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变态心理学研究-第1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亍保蛴钟屑阜植豢裳源蚶碛鳎└甓担骸靶±砜梢杂梦淖炙登宄罄砣粗挥谐聊!薄斗赡窦返冢玻敢场4蟾啪褪怯懈杏诖税桑〈有睦硌Ч鄣憧矗镅运鼙泶锏氖亲跃醯某L睦碜刺肴挥胪蛭锿迨欠亲跃醯纳衩氐谋涮睦砭辰纾仓挥性诒涮胁拍艽锏酱酥志辰纾史怯镅运苄稳荨6源酥志辰缃馐妥詈玫氖前馗裆˙ergson)。他称之为“知的同情”(IntellectualSympathy),而“知的同情”就是“吾人赖之以神游于物之内面而亲与其独特无比(unique)不可言状(Inexpressible)之本质融合为一者也”。《形而上学序论》商务印书馆民国十八年版第8页。这是说,真知灼见必须以把自己的同情扩大到物的途径才能达到。“认识真理必须放弃自我,沉溺在对象中。”与科学的认识比较来看,在科学之中,我们在把事实与物看做是身外的与我们互相隔离的东西而分析,辨别并重新综合的时候,我们是抱一种居高临下,物为我用的态度,而“知的同情”却是把我们的心情和同情融化于万物中,将意义和价值与万物相沟通,这是由仁到智、仁智一体的过程,与中国古代哲学家的由道德的积累达到对宇宙本体的认识的主张是一致的。
美国心理学家马思洛(Maslow)称此种境界为高峰体验(Peakexperience)。马思洛认为,高峰体验是生活中最奇妙的体验。只有在出奇的关键时刻或伟大的创造时刻才会产生。在高峰体验中,可体验到自足的给人以直接价值的世界。这时外部世界的知觉具有急剧变化的趋势:知觉被看做为自足的整体,经验者感到他对知觉对象正付出全部注意力而且可能达到心醉神迷的程度。我们通常列入认知范畴的那些知觉或者暂时消失,或者属于从属地位,即对其他物象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注意力只被一种知觉对象全盘吸引。有时达到把知觉者和被知觉的事物融为一体的感觉。人一旦进入这个境界,就会失去自我意识而与宇宙合而为一。
他所说的知觉被看做是自足的整体,就是知觉者的知觉不完全依赖于被知觉的物象。知觉者感到他的经验是自我证实的,不需外来的肯定。“万物皆备于我”,“宇宙即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就是这种自足的知觉。这种知觉的存在不需要被知觉的东西证实。所以马思洛说“高峰体验似乎本身产生价值,可用完整、真实、尽善尽美、自足、圆满、公正、有生气、善和美等词来描写”。但是,“这种经验的许多方面,简直是一般语言所无法表达的。”《心理学纲要》文化教育出版社1981年版下册第472—473页。
马思洛是把这种高峰体验作为异常意识即变态心理来看待的。这表明,人生的最高境界是在变态心理中达到的。他对高峰体验的论证,对我们理解“浑然与万物同体”的创造心理是有启发的。巴甫洛夫曾从人的气质和性格类型的角度来解释这种现象。他证明,有一种“远离社会的冷僻性和孤独性”类型的人,“这乃是一些有着顽固而片面的主观世界的人。他们老早就受到了某种癖好的支配,他们老早就集中注意于某一项任务,他们老早就令人惊异地迷恋于某一种观念。在他们看来,不仅不需要别的人们,而且他们甚至于认为别的人会妨碍他们,会使他们转移开最主要的生活兴趣。”《巴甫洛夫选集》第213页。他所说的这种类型的人,显然就是易于产生高峰体验的人。
一、变态表现之一:人我不分,物我一体 11 “知的同情”与“高峰体验”(2)
这种高峰体验或神秘体验是前逻辑的或非逻辑的。表面看来虽然不“科学”,但创造性活动往往离不了它。福利德尔(EgonFriedell)断言:“前逻辑的思想方式是一切有创造性活动的纯正证明:一切艺术,一切宗教,一切真正哲学,甚至于一切真正科学都离不了这种思想,因为生活本身就是前逻辑的,自然界的一切全是个谜,每一个对于经验事实的犀利解释不过是一个谜的陈述。语言学家的对象是语言的奇异,植物学家的对象是植物的奇异,历史学家的对象是世界过程的奇异,都是要想法解释这个奇异,猜想这个奇异,化奇异为平常,但结果尚没有一个人能全部解释清楚。甚至于物理学家,假如他是一个天才家的话,一定可以继续不断地碰着新的奇异。一门科学侵入奇迹的程度愈深,它科学的程度也愈大,假如碰不着奇迹了,这个事实并不能证明我们是益发聪明,只证明了我们已失去某种重要的性质,我们的玄想力和直觉已经软弱了,我们已经软弱了,我们已变成精神空洞者了;简而言之,我们不是更聪明而是更蠢笨,冥顽不灵了。”《现代文化史》商务印书馆民国二十四年版上册第278页。就是对神秘体验持有异议的罗素也承认,“胸襟之开阔、态度之沉着、思想之深刻,都可起源于这种情感(指神秘体验——引者注),当沉浸于这种情感时,一切私欲都暂时消失,思想成了反映宇宙广阔的镜子。”《宗教和科学》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99页。爱因斯坦以自己的亲身体验证明:“我们所能有的最美好的经验是神秘的体验。它是坚守在真正艺术和真正科学发源地上的基本感情。谁要是体验不到它,谁要是不再有好奇心也不再有惊讶的感觉,他就无异于行尸走肉,他的眼睛是迷糊不清的。……我们认识到有某种为我们所不能洞察的东西存在,感觉到那种只能以其最原始的形式为我们感受到的最深奥的理性和最灿烂的美——正是这种认识和这种感情构成了真正的宗教感情;在这个意义上,而且也只是在这个意义上,我才是一个具有深挚宗教感情的人……我自己只求满足于生命永恒的神秘,满足于觉察现存世界的神奇的结构,窥见它的一鳞半爪,并且以诚挚的努力去领悟在自然界中显示出来的那个理性的一部分,即使只是其极小的一部分,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纪念爱因斯坦译文集》第50页。他反复表示:“同深挚的感情结合在一起的、对经验世界所显示出来的高超的理性的坚定信仰,这就是我的上帝概念。照通常的说法,这可以叫做‘泛神论的’概念(斯宾诺莎)。”同①第34页。“谦恭地崇拜一个具有更高本性的永恒的精神存在,它显示在微小的细节之中,这些细节,尽管我们的感官薄弱和不完善,还是能为我们接受的。这种深挚地直觉地深信存在有一种更高的思维力量显示于不可思议的宇宙中,就是我的上帝的定义的内容。”在另一场合,一位日本教授曾问他喜欢哪种宗教,他回答道:“一个深邃感觉到直觉信念,深信有一种显示于经验世界的高超智慧那就是我的上帝概念。……可以称它为泛神论。”同①第132页。爱因斯坦肯定神秘体验是最美好、最高级的情感体验;肯定只有通过这种体验才能领悟存在于自然界里最深奥的理性和最灿烂的美;也肯定了这种体验是艺术创造和科学创造的基本感情。据了解爱因斯坦的人说,他的性格最显著的特点是富有人的感情:“他之与一切有生之物浑为一体。”同①第184页。可见爱因斯坦的神秘感也就是他的推己及人和推己及物的仁者之心的最高表现。正是他的仁者之心的高度发扬使他领悟到宇宙间有某种不可思议的理性存在着。
这种高峰体验也可称做神秘体验,一般认为许多天才人物和神秘主义者都有这种体验,他们“禀赋不凡,资才高迈”(约德语)。柏格森说:“伟大的神秘主义者”,“天生有超出众人的意识”并承认在神经体验中会有“沉迷、幻觉和狂喜”的“反常状态”。但“要区别正常不正常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本来仅仅非正常的东西可能伴随有显然病态的东西”,即“神经的紊乱与神秘主义者有时居然结伴而行,那是不足为怪的;这种反常我们也常常在其他天才身上看到”。但他反对“断定神秘念头都是不正常的,所有的神秘主义都是病理性状态”。并认定“神经失常决不是神秘的灵感来源”。《道德与宗教的两个来源》贵州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00—201、214页。依柏格森的看法,我们认为,如果说高峰体验或神秘体验是反常或变态的话也并非病理意义上的反常或变态,而是正常状态下的反常或变态,与其说反常不如说超常。如果说变态,那也是在超常层面上的变态,是超常态的变态。实质上是高情感高智能两者有机统一的状态,还是柏格森那句话——“知的同情”,即“仁智一体”的状态。
二、原始思维与儿童思维 1 “人由于不理解事物,就变为一切事物”
先说原人心理。原人心理的一个显著特点是神秘性,他们觉得一切事物都是神秘的、有灵的。例如图腾氏族的人把动物看做是他们的祖先,把一切自然物都当做有生命的东西,都像人一样地生活着。对禽兽草木都同样地尊敬,以为它们同样有力量。在他们眼里,纯物质的东西,纯物理现象是没有的。他们用与我们同样的眼睛来看,但却用与我们不同的心理去感受。在感知事物的心理活动中,他们无主观客观之分,他们还没有把自己从自然界区别开来,而是浑然与万物同体。依费尔巴哈说,这是人把自然神化了:“野蛮人,凡看见有运动,便以为有生命;滚动着的石头,他们以为不是逃避他们便是追赶他们;河流向他们汹涌而来,他们便以为有个发怒的精灵藏身在起沫的波涛里面;咆哮的风是痛苦或威吓的表示;岩石的回声就是预言或对答。若是欧洲人拿指南针给野蛮人看,他们就要以为这是一个受人诱拐离弃乡土的活物,现在正渴望回转到那里去的。”《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下卷第693页。法国哲学家列维—布留尔说:“原始人的思维不像我们的思维那样对存在物和客体的区别感到兴趣。实际上,原始人的思维极其经常地忽视这种区别。例如悬崖和峭壁,因其位置和形状使原始人的想象感到惊惧,所以它们很容易由于凭空加上的神秘属性而具有神圣的性质。江、河、云、风也被认为具有这种神秘的能力。”《原始思维》第30页。原始人的知觉根本上是神秘的,所以不能区别实在的知觉与纯想象的知觉,“在一切具有逼真的表象的场合中,原始人都相信这些表象的客观性。”同①第50页。例如,他们在梦中体验的东西,他相信如同他在清醒时见到的东西一样是实在的,至少不亚于相信自己寻常的知觉。福利德尔说:“初民对于每件事物,每个生物,每棵树,每一兽,每一人,每幅画,每件器具都给予一个看见的和看不见的生存,而看不见的尤为重要;梦中的经验都以为是真实的,比醒时的经验还真实”,所以,“初民用不着经验上的证明使他坚信视而不见的性质,所以经验中和这种性质的相反,他一点也不为所动,因为这种经验只限于可见、可触的具体真实,把最重要的部分忽略了。”《现代文化史》上册第276—277页。总之,“客观的东西和主观的东西的混淆,乃是不文明人思想中的极大的混乱。”同①第50页。茅盾在《神话研究》中也说:“原始人或现代野蛮民族把人、物的界限没有分清;他们看来,天空的日月星辰、动植物、土石,都是和他们自己一样是活的,有感情的,知道喜怒哀乐,有脾气的。所以他们把土石说成有性别,把日月星辰说成和他们自己一样,能想,能说,知道恋爱。”对于这种心理特点,维柯分析说:“人由于不理解事物,就变成一切事物。”“因为当人能理解时,人把他们的心伸展出去,把事物搜罗进来;但是当人还不能理解时,人用自己来造事物,由于把自己转化到事物里去,就变成那些事物。”《西方文论选》上册第543页。
原始人的这种心理,在现代文明人看来,就是一种变态心理,但这正是他们创造神话和传说的基础。维柯指出,原始人因为没有推理能力,“浑身都是强旺的感觉力和生动的想象力,……这种形而上学就是原始人的诗”,“在他们的强旺而无知的状态中,他们全凭身体方面的想象力去创造”,“原始人仿佛是些人类的儿童,由于还不会形成关于事物的通过理解的类概念,就有一种自然的需要,要创造出诗的人物性格”,而“他们的诗开始是关于神的”。《西方文化选》上册第537、540页。神话和传说虽似荒唐、荒诞,违背常理和逻辑,但原始人却真诚地信仰着。列维—布留尔指出:“原始思维专注意神秘力量的作用和表现,完全不顾逻辑及其基本定律——矛盾律的要求。原始思维不寻求矛盾,但也不回避矛盾。它看不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