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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短篇小说(第二十六辑)-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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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也许世上本没有永恒,而我们偏偏自欺欺人。”

    “他们分手了?”

    “这次大概在劫难逃了。”

    “是什么东西足以摧毁数年的情缘”

    云妮像在问我,也像在自问。

    “利益。”

    我没有更好的回答,而这又是惟一能准确概括事实的真切的定义。

    “代我向她问好。”

    “我会的。”

    云妮出去了,屋里又少了一股温柔的味道。

    我悲哀的不

    是曲颖的分手,聚散离合,终究是一时的伤痛,更惨痛的是信任的无所归依,
相信曲颖的绝望也由此而生。

    庆幸自己和柏裴铭还能无疾而终,我甚至开始感谢他的销声匿迹,感激他的明
智,留得片片回忆,不敢有太多的奢求,怕只怕希望太多,失望便随行涨势,到时
候无法收拾。

    人学乖了,也顶多是压抑自己,人类还有什么高招,难怪被外星人屡屡嘲笑。

    收收神,开始工作。

    给康健打一电话,询问昨晚老板观看后的意见,以便下午开会时应答。

    “你再睡一觉,下午过来开会。”

    我准备收线。

    “雨烟。”

    “有事康健。”

    康健不说话,难道也是失恋,也是遭人暗算而吐血悲啼。

    男人不会这么笨,只有女人才会被感情迷昏了头,这是女人的绝症。

    “康健,说话,怎么了”

    “你最近见过柏裴铭吗?”

    “没有。”

    “多久了”

    “大概一个世纪了。”

    “雨烟,正经点。”

    “自下飞机那日。”

    “我找不到他。”

    “也许他出去休假了。”

    “他不是个好动的人。”

    “那么抑或是久别胜新婚,与女友朝夕相守。”

    “小倩刚刚来过我处,她也有一个多星期没见他了。”

    自此才知道他的女友叫小倩,一定是个巧笑倩兮的可爱姑娘,而那个巧笑倩兮
的人也失魂落魄地找着心上人。一边我的女友在悲怆地哭泣,一边是我恩爱的人的
女友问我他的下落,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我用话筒支着脑袋,嘿嘿地笑了起来,越笑越狂,直至笑出眼泪。

    “雨烟,我知道你一定有他的消息,告诉我,我们都很担心。”

    老好人康健或许以为我们准备双双私奔,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共筑爱巢,他
是个只认人情不认是非的人。

    好不容易收住笑,才觉天昏地暗。

    “对不起,康健,我真的不知道他身处何方。”

    “你们分手了?”

    “我们从无相聚,又何谈分手?”

    “可是……”

    “康健,别瞎猜了,我们都已错过了相聚的时机。”

    “那他会在哪里?”

    “放心,他不会出事,按常理,出事的应该是我。”

    “我相信你的坚强。”

    “你也别忘了,他是个男人。”

    “可是他是个有苦不愿诉的人。”

    康健是真的急了,他大概还不明白,诉完苦只能是苦更苦。

    “好吧,康健,我一定找到他。”

    “找到后,来一个电话。”

    “好!”

    我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但我知道他一定在苦苦地思念着我,一如我在人群
中,苦苦地寻觅着忘却他的捷径。

    我们都不会有答案。

    下午开会,谢荣增肯定了节目的整体思想,只对若干细节提出修改意见,这对
苛刻有加的谢荣增来说,简直像破天荒,不知道老板是不是看在我过度憔悴的份上。

    这回我倒希望他能多提一些意见,让我再回机房,除了那里,我无处可以隐遁。

    审看完毕,收拾资料走人,谢荣增再次叮咛我多加休息。

    “我是否面无人色?”

    “脸色不佳。”

    “这回可以放长假了。”

    “长假不行,休息几天吧。”

    老板毕竟是老板。

    “哎,柏裴铭呢,怎么没来?”

    “你也跟我要人?”

    “此话怎讲?”

    “没什么,我不负责看管他。”

    “有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

    “你们吵架了?”

    “我们又不是恋人,怎会斗气。”

    “雨烟,你最近心态欠佳,有事大家一起担当,我从来都说,信瑞是一个大家
庭。”

    “没事,老板,大概是太累了,凡事易烦躁。”

    “那就好好休息。”

    “再见。”

    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跟我要人,又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看穿了我这点心思,下一
个怕是要轮到我失踪了。

    当然我不能一走了之,我还有曲颖,还要安顿她的晚餐,还要把她从悲苦中挖
出来。

    看来责任是可以支撑人坦然面世的一个最有效的支点,而且还颇为高尚,既温
暖了别人,也救助了自己。

    在超市买了一大堆半成品回去,曲颖坐在客厅里听着音乐,看着无声电视。

    “怎么想当导演”

    “我觉得辛晓琪的歌配上这无聊的电视剧效果奇好。”

    我放下东西,听了一会儿,大笑。

    曲颖进厨房帮我打下手。

    “我只会这些,你将就吧。”

    “饭来张口,还敢挑剔,简直十恶不赦。”

    “这就是女人的好处,能将心比心。换成丈夫,绝不会这么想。”

    “雨烟,我有时候觉得友谊胜过爱情。”

    曲颖盯着锅里热腾腾的油烟,眼光晶莹。

    我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恢复原样,没有那么快。

    “不一样,爱情如燃烧的火焰,友情如涓涓细流,缺一不可。”

    “可是每次最伤痛时,在身边的总是女朋友。”

    “那是因为你的伤痛都来自男朋友,或者男朋友像病毒,女朋友像医院,生了
病要住院,病好了,又要重回大自然。”

    曲颖笑了。

    我把热得烫手的鸡蛋羹从微波炉中取出,放到小茶几上。

    火腿鸡蛋羹是我惟一值得自豪的作品,曲颖吃得满头是汗。

    “噢,柏裴铭来过一个电话。”

    我猛地抬起头来,刚进口的鸡蛋羹差点烫伤了我的喉管。

    曲颖拍拍我的背部,我吐了出来,半晌不会说话。

    “怎么了?”

    “他像是失踪了,今天所有的人都在找他。”

    “你们怎么了?”

    曲颖问得小心翼翼。

    “他说什么?”

    “他问你在不在。”

    “没有别的”

    “他说你明白。”

    明白又能怎样,还不是各伤各情,各走各路,还不如浑浑噩噩,一觉睡醒是天
明。

    我继续低头吃饭,不再开口。

    “他最近好吗?”

    “不知道,好久没见。”

    “就打算这么一了百了。”

    “还能怎样”

    “你自己明白,思念是苦是甜。”

    我咽下一口菜,索性放下碗筷。

    “思念还能表明存在,总好过两眼无光,没有着落。”

    “像我现在。”

    曲颖眼里又现光亮。

    “别自哀自怜了,悬崖勒马,总是幸事,难道你还要等到把你都卖了,再失声
痛哭不成。”

    “幸亏有你,否则我流落街头。”

    “但你不能成天悲悲切切度日。”

    “我还能做什么”

    “搬回去。”

    “我不愿再见他。”

    “那就请他走,在房契上签字的是你。”

    “他也无处可住。”

    “你想开民政院,我不反对。”

    “这样做会不会太冷酷?”

    我没有回答,是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好多时候,自身难保,更无暇顾及仁义。

    “可惜了《追忆往昔》。”

    “不可惜,找另一家出版社照旧发行,可以不计酬金,相信风月的发行商快被
老板炒了。”

    “你这么相信我的功力”

    “我相信我的朋友。”

    曲颖只是抹了抹眼泪。

    半个月后,曲颖搬回旧居,杜云鹏自知无颜见她,在出版社的安排下,到各地
巡回签名售书去了。

    生活很快恢复了正常,对宇宙而言,一个小女子的创伤实在连一个疤痕都留不
下。

    柏裴铭还是没有出现,也许他终生不愿再见我,也许早已另有新欢。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够深的感情了,还不是因新夫人的小恙,
而无法再顾旧妇坟前。

    相信感情,真是自掘坟墓。

    但是,我还是不能忘记他。

    在《回归》首映那日,我中途退场,我不忍再听那凄厉的鸥鸣,那声音刺断我
的心肠。

    回到办公室,锁死门,仍隔不断声声悲啼。“断肠人在天涯”,古人太聪明。

    电话铃声响过数遍,我仍不想去接。

    伏在桌上,恨不能挖地三尺,钻入地洞,把自己深埋起来,拒绝尘世骚扰。

    铃声再作,我抓起听筒。

    “你好,信瑞公司!”

    “雨烟。”

    不亚于晴天霹雳,没想到还能再度听到他的声音,就在那霎时间,我知道,多
日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

    我骗得了自己,骗不过心。

    “喂,雨烟。”

    “你还活着”

    “不活着,怎能再见到你。”

    “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

    “其中不包括你。”

    “你怎么肯定我不会找你”

    “你不会,你只想躲开我,分别时的情景,真真切切,也明明白白。”

    我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抓起桌上的餐巾纸轻轻地拭干所有的湿润处,半晌不敢
开口,怕泄露了天机。

    “那你为什么还找我”

    “我去首映式会场,听到那江鸥声声嘲笑,骂我真傻,真傻,我顿时醒悟,数
月苦苦的思索就在一瞬间有了答案。”

    “什么答案?”

    “我骗不了自己,你也如是。”

    “你想怎样?”

    “我想见你,出来吃饭,好吗?”

    我的回答没有选择。

    柏铭裴憔悴了许多,头发有些零乱,目光却炯炯有神。

    对视良久,真如隔世再见。

    柏裴铭抓起我的手,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眼眶不争气地湿润起来。

    抬起头,把眼泪倒回去,发现他也泪落两行,伸出另一只手,抹去他脸颊上的
泪水,越抹越多,整个手都湿乎乎的一片,他也伸手帮我抹眼泪,抹完这边,抹那
边,抹得我喉头发紧,只有咬住嘴唇,才不至于泣不成声。

    他抓起我另一只手,捂紧了他的另一边脸,低下头,顶住我的脑袋,我的手感
觉到他全身的颤抖。

    连眼泪都隐藏不住,我们还能隐藏什么,老天有眼,一定耻笑这对痴人、痴心、
痴情,而我们已顾不上别人。

    我牢牢地捧着他的脸,生怕这只是一个梦,生怕他会又一次从我眼前消逝。

    再次抬头,俩人都双眼红肿,不禁赧然而笑。幸好卡式情侣座的高椅背,不然
这出苦情戏不知招来多少观众。

    “这么多天,你究竟去哪里了?”

    “我先给你讲一个笑话吧。”

    “什么?”

    “有三个酒鬼,常常在一起喝得烂醉如泥,有一日,他们又大醉而归,同头倒
卧,有一个人觉得有蚊子叮咬,很劲地抓了几下,不想抓到了第二个人的腿,越抓
越痒,下手也就越来越重,直至出血。第二个人一摸腿上湿乎乎的以为第三个尿床,
使劲推推身边的人,催其起夜,那第三位仁兄迷迷糊糊走到卫生间,靠在墙上半睡
半醒。该处的邻屋是一个酿酒厂,彻夜滴酒声不断,而这位误起夜的老兄以为自己
大业未完,竟站至天明。”

    我哈哈大笑,笑得扑倒在桌上。

    柏裴铭吸了吸鼻子,静静地看着我笑,渐渐地也露出了笑意。

    我知道一切都回到我们身边,谁都无法抗拒。

    “吃点什么?”

    白衣侍者翩然而至。

    “随你。”

    我目光竟无法从他脸上移开,看着他的微翘的嘴角,我好像回到了溪江边的那
抹夕阳下,那个没有取暖设备的小旅馆,那片令人落泪的菜花地,还有桃花岭宾馆
的鬼故事和他那宽宽的手掌。

    我又想落泪。

    人真是奇怪,喜怒哀乐之极,均用眼泪收场,可是此时,我不知道是喜极,还
是悲极。

    “先生,请问用什么?”

    “两

    份火腿煎蛋饭,一杯可乐,一杯苏打水。”

    他记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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