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全译-第7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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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发陕、秦二州兵送之,崇辞曰:“边人失和,本怨刺史。今奉诏代之,自然安靖;但须一诏而巳,不烦发兵自防,使之怀惧也。”魏朝从之。崇遂轻将数十骑驰至上洛,宣诏慰谕,民夷帖然。崇命边戍掠得齐人者悉还之,由是齐人亦还其生口二百许人,二境交和,无复烽燧之警。久之,徙兖州刺史。兖土旧多劫盗,崇命村置一楼,楼皆悬鼓,盗发之处,乱击之;旁村始闻者,以一击为节,次二,次三,俄顷之间,声布百里;皆发人守险要。由是盗发,无不擒获。其后诸州皆效之,自崇始也。
'14'由于荆州的巴人与氐人骚扰变乱,北魏任命镇西大将军李崇为荆州刺史。李崇是献文帝拓跋弘舅父的儿子。李崇准备上任的时候,孝文帝敕令调集陕州与秦州两地兵马去护送他,李崇推辞说:“边地的百姓有失和睦,本来是由怨恨当地刺史造成的。现在,我接受诏命去替代那里的刺史,当地百姓自然会安定下来。我只需要一纸诏书就足够了,不心麻烦陛下派兵保护,使当地百姓心怀恐惧。”北魏朝廷听从了他的主张。于是,李崇轻装率领数十人骑马急奔到上洛,宣布诏书,安慰劝导,当地的民户与夷人都心悦诚服。李崇命令边防据点将掳掠来的南齐百姓全部送还,因此南齐方面也将大约二百名俘虏送还北魏,两国边境军民和睦相处,不再发生战事。过了很长时间,李崇被改任为兖州刺史。以往,兖州境内经常出现抢劫的盗匪,李崇命令在每一个村庄都设置一座楼,楼内都悬挂着大鼓。在强盗出现的地方,要猛烈敲打大鼓,最初听到鼓声的邻近村庄,以击敲一下为信号,听到一下鼓声的村庄就击鼓两下,听到鼓声两下的村庄就击鼓三下,不一会儿,鼓声传遍百里,各村庄都派人防守险要地带。从此,只要强盗有所行动,没有不被捉获的。后来,各州都效法这一做法,就是由李崇首创的。
'15'辛未,以征南将军王僧虔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以尚书右仆射王奂为湘州刺史。
'15'辛未(二十日),南齐武帝任命征南将军王僧虔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任命尚书右仆射王奂为湘州刺史。
'16'宋故建平王景素主簿何昌、记室王及所举秀才刘,前后上书陈景素德美,为之讼冤。冬,十月,辛丑,诏听以士礼还葬旧茔。,之弟也。
'16'刘宋已故的建平王刘景素的主簿何昌寓和记室参军王以及他举荐的秀才刘,先后多次上书陈诉刘景素品德高尚,为他讼理冤屈。冬季,二月,辛丑(二十日),武帝颁诏准许他们以士人的礼仪将刘景素重新安葬在原来的坟墓中。刘是刘的弟弟。
'17'十一月,魏高祖将亲祠七庙,命有司具仪法,依古制备牲牢、器服及乐章;自是四时常祀皆举之。
'17'十一月,北魏孝文帝准备亲自祭祀祖先七庙,命令有关部门备办礼仪程式,依照古代的制度置办祭祀用的牲畜、礼器、礼服以及乐章。从此,一年四季中通常的祭祀都按时进行了。
世祖武皇帝上之上永明元年(癸亥、483)
齐武帝永明元年(癸亥,公元483年)
'1'春,正月,辛亥,上祀南郊,大赦,改元。
'1'春季,正月,辛亥(初二),南齐武帝前往建康南郊祭天,宣布大赦,更改年号为永明。
'2'诏以边境宁晏,治民之官,普复田秩。
'2'南齐武帝颁诏:由于边境安宁,应当普遍恢复各州县官员的田地俸禄。
'3'以太尉豫章王嶷领太子太傅。嶷不参朝务,而常密献谋画,上多从之。
'3'南齐武帝任命太尉豫章王萧嶷兼任太子太傅。萧嶷不肯参与朝廷政务,却经常暗中献计献策,武帝往往听从他的主张。
'4'壬戌,立皇弟锐为南平王,铿为宜都王,皇子子明为武昌王,子罕为南海王。
'4'壬戌(十三日,南齐武帝立皇弟萧锐为南平王,萧铿为宜都王,皇子萧子明为武昌王,萧子罕为南海王。
'5'二月,辛巳,以征虏将军杨炅为沙州刺史、阴平王。
'5'二月,辛巳(初二),南齐武帝任命征虏将军杨炅为沙州刺史,封阴平王。'6'辛丑,以宕昌王梁弥机为河、凉二州刺史,邓至王像舒为西凉刺史。
'6'辛丑(二十二日),南齐武帝任命宕昌王梁弥机为河、凉二州刺史,任命邓至王像舒为西凉州刺史。
'7'宋未,以治民之官六年过久,,及以三年为断,谓之小满;而迁换去来,又不能依三年之制。三月,癸丑,诏,自今一以小满为限。
'7'刘宋末年,因州郡县官每任六年,时间太长,便改成三年一任,称作“小满”。然而,官吏升官改任,来来去去,还是不能够依照三年一任的制度办事。三月,癸丑(初四),南齐武帝颁诏说,从今以后,地方官员一概以三年一任为期限。
'8'有司以天文失度,请禳之。上曰:“应天以实不以文。我克已求治,思隆惠政;若灾眚在我,禳之何益!”
'8'有关部门认为天体运行失调见于记载,请求禳除灾害。南齐武帝说:“顺应天象,在于实际,而不在于虚文。我克制自己的欲望,谋求为政清明,希望使仁爱政治发扬光大。如果灾难是由我造成的,祭祷祈福又有什么用处!”
'9'夏,四月,壬午,诏:“袁粲、刘秉、沈攸之,虽末节不终,而始诚可录,”皆命以礼改葬。
'9'夏季,四月,壬午(初四),南齐武帝颁诏说:“虽然袁粲、刘秉和沈攸之没有保持晚节,但是他们最初的忠诚实在是可取的。”命令将三人一律按照礼法另行安葬。
'10'上之为太子也,自以年长,与太祖同创大业,朝事大小,率皆专断,多违制度。信任左右张景真,景真骄侈,被服什物,僭拟乘舆;内外畏之,莫敢言者。
'10'南齐武帝当太子的时候,认为自己年纪已大,并且与高帝一起创立帝业,所以对于朝廷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概独断专行,常常违背制度。武帝信任亲信张景真,张景真骄横奢华,所使用的衾被、衣服和日常生活用品,都超越本分,可与皇帝使用的器物相比。朝廷内外官员都畏惧他,没有人有胆量就此发表意见。
司空谘议荀伯玉,素为太祖所亲厚,叹曰:“太子所为,官终不知,岂得畏死,蔽官耳目!我不启闻,谁当启者!”因太子拜陵,密以启太祖。太祖怒,命检校东宫。
司空谘议荀伯玉,平时被高帝所亲近厚待,他叹息着说:“太子做的事情,皇上始终难以知晓,难道我能畏惧一死,使皇上受到蒙蔽吗!如果连我都不能够启奏皇上,还会有谁肯得启奏呢!”他趁太子拜谒陵寝的时机,暗中向高帝启奏。高帝大怒,命令审查太子。
太子拜陵还,至方山,晚,将泊舟,豫章王嶷自东府乘飞燕东迎太子,告以上怒之意。太子夜归,入宫,太祖亦停门待之。明日,太祖使南郡王长懋、闻喜公子良宣敕诘责,并示以景真罪状,使以太子令收景真,杀之。太子忧惧,称疾。
太子祭拜陵寝回来,来到方山的时候,天色晚了。太子准备停船靠岸,这时豫章王萧嶷由东府骑着名马飞燕东来迎接太子,将高帝发怒的情形告诉了他。太子连夜返回,进入宫中,高帝也让人别把大门上锁,等他回来。第二天,高帝让南郡王萧长懋和闻喜公萧子良宣布敕书,责问太子,并且向太子出示张景真的罪状,让二人以太子的命令去收捕张景真,将他杀掉。太子忧愁恐惧,称病不起。
月余,太祖怒不解,昼卧太阳殿,王敬则直入,叩头启太祖曰:“官有天下日浅,太子无事被责,人情恐惧;愿官往东宫解释之。”太祖无言。敬则因大声宣旨,装束往东宫,又敕太官设馔,呼左右索舆;太宜了无动意。敬则索衣被太祖,仍牵强登舆。太祖不得已至东宫,召诸王宴于玄圃。长沙王晃捉华盖,临川王映执锥尾扇,闻喜公子良持酒枪,南郡王长懋行酒,太子及豫章王嶷、王敬则自捧酒馔,至暮,尽醉乃还。
过了一个多月以后,高帝的怒气还是没有平息。有一天,高帝卧在太阳殿里,王敬则径直走进来,伏地叩头,向高帝启奏说:“陛下拥有天下,时间还短,太子无故遭受责备,人们担惊受怕。希望陛下前往东宫,消除太子的顾虑。”高帝沉默不语。于是,王敬则大声宣布圣旨,让人们整装前往东宫,又命崐令御厨摆设食品,呼唤周围的人要来轿子,但高帝还是没有一点要动身的意思。王敬则要来衣服,披在高帝的身上,这才勉强把高帝扶上轿子。高帝迫不得已,来到东宫,召集诸王在玄圃宴饮。宴上,长沙王萧晃打着遮阳伞,临川王萧映摇着雉尾扇,闻喜公萧子良端着酒,南郡王萧长懋巡行酌酒劝饮,太子以及豫章王萧嶷、王敬则亲自献上酒食,直到天色擦黑的时候,大家都喝醉了,这才各自回去。
太祖嘉伯玉忠荩,愈见亲信,军国密事,多委使之,权动朝右。遭母忧,去宅二里许,冠盖已塞路。左率萧景先、侍中王晏共吊之,自旦至暮,始得前。比出,饥乏,气息然,愤悒形于声貌。明日,言于太祖曰:“臣等所见二宫门庭,比荀伯玉宅可张雀罗矣。”晏,敬弘之从子也。
高帝嘉许荀伯玉对自己竭尽忠心,便更加亲近信任他了。对于军队与国家的机密要事,高帝往往委派他去办理,荀伯玉的权力震动了位列朝班右侧的达官显贵。荀伯玉为母亲居丧的时候,在距离他的住宅约有二里地处,道路上已经站满了官吏。左卫率萧景先和王晏一齐前去吊唁,从早晨等到日暮,才得以近前。等到出来以后,两人又饿又累,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说话的声音,脸上的表情,都流露出内心的愤怒与沮丧。第二天,萧景先与王晏向高帝进言说:“我等所看到的皇子与皇孙两宫的情形,比起荀伯玉的宅邸来,真可谓门可罗雀了。”王晏是王敬弘的侄子。
骁骑将军陈胤叔,先亦白景真及太子得失,而语太子皆云“伯玉以闻”。太子由是深怨伯玉。
骁骑将军陈胤叔,原先也曾禀告过张景真以及太子的过失,但他与太子谈话时却说:“是荀伯玉向皇上报告的。”从此,太子便深深怀恨荀伯玉了。
太祖阴有以豫章王嶷代太子之意;而嶷事太子愈谨,故太子友爱不衰。
高帝暗中本有以豫章王萧嶷取代太子的想法。但是,萧嶷事奉太子更加谨慎,所以太子对他的友爱之情并没有衰减。
豫州刺史垣崇祖不亲附太子,会崇祖破魏兵,太祖召还朝,与之密谋。太子疑之,曲加礼待,谓曰:“世间流言,我已豁怀;自今以富贵相付。”崇祖拜谢。会太祖复遣荀伯玉,敕以边事,受旨夜发,不得辞东宫;太子以为不尽诚,益衔之。
豫州刺史垣崇祖不肯亲近阿附太子。赶巧垣崇祖打败北魏军队,高帝召他回朝,与他密商大事。于是,太子对他产生了怀疑,对他违心地以礼相待,还对他说:“对于外界流传着的诽谤,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从今以后,我把荣华富贵就托付给你了。”垣崇祖行礼致谢。适逢高帝派遣荀伯玉前来,命令垣崇祖前去处理边疆上的事务。垣崇祖接受圣旨,连夜出发,来不及向太子告别。太子认为垣崇祖对自己不能竭尽忠诚,便愈加怀恨在心了。
太祖临终,指伯玉以属太子。上即位,崇祖累迁五兵尚书,伯玉累迁散骑常侍。伯玉内怀忧惧,上以伯玉与崇祖善,恐其为变,加意抚之。丁亥,下诏诬崇祖招结江北荒人,欲与伯玉作乱,皆收杀之。
高帝在临终以前,手指着荀伯玉,把太子托付给他。武帝即位以后,垣崇祖历经升迁,担任了五兵尚书;荀伯玉历经升迁,担任了散骑常侍。荀伯玉心怀忧虑疑惧。武帝因荀伯玉与垣崇祖交好,担心他们制造变故,便留意安抚他们。丁亥(初九),武帝颁诏诬陷垣崇祖招延结纳长江北岸的亡命之徒,准备与荀伯玉一起作乱,因而将他们二人都收捕杀害了。
'11'庚子,魏主如崞山;壬寅,还宫。
'11'庚子(二十二日),北魏孝文帝前往崞山。壬寅(二十四日),孝文帝返回宫中。
'12'闰月,癸丑,魏主后宫平凉林氏生子恂,大赦。文明太后以恂当为太子,赐林氏死,自抚养恂。
'12'北魏历闰四月,癸丑(二十九日),北魏孝文帝后宫中的平凉人林氏生下儿子拓跋恂,于是宣布大赦。文明太后因拓跋恂应当被立为太子,便赐林氏自裁而死,由自己来抚养拓跋恂。
'13'五月,戊寅朔,魏主如武州山石窟佛寺。
'13'闰五月,戊寅朔(初一),北魏孝文帝前往武州山石窟佛寺。
'14'车骑将军张敬儿好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