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谁惹谁-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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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从林耀明手里取通知书看了。通知书的内页写了两个大大的行草字“样品”，以防直接拿这份通知书骗钱。印刷精美，内容详尽，但没有教委的方条印章，只盖了文省检察官职业学院的招生专用章。 他说只是个样品，那个方条章没有来得及盖上。
到了许文飞那儿，刚好吴哥也在，便拿了通知书给他，又迫不及待地催他要尽快联系。吴哥说已经有一个愿意上这所学校的学生，只是今年没参加全国高招考试，问我能不能办。我又问了林耀明，然后告诉他如果这名学生能够顶替哪个今年参加高考的学生就可以来。但关于档案记录，准考证上的相片之类的更换由学生家长来做，只要有参加今年高考的准考证和成绩单以及学籍档案就可以让这学生来这学校。校方只可以负责接受方面的事情。他说他给那边说说，也答应会尽快联系其他的生源。
我问许文飞关于李大卫和郝兵的事儿，他说他堂哥的意思是来不及了。又把他堂哥的手机号给了我，让我具体给人家谈。又谈了一会儿，许文飞说让我借给他一万块钱用，我让他陪我一同去取了后我就回去了。
晚上，我给许文飞的堂哥打了电话了解到，招生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现在只是做些杂事。我想这事儿虽然没有结果，明年倒可以让他帮忙操作一些学生，哪怕只做他负责的这两个学校，也一定能赚一笔了。
后来又有张敬业和文局长夫人分别打了电话来，告诉我明天他们就要去江城理工大学报到，问我有啥新情况。我让他们尽管去，没有啥问题。
放下电话我想，已经有几天没有和秦兵联系了，王威和李永阳又该催我了。拿起家里座机的话筒来，手机却响了，看了知道是李永阳打来的，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他问我李大卫的现在是啥结果。我告诉他已经无能为力了。他也只有接受，让我尽快退钱给他。
联系了秦兵，他说他昨天去见上面的领导了，领导很烦关于讨价还价找原因之类收费的事儿，坚持原来的收费标准。我说：“下面已经催得很急了，事儿又没办成，还要收人家的费用咋说得过去？”他说：“我会再给上面好好谈的，刘长江和叶长星那边有情况吗？真不行这周六和周日找个车下去，我和他们谈！无论如何也得让他们家里拿点钱来！”我想，我是没有再自讨没趣打电话。你如果下去能要出来一些真算你有本事！就说你若能找辆车，我可以陪你下去！但是，该给上面谈的事儿可不能耽搁了。他说：“我知道了，你还要再问问刘长江和叶长星的事儿，真不行还非得下去一次不可！”挂了电话我才想到补招李大卫的事儿还没有问他，想想不会有啥好的消息，不然他也不会不提。
第五部分第十章（5）
09/26Thursday
晴
上午先有卫县的王威问退钱的事儿，我只能推脱着说过几天再退。然后又有张敬业打来电话，他反映的可是个大问题！
他说他和张志坐夜车在早上九点就到了江城理工大学，整个校园里面秩序混乱，天气又热，人声嘈杂的。最要命的是出现了三种录取通知书，让人莫名其妙！我当时听到有三种通知书，脑袋再次炸锅了，血脉喷张继而就感到冷悸和心寒，这种感觉来自脑底和内心，就像病毒一样从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我的整个身心被恐惧和后怕笼罩着，思维混乱无序，也不知张行长都又说了些什么？也不知怎样去说话？脑袋里如有几架喷气式老式飞机在盘旋着，杂乱无章轰轰作响。直到张行长在电话那边反复叫我名字：笑阳，笑阳……我才猛然惊醒过来，却不知张行长后来又问了什么，就问他怎么办？他说：“笑阳，你是咋啦！你问我怎么办？我是在问你怎么办呢？”我吱唔着说：“啊，啊，那样吧！我问问具体办这事的人，你先在那儿等着！对了，报到手续能办不能？你问校方的接待人员了没有？”张行长说：“校方让我们明天来报到，这里秩序很乱！有的学生家长在大骂，有的学生则在大哭，还有的和校方的保安有了点小小的冲突……总之，你不在现场！你看不到想不到也体会不到！整个校园不算大，站满了气愤的人。这真不像是学生报到的现场，这气氛倒有些像游行聚会，或者聚众闹事儿！学生还要分两个校区，距离很远。接收报到学生的校区还可以，另一个就差劲多了，又小又都是小平房，杂草丛生，连一个操场都没有。简直不如一所市立高中好。”
我不愿再听下去，脑子里又开始混乱起来，出现三种版本的录取通知书，那还不乱才叫怪呢！就愤慨着说：“你等着！我会马上会给你打过去！真没想到咋会出现这种情况呢？！你等着——你等着好啦！”
我很快接通了林耀明的电话。我责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林耀明慌着说：“我这边也有三个学生在那边呢！那边的确有些混乱……”我最怕再听见这些混乱之类的问题了，打断他的话说：“到底咋回事？你赶紧给我讲吧！”他说：“强哥现在就在报到的现场。那里人声鼎沸的，通话也听得不是太清楚。他说也不是不让学生报到，是人太多，原本是分批分区域接收报到学生的！通知书可能出现了不同版本，但是咱这边的绝对正规，不然每人交这么多钱还不闹翻天啦！别的咱不管，咱这些还按原来承诺的走，两年内一准会让学生有专科读本科的机会。这个你放心！还有，关于校区的事不是啥大事情，因为学生招的多，江城理工大学协议用别的学校的校区教学，这可以理解的，学生不就是得吃些苦嘛！四年毕业拿江城理工大学的文凭就得了！”我说：“你说的轻巧，学生读了几年了，到时候没法按承诺办了咋办？这事儿你就不担心？我怎么感到不对劲儿？我咋看你弄的事儿为啥总到关键时候都不是你所讲的呢？这些理由是你猜测的还是强哥告诉你的？这些麻烦的事儿非把我急死气死不可！”林耀明说：“ 这些都是听强哥说的，我那边也有两三个学生呢？！要不是学生家长反映过来的话，我也不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不过，还按原来的承诺！到这时候啦！让学生尽快办理注册手续好啦！真有啥问题，让学生家长打强哥的电话，他在那边就是负责解决问题的！听他说他忙得不得了，两部手机都没有停一下，天气又热，口干舌燥的连瓶水都顾不上喝！”我气着想，喝学生家长的血汗就可以了，还喝什么水？他喝水能喝出味道来？
林耀明把强哥的两个手机号分别都告诉了我，我一一记了，又让林耀明告诉强哥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闹到这种地步，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不硬着头皮走下去吗？这时候也不可能再去退钱还不知最终会是啥结果呢！况且我还用了一部分呢？林耀明和强哥那边再退不完，还不都是麻烦事儿！也只有让学生尽快办了报到的手续，没有其他路好走！我现在宁愿相信他们所有承诺都是真的，并且到时候很顺利地按承诺办事儿！这是我现在所能选择的最好解决问题的方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也许就是这种心态！置于死地而后生，孤注一掷的做法因为迫不得已，这样一些勉强又冒险的借口让我无奈又坚定了继续走下去的想法。幸而还有人在那边现场照应着，让强哥给他们解决这问题不失为最好最合理的办法，最起码现在是！
第五部分第十章（6）
刚刚还想着他没时间喝水的那些想法，现在想起来，我和他又有什么太大区别？我们还不都在喝着学生父母的血汗，不同的是大口喝还是小口喝罢了！学生和学生家长是受害者，我就是帮凶，强哥或者强哥上面的人就是主谋（假如他上面还有人的话）。我想，假如我是强哥，我现在就在江城理工大学的报到现场，会是什么样子？我的承受力是否会经受得住那些压力，那些由学生的哭声以及学生家长的责问演化成的来自于外界的和自己内心的压力。那种感觉到底是喝一口水好，还是喝一口学生家长的血汗好呢？我想，我现在已经品味到喝血汗的滋味了，不是咸淡可以概括了的，更主要的苦、涩、酸、辣混合的滋味！也许喝多了，喝习惯了就没有了感觉。也许强哥就是喝多了的那种。我甚至有些“敬佩”起他来，能够喝了那么多还敢去那种场合，还敢去面对！真有些“壮士英雄”的气概！我呢！我难道就对了吗？我开始拨打强哥的手机，果然是很忙！打了一个号码占线，另一个号码又不接听！交替着连续拨打他的电话终于接了。我告诉他我是林笑阳，我介绍的有两个学生现在在那边报到，请他照应。他说：“笑阳，耀明刚刚还给我打了电话，你放心好啦！告诉学生家长我的那个号码，让他们打电话给我。”我说：“听说你那边够忙的，但你一定要把这两个学生的事儿办好呀！回来我请你客。”我想，气归气！事情还得按着最好的方向去办，还要客客气气地给人家说好话。学生家长给我打电话的心情也应该是这样吧！复杂矛盾的情绪，压抑着愤怒，还要陪着笑脸，那感觉还能好受？
我把两个学生的名字分别给强哥说了。刚挂了电话准备给张敬业回话，文局长的夫人又打了电话来。她气愤至极，说她听刘强的父母说了学校的情况，打我手机几次都占线！问我是咋回事？她说的情况和张行长说的没有区别，但言语中含着悲痛欲绝的恼怒。我谨慎又尽力平和地告诉她文省具体操作这事的人就在现场，把手机号也告诉了她，让她转告刘强的父母给赵勇强联系。又安慰她没有问题，还是按照原来的承诺办！她又反复让我保证确切如此才作罢！幸亏我刚问了林耀明和赵勇强，也幸亏她还得由在现场的刘强父母告诉她之后她才知道现场的情况。这一点时间差救了我。假如她先给我打了电话，我还真不知道咋说，又怎么去收场！
我这才给张敬业说让他和赵勇强联系。他又问我能不能把张志留在现在这个稍好的校区，我说：“应该没有问题，你赶紧联系赵勇强，他应该能帮上忙！”
我心情从刚才紧张心悸中逐渐变得平和，但对于事态发展仍没把握，心是充满疑虑和后怕。秦兵这边的事乌七八糟的就不用说了，林耀明这边自从学生开始报到，就已经麻烦不断，烦恼无边啦！原来我没能想到操作学生的事儿竟然如此头痛难缠！想一想，又有哪种事情可以轻松简单！没有相应的付出就想得到大的回报几乎是笑谈！我想像不出和我一样操作学生的人遇到这样的问题会有什么心情，也许他们也曾有过和我一样的心理，也许有的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结果并能够平静对待了。但是他们难道没有付出吗？不！应该说，他们付出了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良心之类。所以我有些后怕，怕最终得到的都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的话咎由自取，摊上官司也有可能！假如真这样，我简直不能想下去！我倒无所谓了，自作自受！年老的父母又哪能够接受，原本自己的事就够他们操心了，再雪上加霜变本加厉！我不敢想像，我还是宁愿事情都能够按照原来设定承诺的方向走，哪怕时间再宽限一些，只要能够达到既定的承诺，也不算太残酷！但是我能够左右的了事情的进度和发展方向吗？不可能！我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假如把这些经历去写一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