动不快的回忆。”
  “我听不懂。”
  “我说话有那么暖昧吗? 我听了你的话,跟凯勒副队长谈过。
  我的店预订今晚某时要遭到突袭。俗话说得好:事前有准备,到头不吃亏。所以我已经做好准备工作,要我的一个酒保今天下午和晚上帮忙看店。”
  “他知道为什么吗? ”
  “我还没那么坏,马修。他知道他会坐牢,也知道他很快会被保释出狱,而且不用多久就可以被判无罪。他也知道干这趟活,口袋里可以多五十块钱。我自己嘛,老实说,就算给我十倍的价钱,我也不愿意灰头上脸地给揪送法办。不过俗话说得好:人之不同,各如其面。嗯,还有啊,你那位凯勒副队长挺合作的,只不过他跟我收了一百块,比你说的要多五十。我没跟他讨价还价应该没错吧? ”
  “应该没错。”
  “我也是那么想。总之,如果事情有了结果,这价钱只是小意思而已。你不介意我提了你名字吧? ”
  “一点也不。”
  “那我以后找他办事应该就方便多了。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欠了你的情,我打算马上奉还。”
  “理查德·范德普尔的事你有了消息? ”
  “猜对了。我在一家地下酒吧花了好几个小时,问了好多一针见血的问题。你知道,休斯顿街那家? ”
  “不知道。”
  “是我最爱的地下酒吧。有兴趣的话,哪天晚上我带你过去坐坐。”
  “再说吧。你问到什么? ”
  “呃,我想想。我到底问到什么? 我跟三个绅士谈过。他们回忆起是怎么把我们的星星王子带回家喝牛奶、吃饼干。我还跟另外几个也很想发誓做过同样好事的男人谈过,不过他们的记忆雾朦朦的不太清楚,很不幸。我说过他应该不是男妓,看来的确不假。他从没跟人要过钱,有个家伙说他想塞些钱给理查德坐出租车回家,但小伙子硬是不要。出污泥而不染,你说是不是? ”
  “嗯。”
  “现在这个年头尤其难得啊。事实部分全讲完了,剩下的就是印象了,不过我想你最有兴趣的大概就是这个。”
  “对。”
  “看来理查德不是什么性感小猫。”
  “啊? ”
  他叹口气,“小男孩不太喜欢性,技巧也不甚高明。我想不是因为胆子不够,虽然他的确神经紧张兼焦虑不安。说来应该是因为他对床上那套无法苟同,性本身也没带给他多大乐趣。
  而且他拒绝亲密关系。脏的那套他会乖乖做完没有怨言,不过你可不能握着他的手或者摸他肩膀。这种事也不是没听过,你知道,就有那种同性恋,只要高潮不要爱。他们所有的朋友都注定了只能做完就算。不过他好像连性交都没法享受。”
  “有意思。”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还有哪,只要一做完,理查德就会着急地赶着上路。不过夜,连留下来多喝一杯咖啡跟白兰地都不肯。就是砰——蹦——谢了——先生,然后拍拍屁股拜拜。没有兴趣再续前缘。有个家伙实在很想和星星王子重温旧梦,不是因为性交愉快——一点也不,而是因为他大感好奇,以为再给个机会,他就可以戳破他硬绷绷的外壳。理查德死不答应。谁跟他同床共枕过,谁就别想再跟他讲话。”
  “这三个男人——”
  “不给名字,马修。我有我的原则——我还是有的。”
  “我对他们的名字没兴趣,我只不过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同一类型。”
  “哪方面? ”
  “年龄。他们年纪都差不多吗? ”
  “差不多。”
  “都是五十以上? ”
  “你怎么知道? ”
  “只是猜的。”
  “猜得好,依我看他们都在五、六十之间,年龄全写在脸上,可怜虫,跟我们这种在青春泉里洗过澡的人真是没得比。”
  “嗯,全都说得通。”
  “怎么说? ”
  “一言难尽。”
  “意思是要我滚蛋? 我无所谓。只要知道帮上忙了,我就已经心满意足,别无所求。反正我也不需要你这个故事,在我老掉牙的时候跟我孙子炫耀。”
                 12
  艾迪·凯勒不在他的书桌边。我留话要他回电,然后下楼到大厅的书报摊买份报。电话铃响时,我正看到《夫人信箱》。
  他谢谢我把肯介绍给他,但听来有点戒心。我已经不在警方,他用不着给我回报。
  我撤除他的戒心:“你可以帮我个小忙做回报。找个人打几个电话,或者查查档案。我自己大概也可以办到,不过得花三倍的时间。”
  我把要做的事跟他讲清楚。要还我人情对他来说再容易不过,于是他欣然接受。他说他会再打来,我说我不出门,就等他电话。
  一小时以后,几乎一分不差,电话来了。科特雷尔公司在威廉和松树街上的克雷恩汉斯大楼有过办公室。该公司发行一份《华尔街通讯》达十二年之久,直到老板过世才停刊。这个老板名叫阿诺德.莱弗里特,两年半前过世。没有什么叫科特雷尔的人跟公司有过关系。
  我道声谢挂断。这算是圆满的解释,我一直找不列科特雷尔是因为根本就没这个人。莱弗里特在温迪’汉尼福德的生命里扮演过某种角色,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事,不过这角色是大是小,现在已经无从得知。除非借助灵媒,我不可能找到他求证。
  反正也没事干,我打了个长途到伊甸石,又找来那个经理。
  他还记得我。我问他是否可以帮我查个莱弗里特先生,而这回他花的时间要少多了,因为他一听就知道该查哪些档案。如我所料,他们的记录上指出,阿诺德·莱弗里特夫妇从九月十四号到二十号都住在伊甸石。
  我终于查到她生命中一个男人的名字。如果莱弗里特留下个寡妇,我可以跑去骚扰她,不过这样做弊多于利,不必跑这趟无谓的差事。现在我可以忘了是谁带她到佛罗里达,也不用一天到晚纳闷那该死的科特雷尔是谁。他不是个人,只是家公司,而且已经倒闭。
  我绕过拐角到阿姆斯特朗酒吧,坐在吧台。今天真是够我受了,开车来回马马罗内克比预计的还要累人。我打算今晚就坐在吧椅上,好好品尝搀着波本的咖啡消磨时间,? 昆到夜深再回房睡觉。
  结果天不从人愿。两杯下肚以后我想到有件事该办,没法说服自己不办。这样做八成是浪费时间,不过我做的事其实全是浪费时间,看你从什么角度说。显然我心里头有点什么,命令我非得浪费时间不可。
  结果其实不算浪费。
  我在第九大道搭上出租车,一路听司机抱怨汽油的价钱。
  这全是阴谋,他说,然后开始解释内幕。大石油公司都是犹太民族运动者在把持,通过减产他们可以影响大众意见,鼓动美国和以色列联合起来,强占盛产石油的阿拉伯土地。他甚至还找了个说法,把这跟肯尼迪的谋杀连到一块。我忘了是哪个肯尼迪。
  “这正是我的理论,”他说,“老兄你觉得怎么样? ”
  “是个理论。”
  “听来挺有道理的,不是吗? ”
  “这方面我不太清楚。”
  “嗯,当然,美国老百姓个个都跟你一样。一问三不知,啥事都没人关心。随便啥事拿来做民意调查,有一半的人都没意见。没意见。所以我说这个国家快完了。”
  “我只知道一定有个原因。”
  他在第五大道和四十二街的图书馆前把我放下车。我穿过石狮之间,拾级而上到了微缩室。我查查笔记本上阿诺德·莱弗里特的死亡日期,填在纸条上。一个眼神忧伤,穿着牛仔裤和格子衬衫的女孩把一卷影片交给我。
  我把影片卷上扫描机,然后开始找。在微缩卷上看过期的《纽约时报》很难不分心。其他报导会吸弓l 你的视线,浪费你的时间。但我强迫自己找到正确日期的讣告版,看到阿诺德·P ·莱弗里特的讣告。
  他没占多少空间,四段,全都平淡无奇。他心脏病发,死在华盛顿港的家中,留下妻子与三个小孩。他上过某些学校,为某些股票经纪人做过事,然后一九五九年开办一份《华尔街通讯》的《科特雷尔每周分析》,死时五十八岁。只有最后这个陈述跟我的调查能沾上边,而这点其实我早已推论出来。
  不知道人的脑子是怎么转的。也许是眼角无意中瞄到别的报导,触动了我脑子里的什么。我不知道诱因是什么,一直到离开微缩室,走下一半楼梯时我才意识到脑里的骚动。我马上转身回去,找到一九五九年的《纽约时报》索引。
  这是莱弗里特开办他通讯报的年份,所以诱因或许就是这个。我翻阅索引,得知马丁·范德普尔太太正是这年去世。
  我其实没有期望会看到讣告。她只是个牧师太太,而他又没什么名气,不过是布鲁克林蛮荒地一个小教区的牧师而已。
  我本想顶多也只会登个不起眼的死亡公告,但却上了讣告版。
  等我把该年的影片上了扫描机,找到登她讣告的那页后,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认为她有那个价值。
  马丁·范德普尔太太,前法兰西丝·伊丽莎白·海吉曼小姐,自杀身亡。她在湾脊第一复兴教会牧师会馆的浴室割腕自杀,发现她陈尸浴缸的是她年幼的儿子理查德。
  我回到阿姆斯特朗酒吧,但我此时的心情和这里格格不入。
  我在第九大道上往北走,再转到哥伦布大道。我闯进好几家酒吧——走累了就停下来快喝一杯。哥伦布大道有好多酒吧。
  我在找什么,但我一直要等找了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我其实应该早就猜到。我以前也有过像这样的经验:走过一条条黑街,想逮个机会把积压在心里的恶气统统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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