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幽灵俱乐部-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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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也没用。”
见到片山困惑不解的样子,棚山由纪吃惊地说。
“你没留意到么?裕子的眼睛……”
“算了。”衣笠辩子压住棚山由纪的手。
片山吓了一跳。这才想起,刚刚进来餐厅时,衣笠裕子轻轻勾住美知子的手臂。
“抱歉,我没留意到。”片山说。
“不是没有道理。”美知子说。“裕子的直觉敏锐得惊人。”
“你没留意到,是我的光荣。”裕子终于展露欢颜。
片山这才明白她和其他三个女伴予人不同印象的理由,包括她不直接注视自己的眼睛的理由……
“我们想跟你商量以后该怎么办。”棚山由纪说。
“对。我们是四个人一道来旅行的,现在突然少了一个,麻烦极了。”大崎幸子点点头。“噢,首先填饱肚子再说!”
欧陆式早餐的面包和咖啡很快送上来。刚才石津还特别多叫了火腿和鸡蛋。由于这间酒店住的客太以美国人和日本人为多,叫这种餐的似乎并不稀奇。
“片山先生准备怎样?”棚山由纪边吃边问。
“是否应该称呼美知子的先生较好?”
“我有工作,还会在这里待一阵子。”片山说。
“喵?你不是刑警吗?难道在这里打工做侍应?”
“也许很适合。试想一下他穿上制服的样子吧!”
这班小妮子畅所欲言,令片山啼笑皆非。
不过,在四个女人的围攻下都没闹贫血,显示片山的女性恐惧症也痊愈不少。
“我跟他留在这里。”美知子说。“你们继续旅行去吧!”
“不行。”大崎幸子说。“必须共同进退。好吧!反正不急,且等片山先生一不,等你先生的工作做完再说好了。”
片山气得直吹胡子。这四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能够出国到欧洲浸游,大概有点钱吧!但是,美知子受到什么人袭击,意味着别有内情。
表面看来是女子大学生或年青女职员,似乎不是那么单纯。
“我们准备做蜜月随行吗?”棚山由纪说。“结果说来,这趟旅行变成美知子的蜜月之旅了?”
“已经离婚了。”片山怄气地说。
“我倒不认为这样。”衣笠裕子说。她用熟练的手势端起咖啡杯,外人不留意的话看不出她的眼睛有毛病。“片山先生是个好人。我想,美知子找到一个很好的对象。”
片山莫名地震荡了一下。听衣笠裕子这样说,使他觉得有点惭愧。
“可是……”
片山说到一半,但见贞子回到餐厅来,往他的方向直直走过来,立刻打住。
“对不起。片山先生。我想跟你谈谈!”贞子说。
“好。”片山如释重负,站起来,跟着贞子走出餐厅。
“其实,事情变得麻烦了。”贞子停下来说。。
“什么事呢?”片山问。
这时,晴美、石津和福尔摩斯一行鱼贯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晴美问贞子。“看你好像行色匆匆的。”
“糟糕。我以为不会引起客人注意的。”贞子不安地说。
“我这么慌里慌张的吗?”
“没有。只是这家伙对这种事的鼻子特别敏感罢了。”片山说。
“好不礼貌,我又不是狗。”晴美斜睨片山一眼。福尔摩斯不服气地喵了一声。“噢!抱歉。我应该说我不是猫。特此修正!”
“到底发生什么事?”片山催促贞子。
“请跟我来。”贞子率先开步走。“其实是昨晚那个女儿被人抛进喷水池的……”
“梅原伸子女士吧!”
“嗯。她失踪了。”
“失踪了?”片山皱起眉头。“可是……她的孩子呢?”
“客房组的人听到孩子的哭声,敲门询问,不见回音,孩子继续哭个不停,所以跑来找我,我就带着总钥匙去看个究竟。”
“孩子在房里……”
“对,孩子在里面。也许哭累了,还在嘤嘤啜泣……不过,就是不见母亲的踪影。”
“那就奇了。”晴美说。“刚刚发生了那件事,怎么单独把孩子留在房内……”
“不是的。请你们看一看。”贞子说。
恰好来到梅原伸子的房门口。贞子打开门锁。一边开门一边说。“一切照先前的样子,我们没触摸过。至于孩子,她在会客室。”
走进房内,片山四处张望一下。除了有点杂乱之外,看起来没有特别之处。
“问题在浴室。”贞子说。
片山走过去,打开浴室的门。蓦地吓得呆在那儿。
“喵!”福尔摩斯叫了一声。它闻到味道了。血的味道。
晴美走过去,越过片山的肩膀窥望里头,禁不住叫起来。
浴室里满地是血,发出臭腥的味道。
“发生什么事呢?这些血……不寻常啊!”
“好严重。”石津也过来看到了。“若是流鼻血,不可能那么多。”
“假如流那么多血,肯定搞出人命了。”晴美说。“必须通知栗原先生。还有员警。你说是不是?哥哥”
片山遭受“突击”了。他预料不到有那么多血。
纵然他的女性恐惧症好了些,可是一见血就闹贫血的老毛病还没痊愈。
片山当场晕倒过去了。
“他怎么啦?”贞子惊愕地说。
“没什么。”晴美说。“只是通知错了他而已。”
2
一部平治房车,在酒店前面停下来。
一个男人下了车。他是日本人,年约四十前后。头发有点泛白,令人觉得也许不止四十岁。
身上的装束整整齐齐,上等外套和西裤,沉色而高级的领带。
男人的大衣搭在左臂上,右手握着一支行李箱,驻足片刻,抬头瞻望酒店外观。似乎很满意地微微一笑。
走翻柜台时,正好贞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啊!不能出去迎接,万分对不起。”贞子迅速翻阅记事簿。“你是……松井先生吧!”
“是的。”男人放下行李箱。
“那么,请在这张卡上登记。”
贞子把住宿卡摆在男人面前。男人一边填写一边说。
“很好的酒店哪。”
“谢谢。”贞子微笑。“很高兴合你意。
“情调非常好。这样的格调花多少钱也做不出来。”
“多谢夸奖。我带你去房间,你的行李……”
“只有这一件。”姓松井的男人自己提行李。“没关系,我自己来。”
“那么,请跟我来。”
贞子的手里拿着房间钥匙,松井跟在后面。
酒店非常安静。下午二时。结帐的客人已经离开,登记入住的客人几乎还没到。正是酒店的空白时间。
走在无人的走廊上时,松井说:“我坐车来这里时,跟警车交臂而过。发生什么事呢?”
贞子迟疑一下,说:“有位客人不小心受了伤……”
可是仔细一想,光是受伤的话员警不会来。贞子说后,露出糟糕的表情。
“是吗?”松井不知有没有留意她的语病,没有再说什么。
二人在长长的走廊上走着。不科,从转弯处跳出一支三色猫,吓得二人跳起来。
“是福尔摩斯。”贞子笑了。“喂!不要吓人嘛!”
“这里养的猫吗?”松井同。
“不。它是这里的贵宾。”贞子说。
“喂!等一下。”
这回传来孩子的声音。梅原伸子的女儿飞奔出来。
“啊!吓坏人了。”
“阿姨,那只猫咪有没有来?”
“刚刚看到了……怎么啦?”
“我们在玩捉迷藏。”
“是吗?那么我不告诉你。”
“不要嘛!阿姨好狡猾!”
“它往那边走了!”
“谢谢!”荣子急急往福尔摩斯的背后追去。
“这个房间就是了。”贞子说。
回头一看,松井停在刚才的地方,没有跟上来。
“怎么啦?”
贞子的声音,使目送荣子的松井回过神来。
“啊!对不起。小孩子好活泼,真可爱呀!”
“不错。”贞子点点头。
“是你的小孩吗?”
“不,很遗憾。”贞子道。“那孩子也是贵宾。”
“真的?我太失礼了。”
“没有的事。请,这个房间是你的。”
“巡逻车是绿色的。真有趣。”晴美说。
“怪事有什么有趣?”片山满脸不悦。
二人在晴美的房间里。正确的说,是在晴美和福尔摩斯的房间里。
“你呀!晕了过去,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了。”
“多管闲事!”
“不过,到底发生什么事呢?”晴美滚到床上去。
“找不到尸首,无从下手调查呀。”
“我们一定可以查到什么的,不是吗?”
“这里不是我的管辖范围。”
“可是有所关连呀。那个梅原伸子,一定是死去的梅原重行的太太。”
“但是实际死去的是另外一个叫楠本政夫的……”
“那人可能使用梅原重行的名字,而梅原重行已经死掉了呀。”
“那可不一定。可能突然失踪了,或是一直行踪不明。”
“这样的话,跟死掉有什么不同?”
“活着和死掉当然大不相同。”
“那是医学上的观点而已。假如当事者完全无意回到社会做人,不就跟死掉一样了吗?”
“晤……也许是吧!”片山耸耸肩。“横竖与我无关。”
“没有的事。”晴美充满自信。“譬如说美知子她们……”
“那四个人也有点来厉不明。”片山同意。“不过,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们跟梅原伸子事件有关……”
“也没证据证明无关呀。”晴美用自己的理论反驳。“这个酒店在相同时期发生几件怪事,通常的看法是有关比较自然。”
“你最拿手就是杷什么事都扯上关系。”
“什么意思嘛!”晴美瞪他一眼。“不要再说了!先把昨晚栗原先生后来的话告诉我。”
昨晚,晴美出去找荣子,没有听到栗原后半部的话。
“是吗?你逃课啦。”
“又不是大学教授讲课!”
“是这样的。他为了寻找幽灵俱乐部的会员……”
片山的话没有说完,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呢?”晴美过去应门。“哪一位?”
“我是……衣笠裕子。”传来略带顾忌的女声。“请问片山先生在吗?”
晴美打开房门。衣笠裕子单独站在那里。
“你一个人来的吗?”晴美吓了一跳。
“嗯。只要走过一次的地方,我都记得。”裕子微笑着说。
“真了不起。我哥哥是不会辨认方向的方向盲,希望他学到你一半就好了。”
片山沉着脸站起来。“喂!不要光是宣传我的缺点好不好?”
“因你一样长处也没有呀!有什么法子?”晴美口下一点也不留情。
“我想向你借用一下片山先生。”裕子说。
“好,请便。免费的。”
说的就像借伞那样。
片山出到走廊问:“有什么事吗?”
“这里不太方便……”
裕子用手碰一碰片山的手臂。片山下意识地缩一缩。
“你不愿意?”
“不,不是的。只是一被女人碰到,我就禁不住想逃……到哪儿去?”
“到庭园去好不好?”
“庭园?”
“嗯。现在多半没有人在。”
片山让裕子扶着自己的手臂,走了出去。酒店一片寂静。
“其他女孩子呢?”
“出去了。我想多半是在后面打网球吧!”裕子说了,促狭地加一句,“你太太也是。”
片山唯有苦笑的份儿。
走进会客室时,见到一位素末谋面的男住,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有点学者风度,读的是德文杂志。
见到片山等人走进来,男人抬起头来打招呼。
“午安。我是今天刚刚到的。”
“你好!”片山也适当地回礼。
“这里的庭园好可爱。啊!我姓松井。”
“我是片山。”
“待会我也去走走看。不然变成迷路的孩子就糟了。”松井笑了一笑。
片山和裕子出到庭园,在树篱之间走着时,片山说。
“你怎么啦?”
“哦?什么怎么啦?”裕子的脸转向片山。
“刚才在会客室听到那位松井先生的声音时,你握住我的手稍微用力,出到庭园时又放松了。你认识他?”
“噢!片山先生相当细心哪!”裕子有点开玩笑地说。
“我开始明白,何以美知子会喜欢你了。”
片山不太懂女性心理。不过,他也察觉得出,裕子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思潮起伏才那样打趣。
“我的眼睛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