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大结局)-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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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吧?”
“锻炼身体!”
“喻宁你也洗个澡吧,估计躺到床上马上就会呼呼大睡的,今天这一天可真够你受的。”
“我光是觉得高兴。”
他为贞美的脸擦润肤露。刚洗完澡,贞美的脸干净极了,几乎是透明的。她每一次微笑,都仿佛有不知名的小白花在脸上绽放。
“花坛。”
“嗯?”
“你的脸像种满花的花坛。”
“有趣的比喻。”
好了,进行下一步!喻宁把润肤露挤到掌心上,从贞美细长的脖子开始,轻柔地涂抹到她全身。
像按摩一样,手掌轻轻旋转,轻揉,轻拂。
如果……她的身体正常,一定会感觉舒适,融化在他的抚摸下的。但现在的贞美,只是对他的辛劳略感歉意,甚至比他更害羞,虽然自己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但太阳穴咚咚跳个不停。即便如此,她并没有羞耻的感觉,这得感谢喻宁,他的一切动作看上去都是那么尽心尽意,自然而然。只是当擦润肤露的手行进到贞美大腿内侧时,他忍不住掉过头没话找话。
“心情好吗?”
“是啊。”
16你才是真正的礼物(5)
“等一下,爽身粉在哪儿?”
照善美的记录,洗澡的最后一步是擦爽身粉,两腿之间、腋下、跟床垫接触最多的脖子根和脊柱是重点部位,后背和臀部也要擦。擦完爽身粉,贞美就能睡一个干爽甜美的觉了。
喻宁从包里找出爽身粉,替贞美擦匀,然后把她抱到玻璃墙下的床上,给她穿上白色T
恤衫和吊带裙,包上纸尿片,放下裙子,拉过松软的薄棉被盖到胸部。
“谢谢……累吧?”
“呵……”
“什么呀?瞧你狡猾的笑容!”
“其实该说感谢的人是我,你居然不知道,所以我才笑的。好吧,现在轮到我洗澡了。”
他走进浴室。
“等我冲完澡给你梳头。”
“知道了。你拉上帘子洗!”
“拉上帘子?一定要拉上吗?”
喻宁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拉上帘子伸出脑袋看着贞美,贞美也转头看着他,眯起眼睛,轻声笑道:
“嗯,一定要!看到你的身体,会让我误会今天是新婚之夜的,恐怕会失眠。”
“呀哈!这话听起来像是鼓励啊,是不是叫我索性把这防水帘子扯掉?”
喻宁抓住帘子,摆出一副毅然决然的姿态,似乎只要贞美点头,他马上就会把帘子扯掉,裸身站到喷头下面。他还有一个想法,觉得自己已经看遍了贞美的身体,轮到自己的时候,却用帘子挡着淋浴,这似乎不太公平。
但贞美慢慢摇了摇头。
“不要,喻宁,拉上帘子。这样更好。”
“知道了。”
帘子拉上了,接着传来水珠落到地面上跳起来的声音。
贞美这时才深深叹了口气,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屋里气温并不低,她的颤抖来自内心深处的寒意,似乎他在自己全身引起的感触到现在才丝丝缕缕沁入心中。
他的手,他的眼睛,他的心,全身都感觉到了。
美好感觉的记忆涌上心头,堵塞了呼吸。心中一片安宁,仿佛跋涉过千山万水,终于回到了思念已久的家里,伸直腿躺在自己床上,有男人宽厚的胸膛可以依靠,有男人坚实的臂膀支撑一切。贞美的这个男人只能是喻宁,自始至终。
眼角湿润了,贞美努力控制情绪,不让湿气泛滥。眼泪虽然能使乱跳的心平静下来,但会令心变得软弱。跟那个男人一起生活的时间,虽然不知道有多长,但决不能泪眼相对。身体动不了的人一旦流下眼泪,空气和心胸马上就会开始腐烂,也会连累对方变成湿地和沼泽地,那是极为愚蠢的。贞美绝对不愿让喻宁、让自己看到那种情况。
贞美做了几次深呼吸,慢慢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重复几次,眼睛里的泪光消失了。
“贞美呀,还不能睡,知道吗?”
“我没睡。”
“对了,我打算每天都给你画一张像,还打算挑战油画。怎么样?”
“索性完全放弃建筑设计的工作吗?”
“暂时而已。”
“到钱都花光的时候?”
“哈哈哈!是啊,你说对了。”
别担心!我们不会挨饿的。
他就在身边,跟自己在同一个空间里,一边洗澡一边哼唱着《桑塔露西亚》:我的船箭一般在海上巡行,桑塔露西亚!桑塔露西亚!男高音唱得有板有眼,这首歌似乎特别适合男人洗澡的时候唱。
贞美轻声笑了。
这首歌让人感觉像把苍空中闪烁的星星放到碧蓝的大海里清洗。
似乎翻越了一座很高的山,似乎翻过了心里一道很高的刺篱笆,温馨……舒适……还有无数的山脉、无数的山峰要翻越,但,是的,一定能成功,因为喻宁做得比预想的好千倍也不止。
17午后来访者(1)
'韩'金河仁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用十个可爱的脚趾在沙滩上奔跑,在风中张开十个手指,抓了一把又一把波涛和海风,快活得像个孩子。带着一颗孩子的心和成人的相貌,我跟着鹬鸟沿着海边跑得忘掉了一切。喻宁被埋在沙子里,只露出脸。他呈大字躺着,沙子在身上堆成一个小丘,手和脚露在外面,一动不动,像沙滩上的一簇簇海草。他整个人像反背着龟壳的一只硕大的海龟,要是
我不把手脚还给他,就翻不过身来。我借了他的双手双脚。
1998年6月5日,下午4点10分。
直到半个小时前,喻宁和贞美还在院子里的山毛榉下荡秋千。秋千是用两把安乐椅吊起来做的,只要给贞美胸部和腰部系上安全带,她也能充分享受秋千荡来荡去的乐趣。
喻宁买下的地包括300多平米的房子和院子、100多平米的山坡和300多平米的田地,总共700多平米。山脚下长长的田埂围起来的地里长满了紫芒、马兰、藤萝等杂草。
贞美喜欢坐在安乐椅里荡秋千。
喻宁推一下后背,她就会前后晃起来,就能看到听到感觉到所有的一切——满得溢出来的海水、碧蓝的天空、吹动树叶的风声、野地里昆虫的叫声、漫山遍野的野花、阳光……
但她系着安全带最多坐十几分钟,否则就会觉得胸口憋闷、呼吸困难。呼吸时用到的呼吸肌也是肌肉,贞美的胸肌动得幅度较小,所以她必须采用半胸式半腹式呼吸,坐着的姿势对腹部形成挤压,难以进行腹式呼吸。虽然空气清新极了,但呼吸器官承受不了。
一觉得不舒服,贞美就告诉喻宁,喻宁帮她解开安全带,把她抱到轮床上,或直接抱进屋,放在铺着气垫的床上。
吃晚饭之前,他们一般看录像,拉上玻璃墙的布帘,靠在床头上,吃着水果。
今天看的是让-雅克·阿诺导演根据法国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的畅销小说《情人》改编的电影。
贞美已经看过了,但喻宁没看过,她陪他重看一遍。
影片发生在20世纪20年代法国占领下的越南西贡,讲述的是一个法国少女和一个中国富豪间的爱情。电影开篇,女主人公简·玛奇坐在男主角梁家辉的豪华轿车后座上,男人的手指小心地触摸着女孩的手,是一个很敏感的画面。
“窗帘再厚点儿就好了。”
强烈的夏日阳光透过玻璃墙射了进来。喻宁视线没有离开画面,往贞美嘴里塞了一个圣女果。
“换一下?什么颜色好呢?”
“透不进光来的。”
“嗯……那种怎么样?有些照相馆里挂的那种幔帐,特别适合用来做侠盗鲁邦的斗篷的那种布料。”
一起住了一个月,他们对彼此已经相当熟悉了。
喻宁昨天接到了贞美姐姐从伦敦打来的第二个电话,说如果贞美同意去那里,如果喻宁觉得辛苦,她马上就寄来护照和签证。
喻宁告诉她不必担心,说自己和贞美很开心很幸福,还说虽然现在是同居的形式,一旦定下结婚日期就会通知他们。听了喻宁的话,善美一时间沉默了。
贞美跟姐姐通话时,瞥了一眼替自己拿着听筒放在耳边的喻宁。
因为姐姐刚才低声问自己“喻宁对你好不好”。
“这个男人?嗯,确实有叫我满意的地方。嗯……对,他说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了,只好哄着他跟他一起过喽……是啊是啊,别担心,姐姐!要是他敢有二心,我二话不说就去姐姐那儿了。在我跟你联系说要去之前,你只管放心吧……他轻易不会做那种事的,因为我有足够的魅力啊……呵呵!喻宁,我姐姐不相信,你跟她说一句。”
喻宁把话筒拿到自己耳边。
“她说得对,我每天都沉醉在贞美的魅力中。”
“好了,给我!”
喻宁重新把话筒放到贞美耳边。
“听到了吗,姐姐?是啊,我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我怎么做到的?你问我有什么秘诀?这可是特级秘密啊!嗯,现在公开,让喻宁听到了的话……是啊!就等于是交出了秘密武器……嗯,朴前辈前几天来过一次,怪我们不给他买生鱼片,喻宁特意开车去买了来……嗯,知道了。”
贞美笑着让喻宁放下听筒。
“到底是什么啊?那秘密?”
“你没听到吗?”
“公开了吧!就算是公开了,你的魅力也不会消失的。”
“不知道,其实答案不在我这儿,而是在你身上。好好找找吧!”
“我的心里?”
喻宁指着自己的胸口。
“真气人,你怎么一下子就知道位置了?”
贞美和喻宁对视着,格格笑起来。
喻宁说打算在这所房子里住一年左右。
他的想法是两个人彼此适应得差不多后就回汉城,更积极地适应社会生活和现实。他去外面工作的时候,找个护理员照顾贞美,傍晚回来后,就跟贞美一起像别的夫妇那样在一所房子里睡觉、吃饭、听音乐、看电视、聊天,平凡地生活下去。即使有不平凡的地方,也尽可能将其变得平凡,过上平常人一样的生活。
贞美也同意他的意见。
“不行!我跟你一起生活一年就心满意足了,以后你找个真正的女人一起生活吧。”一年后,如果他开始讨厌自己,而且自己也讨厌他,如果这种厌恶会令彼此痛苦,那么任何一方都可以先离开对方。
17午后来访者(2)
'韩'金河仁
人的内心平衡是无法言传的。即使在别人的眼里无论如何都不般配、不符合标准、不现实,但两个人也可能在二人世界中实现自己的平衡。贞美就是这么理解自己和喻宁的关系的。
有没有爱情,是否可以一起生活,并不取决于心灵、肉体、物质、知识、社会地位和精神加起来的总量平衡。如果彼此什么关系都没有,光是通过眼睛看到的东西来判断是非对错
也许可以,但对爱情来说,这样的观念并不适用。
喻宁和自己一起生活,是因为彼此需要、彼此深爱,这是本质所在。如果只是单方面的帮助和牺牲,那只能是同情和怜悯,绝不是爱情,至少在男和女的关系上是这样。毫不隐讳地说,两个人一起生活,纯粹是为了满足彼此内心的需要。
“你刚才说的那种布,叫天鹅绒。”
“啊哈……”
“棉布更好,最厚的牛津布!”
“布的名字叫牛津?是不是还有剑桥布?”
“牛津布应该可以。要不明天你去江陵买?”
“好。”
女主人公钻进周末到女校宿舍来接自己的梁家辉的豪华轿车里。
丁冬丁冬!
大门上的门铃响了。
是谁?喻宁吃惊地从床上欠起身来。迄今为止门铃还从未响过呢,上次载佑来,是喻宁去江陵机场把他接回来的。
“是村长吗?他倒是说过要来看看。”
喻宁穿着拖鞋,向大门走去。一打开门,他瞠目结舌,抓着门把手愣在那里。
“是谁呀?”
贞美向着大门方向抬起头,外面是喻宁的母亲和妹妹惠媛。母亲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惠媛的表情凶巴巴的。
“你……就住这儿?”
怎么找到这儿……
“……是。”
“你打算一直堵在门口吗?”
“啊,对不起!请进!”
喻宁让出门口。
知道来访者是谁后,贞美浑身紧张起来,但依然保持冷静,侧躺在床上跟两个女人目光相对时,她微微点了点头。
“您好!”
“嗯。”
喻宁的母亲穿着米色的韩服,看上去不怒自威。丈夫去世后,她开了个餐馆。养大喻宁兄妹俩,受了很多苦,但从未被困难压垮,总是挺直腰杆度过难关。身兼慈母严父二职的母亲脸上表情冷冷的。儿子,出类拔萃的儿子,放在嘴里怕化了的儿子,居然退掉了那么好的一门亲事,跑到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