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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赌徒陈汤-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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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徒陈汤 陈汤》二一(2)   
  不过随着我们的箭矢过于密集,匈奴人城墙上的盾墙相继消失,只有偶尔出现的圆石顺着他们修筑的石槽,盲目地从城上滚下,力量已经远不如刚开始时的准确和强劲。 
  我命令弓弩手暂时后退,让大群手持铁铲的士卒上前,甩开膀子挖起沟来。如果攻城不利,只能挖地道突入城内,反正不能在这城下久驻,否则粮草给养会成问题。 
  见我们停止射箭,匈奴人相继又出现在城头,乱箭再次像暴雨一样激射而下,这阵箭雨中,还夹杂着大量四角尖利的铁制和木制的蒺藜,汉兵弓弩手和挖土的士卒在箭矢的打击下纷纷撤退,慌乱之中,多踩在这些尖利的蒺藜上,纷纷摔倒,惨叫声不绝于耳,血流遍地。 
  我登时心烦意乱,看来匈奴人真的学会了不少我们汉兵守城的方法,而且时机掌握得很恰当。我命令长戟兵推着牛车车厢上前,掩护受伤的士卒撤退。第一轮进攻就这样失败了。 
  郅支单于再次出现在城头,得意地大叫道:“该死的陈汤竖子,竟敢骗我。等我再捉住你,一定再次把你浑身剥得精光,吊在铜鍑上蒸了吃。”他身旁的十几个阏氏也齐齐尖声大笑,为郅支单于助威。 
  我羞得满脸发烧,当时赤身裸体在郅支面前的狼狈模样又一次晃到眼前。我用剑指着他大叫:“该死的呼屠乌斯,看看这回是你捉住我,还是我捉住你。你等着瞧罢。” 
  说完我下令:“给我退后二百步进行修整。” 
  修整了一会,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我命令一队弓弩手为前锋,后面的士卒继续在稍远的地方挖地道,将挖出来的土堆积起来,筑成一个高大的土堆,等到土堆筑到郅支城那么高的时候,我就可以让士卒上土山,用弓弩射向城中就像平地对射一样,匈奴人也就占不到什么地利上的便宜。 
  弓弩手再次上前,强大的箭雨压住了守城的匈奴人,他们又突然隐没不见。持铁锹的士卒们又甩开膀子,按照开始挖好的部分地道继续开挖。 
  我命令弓弩手全神贯注警惕城上匈奴人的动静,但是时间过了一个时辰,城墙上仍然毫无动静,只有在我命令小队士卒到城下搭梯子攀登时,城上会突然倒下来一大锅滚烫的水,霎时间,就有十几个士卒遭到了烫伤,鬼哭狼嚎地跑了回来。 
  甘延寿有点气沮,忧心忡忡地说:“如果十天之内攻城不下,我们的给养就成问题。” 
  我说:“今天才第一天,君况兄你千万不要气馁,你可是主帅啊。况且大军出发,如果不立大功,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叹了口气。 
  我见他这个样子,自告奋勇地说:“地道很快就会挖通,到时我率领数百死士,从地道冲进城去,一定可以奏功。” 
  他笑了笑:“不要以为我怕死。到时你带一队,我带一队,看谁先斩获敌酋。”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听得阵地前面发出鼓噪的声音,一个士卒很快跑到我们的冲车前叫道:“大事不好。匈奴人也从里面挖通了地道,对着地道烧火鼓烟,我们的兄弟好多都熏倒在地道下面。” 
  我大惊失色,下令道:“赶快跟我去救。”说着我跳下冲车,提着盾牌长剑,带着一队士卒向阵地奔去。 
  还没奔到阵地门口,就看见士卒们个个脸上泪水滂沱,其中一个千人哭丧着脸对我说:“校尉君,匈奴人刚刚鼓完烟,又往地道中灌了流沙。他们挖通的地方地势比我们高,现在地道已经被流沙淹没了,弟兄们全部埋在地道里面。” 
  我全身的鲜血霎时间全部流到了脑中,大吼一声将剑掷在地上,咆哮道:“该死的郅支,你这个畜生……” 
  城楼上立刻又响起了郅支单于的笑声:“哈哈哈,陈汤竖子,过来受死。”接着,城楼上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匈奴士卒,他们齐声呼道:“陈汤竖子,过来受死。陈汤竖子,过来受死。” 
  我弯身捡起长剑,下令道:“给我继续挖土筑山,看看到底谁最后受死。” 
  这时太阳已经冉冉坠入都赖水中。   
  《赌徒陈汤 陈汤》二三(1)   
  虽然汉兵和胡卒们都很勇猛,但这天还是没用将郅支城攻下,我们只能在城外埋锅做饭。 
  我吩咐下去:“晚上注意匈奴人突围,强弩士卒分批监视。” 
  这个夜晚果然很不宁静,半夜时分,有人来报,说军队外围有上万康居骑兵,想对我们发动攻击。 
  我把伊奴毒叫来,责备他道:“你不是说康居人大多仇恨郅支单于吗?怎么这时候反来帮他?” 
  伊奴毒不安地说:“可能军中有匈奴首领裹胁,康居人素来害怕匈奴人,不敢不听啊。” 
  “妈的,你给我去劝降,否则我把他们都杀个精光。”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中也很忧虑,现在天黑,到处漆黑一片,看不分明,康居人如何和匈奴人内外夹攻的话,还真的有点麻烦。 
  伊奴毒答应了一声去了。但似乎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康居人仍然发起了数十次进攻,都被我们击退。而在郅支城方向,果然有数百匈奴骑兵趁着黑夜想要突围,好在我已经布置得当,弩箭齐发,遭受了强弩手的打击后,匈奴人留下上百具尸体,怏怏地退回了城内。 
  我命令士卒们继续轮流挖土堆山,胡人们尤其卖力,因为他们担心我们攻不下城池退走,到时郅支单于会对他们进行报复。匈奴人对我们的计策显然也非常担心,对付积土为山攻城的最好方法就是强弩和连弩,而这正是匈奴人不擅长的。如果等我们的土山堆积成功,他们的末日也就到了,所以他们不时地派出游骑向外冲锋,做突围的打算。但在我们的强弩防备下,又一筹莫展。 
  夜漏下三刻时分,城下挖土的士卒们干得正欢,突然从外层的木城下又出现了很多匈奴士兵,他们透过木城的缝隙向外面纷纷放箭,一片嗡嗡声过后,大批挖沟的士兵躺在了他们挖的沟里。 
  我听到报告,勃然大怒,下令道:“给我点火烧了木城。” 
  “可是我们靠不近木城。”一个军中司马说。 
  我怒道:“难道你们不会用 
  火箭吗?” 
  他嗫嚅地说:“火箭已经用过,但箭一射上,他们马上用桔槔喷沙,将火扑灭。箭杆上所带的火苗本来就很微弱,禁不起流沙的覆盖。” 
  我大骂的了一声:“他妈的,这个该死的郅支还真有两下子。”这时旁边一个西域胡兵君长立即自告奋勇说:“我们有一种石脂,极易燃烧,一旦烧起来,寻常的办法绝对扑它不灭,不知可否试试。” 
  我大喜:“当然可以试试。” 
  我看着他马上跑出去,吩咐麾下胡兵,抬出来一桶桶黑色糊状物。我命令汉兵盾牌手护送他们靠近木城,然后架起发石车,将这几桶石脂呼的一声抛在了木城上,石脂很粘,一沾上木城,立刻像黑色的浆糊一样粘在上面。其他的汉兵乱箭齐发,每支箭上都带着火团,那箭一射上木楼,果然听“忽忽”的风声,石脂黏附的地方立刻火焰腾空而起,不一会木城就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那种壮观的形势,显然就算是下瓢泼大雨,也对它无可奈何。 
  火光燃烧了整整一夜。在这彻天的火光照耀下,外围的康居士卒不敢再次发动进攻了。郅支城里的匈奴人也噤如寒蝉,不再出来。 
  双方就这样艰苦相持着,天色也已经逐渐亮了。木城燃烧的余烬和朝阳相互映衬,让我恍然觉得眼前的世界大大变了样。昨天郅支城前还一片祥和,今天已经是血留遍野,尸骨成堆。 
  甘延寿站在冲车上了望,也许此情此景勾起了这位宿将的回忆,他现在也比较兴奋,叫我道:“子公,来,陪我击鼓,号令士卒,灭此朝食。” 
  我好像不认识他了:“没想到君况兄也出口成章啊!”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别他妈的以为我们出身羽林营骑的人都是白丁。”说着,他举起鼓椎狂击,这老竖子膂力着实惊人,鼓椎下处,霎时间鼓声喧阗,铺天盖地。 
  各部曲令长已经把命令传递了下去,士卒们都大吼“灭此朝食,灭此朝食”,外围的康居人则像潮水一样推却,丢盔弃甲,再也没有去而复回的意思。 
  我松了口气,现在可以转头来专心致志地对付郅支城里的匈奴人了。 
  经过一清晨的厮杀,汉兵终于艰难地攻入了木城,但是里层的土城还紧紧关闭,仓促之间不能够攻入。城楼上又站满了匈奴人,引弓往下射箭,箭如雨下,石球不断地从城上石槽处滚落,汉兵惨叫着纷纷倒下。郅支单于和他身边的数十个阏氏们也都张弓乱射,我勃然大怒,将鼓椎一扔,捡起一张强弩,跨上马驰到城楼前,卫卒们赶忙跟上,用盾牌在我前面护卫,我大声吼道:“呼屠乌斯。”他突然听到叫他的名字,下意识地朝我一望,我手臂一举,弩槽里的已经迅疾飞出。郅支猝不及防,惊叫一声,仰面栽倒。城上的十几个阏氏们也都尖叫着弯腰退下了城楼。 
  我大喜过望,叫道:“郅支已死,给我加紧攻城。” 
  士卒们又恢复了兴奋,相继传达郅支死亡的消息。也许就在这股兴奋之下,没过多久,土城终于轰隆一声被圆木撞塌,士卒们如潮水般涌了进去。 
  我骑在马上,看着士卒们涌入,城中杀声震天,惨呼不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在城内抓住了奄奄一息的郅支单于,抬到了我的面前。看着这个不共戴天的人,我的心头突然涌上了一层悲凉的情感。因为从他身上,我似乎看到了英雄落难的悲哀。他灰头土脸的,鼻子上有个大创口,半截箭镞还插在里面,血一缕缕地从创口流下,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看见我,笑了笑:“好一个竖子,我终于被你射死了。” 
  我看着他衰老的面庞,虽然开始从远处看上去,他壮大的体魄使他还显得还比较年轻,但到了眼前,才发现这个名震西域的屠夫其实已经是个老人,脸上斑斑点点,这种衰老已经和长年的疲惫融会贯通,大概是在长年的惊恐和奔逃中留下来的。他也真不容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投降我大汉不就行了吗?”我语气中不由自主露出怜悯。 
  他突然激动起来:“我岂忍在稽侯狦那个懦夫之下。”他一激动,脸上的血顿时像行将干涸的泉眼那样苟延残喘地喷了两下。 
  我叹了口气:“可你永远在他之下了。历史上只会记载一个叛逆汉朝的郅支被诛,而呼韩邪单于却能名垂青史。” 
  “那是你们的说法,如果匈奴有后裔的话,他们会有他们的判断标准。”他艰难地吐了口气,又道,“对了,请叫我郅支单于。” 
  我说:“也许罢。你快死了,虽然是我射了你一箭,但是我仍想趁你活着的时候斩下你的头颅,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汉朝,而是为了……” 
  他笑道:“是为了倚苏,她死了,其实我的伤心不亚于你。”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快来罢,否则我真不能活着等你的刀了。” 
  我拔出剑,道:“好的,单于。”说着我一手抓住他椎形的发髻,咔嚓一声,他的首级就到了我的手上,他胸腔里的血像喷泉一样,溅得我满身都是。 
  我提着郅支单于的首级,盯着他死亡的面容看了许久,缓缓走出营门,太阳已经升上了三竿,在大汉,这正是民家早食的时辰,我的面前密密麻麻站满了风尘仆仆的士卒。我一步步走上了还没有完工的土山,举起郅支单于的头,大声喊道: 
  古有唐虞,今有强汉!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士卒们都齐齐举起他们手中的武器,跟着我疯狂地号呼。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在一起吼着我创造的豪言壮语,但这时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为了什么。 
  (完)   
  《赌徒陈汤》后记   
  写陈汤这个人,曾是我心底的愿望,而追溯源头,大概在于他在杀了郅支单于后,说的一句极其豪迈的话:“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每个男子年轻的时候,心底里不一定都梦想能成为英雄,但一定会崇拜英雄,我也不例外。所以,检阅了陈汤在大漠中千里奔袭的丰功伟绩,免不了心中激荡。他肯定让很多年轻的男性热血沸腾,到现在的网络上,“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就已经成了广为人知的一句名言,虽然网民中的大多数并不知道这是陈汤说的,也不知道陈汤为何许人。有一点区别必须点明,陈汤说这句话的时候,背后的确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强大的汉朝在支撑着他。而现在网络上的小青年们,则仅仅能把它当作一句口头壮语了,流行的称呼,这叫“意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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