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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吹牛船长航海记 作者:[苏联] 不详-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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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偶然迷了路,掉了队,还是故意开了小差儿.这个我说不清。然而事实在这明摆着,一小半鱼没有了!唉哟,我的天呀,这可糟了。 

  当然啦,也可以争辩几句,把责任推到无法预见的情况上去,但这样做毕竟不大体面,不能令人信服。总之,我难过极了,心烦意乱。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心生一计。 

  “喂,谁见过鲱鱼这种货是按个儿数的?你们最好先过过秤,然后再谈索赔的事,”我说。 

  代理商一看,他的对手也不是傻瓜,只好去过秤。您准不相信,一过秤,重量还超出了!您一定会感到吃惊吧?其实,仔细想想,一点也不奇怪。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我可以毫不费劲地给您解释这里面的奥妙。您好好想一想,把前后情况掂量掂量,您就能明白,结果不可能不是这样:平平安安的旅行、出色的饮食、气候的变化、加之嬉水游玩……这些因素都有助于机体的发育,所以不难理解,鲱鱼们长胖了,长膘儿了。 

  看来,我的经验非常成功。交完货,我决定休息一下,到岸上去散散心,参观一下名胜古迹。 

  我们向埃及内地,向大沙漠出发了。去沙漠有公共汽车,可是我们觉得坐汽车没意思,就决定利用一下当地的土交通工具。我骑了一头双峰骆驼,罗木骑了一头单峰骆驼,福克斯骑了一头毛驴。我们组成了一支相当好看的旅行队。 

  就这样,我们的驼队到达了开罗。开罗的景色大不一样! 

  那里才是真正的埃及,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古老文明的芬芳。真是名不虚传!那里有撒哈拉沙漠,有土著贝都印人,有枣椰树,而最主要的是,还有法老的墓地,狮身人面像,以及其它文化古迹。我们首先去看金字塔。我们付了钱,买了门票,给骆驼和驴上了脚绊,就进去了。 

  我们沿地下隧道向塔内走去。您知道吗?那里的一切都有五千年的历史了,始终保持着原样。那景象壮观极了:干干净净,电灯照明,每个十字路口都有一个擦皮鞋的,每个拐弯处都有一个卖冰激凌的小摊……总之,死者生活得不错。 

  我们读了一些象形字,看了看金棺椁里的木乃伊,就往回走了。我们走出塔来一看,福克斯不见了。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出来。我们刚要回去找,看见他抱着脑袋跑出来。我们一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这是叫谁打的,福克斯?”我问。 

  “我想从金棺上敲下一小块留作纪念,法老就打上了!”福克斯哭丧着脸回答。 

  “福克斯,你疯了吗!那法老是死人,”我说。 

  “哪里是死人呀!活得好好的,而且还不只一个,足足有一个连。” 

  “你说的是法老?埃及的法老?” 

  “干吗是埃及的?是英国的。瞧,那不是来了!” 

  一队警察从塔里追出来,我一看就明白了,福克斯说得不错,真是地地道道的法老,戴着头盔,拎着棒子…… 


第八章 福克斯活该倒霉,数鳄鱼,农业天才
 
  回到船上,我教训福克斯说:“以后不许你再干这种事,少给我搞这种‘纪念’!明白吗?” 

  福克斯一个劲儿地忏悔,保证以后检点自己的行为。他脸上的青斑也消了,我们沿着尼罗河向上游开去。 

  我们向前走着,一路上的景色真是没说的,非洲太美丽了。你放目四望,到处是荷花、纸莎草,岸上是怯生生的羚羊,有时还跑出几头狮子。河里,大河马从鼻子里喷着气泡儿,沙滩上大乌龟在懒洋洋地晒太阳。真像在动物园里一样。 

  罗木和福克斯像小孩子似的玩耍起来,用小棍子挑逗水里的鳄鱼。我却保持着一本正经,驾着船,曲曲折折地走着。观察着岸上哪里有合适的村庄。 

  小伙子,您该理解,我这次进尼罗河,可不光是为了游山 玩水。我最早的航行计划是过大西洋,穿巴拿马,进太平洋…… 

  因为运鲱鱼,我只好改变了计划,偏离了原定航线。下一步,我们必须穿过一条很难走的运何进入印度洋。 

  您知道,在印度洋里可没有商店,也没有小货摊儿,储备不充分,将来就要饿肚子的……我这个人一向有预见性,会过日子,所以决定在开始这段艰难航程之前,少花钱多储备点东西。这可是很有必要的。 

  终于,我看见一个小村子。这里看上去似乎还算干净,人也挺和气。我驶到岸边,拴好船,就和我的船员一起去逛市场。 

  当地人对我们很友好。市场上的价钱也不算贵。我们好好地采购了一番,买了一对儿腌大象鼻子,一箱鸵鸟蛋,椰子,大米,桂皮,香花芽,还有其它一些调料。我们把货物装上船,升起返航的小旗,就准备走了。这时候罗木报告说,福克斯又不见了。我们等了半天,他还没有回来。 

  我都想丢下他算了,后来想了想,又动了恻隐之心。这个小伙子还算不错。虽然是有点滑头,但办起事来还算肯干,心肠也不坏。埃及这儿的人大都没经验,而生活中到处是陷阱,没有人能照看他。万一他误入歧途,裁了跟头,就得受苦了……总之,我还是去找他了。我走着,突然看见村边上聚了一群人,从那里传来哄笑和喊叫。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叫了罗木一声,加快脚步向前赶去。我跑到跟前一看,只见我的福克斯处境太惨了。他身子缩成一团,脑袋瓜埋在一个小沙堆里。而他旁边,站着一只大鸵鸟,对着他身上肉最多的那块地方,又是用嘴拧,又是用脚赐,就像赐一只足球一样。四周那些不偏不倚的观众一边看,一边拍着巴掌,就像看马戏表演一样。他们在鼓励这只鸵鸟。他们哈哈笑着,喊着…… 

  我对着鸵鸟大喝了一声,把它吓坏了,它也把脑袋钻进沙堆里。他们俩就这样并排撅在那儿。 

  我抓住福克斯的脖领子,把他提起来抖了抖,然后把他放在地上,追问他怎么会闹出这种怪事来。您猜是怎么回事?我的那些告诫算是白说了,这个小家伙又作孽。他看见一只鸵鸟自由自在地散步,手就痒痒了,从背后摸过去,从人家尾巴上拔下一根羽毛“留作纪念”……鸵鸟虽是一种胆小的鸟,这下子也被激怒了。福克斯给我看了看那支羽毛。我本想把它还给鸵鸟,后来还是没有耽搁时间。我主要考虑:第一,鸵 鸟还能长出新羽毛;第二,鸵鸟已经跟福克斯算清了账,从他的裤子上也撕下了一大块布,可以说是账目两清了。 

  我们讨论了这个问题,当然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告别了 当地居民,回到船上,升起帆,向尼罗河下游方向返航了。我们一路上平安无事,从从容容地出了海,沿着海岸向东驶去。我们要从这穿过苏伊士运河,进红海。 

  清早的时候,我们驶入运河。过运河的船只一般由领水员带领。但我是个老航海家了,苏伊士运河走了不止一次,这儿的每块石头我都熟悉。所以,我决定不费那个事,不请领水员,我们自个儿走。我让福克斯坐在船头当了望员,我亲自掌舵,罗木等待接班,让他先在厨房准备早餐。罗木是烹调能手,有一次,他做了一顿饭,做得那么香,大家都吃到了嗓子眼,可是还坐在那儿,想再尝尝。这一次也做得不错。罗木一大早就系上了围裙,卷起袖子,生起了炉火……我向厨房里看了一眼,也真是难为他了。天气本来就热,他那儿还生着火,活像个铁匠铺,真跟进了地狱一样。炉子里的火熊熊地烧着,锅里的水沸腾着,烧好的菜颜色金黄,而最主要的是那个香昧儿。勾汁调味儿是罗木的拿手好戏。这股香味儿沿着苏伊士运河飘开去,一群群的动物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倒不一定想吃,但至少闻闻味儿。沿河岸站了许多动物,舔着嘴唇,眼巴巴地看着我们。您知道吗,这件事干得真漂亮!我们同时在干着两件工作:第一,我们在向前赶路:第二,我们在从很近的距离上观察着当地的动物。而那里的动物,种类是非常丰富的!有从阿拉伯跑来的老虎、野猪和巨蜥,有从非洲海岸跑来的狮子、大象和犀牛,还有从沙漠里跑来的长颈鹿。长颈鹿闻着味儿,同时兴致勃勃地观看着我们的小船。我当然无法确切知道,它心里在想什么,但从外表判断,它很可能把我们的船当成流动饭馆了。它弯下脖子,像个大吊车似的,跟在我们后面,口水不停地流出来。 

  这时候,罗木刚好把饭做好了。摆好了供三人吃饭的餐桌。一切都照老规矩办,盘子、叉子、干干净净的餐巾。然后他自己手端餐盘从厨房里走出来。您大概都想象不到,那只长颈鹿馋劲儿上来了,干脆把脑袋直接伸向了餐盘。罗木对着它又是喊又是骂。可是那长颈鹿是没教养的动物,它哪儿听这一套呀,没事儿似的只管龇着牙,舔着嘴唇,继续把脑袋伸过来。真是没办法,这里河道狭窄,想躲也躲不开,总不能躲到岸上去。用手去赶它吧,那就得丢开舵。这个地方水道复杂,丢开舵太危险了。福克斯在前面看动物入了迷,后面发生的情况,他既听不见,也看不见。罗木呢,两只手都占着……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撤退。 

  “罗木,撤!”我命令说。 

  “是,撤!”罗木应了一声,向后退去,一直退进舱里。 

  您知道长颈鹿的脖子吗?它也跟着罗木伸进了舱里。罗木躲到了墙角,长颈鹿的脖子也伸到了墙角。

  这时候,只听罗木报告说:“到头儿了!” 

  我知道事情要糟,弄不好早餐就白做了。我只好冒一冒险了,暂时丢开了舵,“呯”地一下关上了舱门,把长颈鹿的脖子狠狠夹住。长颈鹿四条腿支着地,使劲拔出了脖子,挺直了身子。看来,它是生气了。它向四周看了看,大叫了一声,一口咬掉了我们桅杆顶上的小三角旗。 

  这个损失不算大,三角旗我还有备用的。不管怎么说,早餐是保住了。细琢磨一下,长颈鹿也没吃亏,虽然它像个不受欢迎的客人,被我们提着脖领子赶了出去。但它到底不是空着肚子离开的。它们在沙漠里饿极了连石头都吃,早就习惯了。所以三角旗对它来说,并不是普普通通的东西,可以算得上美味食品了。 

  对这件有教益的事,我们又讨论了一番,香喷喷地吃了早餐,继续向前驶去。 

  傍晚的时候,我们穿过了苏伊士运河。因为没有风,我们在这里停留了两天左右。您知道,这次停留很及时。我们好好休息了一下,修理了一下桅杆和船帆,检查了船上的所有索具,还搞了大扫除。第二天早上起了点小风,于是,我们扬起帆,向红海驶去。 

  起初刮的是右侧后风,我们走得很顺利。后来,风吹得猛了,把我们的船吹得摇摇摆摆。这是从撒哈拉吹来的干热风,我们好像到了澡塘里一样,闷热得难受,海面上是一排排长浪。福克斯挺不住了,晕船了。一开始他还硬撑着,不让我们看出来,没过多久终于倒下了,连爬到舱里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趴在那个装鸵鸟蛋的箱子上,呻吟着,手里还挥动着那只鸵鸟羽毛。小伙子真可怜,可是我们也没法子帮助他。晕船病就是这样,没什么危险,但是也没法治。 

  其它方面一切正常。这场于热风对我们倒挺合适,吹得小船跑得飞快。我们走得很好,一海里一海里地前进。我又看了看,规定了航向,留下罗木掌舵,自己下到舱里去打个盹。在这种气象条件下,就我这种体质来说,最好是值夜班。罗木站了一天,也顾不得照顾我了。 

  快天黑的时候,热气消退了一些,我的大助手罗木去舱里睡觉,我接替他掌舵驾船。 

  夜里,海上真是漂亮极了。天上的月亮像挂在小链上的一盏小灯摇来摆去,海面上闪烁着一种神秘的深蓝色的光,就像在神话中一样。你只要在那里站上一两个小时,脑子里就会冒出许许多多奇妙的念头,比如飞毯、龙和精灵。我幻想得出了神,突然听到福克斯嘟嘟哝哝地说着什么。我侧耳听了听……噢,看来福克斯患的不是晕船病,而是热带疟疾!

  我听见这个可怜的人说着胡话:“船长,船长,鳄鱼……又一只鳄鱼,还有一只鳄鱼……” 

  我固定了船舵,下到舱里,打开药箱,取出一份奎宁,又回到甲板上。福克斯还没有安静下来: 

  “二十七只鳄鱼,二十八只鳄鱼,三十只鳄鱼……” 

  “行了,福克斯,别数鳄鱼了!还是快吃点药吧,”我说。 

  我刚往前迈了一步,脚下就冒出个吓人的家伙。我向后退去,脚一滑,摔倒在甲板上,奎宁药片撒了一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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