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我给你阳光-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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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我给你阳光 作者:寒雪韩星
第一章 孤儿院的女孩
我叫寒。我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来到温心孤儿院的。
“寒,你跟我来一下。”院长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口,叫我去她的办公室。
我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衣服。尾随院长到了她的办公室。
“陈妈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院长听我这样叫她惊讶的转过头。我知道她为什么惊讶。“陈妈妈”是孤儿院里所有的孩子对她的称呼。她说这样叫能让我们感觉到家的温暖。
但我,从懂事起,就不曾这样叫过她。从小父母这个概念就不存在我的脑里,没有父母,家的意义就不大了。我只叫她陈姨。我知道她不是我的母亲。今天会叫她陈妈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为了给我在这里生活的22年的内容画上个完美点的句号。今天我要离开了。
“坐吧!”
“恩!”看着对面的她,感觉她这几年老了许多。
“这是1万元,跟一张纸条。你今天要离开,我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陈姨把一万块钱跟一张已经发黄的纸递给我。我打开纸,里面写着“拜托你们好好照顾我的孩子,谢谢。”那些字写得很漂亮。这是我对那些字的唯一感觉。
“这些是我们那年在院门口发现你的时候放在你的襁褓里的。估计是你的父母留下的,也有可能不是。”说着,院长的眼里衔满泪水。我知道那是不舍。也是想起我那年冬天一个人躺在襁褓里的样子。
“恩,但这钱我就不拿了。这么多年都是孤儿院在照顾我。这些钱就留下来吧!”
“你这次出去,身上也没有多少钱,还是拿着吧!这样我才放心。这个手机你拿上,每个离开这里的孩子都有,保持联系。好了,去吧!”说完她转身背对着我。
“恩。”我转身离开了。在带上门的一瞬间,我隐约的闻到泪水的咸涩味。我是个不会哭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的眼泪在我的身边打转。而我,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多大的感觉。
在孤儿院的22年里,老师的失恋,看门的大叔跟他老婆离婚,同伴的苦恼,后来才被送进来的孤儿的痛苦。我都知道,都看在眼里。我把他们这些事情看成是很正常的事情。
每个人的生活,我都只是一个旁观者,其中的痛需要他们自己承受,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倾听,观看。我不是他们人生的编剧,我不能代替他们做任何决定,人生需要他们自己去决定自己去走。
孤儿院就是这样一个痛苦的代名词。所以,今天能离开,我一点留恋都没有,只是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在我心里激荡。我等这天等了很久。
回到房间,把剩下的衣服收拾完之后。安静的走出房门。谁都没有道别。因为我没有值得道别的人。穿过操场的时候,我想起萧美。萧美跟我一样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长得很美的一个女孩。她比我早离开这里。
开创这个温心孤儿院的人,在开创之初,规定这里的孤儿必须在年满22岁才能离开。萧美大我一岁。她是我在孤儿院的唯一玩伴。
抬头环视操场。
在操场东边的角落里有棵槐树,那曾经是我跟萧美被罚站的地方。当时,我9岁。我不知道我是几时生日,所以,我把自己的生日定在12月25日。萧美把自己的生日定在12月24日。说是要比我早一天。她就是这样一个要强的人。什么都要比别人好,即使只是一点点也好。
那年圣诞节。萧美为了给我过生日,在半夜的时候把我推醒。把我带到教室里。她让我闭上眼睛。看着她那傻得可爱的笑容,我笑着闭上了眼睛。
“好了,睁开吧!”
“哇。好美!”萧美把很多饼干拼在一起,上面点上了一根蜡烛。
“快点许愿,然后吹蜡烛。我看老师生日都这样的。不过,她们的是蛋糕。不过没关系,等我们长大了,挣到钱,我们生日也买蛋糕。”
“恩,我希望我跟萧美永远幸福快乐。”
“你笨啊,许愿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萧美敲了我一下后脑。
“哎哟,你的手劲怎么那么大。我这是第一次过生日,没有经验嘛。”
“好了,我们把饼干吃了,就去睡觉。不能让老师跟陈妈妈发现了。”
吃完,我们就溜回去睡觉了。那是我第一次过生日。那晚我睡得很香,没有梦。我想这就叫幸福吧。
隔天,在我们课半用点心的时间。老师发现饼干少了。
“是谁偷了饼干?”老师大声询问着。她是院里出名的母老虎。
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饼干,我知道了真相。萧美为了给我过生日,偷了院里的饼干。我转过头,看着萧美。她很镇静,还冲我笑了笑,嘴巴动了动,但是没有声音。她说的是:没事,别担心。
“说,是谁。谁知道就给我说出来。不然今天谁都不许吃饭。”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在教室里回荡。
“老师,我知道。”可丽站了起来。“是萧美偷的,昨天她在偷饼干的时候,我刚好从门口经过。”
“萧美,你给我站起来。是你偷的吗?”
“是又怎么样。”萧美恶狠狠的看着可丽。
“小小年纪就会偷东西了,以后长大了还得了。没父母养的小孩就是不一样。”
“我是没有父母又怎样,那是事实。是我偷的,想怎样就怎样。”萧美的眼泪已经不停的滴了下来。那是她心里的痛,我知道。因为她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叫着爸爸,妈妈。但只有我知道她这个秘密。
“你还敢顶嘴。去,给我去操场的树下站着,没有叫你回来不许回来。”
萧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你不应该这样说萧美,她都是因为我才会去偷饼干的,她自己的生日都没过,为了我才那样的。我讨厌你。”说完,我也跟着跑了出去。
“你怎么那么傻,饼干又不是你偷的,你跟着跑出来干什么。”
“但却是为我偷的。”
“我愿意。我希望能给你过生日”。
“萧美,以后不要再为我偷东西了。那样不好。以后,我们有钱了,再过生日。”
“恩,知道了。”
“还难过吗?”
“为什么?”
“刚才老师说到你没有父母的事情。”
“没事了,她说的是事实,我是没有父母。呵呵,没事的。”
我们各怀心事的沉默着。我知道,她的笑很勉强。那天,我们在树下站了一整天。最后是院长把我们带回去,给我们热腾腾的饭吃。她没有任何的责怪,只是在我们狼吞虎咽的吃饭的时候,转过头,偷偷的擦眼泪。她是个很慈祥的女人。
操场的西边,是萧美在昨年离开前一天种的一棵树。因为她要先离开,所以她说种棵树给我做伴。她懂我,知道我不容易跟别人成为朋友。
那棵树比昨年已经高出了许多。走到树的旁边。看着它,对它有无限的感激。这一年的心里话,我都跟它说了。它承受了我的所有心事。
伸手到口袋里,摸出一块塑料积木。那是萧美临走的时候给我的。是纪念礼物。我把它挂在她种的树上。我不想带走它。
看着操场上的一切,跷跷板,木马,滑梯,秋千,沙地。这一切都有我跟萧美的身影。我在这一刻快速的怀念,回想着。在操场上走了一圈,用手感受了一遍它们的昔日的温度。我以这样的方式在悼念我在孤儿院的日子。
这些我在孤儿院留下的回忆。在我踏出院门的那刻起,已经完全尘封。那22年不是我的回忆。我的生活在今天,才真正开始。22年的记忆,只有萧美。院长拿给我的那张写着字的纸,我也把它撕碎,丢在风中。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更谈不上纪念。留着,只会让我心里难受。
离开孤儿院,我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去N城的票。火车要一个小时后才开。我拿着简单的行李,在火车站附近逛。
突然发现有个理发店,摸摸自己长长的头发,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出来的时候,我那长及腰的头发已经全部躺在理发店的地下了。顶着一头短发,我上了开往N城的火车。
火车要10个小时才能到达。我放好行李,倒头睡了过去。昨晚我一整夜没合眼。好累,好困。
第二章 海岩
到达N城时,已经是下午。顺着拥挤的人群。我拿着行李一步步的往外走。想尽快的离开这个拥挤的地方。
我不喜欢人群拥挤的地方。在那样的地方会让我窒息。我怕把自己放置在一个看不清楚自己的地方。
从下火车到出火车站门。用了25分钟,我已经接近晕眩的边缘。
“偷东西啊,抓贼。”一个很嗲的女人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这个我根本不关心。那是别人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迈开脚步往火车站附近的汽车站走去。
“别跑。站住。”一个很干净的男人声音传来。想来是热心人帮忙抓贼。
在我下楼梯的时候,那贼刚好从我身边跑过去。很近。那瞬间我的感觉很不好。那贼跑过不久我就出事了。我被人推倒了。脚刚好踏空,扭到了。行李飞出去很远。
“对不起。”那个干净的声音从我耳边飞闪而过。说完他就继续追贼。
我爬起来,站不了。脚已经开始慢慢肿起来。
“你挡什么路,你没看到有人在追贼,没长眼睛的家伙。”那个很嗲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刚好,一辆我想搭乘的公共汽车从我面前不远的通道开走。我气不打一处出。跟她吵了起来。直到那个男人回来。
“小姐,你的包我帮你追回来了。”
“谢谢,谢谢你先生。”说着就往那男人的身上蹭。
“喂,你想做英雄,难道就要我无故用扭到的脚做代价吗?”我朝他狂吼。
“对不起,你的脚怎么样了。”现在才看清楚那个男人。很干净的一个人。很帅。脸上的五官好象是艺术家雕刻出来一样。简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褐色的外套,白色的裤子。
“是她自己走路不长眼睛。别理她。装的,想骗钱的。先生,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怎么谢谢你。”那个满脸厚粉的女人,用那很嗲的声音发表着她字以为对的谬论。就差自己说出要以身相许的话来。
“不用谢。这个女孩不是装的。脚好象肿了。”那男人推开那个女人,快步走去把我飞到远处的行李捡了回来。
“来,让我看看你的脚。”
“别碰我,不用了。”我天生的防备心全出来了,死活不让他碰我。
“我看你的脚伤得不轻,你不让我碰,那么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面对我的狂吼,在他的脸上,连一点发作的迹象都找不到。他依然温柔。面对他的温柔,我安静的点点头。
这时有个另一个男人走到我们面前。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老爷跟夫人去美国了,他们吩咐我来接你。”
“阿生,先送这位小姐去医院。然后我们再回去。”
“好的,车子就在前面。行李我来拿吧”。
“来,我抱你。”他很认真的看着我。
“不用,我自己能走。”
“你的脚再走的话,伤势可能会恶化。还是我抱着你上车吧。”
“别碰我。”我坚持着,从小我就讨厌男人。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看到的,都是女老师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从那时起,我就很排斥爱情跟男人。
硬撑着自己走。但是脚比我想象中严重得多。我跌倒了,手还蹭破了皮。他在我身后赶上来,把我抱起来,径直往车子那边走去。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到了医院,医生看过伤口后,跟我们说扭到脚,伤到韧带,而且韧带还有点裂开。估计要一两个星期不能下床走路。
“医生,能不能让我的脚尽量快的好起来。”医生在帮我包扎脚的时候,我焦急的问。
“我又不是神仙,被乱动。如果不好好治疗,是有后遗症的。”
我抬头看刚进病房的那个送我来的男人。心里有说不出的烦。不想说话,转过头不想看他。
医生包扎完,跟他交代了一些话,就走了。
“真的很对不起,你的脚还疼吗?我叫海岩。医生交代脚洗澡时不能碰到水。药每两天换一次。”在他的声音里我听到了抱歉跟自责。
“不太疼了。我叫寒。”听到他的自责,我转过头,语气没有原先那么差了。
“那我去帮你拿药。你家住在那里,我拿完药顺便送你回去。”
“我没有家。”
“哦,那是来N城找亲戚的,你告诉我你亲戚家的地址也行。”
“我是孤儿。”这是我最不想面对跟说出的两个字。
他愣住了。盯着我看了一分钟之后才开口。“那就暂时住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