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白月光-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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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床后打旅馆窗帘的一刹那,她看见一个散发颠倒众生的魅力的女人缓缓从车站出来。
所以她一言不发转身回房。
当张烨醒来时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他摸了摸头笑了一下,昨晚的梦真怪。
只不过为什么朱芳走路的样子有些怪异。
“看什么看,还不是你昨天晚上硬要我背你造成的。”
朱芳在旅馆门口瞪了他一眼。
其实,不知道要怨恨还要是感激时间,当他渐渐成熟,走过很多条路,经历过很多事时,再想起从前的很多细枝末节,他才恍然大悟。
她就是这样,搅乱一池春水后不等他的脚步就转身离去,任性又可恶。
当时张烨正要回嘴,眼光扫到不远处正在路边等车的一个女人。
他怔了一下,一眼就认出那是陈菲。
“烨子。”她嘴角微微含笑,说不出的优雅精致。
“你好,你回来紫城了。”他微点了下头。
“我特意回来找你的。”陈菲一笑,左颊露出一个小酒窝,甜美诱人。
“谢谢!”张烨客套的笑了笑。
“关于上次我表哥的事。”
张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讶异。“不是早下定论了吗?”
“表哥有什么本事,我们都是知道的。”声音轻细如莺,绵软如玉。
原来如此。张烨想了下道:“那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三天后我就回去了。”
他欠了欠身:“失陪,我有事先回家一趟。”
回家的路上,张烨看见一旁正对他挤眉弄眼的朱芳,他不在意的耸耸肩。“如果一昧只会讨好和低下的话,那只是一潭死水。令人感不起兴趣。”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一字一字敲响在她心头上。
“有出息了,会这么想。”心在往下掉,又好像把她那些结了痂的往事一层层剥开,撕开的口扯着肉带着血,还好还好,没有让他有另外一层的顾忌。
三天后,他依约走了。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她不介意,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起码知道他还会回来。
紫城是一个悠闲的小城。
所以山上寺里的金身弥勒佛,看起来也很悠闲。把愿望诉说过去,弥勒佛应该很快就帮会她处理吧。毕竟人不多。
跪在蒲团的时刻;脑里浮现这样的字句。
如果今年的最后一天能看见他,她愿意拿十年的时间来换。
感觉到风。似乎在询问:是真的吗?
她仰头看着佛说;是真的。她今年真的很想很想见他。
她在年末的时候果然见到他了,可是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她安静的参加了他的订婚礼,也得到他明年即将去美国和陈菲一起在那里定居的消息。
无所谓了,那是好事,对于他来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可是他的幸福,便是自己的最失落,任何一次忍让的背后都有一段令人神伤的心事。
所以满怀心事的她多喝了几杯酒……拉拉扯扯着陈菲上了天台。
唉,酒后吐真言非她所愿。
第二天晚上上天台时她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她喝醉酒了所以说错话了,绝料不到迎接她的会是他厌恶的眼神和凌厉如刀锋的话。
“希望我们再相见时,你已经嫁人,不要再像冤魂一样缠着我。”他对着她道“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那轮弯弯的上弦月把清清冷冷的银光镀在他的身上,曾经熟悉的面容溶入了噬人的阴影变得极度陌生。
从天台跳下去,会不会死?
她想跳看看,好想……好想……
只要走过去,脚一伸,她就可以永远忘掉他今天晚上凌厉的面孔。
家里人也不会以她为耻。
可是为什么,他喝醉酒,她可以原谅他,他就不能原谅她。朱芳胸臆梗着一口气,不甘心的泪水一夺眶而出。
她那天在心头不停不停的起誓。
这次一定要遵守他的誓言。也是为了放过自己。
做过错事的,身似浮萍;
欠过情的,家财散尽。
朱芳躺在床上,脸容苍白而枯萎,重逢之后张烨其实并没有好好看过她的样子,现在终于可以。手指不自觉的划上她的眉头,然后指腹刷过睫毛,想象着如果主人清醒,这双眼睛必定会躲开他。
最后,手指停留在干涸的唇上。
然后,他的唇代替了他的手指。
然而现在回想那天早上那辆失去控制的泥头车,都还觉得心神俱裂,眼泪不知怎么的落了下来。
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越来越大,好象恨不得把她的手腕捏碎才甘心。
这十年我以为一直在恨你,其实一直在想你。
因为你走得太干净。
犹记前几次在特区的偶遇,当时一下子没认出她,等反应过来回去找时,她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张烨忘不了那天晚上下雨的车站,陈菲抓着自己喊:“我们分手,我受不了我的男朋友在学校的三年拼命向别人打听另外一个女孩子的事!回来时又跟她上了床。”
张烨解释:“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小气,再说了那天晚上我喝醉酒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最喜欢的人是你。”
“你瞎了眼才不知道,她一直都喜欢你。你总说她小气,你不喜欢她,但你又总是在我面前提起她。说起她的事来,你如数家珍。”陈菲站在雨里大喊,鼻头哭得通红。
“可是我喜欢了你四年。”
“但是你在我耳边也提了她四年。”
张烨至今为了那场情事伤感,在他心目中,陈菲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陈菲优雅,举止雍容,身上有浑然天生的尊贵。
能和她在一起,应该是他的梦想。
如果不是他命中早有朱芳这个命里魔星的话,他会在陈菲的熏陶下成为一位王子。
等他愿意回家时,天都快亮了。洗过澡躺去床上,无限疲累。
尽管父母有很多疑问,但他没有力气说话。
手机响,张烨无奈接听,叫:“什么事快说。”对方沉默,他眼皮沉重,打个哈欠:“喂,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我是朱芳的老公。”手机里传来一把陌生的声音,张烨心惊,屏住呼吸等他说下去。
手机里的人迟疑了一下说道:“芳曾经留下平安纸,说她如果有朝一日像植物人躺在床上时,最好放弃。她不喜欢要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
张烨马上速答:“她不喜欢,但我喜欢。”
“我知道你照顾她照顾的很辛苦,但我是她的老公,平安纸上的事会由我来执行。”
“可以,先把五十万医药费还给我。”张烨嗤之以鼻:“还钱吧,快还钱吧!还了钱我管你怎么做。”
朱芳的老公在电话那头不声响,末了叹气:“兄弟,我也想她活下去,但那是无底洞啊!”
张烨立即打断:“又不用你操心,你怕什么。”
“会一直下去吗?”
“会。”
朱芳的老公无奈:“我知道你现在是真心的,可是以后呢?”
张烨再次打断他的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反正你们又没有正式领到结婚证,她不是你的人,你最好记清楚这个事实。”说完,不客气的关了电话。
挂完电话,他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太阳像个咸蛋黄的慢慢升起,已经毫无睡意了,尽管疲累欲死,偏脑子又超级清晰。
记得他在特区第五年的时候,刚创办公司那会,资金遇到了困难。那时候他回家时经常苦着一张脸,很快家里人都知道他经济困难。
但他一直都没有开口要过钱,但莫名其妙的收到一张八万元的汇款单。
可能朱芳忘了,她用左手写字也没用,他还是能认得出来。
重生(中)
“烨子哥?”朱林的弟弟吃惊的看着门口出现的人,“你不是刚走没多久吗?”
“有事要办。”张烨简短的回答,“朱林,你回家帮你姐收拾收拾东西,我要把她转到特区的医院去。”
“好。”朱林点头,等张烨的关上病房门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今天姐夫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说吗?为什么烨子哥好像不知道。
张爸爸来到就直接推开了朱芳的病房门,看到他果然坐在病床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朱芳。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听到朱家人说还不相信,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哪回事?”张烨抬头看着他,脸色还带着一点白,目光却是炯炯有神的。
“不要跟爸装傻,我记得你一直讨厌她,请问你现在做的到底是什么事?”
“我没讨厌她。”
“就算你不讨厌她,那就更该尊重她的意愿。”
“那是她一厢情愿的事,”张烨把朱芳的手执到唇一吻,“我还没有答应。”
张父哼了一声。“别忘了以前她是怎么逼走陈菲的。”
“爸爸。”张烨靠在床旁,眼神暗了暗,“不是她逼的,是我逼的。”
张父看了看儿子的脸色,叹气,“看来你妈说的是真的。”
“所以不是她的错。”张烨淡淡的说,“是你儿子浪费了她十年的青春。”
“你……”张父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十年前的一件往事让他还是有些负疚。
晚上十一点,张烨回家一趟冲完凉后,又拿着手提电脑上医院的病房,脑子里还在转着后天怎么把朱芳转到别的医院。
这段日子他一天到晚都呆在医院里。一边看她,一边工作。
天天忙的天昏地暗。张父早放弃劝他,儿子在家里的威信没人敢质疑。
其实不是朱芳需要他,而是他需要朱芳。
电梯“叮”的一声,三楼到了。他走出电梯,刚进门。所有动作在看到病床上坐起的人的瞬间僵住。
她穿了一件超大的病号服,抱膝坐在病床上,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怔怔的盯着前方。
张烨心一喜,随即冷然的说:“好了。”
“唔。”她开口,低低的,完全的答非所问,“我不知道什么好不好?”
张烨只能狠狠的瞪着她,神情仿佛见了鬼。他努力抓回一丝理智,进去病房按了紧急铃。
进来的医生和护士低声道:“她除了外伤,其它已经没事了。虽然是奇迹,但她脑子受到震荡,神经受到了一点伤害。所以言行举止有点迷迷糊糊的。”
“那你记得我吗?” 张烨犀利的声音再度响起,“当年,你连多一秒都不愿意呆就走了,判了我十年徒刑,朱芳,你猜猜我这十年是恨你?还是在想你?”
记得?!好像是又不是,想和恨到底有什么关系?
可是为什么要她回答,朱芳惊惶的缩回床角,却逃不开他的掌控范围,双肩猛的被他抓紧,力道之大的让她怀疑自己的骨头会不会被捏碎。
“你迷糊抑或傻掉都没有关系,”张烨灼人的视线盯住她,“我只想问你,你到底记不记得我。”
记得不记得?朱芳楞住,她很不解。她现在只想睡觉。
她把食指含进嘴巴里,悄悄的把头钻进被子里。
那手他爱抓就让他抓,反正眼睛不要看到他就好了。
张烨明白了,倏的将她放开,眼中的失望和怒意简直想把盖在她身上的被单凌迟。
良久他才勉强镇静对着医生开口。“有什么方法可以治好她?”
“可以要转去神经科。”
“转去神经科?那不用了。”张烨有些僵硬的说。她这好面子的人,肯定不愿意自己曾经在医院留下神经病的诊断。
晚上。
从医院回来的张烨刚开了门。
在正面独坐的张父道“回来啦!洗手吃饭吧!”
“唔!”张烨面色平静的洗完手出来在一张空椅子上坐下。
张烨捧过妹妹盛来的饭,刚吃了一口便说“朱芳醒了,我明天和她去办结婚手续。”
“结你个屁!”张父怒吼着把筷子扔回桌面,却因力道太大,筷子反弹到张烨的脸上去。
“哥,你也真是的,好好的吃饭,为什么要惹爸生气。”张婷慎怪着道。
张母也站了起来打圆场道“好啦!好啦!老头子,儿子不过一时说错话,我再拿对筷子给你吧!”
张烨掏出帕子擦了擦筷子扔过的地方,点头,“我没说错。”
“你去死吧!”张父惊怒交加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张烨垂下了头,再次咬牙回道“我明天就是和她结婚。”
话音才落便有一只碗飞来,险些打中他的脸。张烨狠狠推开那只碗,暴出愤怒的声音,“爸,你真要我说出来吗!十年前,你干过的好事?”
张父一听,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掀开帘子在里面喊道,“滚!你最好死到外面去和她结婚。我眼不见为净。”
张母听了,惊疑问道“你爸十年前干过什么事啊?烨子?你又干吗非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里面的张父喝命道“不准问,问了也是冤孽.由他去吧!”
第二天,民政局前面含着一泡泪的朱芳扯着朱妈妈的手不放。“我不要跟他走,他看起来好凶哦!”
她的声音太大,惹得别人频频注目。
一旁张烨脸色阴冽黑沉,他一字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