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船长航海记 作者:[苏联] 不详-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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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甲板上,我又看了看这条小链。您知道吗?我真感到惊奇!它竟然没有丝毫的损坏。做得真结实呀!
“好好留着吧,福克斯。”我说。
我给大家每人斟了一小杯伏特加酒,暖暖身子,派好了夜班,我又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遥望着远方回味着最近几天的伤心经历。
“再见啦,善良的英国,古老的英国!”我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文化!”
我又站了一会儿,吸了一袋烟,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罗木就来叫醒我去接班,并向我报告说,“失利”号已经驶入大西洋。
第七章 天文导航、军事计谋与生死“法老”
在大西洋上,我们又遇上一件小事。这件事,本来不值得一谈,可是为了实事求是,我也不必隐瞒。
您当然知道,在远离海岸的公海上,航海者只能根据天体和计时器确定自己的航线。天体指的是太阳、月亮和各种恒星。可以说,这是大自然对我们的恩赐。而计时器则与此不同。它是我们多少代人顽强探索的产物,而且顾名思义是用来计时的。
计算时间可是件复杂的工作。在西方,比如说还是在那个英国,直到当时学者还在争论:这个时间,究竟是存在呢?还是根本就不存在,而只是好像存在。如果它不存在,那就没什么可计算,也没必要计算了。可是照我看来,这个问题很清楚:既然他们有时间来争论这个问题,那就说明时间是存在的,而且太富裕了。至于说如何计算时间,我承认,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计时方法当然不是一下子做到尽善尽美的。
古时候,人们用沙漏计时。后来,有了挂钟、闹钟和怀表。
我们那时候,人们航海是不用闹钟的,认为那玩艺儿不准确。可是照我看,在万不得已的时候,闹钟照样管用。
我的先辈哥伦布,当年航海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钟表,但是却发现了美洲新大陆。
我承认,在船上用挂钟是不大方便:要挂在墙上,还要让摆锤晃起来……可是万一遇上风暴怎么办呢?所以一般没人用挂钟。而闹钟为什么也没人爱用呢?……
既然人们都不乐意用闹钟航海,我也没有办法。我在上路之前,专门找了一块很棒的手表。
上船以后,我一直把它放在船舱里,一路上还没有使用过,因为在此之前我们一直是靠近海岸行驶。而现在,不管你情愿不情愿,只好用它判断时间了。我下到舱里,取出我的计时器,无意中发现它的性能发生了变化。我前面说过,这是一块手表,因为长时间没有戴,没有照看它,结果它就变野了,鬼知道它现在显示的是什么时间。旭日东升,它指的却是大中午,烈日当空,它又给你指个六点……我把它又敲,又甩,又拧,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我一看,事情不妙:我们向前走着,却不知向什么方向走。
您知道,这样走下去,离迷航就不远了。
就在这时候,有一件事帮了我的忙。这种情况,我事先完全没有料到。
我们还在英国的时候,往船上储备了不少食品,有面包、罐头和一些小家禽。其中,有一木箱鸡是从格林威治购进的。
当然了,一路上我们已经吃了不少,当时木箱里只剩下了两只小公鸡,一只黑的,一只白的。
当时,我站在那里,手拿着六分仪,正在考虑天文观察的方法,突然,两只小公鸡一起合唱起来:“咕咕咯!……”
我迅速观察了一下,接下来就不难想象了:既然格林威治的公鸡叫了,那就是说,现在在格林威治是清晨,旭日正在升起。瞧,这不是很准确的时间吗?知道了时间,判断方位也就不难了。是啊!
不过,我还是做了一下检验。晚上我又带上六分仪上了甲板,格林威治时间午夜整的时候,我的小公鸡又一起唱了起来:“咕咕咯!……”
本来,我们可以就这样靠着小公鸡航行下去,不过,这时候我又发现了另一种方法。
好妙的方法呀!我甚至想,等有了空儿,一定要就这个题目写上一篇硕士论文,丰富一下我们的科学。
简要地说,我的方法是这样的:请您拿上一块表,什么表都行,挂钟也行,座钟也行,玩具钟表也行,全都一样。只要有长短针,有刻度盘就行,而且表针不一定会动。恰恰相反,表针最好不会动,就让它们停在那里。比如说,就让它们像我的表那样,指到十二点整。这就行了!当然,在一昼夜的大部分时间里,这种表是用不上的。不过,您知道,这些时候也用不着看表,用不着多余的讲究。而一昼夜之中,必定有两次——正午和午夜,你的表会绝对准确地显示时间。现在需要你做的只是别错过看表的机会,而这一点,就看你自己观察的本事高不高了。
就这样,我又驯服了我的计时器,而且正是时候。
我们的食品快吃光了,罐头也吃腻了,现在要考虑的不是确定船的方位,而是用哪只小公鸡来做一道热莱。
这不,我们又遇上了新的难题,究竟先拿哪一只开刀呢?您不知道,这对小公鸡感情有多好。先杀黑的,白的会难过,先杀白的吧,黑的会难过……
我反复考虑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拿定主意。我想,人多智慧大,就成立了一个委员会,成员是我和福克斯。
我们又从各个方面讨论了这个问题,可是仍然没有结果。我们始终找不到一个富有建设性的解决办法,只好扩大委员会。我们又聘请了罗木,再次召开了会议。我先点明了问题的实质,介绍了问题的历史,或者说,是提供了背景材料……
我的努力没有落空。罗木在这件事上表现出惊人的清醒和机智,立刻就把一团乱麻理出了头绪。他考虑了不到一分钟,就毫不犹豫、直截了当地说:“杀黑的。”
“那样的话,白的会难过的!”我和福克斯说。
“见它的鬼,让它难过去呗!跟咱们有什么关系?”罗木反驳说。
您看,我们只好同意了。先把黑鸡杀了。不能不承认,罗木并没有错。小黑鸡香极了,肥肥的,嫩嫩的。我们吃完了肉,还把手指头嘬得干干净净。当然第二只也不错。
就这样,我们顺顺利利、从从容容地绕过了布列塔尼,进入了比斯开湾。
众所周知,比斯开湾一向以风大浪高而闻名于世,那可是名不虚传呀。
说实话,我们穿过这个海湾的时候,我真有点提心吊胆。不过,这一次我们很走运。海峡里风平浪静,一直到驶入直布罗陀海峡,始终非常顺利。可是在直布罗陀海峡,我们却遇上了事。当时,我们不慌不忙地走着,赶着鲱鱼,欣赏着两侧高不可攀的山峰。一个英国要塞上的人按照惯例询问我们:“What ship?什么船?”
我回答道:““失利”号快艇,船长伏龙格。”
我们继续往前开去,眼看就到地中海了。就在这时候,出了事:只听什么东西嗖地一声尖叫,接着是轰隆一声巨响。我一看,船帆上破了一个半米大的洞,洞口着了火,海面上冒起一个高高水柱。我们的右方,一支舰队直冲着我们扑过来。
我马上明白了,这是不明国籍的海盗。
喂,我看见您在笑!小伙子,没什么可笑的。您以为,只有那些旧小说里才有海盗吗?您错了,亲爱的。海盗现在也不少。不同的是,古时候,比如二百年前,海盗们拦路抢截,都打着海盗旗。而现在,他们却藏起了海盗旗。实际上,他们的招数同老海盗没什么两样。不信的话,您就读读报纸:这里劫持了一架飞机,那里劫持了一条商船,扣了人质,索要赎金。我们航海那时候,海盗们倒还没有抢到飞机上去,可是在大海上却时时为非作歹。
总之,我一看,情况不妙,不能跟他们硬拚。遇上优势敌人,最好的战术是赶快避开。
可是往哪儿避呢?当时风很小,船帆又给打破了,几乎失去了作用……
哼,这时候,您知道吗,唯一的办法就是运用军事计谋了。
“伙计们,快抽烟!”我信心十足地喊道,并把自己的烟荷包递了出去。
我的水手本来都不吸烟,不过在这个危险关头,罗木和福克斯不敢说半个不字,赶快各自用纸卷了一只,点上火。
我自己更是大吸特吸起来。不到三分钟,我们喷出去的烟雾就像一堵厚墙遮断了敌人的视线。
您看怎么样?这个主意想得不错吧!不过,这还不是全部。
老弟,这才是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
藏起来是挺好。可是烟雾总会被风吹散的。那时候又该怎么办呢?您别急,这个事我早已想好了。
“落帆,水手进舱隐蔽!”我发出了命令。
罗木和福克斯很快钻进舱里,封住所有的舱口,又把缝隙堵了堵。我搬来所有比较重的货物,用绳索捆在一起,然后把它们升到桅杆顶上。很清楚,现在船的重心转移到了上面,变成了头重脚轻。于是,小船失去了稳定,向左边倒过去,最后来了个底儿朝天。当然,我也掉进水里,不过我马上就爬上来,坐在船尾,等着看结果。
不一会儿,烟雾果然散了。海盗舰队的各条船都显露出来,离我们只有二百多米远了。
可以说,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想:“好吧,不成功便成仁”。我把烟斗插在小船的龙骨上,用一只眼睛瞄过去。我看见,敌方旗舰上的人已经发现了我们,正在用旗语给其它船下达命令:“我军准确炮火已将敌消灭。我命令备船返回出发位置,因为在我舰队行动水域发现敌最新式潜艇。海军上将唐·卡纳罗。”
那些海盗船一收到命令,立刻调转船头四散逃去,就像小鸡见了老鹰一般。这个也不难理解,您知道吗,我的“失利”号即使在非正常状态下仍然保持了极威严的样子。
眼看敌人逃走了,我又潜入水里,从桅杆上解开货物,小船又翻了个个儿,恢复了正常状态。
罗木和福克斯从船舱里钻出来,问道:“情况怎么样?”
“怎么样?你们自己看吧。”我说。
其实,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只有远远的天边上,还能看到几团小黑烟儿。我又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就去换衣服了。
接下来,我们补了补帆,拾掇了一下船,打扫了一下卫生,又整顿了一下鱼群。这个整顿还真挺及时。刚才打炮的时候,个别鲱鱼表现得不太好,对我们失去了信心,所以脱离了鱼群,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与此同时,其它种类的一些鱼,趁我们无暇顾及之机,混进了我们的鱼群。起初,我都慌了手脚:鱼群里混进了鲭鱼、沙丁鱼、虎鱼和欧洲鳀,您知道吗,这就意味着我要丢大人了。如果我接下的货是上等荷兰鲱鱼,而交出去的货却是个大杂烩,等外品,下一次,谁还愿意委托我给运鱼呢?……我赶快拿起鞭子忙活了一两个小时,说真的,手都累酸了,但总算把这些杂牌货给赶跑了,又恢复了我的鱼群的秩序。现在,我们的“失利”号笔直地驶向埃及,我们的交货港。这场风险就这样平息了。
后面这一段路,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整整两天之后,我们顺利到达了亚历山大港,抛了锚,派人去叫商业代理人。我们自己暂时就在甲板上休息,东张西望,交流一些感想。其实,说实在话,这时候早已没什么感想可交流了。
在古时候,埃及是很有名气的国家,亚历山大港也名扬四海。可是我们到那里的时候,这个海港并没有给勤奋好学的旅游者留下什么特别印象。早先听人说,埃及是一个法老的国家等等。可是真到了这儿,却发现没什么可看的。海港嘛,就是普通的海港,生意挺兴隆,许多棉花打这儿运出去,港口水深大约两米左右。国旗嘛,倒是埃及的国旗,可是秩序却是英国的,船是英国的,警察也是英国的。唯一的区别是,这儿的乞丐不必穿燕尾服,再说这儿也没有燕尾服!有工作的人,农民、渔民、官吏都光着脚板走路。原谅我说句不好听的,有的人几乎连裤子都不穿!
再说我们的业务,代理人终于来了。先验了一下货单,然后把我们引领到一个码头上,开始接货。我照规矩如数交了鱼,可是一算总账,我这心里给吓了一跳,也许您不相信,一路下来:鱼群丢失了一小半!
是偶然迷了路,掉了队,还是故意开了小差儿.这个我说不清。然而事实在这明摆着,一小半鱼没有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