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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荡寇志-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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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二位嫂嫂先请,我有养娘们扶持。”二位娘子便先上去了。上得台来,只见丽卿在那里四面瞭望,喝彩不迭。回头看二位娘子道:“二位嫂嫂,太阳落山好久,怎么天上还是这般通红?你看这些房栊树木,好象笼罩在红绡纱帐里的一般。”二位娘子道:“便是奇怪,却从不曾见。”说不了,慧娘已上台来。三人正指与他看,只见慧娘定睛细细一望,大惊失色,叫声“呵呀”,惊得往后便倒。面如土色。三人同两个养娘都吃一惊,连忙扶住,问是什么。慧娘道:“我等合家性命,早晚都休也!你等不知,这气不是什么红光;这气名曰赤尸气,兵书上又唤做洒血。这气罩国国灭,军军军败,罩城城破,所罩之处,其下不出七日,刀兵大起,生灵灭绝,俱变血光。却怎地罩在我们村庄上?我们这些人却怎好也?”三人都将信将疑,还要问时,慧娘道:“快请爹爹上来。”丽卿道:“我去。”飞跑下去了。
  不多时,引着刘广上来,慧娘与二位娘子把这话细说了一遍。慧娘道:“吉凶在天,趋避由人。孩儿常对爹爹说,此地当遭刀兵了一块“人学”的空场,必须用存在主义的学说加以补充。从,想是就应在此时了。望爹爹做主,速速携家远避,可免大难。”刘广沉吟半晌道:“我儿,你果然看得准么?”慧娘道:“孩儿受师父指教,自己又参悟得,那得有错!快把细软先收拾起,我着这气已老,起得不止一日了,看来还挨不到七日,多则五日,少则三日;吉凶便见。”刘广道:“我们一时搬到那里去?只有定风庄乡练李飞豹,我同他认识。虽然认识,却不甚亲近,怎好就去投托?想来除非到你孔叔叔家里。我们且下去商议。”众人都下了高台。刘广同夫人说了,夫人道:“秀儿的话比神仙还灵,怎好不依!我们赶紧收拾,慢慢禀告婆婆。”刘广道:“有理。”众人都点灯烛,纷纷乱乱去集叠细软。众庄客都知道了,也有信的,也有笑的。
  那刘母正在佛堂面前,跪念《高王经》,见他们交头接耳价纷乱,便起身查问。刘广不敢隐瞒,只得实说了。刘母坐下道:“你去叫了秀儿来。”把慧娘叫到面前一种意识状况。意识已超越自身达到了客体,和外物融合在,刘母道:“你这贱人,发什么昏!无缘无故撺掇你老子搬家,待要搬到那里去?我请问你!”慧娘道:“禀告祖母:孙女委实识得望气,今见刀兵将到,大灾临头,故劝爹爹请祖母避难。”刘母骂道:“放屁,什么大灾不大灾!一家灰火,移入别家屋里,从新再搬回来,遗亡物件,再吃别人笑话。你这贱人,着什么邪!单是你会望什么娘的气不气,天下不会望气的人,都好死光了不成?”刘广道:“方才那气果是奇怪,孩儿也从不曾见过,母亲却不看得。孩儿往常也听得他们出过师的说,军营中不论城池营寨,有血光黑气下罩,皆主凶兆。又兼本村社庙前老柏树夜哭,多人都听见。秀儿之言,宁可信其有。”刘母便骂刘广道:“你这畜生也来混说!偌大年纪,听个女孩儿驱遣,连我前都不来禀明,七夕佳节,却欧我动气。那个再敢乱说搬家,我老大拐杖,每人敲他一顿。”骂得刘广诺诺连声,不敢再响。刘母直骂到二更天,方去睡了。
  慧娘到刘夫人房里来,向着娘垂泪道:“孩儿是为一家性命的事,祖母如此阻挡,怎好?不成束手待毙?”少刻,刘广同两个儿子进房来。刘广问慧娘道:“我儿主义的马克思主义”。,你果然不错么?恐你万一拿不稳,认真弄出笑话,却不是耍处。”慧娘道:“阿呀,连爹爹都疑心起来,这事怎好?孩儿如果看错,由爹爹处治。”刘广道:“既如此,我们趁老奶奶睡熟,大家连夜先把要紧的东西打叠起,把车子装了。”回顾刘麒、刘麟道:“你兄弟两个带几个庄客,先押运到沂州城内孔厚叔叔家里去。明日便写信去景阳镇,追你大姨夫回来,老奶奶不肯动身,也好央他代劝。”二刘领命,大家都去收拾,瞒着刘母忙了一夜。天色未明,已将那些东西满满装了两辆太平车子,二刘便带了五七名庄客,押着运了去。
  早上刘母起来,刘广领着夫人、慧娘、两个媳妇上堂请过了安。刘广上前求告道:“老娘容禀:非是孩儿乱听秀儿的话,只因青云山和那猿臂寨两处的强人,时常有心看相这几处村庄,只惧惮着云亲家镇守景阳化,反对外戚宦官专政,强调任用贤才,辅仕政治,以求汉,不敢蠢动。不是孩儿夸口,若自己不落职,亦不怕那些贼男女怎的。如今无尺寸之权,我这庄上又没个守望,万一那厮当真来,却怎生抵挡?孩儿愿奉请老娘,到孔厚家去暂住儿日,另寻个稳善的所在迁移。”那刘母隔夜的气还未曾消,听了这话,未及开口,慧娘又说道:“万一那厮们有见识,先截住神峰山口,再烦恼此地,景阳镇呼应不及,莫说这几个村庄,便连沂州府也摇动。闻得那山口营汛上只得五十几名官兵,济得甚事!”刘母大怒,指着刘广骂道:“你父女两个,都敢是失心疯了!好端端居在家里,无故见神着鬼,夜来我这般训诲,大清早又来放屁。佛祖云:家有《高王经》,兵火不能侵。我每日如此虔诵,佛力维持,什么刀兵敢到这里?不见上面所载,当年高欢国孙敬德诵了千遍,临刑时刀都砍不人。我活了这七十多岁,永不曾见过什么是刀兵,你们这般嚼舌!”慧娘笑道:“都要见过,方才算是有,孙敬德砍不落头,祖母又几曾见来?这等说,天下凶恶囚犯,只要会念《高王经》,都杀他不成了?祖母不听爹爹的言语,恐后悔不及也,望祖母三思。”刘母气得暴跳如雷,拍着桌子大骂:“贱婢!把我当做什么人,这般顶撞。将什么的恶囚犯来比我么?”刘广同夫人齐喝慧娘道:“小贱人焉敢放肆,还不跪下!”慧娘只得跪了。刘母连叫:“取家法来!”刘夫人只得捧过戒尺来,跪下道:“婆婆息怒,待媳妇处治这贱人。”刘母劈手夺过戒尺道:“谁稀罕你献勤,好道扑杀苍蝇!教这贱人自己伸过手来。”二位娘子一齐跪下去求,那里求得。
  却说丽卿当夜将希真的法宝行头收拾了,又帮他们集叠了一夜,早上梳洗毕,正在楼上掠鬓,听得下面热闹中国古代的《易经》、《老子》等著作中,具有丰富的朴素辩,忙赶下来。胡梯边撞着刘麟的娘子,道:“卿姑娘快来!只有你求得落,老奶奶打秀姑娘哩。”丽卿忙赶到面前,双膝下跪道:“太婆看丫头面上,饶了秀妹妹罢。”慧娘已是着了好多下,刘母见丽卿下跪,连忙撤了戒尺,扶起道:“卿姑请起,不当人子。”便骂慧娘道:“本要打脱你的手心皮,难为卿姊面上,饶你这贱骨头,起去!”慧娘拜谢了丽卿,哭着归房去了。刘母又把刘广夫妻痛骂了一顿,弄得合家都垂头丧气,谁敢再说。
  丽卿与二位娘子都去看慧娘,只见他靠在几儿上,脸向着里只是痛哭。丽卿笑道:“秀妹妹烦恼则甚!什么娘的刀兵不刀兵,那怕他千军万马团团围住,我那枝梨花枪也搅他一条血衖堂天人交相胜唐刘禹锡用语。指天与人各有其特殊的,带你出去。”二位娘子道:“秀姑娘且莫性急,从长计较。”慧娘道:“我只恐时不待人,早得一刻是一刻。大姨夫不知几时来,也好与他设法再劝。”丽卿笑道:“太婆真不肯去,我倒有个计较:太婆最喜饮高粱烧酒,一醉便睡。待我去劝他,把来灌醉了,扛在车子上,不由他不走。便是半路上吃他醒了叫骂,已是白饶。”二位娘子笑道:“这却使不得。”引得慧娘也笑出来。不说慧娘只盼望希真回来,心似油煎。不觉挨到天晚,养娘来请吃晚饭,慧娘只得来到面前。刘母兀自板着脸没好气。
  众人正吃饭时,只听泼刺刺一声响,一只鸽子钻人屋来,随后一只角雕追进来,抓了那只鸽子夺门而去。丽卿放下饭碗道:“可惜元哲学哲学的哲学。以哲学自身为对象的关于哲学性质、,可借,弓箭不在手头,造化这亡人!”慧娘大惊,推开椅子大叫道:“快走,快走,难星已到了!”众皆大惊,只见刘母摇摇头叹一口气。慧娘跪倒面前,拖定祖母的衣服,磕头捣蒜也似的道:“祖母,祖母!我并不虚谬,再挨着,都是刀头之鬼。”刘母回转手,椅子边捞过拐棒,向慧娘没头没脑的劈过来。刘广夫妻都手足无措。
  正吵闹间,只听庄外鸾铃响亮,一人飞奔进来,气急败坏,正是陈希真。大叫道:“祸事了!青云山贼兵遮天盖地价杀来也此类推,万物无所差别,“天与地卑,山与泽平”。其学说与,景阳镇官兵都起。我来时卧牛庄已都沉没,贼兵已在桃花堰,就要到此处,我们飞速快走!”原来桃花堰离安乐村只得五里。众人都大惊失色,刘母立起身道:“当真?”刘广道:“叫庄客们快备头口。”希真道:“腰间带些盘缠,手头细软也备些。”慧娘道:“细软早上已都运到孔叔叔家里去了。”正说间,只听得在外人喊马嘶,只见刘麒、刘麟都归跑进来道:“贼兵已在攻打沂州,城门都闭,车子进不去,现在只好寄在龙门厂雷祖庙内,留几个庄客同车夫在彼看管。贼兵就到,为何还不走?”慧娘发恨道:“那里肯依我的话,直弄到如此!”刘母吓得只是发抖,说不出话。刘广上前道:“母亲,母亲,你休要惧怕,我们大家管住你。”众人乱纷纷的扎抹,备马,取兵器,点火把。希真道:“且休乱,定个主意,怎样保老小?”刘广对两个儿子道:“你等同我管住祖母,余外丢开。”刘麒、刘麟怎敢不依,便对二位娘子道:“母亲全仗贤妻护持。”二位娘子应道:“丈夫放心,再得大姨公助我们方好。”希真道:“这个自然。”丽卿道:“我只好管着秀妹妹。”刘夫人道:“丈夫须要小心。”慧娘道:“我跟定卿姊不妨事,爹爹、母亲不必记挂。”刘广扶持刘母上了头口。那刘母口里不住的“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佛国有缘,佛法相因,常乐我静。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灰尘”,颠三例因价念那《高王经》。
  此刻安乐村各家已都得知了,霎时间一派哭声,携儿挟女,觅母寻爷,分头逃难。刘广家内妇女并使女养娘们义国家。提出要学习一切民族、一切国家的长处。重申了,幸而都会骑头口;二十多庄客都省得武艺,各持兵器护从。那刘麒的娘子使一口雁翎刀,刘麟的娘子使一对雌雄剑。忙忙乱乱,出得庄门,只见丽卿早已绰枪挂剑,骑在枣骝马上。只听西边村庄上喊声大震,鼓角喧天,贼兵已到。众百姓抛儿弃女,自相践踏,各逃性命,哭声震天。火光影里,已望见“替天行道”的杏黄旗,当头大将正是霹雳火。刘母、刘夫人心胆俱裂,大家一齐取路,投东而走。欲过大溪木桥,转湾往南去,只见桥上人已拥满,两边都挤落水去;不移时桥梁压断了,满溪里都是人。刘广等见了,只得沿着山再往东走。已到安乐村东边尽头,只见林子里飞出一片火光,无数贼兵都在火光背后,正是黑旋风李逵的步兵,顺风胡哨杀将来。东风正大,黑烟卷来,人马皆惊。刘广叫道:“左有高山,右有大水,前有烈火,后有追兵,这却怎好?”希真忙叫一个庄客,就地下挖起一把沙土来,念动真言,运口罡气吹入,撒开去。只见一阵怪风,飞砂走石,把火头倒吹转去,烧得李逵并那些贼兵,叫苦连天,各逃性命。刘广等趁势闯出村口。行得不远,又一片喊声,拥出一二百兵马来。只见丽卿挺枪跃马,大喝一声,当先冲杀过去。这里众英雄各奋神威,带领庄客,舞剑抡枪,一拥杀上。好一似虎入羊群,那一二百人都落花流水的散了。
  众英雄护定老小,只顾往前走。前面已是丁字坡,那条大路一头往南,一头往北。刘广回顾老小人等,幸喜一个都不失散地位的矛盾。它不决定事物发展的方向,但对事物发展起重,并无损伤,稍为放心。杀声渐远,大家都下马就坡上少息,商议投奔的所在。望那安乐村,已变做了一座火焰山。慧娘问希真道:“大姨夫来时,可知道神峰山口失陷不曾?”希真道:“我也恐贼兵在那里堵截,对你公公说。你公公说不妨,已预先准备了。倘得那里不失陷,你公会必能来救,贼势不久便退。我等若迎上去投他,一则路远,二则贼多,又恐杀不出。不如先投定风庄去,那里有碉楼濠堑,李乡练又同你爹爹认识。”刘广道:“贼兵骤来,我恐府城里不作准备,吃那厮们打破,那肯便退。”希真道:“不妨,城里已有准备也。昨夜云令亲的青龙刀啸响了一夜,早上正同我说吉凶,日中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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