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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骚戏-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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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让花五魁看看,你芒种不是孬种,离喽他更舒坦哩!〃
  芒种听完一愣,压根没想过这种事体,一时不晓得咋应腔,有心应下,事体来得突然,
  没有仔细考虑,不应,以后咋挣钱活命哩?
  李锅沿看出他的犹豫,笑道:〃也不着急,三五天里给俺信儿就成,俺这几天正好想想
  是留在晋军里,还是干脆专心干回老本行去?不过也别太晚,晚喽就怕有人把穴位顶咧!〃
  2 
  白玉莲上着门闩,又顶住两根粗木棍,还是睡不着觉。
  三天了,芒种一直没露面,她的心悬在冒天云里没着没落。
  她晓得自己为啥这么牵挂和念想他。自从有了一回那种事体,她曾想过遵守哭着许的
  誓言。可当第二回的辰景,她非但没有忘,反而把它想得越来越重。她想把那句话和自己的
  肉身子完全分开,觉得越让芒种舒坦,自己和他的恩情就越深。
  她已经离不开他,这一点早想到了却又暗自吃惊。因为她始终把他当不成自己的男人,
  永远是自己的亲弟弟,尽管有着男女间肉钻箍着肉的事体。
  白玉莲也察觉了这种别扭,但更体会出这种别扭里的欢喜。想起芒种,她心里暖和得
  出汗,没有他,她的心尖尖上能结成冰。
  〃啪啪…〃
  白玉莲睁着眼正胡思乱想,突然有人叩打窗棂。
  〃谁?〃
  白玉莲脱口而出,又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全身激灵着坐起来。
  〃姐…〃
  是芒种的声音。
  〃你是谁?〃白玉莲明明听出声音,还是有些不相信。
  〃姐,是俺。〃芒种又低声说。
  白玉莲全身〃忽〃地瘫软下来,跪爬着下炕穿鞋,没披衣裳就扶墙开了门。
  芒种插上门闩,未说话就被她软软的身子箍住。
  〃呀,这是干啥?〃
  白玉莲的手从芒种背后摸到了那把菜刀。
  芒种没说话,返手拽出菜刀放在一旁,扶着白玉莲的光身子坐到炕上。
  白玉莲没有坐定又站起来,重又搂住他,痴痴地说:〃弟,先别说话,让姐抱会儿!〃
  说完,双颗大泪珠子涌出眼眶。
  芒种一动不动,待等她的胳膊松了点劲儿,控制住激动,尽量平静地问:〃薄荷巷的房
  子啥辰景着的?〃
  〃你去看过咧?〃
  〃刚从那儿来,谁点的?〃
  〃当兵的,三天咧。〃
  芒种心里一惊,晓得自己那一觉睡了多大工夫,又问:〃死人咧不?〃
  白玉莲叹口气道:〃还不和死一样样?瓣儿让当兵的抓咧,师傅冒死把她换出来自己进
  去咧!〃
  芒种心里哆嗦不止,颤声问:〃为……啥事体?〃
  白玉莲说:〃'小七寸'不晓得被谁半夜吊死在师傅家门框上,清早起来,兔子毛和师
  傅往河里扔尸首的辰景,正好让当兵的看见,人家说是师傅杀的,师傅和兔子毛跑咧,当兵
  的抓了瓣儿,又把房子点咧!〃
  芒种听完,心里不晓得安稳还是疑惑。安稳的是〃小七寸〃以后再也不会找麻烦,疑
  惑的是谁把他杀了。
  其实,白玉莲的心里更安稳,〃小七寸〃一死,再也不会找她的后账,险些丢了人的事
  体也传不出去。
  〃弟,人是你杀的不?〃白玉莲抬起头,压低了腔儿问。
  芒种摇摇头。
  〃砖是你扔的不?〃白玉莲又问。
  〃啥砖?〃芒种心里打个闪,明知故问。
  〃没啥。〃白玉莲低下头。
  〃姐,你见过瓣儿不?她跟你说啥?〃芒种极力装得很平静。
  〃她被抓走的辰景,哭着让俺找你,你这三天到底上哪儿咧?〃
  〃你先说,她恨俺不?〃
  〃她咋恨你?她盼着你救她哩!〃
  芒种估摸〃小七寸〃没跟花瓣儿说啥,放下心来,扶着白玉莲坐到炕上说:〃姐,晓得
  不?因为唱戏的事体,师傅把俺轰出家咧,不但不认俺,还不让和花瓣儿在一块儿。俺给他
  磕了几个响头,脑袋都磕破咧,算是报了他的恩德,以后谁跟谁都两清咧!〃
  白玉莲不晓得他和师傅还有这点事体,抬手摸了摸他头上的伤痂,心酸地道:〃弟,心
  里难过不?师傅也许是一时气话哩。〃
  芒种淡淡一笑:〃话都说绝咧,有啥意思哩?谁死谁活都凭运气,反正灾祸是俺闯的,
  后悔也顶不上事咧!来的辰景碰上李锅沿咧,他在晋军里混得不仙,想撺掇个李家班,他说
  俺要把花家班的东西带过去,还让俺当二掌柜。花家班顶算散咧,除喽唱戏俺又不会干别的。〃
  白玉莲没料到事体变得这么快,更没想到芒种动了把花家班的家底给李家班的心思,
  一时犹豫不决,急忙岔开话题问:〃和瓣儿以后哩?谁也不理谁咧?东西给他这等于跟师傅对
  着干哩!〃
  芒种不说话,扭头看着窗户纸。
  白玉莲叹口气道:〃其实,真是你闯大祸哩!晓得不?师傅换瓣儿出来,自己进咧'小
  七寸'的兵营。胡师傅和几个徒弟昨天晚上为救他,腰都让当兵的打断咧,肠子流了一地。
  徒弟们陪着大娘坐火车到保定大医院找有名的西医咧,还不晓得能活不能活,只剩瓣儿一个
  人在铁狮子胡同哩!〃
  芒种不急不慌地问:〃救出来没?〃
  白玉莲说:〃救啥?屋里十几个人都让麻袋装着,谁也不晓得是谁哩!闹咧一场惊险,
  当兵的还能轻饶?备不住啥辰景就崩咧!〃
  芒种心里忽悠一下,没了言语。
  白玉莲又说:〃你去看看瓣儿不?她孤单,不晓得咋想你哩!〃
  芒种不敢去,不晓得见了花瓣儿说啥,迟缓半晌,摇摇头。
  白玉莲看出他的心思,晓得他肯定难过得没了来往(注:方言。办法),没再硬提这句
  话,默默上了炕又拍拍炕席,柔声说:〃弟,咋也是这么大事体,难过死也没用咧,按理说姐
  不该把东西让你给喽李锅沿,那俺也成咧离经叛道咧!可是不给你,你以后就没生计咧,谁
  叫姐跟你亲哩!你想咋着就咋着,姐不怕背黑锅,任凭师傅打骂,反正事体也这个样样咧,
  走一步算一步吧。上炕来,别发愁上火咧,姐陪你说说话,顶算给你解闷儿哩!〃
  芒种叹了口气,跷腿坐在炕上,眼珠子却看着半明不明的炕席。
  白玉莲只穿了一条小裤衩,裸光着胸脯和两条长腿,往里挪挪身子,轻声问:〃热不?〃
  芒种没说话,脱了身上的小褂。
  白玉莲数落道:〃胸脯是肉,下身儿不是肉哩?〃
  芒种晓得她让他脱了裤子,半晌没动。
  3 
  白玉莲不再说话,往炕上躺倒的辰景,轻轻牵了他的手。 芒种随着她的手劲儿躺下,
  一动不动。
  白玉莲不愿意让他难过,想让他忘了那些不痛快的事体。可是,想来想去,除了拿这
  个肉身子让他用用,还有啥好法子哩?她又想起自己的誓言,想着当初说这句话的真诚。没
  料到一句掏心窝子的言语,恰恰绊住了心里要给他的那份欢喜。
  芒种半晌没说话,身子还是一动不动。
  〃弟,睁着眼哩不?〃白玉莲叹了一口气,悄悄说。
  〃嗯。〃
  〃是不是怕姐咧?〃
  〃没。〃
  〃那咋连动也不动哩?〃
  芒种动了动身子,叹口气。
  白玉莲心里一软,柔声说:〃弟,让姐咋着你才忘喽不痛快的事体哩?〃
  芒种说:〃没事,一会儿就好咧!〃
  白玉莲转过身子面朝他,伤感地自言自语道:〃弟,还记得姐那句话不?晓得姐心里咋
  跟你亲不?你说咱俩咋着才是亲姐弟哩?姐晓得不应该咧,可就是拿不住自己,一念想起来
  就想让你钻到心里,钻到肉里。你说,姐是不是个傻姐姐、浪姐姐哩?〃
  芒种不说话,悄悄让自己泪流满面。
  白玉莲又说:〃姐原先是个多利落的人哩?拿得起放得下。自从心里装喽你,啥脾气也
  没咧,怕你抱屈,也老觉得自己抱屈。见不着你这几天,姐心里没着没落,胡思乱想要是姐
  没嫁人,你没娶媳妇多好哩!就是嫁喽娶喽也行,咱跑到一个没人烟的地界,啥也不想、啥
  也不愁地过一辈子光景,也不枉咱姐弟一回哩!〃
  白玉莲说着,抽抽搭搭地哭了。
  芒种伸手替她擦把泪,要叹出来的气又吞了回去。
  〃看看,姐本来是让你欢喜的,没成想又让你闹心咧!其实,姐也不晓得你跟俺亲不
  亲,反正姐傻咧两回,傻就让它见喽底算咧!〃
  白玉莲说着,蜷起腿脱了裤衩,又伸手脱芒种的裤子。
  芒种没有拒绝,也没有动。
  白玉莲的手僵住,尴尬地说:〃弟,你……你瞧不起姐咧?〃
  芒种伤感地说:〃俺……俺是觉得对不住你!〃
  白玉莲明白过来,欢喜地说:〃弟,你也好傻哩!姐看你欢喜,自己也欢喜哩!〃
  芒种听完,突然利索地脱了裤子,翻身压住她的胸脯。
  白玉莲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又用手摸摸他硬横起来的物什,慢慢拱出身子反把他压
  住,柔声道:〃弟,你难受好几天咧,姐不想让你累着。〃
  说着,分开腿把他箍住。
  〃唉…〃
  芒种觉得身子猛一舒坦,憋在腔子里的那口气终于吐散出来。
  白玉莲俯下身,恍惚地贴着他的耳朵根子,轻声说:〃弟,分分心吧,这世道不济,欢
  喜一会儿是一会儿哩!〃
  〃咣当…〃
  芒种躺在她的身下,刚想说句感激的话,猛听见外屋门板被撞开的声响。他吓得抖颤
  一下身子,将白玉莲掀到炕上,再定睛看时,屋里已多了四个黑影。
  四人全都黑巾蒙面,手里拎着木棒,其中一人二话不说,抡圆了朝芒种的后背砸来。
  〃啪…〃
  芒种只觉腔子一疼,〃扑通〃栽到炕下,人事不知。
  白玉莲看在眼里,吓得忘了摸找衣裳,〃啊〃地一声惨叫,瘫成一团。
  〃穿上…〃
  其中一人捏着嗓子喝道。
  白玉莲丢了魂,摸索半天穿好裤褂,跌下炕晃晃芒种,见他昏死过去,不由哭出声来。
  〃别他娘浪叫…〃
  有人骂了一句,往她嘴里塞上一块破布,顺势用胳膊夹着脖子拖到屋外。芒种也被另
  外三人像抬死狗样样地抬到院里。几人七手八脚将他俩绑成肚脐对肚脐,从院里找出一柄板
  镢插进绳套里,暗自叫齐了劲,晃荡着脚步拐弯朝北而去。
  4 
  花瓣儿抖颤着两腿再到大道观的辰景,已是花五魁被抓的第十天。
  这些天,小女儿玉亭一直照顾着地洞里的兔子毛。他伤势不轻,枪子是胡大套用钳子、
  攮子夹剜出来的。他喝着东大街广育堂蔡仲恒拿来的中药,又用了几个药包(注:当地对一
  种球形菌的叫法,里面是绿褐色的粉末,可止血、消炎),凑近油灯,能看到翻长出来的新肉。
  花瓣儿不晓得芒种去了哪里,她到都府营后街的秧歌班看过,窗户门子还用砖垒砌着,
  转身去白玉莲家,想讨个主意想想办法,两次院里都上着铁锁。她心里发毛,怕芒种真的一
  去不回,可是,凭她心里跟芒种的亲劲儿,她又觉得他不会那么狠心。别说是一块儿长大的
  哥哥妹妹,就单是几宿夫妻的情分,也不能说撇就撇得开哩!难道他光顾着生爹的气,连她
  的酒酒和肉身子都不待见咧?他会那么心硬,那么绝?
  这几天,平教会的人经常来看她,李大翟还特意拎了几斤点心。她央求他们出面救人,
  平教会的人说和当兵的交涉过多次,因为那场救人的事体,当兵的已把花五魁杀人、炸死团
  长和欧阳先生在大道观里偷印共产党的传单视为一个事体。
  那两杆兔子枪开火就让当兵的死伤三十多人,旧仇不报也得报了新仇。好在当兵的没
  想到是去救花五魁一个人,没把死伤弟兄的事体算在他的账上,还以为是共产党来救欧阳先
  生和学生,没有继续为难他。
  花瓣儿心里稍稍松快些,决定去看看爹。
  走到大道观门口,站岗的用枪指着她,不让再往前走。
  花瓣儿眼里一酸流出泪来,哭着说:〃大哥,你行行好,让俺看爹一眼。俺家房子让你
  们点咧,人又抓的抓,跑的跑,谁也见不着谁,就当你发善心积德哩!〃
  站岗的面善,见她哭得可怜,看看四周无人,悄声说:〃妹子,当官的有话,谁也不让
  进,俺就是让你进,你也见不着你爹,早就弄到别处咧!〃
  花瓣儿急忙问:〃晓得上哪儿咧不?〃
  当兵的摇摇头。
  花瓣儿没了主意,只是伤心地哭。
  当兵的叹了口气说:〃妹子,你想见也是三天以后咧,三天以后去县衙门口吧,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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