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遇见,所以相逢 作者:尧三青(晋江vip2014-03-17正文完结)-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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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坐好几分钟了,你他妈到底什么事给个痛快,我还得回去睡觉呢!”他睡觉都凌晨了,距离现在都没过五小时,累的慌。
顾威看了眼他眼底显见的青黑,意外的沉默着,很久才皱眉问了句:“你对何笙那事怎么看?”
“大早上说这没意思啊!”他抓了抓头发,“都多少年过去了还问这问题,你要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说完,站起身。
顾威没拦他,低声道:“何笙没死。”
何守司脚步一顿,随即转身看个疯子似的瞪着他,口气极差的吼了声:“你脑子进水了吧?少他妈开这种玩笑。”
顾威平静的和他对视着,“没开玩笑,真的,我见到她了!”
何守司萎靡的神色以可见的速度精神了起来,他缓慢的睁大眼,随后回身再次跳上榻榻米,激动道:“真的?你在哪看见她的?怎么没跟着一块回来呢?她现在怎么样啊?”
光线下细小的浮尘因着他的动作游荡的更迅速。
顾威端起杯子抿了口水,“就我出差那地,离这不远。”
“不远,那她怎么不回来呢?”
“回来过,但那会袁植不是搬走了?所以没找着人。”
“操!”何守司盘腿坐好,“可惜了,那她现在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语气分外理所当然。
“你觉得她还能回来?”
何守司眉一挑,“怎么说话呢?凭什么不能回来?我们何笙的家就在这,她还打算去哪呀?”
“不还有林珂吗?”顾威放下杯子,“你上次还说袁植对林珂的上心程度不比对何笙低。”
何守司摆手,“没得商量,何笙必须回来,袁植敢不要何笙试试?”他缓下语气,“袁植不可能抛弃何笙的。”
室内的轻音乐伴着茶香缓缓流淌着,顾威却莫名觉得烦躁,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叼上,又扔给何守司一支。
深深吸了几口之后,他揉着额头道:“何笙现在不一定会愿意回来。”
何守司此时因着何笙还活着这消息十分兴奋,双眼玩玩的很是嘚瑟的吐出几个烟圈,怪里怪气的文:“为什么?”
顾威瞟了他一眼,“何笙这三年都跟别人住一块,她可能适应那边的生活了。”
“什么意思啊?”他夹着烟也不抽了,吊着眉毛严肃道:“小何笙外面有人了?”
“可以这么说,她本身就动过手术,车祸后身体自然更加亏损,她和我一个朋友住一块,这几年都是被他照顾着的。”
何守司低骂了句,但想想袁植那孙子,何笙身边有人也正常,况且转个弯想如果没这个人说不定何笙都活不下去,所以他们不但不能怪别人,还得去感激别人。
顾威重新点了支烟,又道:“还有个事,何笙假死这事到底是谁在造谣?人明明活的好好的偏偏来了这么一出。”
如果一开始就没错,又怎么可能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这事不用查!”何守司摁了摁烟蒂,疲惫的闭眼道:“肯定是袁植父亲搞得鬼,当初就是这老头硬把他们两弄分开的,而且有能让那边办事处的人打假证也就他有这能耐。”
顾威是有听说袁家这两父子关系不和的,倒没想到还能干出这种缺德事来,一时竟有些难以接受。
半晌后何守司眨了眨眼,沉沉道:“何笙这事必须告诉袁植,这一点没什么好商量的,两人好了他爹现在也没能耐再把他们怎么样了!”
“要好不了呢?”顾威接口。
“这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了。”
顾威思忖着,“如果就保持现状这么下去……”
何守司利落的打断他,“想都别想,举个例子如果哪天袁舒云还活着,却偏偏瞒着你,你会怎么样?”
顾威看了他一眼,他真羡慕何守司的简单。
“这比喻真生动。”他往后一靠,脸有些白,“你去和他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重逢时候是有点虐,不过也就勉勉强强,之前的都熬过来了,这次自然不在话下,你们别这么紧张,看留言都看的我也紧张了!
☆、第64章 chapter64
这天正巧是周末,何守司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袁植带着林珂在人工养殖场钓鱼。
“有事?”他手把手教林珂怎么用这钓鱼竿。
“在哪呢?”何守司那边的背景音挺热闹。
“钓鱼。”
“一个人?”
袁植笑了笑;“不是!”他把饲料放到林珂手上小声说了句;“洒出去。”
一阵刺耳的喇叭音,“你他妈又和那女的在一块!”
袁植走开几步;“你他妈有事快说;老子没空陪你唠嗑。”
“袁植;我今天送你份礼物;要不想在人前失态你赶快给我滚回来!”
“免了!”他闲闲的说了句。
“你别后悔!”随后通话中断。
袁植无所谓的把手机放进口袋,重新走回了林珂身边,“感觉怎么样?”
“还行;但我以前没钓过。”
“没事,一回生,二回熟;今天钓个两三条差不多了,到时我们就吃烤鱼,工具都带来了。”
林珂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越野车,抿嘴笑了笑,那双亮亮的微微带弧度的双眼让袁植不由愣了下,他抬手轻轻扫过她的眼角,脸上的线条越发温和许多。
“真漂亮!”他喃喃着说了句。
林珂知道他说的是眼睛,袁植无数次对着她的眼睛发过呆,那种如漩涡般令人窒息的注视让人感到分外悲伤。
尽管她并不觉得自己眼睛有多么的与众不同。
何守司十几分钟后赶到了他们的所在地,可以想见方才的车速有多快,尖锐的刹车音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袁植啧了声,目光依旧盯着水面,轻声抱怨了句:“鱼都跑了!”
这边的杂草很多,有些都长到了膝盖的位置,何守司风风火火的往他们坐的地方跑,期间还被石块绊了一跤,突来的狼狈让他的火气更是蹭蹭蹭往上涨。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袁植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终于起身转过头去。
调侃道:“慢点,小心刹不住摔进河里。”
“摔就摔!”何守司吼了声,根本顾不上河里鱼跑不跑的问题,他冲袁植招手,“走走走,换个地方说。”
袁植挑眉,贱贱的道:“要说在这说,不是要看我失态呢?我给你这个机会!”
何守司低骂了声,手指颤巍巍的指着他,“你傻逼啊你,真有事,还是大事!”
袁植拂掉他快戳到自己鼻子的手,“速度!”
何守司扫了眼正怯怯望着这边的林珂,又转向一副漫不经心的袁植,冷笑了声,随后用着三人都能听清,且幸灾乐祸的语气道:“何笙还活着。”
风还在吹,带着扑面的暖意,河面上零星有鱼跃出水面,打出圈圈涟漪,远处的白桦高耸着,光线在枝叶间被打的支离破碎。
袁植脸上架着一副巨大的墨镜,隐在后面的半张脸看不出丝毫表情,原本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微耷拉下来,双手依旧闲闲的揣在口袋里,领口微敞的白衬衣,天蓝色做旧仔裤,黑色靴子,一身的风流倜傥,他仿佛没听见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暖风持续撩拨着他柔软的黑发,下午闲散的暖光肆意落在他身上,这是一个普通的下午,仿佛依旧只是个普通下午。
不远处林珂正疑惑的看着何守司,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何笙两个字,她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对于袁植有多重要。
时间渐去,何守司得意的表情缓缓消散开来,眉间聚拢,“喂,你听清我说的话了吗?何笙没死,这三年她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生活着,顾威出差碰见她了!”
袁植依旧没说话,好半晌才抿了抿嘴,淡淡的应了声:“噢!”
噢?何守司很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的表达方式不对,以至于并没有充分说清楚何笙还活着的事实。
可对着袁植紧绷的下巴线条他知道对方听明白了,可得到的反应居然是个噢?
何守司没想象过他应该有的反应,但也知道不该是现下这个。
他很震惊很不能理解的道:“袁植!你……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你知不知道何笙是谁?你难道不记得她了?”
袁植僵硬的笑了笑,“记得啊,还活着很好,不然你觉得我该有什么反应?”
何守司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就跟看个陌生人似得,他搞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无意间侧头看见一脸莫名的林珂,脑子突然跟鞭炮似得被人点燃爆炸开来,不可置信的抬手指着那个无辜的女人,“因为她,所以不要何笙了?”
袁植没吭声,安安静静的站在那,波澜不惊。
何守司眼眶泛潮忍不住吼道:“你他妈说话,真不要何笙了?你确定不要何笙了?你知不知道何笙是谁?是你家孩子啊!你疯了!”
何笙是谁?是袁植心心念念护在怀里生怕磕了碰了的小孩啊,他怎么能不要?怎么敢不要?
然而袁植只是僵硬的侧了下头,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声音淡的仿佛风一吹就能散了,“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走吧?
何守司困难的吞咽着口水没动,僵直着身子面容难过又悲伤的看着眼前俊美优雅的男人,好一会缓缓低了头,看着脚下掺杂着杂草的小石块,自言自语的为他做解答:“也是,毕竟相处两年不是白搭的,人心这种东西是最说不好的,只要有足够时间什么不能变呀?是吧?不过也好,何笙身边也有人了,听顾威说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这三年全靠他照顾何笙才活的好好的。”
他点着头情绪略显不稳的往后退,边抬了抬手,“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就当我吃饱撑着了,你们继续!”
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到车上,油门一踩,轰隆隆的又走了。
直到那辆车子咆哮着消失,袁植放在口袋里的手还在止不住颤抖着,他微微垂了眼,尖细的下巴惨白一片,只剩双唇红的能滴出血来。
林珂放下手中的钓竿靠近他,小声道:“袁总,您还好吗?”
袁植摇头,“没事,咱们继续。”
然后他们真的开始继续钓鱼,收获比预料的多,竟然有十多条,就像袁植之前说的,还搬了架子烤鱼吃,调料带的很丰富,鱼的滋味自然也是不错的,而何守司的出现犹如微不足道的插曲,当然如果袁植能笑一笑的话就更好了。
一直知道袁植话不是很多,但也没想过之后的半天对话少的连十根手指都不到。
傍晚的时候袁植将林珂送去学校。
一路上很安静,林珂时不时侧头看他一眼,很久才踌躇着小心翼翼问道:“袁植,刚才何守司说的何笙是谁?”
还没到下班高峰,车跑的挺顺利,袁植目视前方没反应,就跟没听见似得。
林珂有些失望,以为他不会回答转头望向车外时,对方却开了口,声线低低的,带着大提琴般的醇厚雅致,“一个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呢?林珂却不敢再问,因为她发现袁植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没了一丝血色。
将林珂送到学校后,他驱车在城市里绕了几圈,随后车头一转去了一个地方。
道路不断转换,周边事物开始染上久违的熟悉,最后停在一幢小洋房前。
门前小花园枯败的不像话,何笙以前常坐的那把小木椅覆盖了层薄薄的青苔,门锁上也都是灰,阔别三年后的这里消沉的没有一丝人气。
搬走后这是他首次回来,开门进去,屋内空气里飘荡着浓浓的霉味,里面曾朝夕相处的家具摆设透着森森的冷意。
转身上楼,一步一个脚印,最后在何笙的房间停下。
拧开把手,斜对面是书桌,恍然间仿佛又看见那个乖巧听话的姑娘端坐那处埋头做题,听见声音回过头来苦着小脸,“袁植,这个不会。”
“笨!”他说了句,而后笑容还没展开又瞬间凝滞。
何笙走的时候是夏天,所以到现在床上依旧只有一张竹席还有一个扁扁的枕头。
床头旁是事故后他们送来的所谓遗物,没有一样是完整的,几件带着血迹的衣服,还有那个大大的已经烧掉半个头的紫色大毛绒熊。
那个冬天他背着这只熊,领着何笙回的家,熊还在,何笙却已经消失了三年。
她,还活着,真好!
袁植突然跪了下去,身体接触地面发出闷闷的声响,毫无血色的脸颓废的不像样,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很难受,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而这种难受是因着极度激动反差得来的。
他跪坐着,半晌后也不顾脏乱,慢慢俯身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