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有明月(穿越,灵异,虐,修真,玄幻)作者:海之乐章-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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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微雨带风,轻斜打归舟,烟笼隋炀堤,树色连长空。
路上一直下小雨,雨水打湿了船帆甲板,人站在甲板上不小心就会打滑,船工们不停地用抹布将甲板抹干。
不意外的又在半途遇上黑龙帮的人。
此次我们虽未打算再交给他们漕银,但仍然问了漕银数目,却说因为淮河今年又有水灾发生,漕银竟涨到了一百两!
张守信闻言大怒,险些不顾平时的儒商形象大骂出口,被我拦住,宇文愆二话不说将来人打了回去,同时也叮嘱我们做好对付黑龙帮的准备。
张守信这才忍住怒气,而我心中也有些紧张。好在我这三个月也跟宇文愆练了一段时间外家功夫,控制内力已经比较纯熟,应该能帮得上忙。
果然不出所料,船行至淮阴地界,一叶轻舟冒雨急驰而来,正是黑龙帮的人。
只见那小舟速度飞快,却不是靠船桨船帆,那舟上昂首挺立两人,以内力驭舟乘风破浪而行,须臾便追上我们的船队,而船夫似乎成了摆设!
找麻烦竟然只来了两人,看来黑龙帮不是太自大,便是来人武功甚高!
宇文愆此次从扬州带来了几个功力不弱的护卫随船护航,此时见来人气势汹汹,赶忙指挥人手做好迎敌准备。
小舟距我们尚有几丈远,那舟上其中一人运真气将声音送过来:“前方可是张家的商船?”
宇文愆也运起真气朗声回答:“正是张家商船,来者何人?”
那人答道:“我兄弟二人乃是离魍离魉,奉堂主之命追讨漕银,张家将船停下!”
宇文愆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轻声自语道:“黑龙帮竟然请了离家四鬼的魍魉两兄弟来讨漕银,好大的阵仗!”
张守信闻言面露怯意,我问道:“宇文舟师,这离家四鬼很厉害吗?”
宇文愆尚未答话,那边又催促道:“张家船队收帆停船!”
说话之间,小舟与我们的距离又拉近了点,而宇文愆却没有下令收帆。
那离家两兄弟见我们没有停下的意思,纵身踏水跃至张家帆船之上,丝毫不理会甲板上所站众人的敌意,越过众人头顶,稳稳地站在了湿滑的甲板之上,护卫们立即一拥而上将二人围在中间。
只见这两人身形瘦长,面容枯瘦灰暗,两只眼睛却精芒连闪,显得异常突兀。
宇文愆立即站在张守信身前,对那离家两鬼抱拳道:“两位截住我张家船队不知有何贵干?”
离家两鬼打量宇文愆几眼,其中一人出言问道:“张家商船为何不缴纳漕银?”声音犹如金属摩擦,刺人耳膜,引人心底发颤。听到此言,一些功力不高的已经掩耳面色惨白。
张守信不会武功,险些受了内伤,幸好站在宇文愆身后,挡住了大部分魔音攻击,但饶是如此,也已经两腿发颤浑身发软,眼看就要呕出血来,被两个尚能顶住此摄魂魔音的护卫扶住。
我抬手示意他们将张守信扶进船舱不要出来,看一眼宇文愆,宇文愆内功深厚自然不惧此等伎俩,朗声答道:“我张家行商之人,自然重个利字,黑龙帮势大我等本不欲与你们撕破脸皮,只是如今你们所收漕银实在超出我们承受能力,张家并非富甲天下的大商户,如何缴得起如此多的漕银?若今日黑龙帮众位好汉放过我张家商船,来日定当重谢各位,若是各位逼人太甚,我等也只好拼死一搏!”
一番话说得客气却不卑不亢,那离家二鬼却一脸木然,之前口出魔音之人又再发话:“咱们黑龙帮都是些水码子,靠保护来往商船挣点漕银,既然帮主立下了规矩,若今日放过张家商船便是破了我们的规矩,将来黑龙帮如何再在这运河上行事?再者,咱们兄弟二人只管看着这往来舟楫莫要坏了这规矩,你们若有不满,有本事知会了帮主再来废话!”
说着不等宇文愆反映,出手成爪,直取宇文愆面门,两人即刻战在一起。
这边已经打斗起来,另一鬼也动手掀翻了几个护卫。
我定睛观察几眼——只因对自己身手实在没信心,才要看清对方武功路数再作打算。
只见那人同那与宇文愆打斗之人招数相似,都是出手成爪,爪尖力猛,抓到身上一扫,便是五个清晰血槽。
就这几眼的功夫,已经被他伤了两三个护卫,我连忙气势外放,向他那正伸出一爪准备袭向一个护卫的胳膊抓去。
那人见我出手,立即改变方向,向我肩部扫来。
我来不及撤回手,只好运内力抵抗这一爪,却将那人震出老远撞在了船舷上,捂着胸口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那人这才定睛瞧我半晌,招呼一声:“三哥,风紧,扯呼!”
那边宇文愆也已稳占上风,离魍早已有撤退之意,听闻此言虚晃一招,退到船舷。
那边小舟已经划近张家帆船,两人一踩船舷跃至小舟之上,离魍运起内力扔下一句:“张家的商船既然决心与黑龙帮作对,以后在运河上跑船可要小心了!哈哈哈……”一边狂笑着,一边驾着小舟向远处急驰而去了。
宇文愆见人已跑远,叹息道:“此次与黑龙帮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我说:“有宇文舟师在,想那黑龙帮也讨不了什么便宜。再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小心就是!”
宇文愆看着我笑道:“公子说的是,今日愆能这般底气十足,皆因有公子在啊!今后恐怕还有麻烦公子的时候!”
我干笑两声:“天雅微末功夫,献丑献丑!只不知道这离家四鬼是何许人?刚才看宇文舟师对他们似乎非常忌惮?”
宇文愆答道:“离家四鬼是江淮一带有名的恶人,那几人其实并非兄弟,都是孤儿,只因年少之时认识了便在一起混饭吃,拜了把子,连姓都改了,后来又不知在哪学了身古怪功夫,出手阴狠,昔年四处烧杀劫掠,无恶不作。那四兄弟分开之时不过是江湖上的三流角色,但是合在一起便连我都对付不了了!”
原来如此。宇文愆说完,便指挥众人收拾好一片狼藉,下去给受伤的兄弟们治伤,先前挨了那离魉两爪子的人虽受伤颇深,好在都是皮外伤,我给了宇文愆一些伤药敷上,那些人应该没有大碍,我便回船舱去看张守信。
幸好张守信站在宇文愆身后未受重创,一些轻微内伤只要服下药,休息一下便没事了。
我说:“这次真是太大意了,本来那两人也伤不到二哥的,没想到他们突然发难。”
张守信苦笑道:“张家的商船从来还没拒缴过漕银,愚兄便不知轻重,也怪愚兄手无缚鸡之力,到拖累贤弟和宇文舟师了。”
我笑说:“二哥说哪里话,倒是要仔细想想以后该如何应对那黑龙帮了。”
张守信认真的点头称是:“好在黑龙帮只在运河流域活动,否则以咱们这拖家带口的本分商人,还真不敢得罪这些恶霸水匪呢!”
“如此说来,”我说,“淮阴至扬州这段运河不应该是贤王的管辖范围么?哼!我倒要好好问问那贤王为什么会由着黑龙帮在此作祟!”
张守信摇头笑道:“贤弟莫要说笑了,那贤王是什么人,岂是你能质问得了的?”
那也要问!这是李煠承诺的事儿!我暗中磨牙,但仍不露声色的笑道:“二哥说的是,是天雅鲁莽了!”
经这一番折腾,到达淮阴之时已是深夜了。
晚间船只必须停泊在船坞,因此我们幸运的没被拒之城外。
小雨直至深夜尚未稍停,密密濛濛,淅淅沥沥。
跟张守信一起指挥船工护卫卸下满船货物,依旧由宇文愆领人拉往张家的库房,我便辞别张守信冒雨赶回了韩府。
轻敲门板之后开门的是个十几岁的小童,揉着眼睛道:“已经关店了,要想赊钱明日请早!”说完就要合上门板。
我伸手挡住:“我住这,你叫什么?福伯睡了吗?”
小童这才清醒,张大眼:“你是洛少爷?!”
我脸上有点抽搐,我什么时候成少爷了?!但仍点头道:“我是洛天雅,你是谁?”
“哎呀少爷您回来了!我叫小六儿,是新来的,不认得您,您可别生我气,我这就去喊掌柜的!”小六儿边说边往里跑,我随后抬脚迈进店里。
不多时韩福跟着小六儿出来,见了我先是一愣,然后立即堆起满脸皱纹扯开嘴边笑边拉我坐下:“哎呦我的少爷!你咋回来了!这下雨天的又这么晚,咋之前也没找人捎话回来?”
韩福也叫我少爷?以前不都叫“小雅”的吗?我心里虽然疑问重重,仍然笑着说:“我们昨日方订下今天回来,来不及找人捎话了。福伯,最近家里都好吧?”
“都好都好!你那香水生意着实挣了不少钱,日子越过越富足了!这不咱们家里殷实了就又买了几个丫头仆役!”韩福给我倒了杯热茶,“你还没吃饭吧?”说着转头道:“小六儿快去叫小桃给少爷弄点吃的!”
“不用了福伯,我吃过了!对了,先生在吗?”我不是吃过了,而是最近吃不进饭菜。
韩福闻言又让小六儿去后院烧水,才转过脸来喟叹一声:“唉,老爷不在。他就是个劳碌命,这不淮河流域又有水患,他带了个伙计月前便又去游医了!啊,对了,香茹可天天惦记着你呢,我这就叫她出来!”
“不用了福伯,香茹已经睡下了吧,明日再见她也不迟!”我拦住韩福。
韩福也不坚持,坐下来跟我聊天:“少爷,你这次去的时间不短呢,都快半年了吧!”
我点头道:“那边碰上点事儿。福伯,您还是叫我小雅吧!听着真别扭!”
韩福脸上的褶子又开始往起堆:“嘿嘿,咱家现在都靠你养活呢!不喊你少爷喊啥?再说这是老爷吩咐的,下人都得管你叫少爷,你以后就是这家里的人了!”
我闻言皱起眉,韩子苏到底什么意思?这样我不是成了他的孩子?那我跟香茹不是成了兄妹?那我还怎么跟韩子苏提亲?!
韩福看出我的心思:“少爷,你也别想太多,老爷这样做其实是为了给你个名份。他不在家这些时日,以后家里的事情让你做主,你不知道的事情可以来问老仆。至于你跟香茹的事么,我想老爷自有他的打算,你放心,要是你二人当真两情相悦,老爷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事已至此,我也只得道:“福伯,您还是叫小雅我听着习惯!对了,我之前找人带回来的原料都交给白大哥了吗?”
韩福点头道:“都给他了,那白志明也是个有心人,拿回来你那些原料就开始摆弄,成天关在房里不出来。不过你那些花种还没种,院子里没地方了!”
我一想也对,这韩府花园确实小了点,得另找田地种花。想到这我说:“福伯,明日您找人帮我备好马车,我要带白志明去王庄村看看。”
“你去那儿干啥?”韩福不解。
“我跟村长的儿子相熟,看看能不能买他们几亩田地种花!”我说。
韩福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淮河今年又发水患,恐怕那儿的田地也没法种花吧!”
我笑着说:“别的村子可能没办法,王庄村却能种!”
韩福看我说得信誓旦旦,虽然满心疑惑,也不再追问。
此时小六儿过来说水已经烧好了,我便回房洗澡,韩福也回去继续睡觉了。
穿过花园时一股花香扑面而来,仔细看了看,这院子已被白志明种满了花,原先的一些草地也让他改成了花圃。
仲夏之夜,细雨霏霏,院中百花争艳,花瓣挂满雨滴,轻风徐徐吹起,打落娇艳满地。
洗过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像往常一样坐在床上打坐调息。最近连日阴雨,明显感觉吸收的灵气少得可怜,干脆不打坐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让内息自己运转。
次日一早,雨已经停了。
天刚蒙蒙亮,就听香茹敲门:“天雅哥是我,你起来了吗?”
我连忙收敛内息起身开门:“香茹!”眼中流露温柔笑意。
香茹见了我,立即扑进我怀里抬头看我,闪烁的大眼睛溢满晶莹:“天雅哥,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