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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灼眼的夏娜][高桥弥七郎][第一卷]-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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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存在之力’,可以说是导致两边世界失去平衡的滥捕者……也是我们火雾战士的敌人。” 
“‘魔王’……不就是怪物的首领?还以为是个更厉害的怪物。” 
“不能以外表作为判断依据,因为我们能够随心所欲变化外形。” 
此时夏娜打断了两人对话。 
“我要修复封绝内部,这小子借我用。” 
“呃?” 
夏娜以下巴指了指,意指悠二怀中遍体鳞伤的池。 
“用?什么意思?” 
“我要用这个人的‘存在之力’,修复封绝内部遭到破坏的地方。” 
“!” 
悠二想起昨天的情景。 
夏娜将好几人份的火炬化为火粉,修复封绝内部。 
而这些人在封绝解除后,便从原来的世界消失……如同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消失无踪。 
悠二连忙紧搂主池。 
“你、你想把池当作像昨天那些,变成火炬的人一样使用吗?” 
夏娜毫不犹豫地承认。 
“没错,这里不想做铁牛,没有什么吃剩的火炬,所以要用那些快要死掉的人。只要奄奄一息,即将变成火炬的人,就可以把一切恢复原状,还能顺便治愈其他人的伤势,这个人的残渣也可以当成火炬来安置,一点问题也没有!” 
“当然有?!你说池‘跟我一样死了’是不是?!” 
“这不是废话吗?没有木柴就无法生火。没有还原的力量,事物就无法修复,人也无法治愈。”
“……唔……” 
夏娜总是把事实摊在眼前。 
悠二完全找不到反驳这个事实的理由。 
“明白了吗?如果你不希望用你的朋友,那我可以用其他人。” 
“问……问题不在这!” 
“那你想怎么办?时间我在这样四处断垣残壁,所有人遍体鳞伤的情况下,直接解除封绝吗?话先说在前头,一旦解除现在因果独立的状态,让这个空间继续运作,到时躺在地上的这些人必死无疑。” 
夏娜仍然是直接陈述事实。 
悠二也明白她说的都是正确合理的。 
就算外行人也看得出,他怀中的池被碎片割伤、被火烧灼,伤势非常严重。一旦世界恢复运作,绝对是重伤……部、恐怕真如夏娜所说,必死无疑。 
然而,悠二无法从倒地的同班同学中,挑出当成火炬来使用的人选,追根究底,害他们遭到池鱼之殃的是他自己。 
夏娜的话是正确的,这一点他很清楚。 
有些事明知正确,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付诸实行。 
“……” 
见悠二默不作声努力摸索解决办法,夏娜感到十分不耐烦。 
“这样好了!” 
语气显得不屑。 
“就用你好了。” 
“什么?” 
夏娜故意用捉弄的口气提议: 
“使用你剩余的一部分灵活也可以修复人事物,当然,你所拥有的‘存在之力’……也就是‘熄灭前的剩余时间’也会相对减少。” 
悠二在了解这个提议所代表的沉重意义之后,很快便作出决定。 
“我明白了,用我的好了。” 
“?!”
夏娜吃了一惊……接着不知为何略显愠怒的说道: 
“先前一直犹豫不决,怎么现在又这么爽快答应。” 
听了这个问题,悠二立刻斩钉截铁的回答: 
“哪有爽快?” 
“那我问你,问什么要这么轻易舍弃剩余的存在与时间?” 
对于夏娜这个在不知不觉间语气转为责备的问题,幼儿给了一个平静而又坚定的答复。 
“因为会变成这样是我的责任,况且……” 
悠二脸上的笑容令夏娜感到诧异,接着他如此说道: 
“我不是舍弃,是活用。” 
当晚。 
过了半夜,天空低垂的云层开始在路面垂下雨水的帷幕,使得稀疏的灯火笼上一片迷朦。 
街头一隅,位于拉着坂井门牌,一座相当普通的独栋住宅屋檐下,绽开一把黑色大伞。 
“什么嘛、什么嘛,那个‘密斯踢死’搞什么嘛?!” 
伞下传来一阵愤怒的声音。 
在雨水笼罩的路灯下,隐约浮现的身影正是夏娜。 
她撑着伞,身穿水手服,很不端庄的盘腿坐在屋顶上。 
倾盆大雨来到她的四周全被弹开、干涸。顺带一提,这个现象与她生气完全无关。 
“一个残渣而已,神气什么!” 
最后是按照悠二的希望,使用他残余的灵火来进行封绝内部的修复工作。 
损坏的教室,以及同班同学们的伤口与衣服大致恢复原状。之所以加上大致,是因为存在之力剩余的量已经几乎见底,几位朋友的伤势也留下青紫程度的后遗症。 
见到一切恢复,悠二苍白的脸上再度泛起笑容。 
悠二当时的笑容,直到现在仍然让夏娜浑身不自在。 
“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不对,很诡异的……不对,很讨厌的……对!很讨厌的家伙!”
拉尖的嗓门所诉说的内容,听起来完全不符合她的作风,话中充满了像是牢骚抱怨般拐弯抹角的弦外之音。 
回家途中,夏娜虽然跟在悠二身边,却一直保持沉默。悠二好几次想跟她说话,都换来一个卫生球,到最后只好放弃不再开口。甚至在自家门前分道扬镳之时,悠二说了句:“明天见”,反而是由亚拉斯特尔“嗯!”一声简短回答。 
接下来,夏娜立刻跃上屋顶,负责戒备法利亚格尼一伙人。 
以目前状况与对方个性判断,这个做法似乎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不过由于两人之间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一方面也是为了慎重起见,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于是,当夏娜一座上屋顶之际,先前的沉默之墙仿佛坍塌了一般,开始滔滔不绝的向亚拉斯特尔抱怨。 
望着她从未有过的气急败坏模样……亦或可以形容成乱了手脚的模样,亚拉斯特尔似乎有些感到好笑的开口说道: 
“总而言之,他是你许久以来,能够以平常心对待的人类。” 
这番冷不防发自胸前出乎意料的话,让夏娜心头为之一惊不知怎么的竟有些不知所措。她意图隐瞒心情,于是刻意摆出冷漠的态度,一如往常坚定的陈述事实。 
“他是‘密斯提斯’,当事人的残渣。” 
唔嗯!对于夏娜明确的回答,报以满意语气的亚拉斯特尔,仍然继续问她。 
“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不、或许对于人类而言,对于自己的存在并不是那么重要。” 
“可是,再怎么说,残渣就是残渣,无论他对什么事情有什么想法,却什么事都不能做了……没错,什么事也不能做了……” 
亚拉斯特尔从夏娜顽强的答复当中,感觉到一丝不平与悔恨的语气。于是给了一个乍听无情,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的回应。 
“你说的没错,只是现实拥有各种不同的面向。一件事并不一定只出现一种现象,例外或意外这类超乎想象的事经常会发生。” 
“……”
“话虽如此,看他精神奕奕,就表示目前的‘存在之力’还很旺盛,总有一天,他的思考能力、意志力、存在感都会逐渐转淡直到熄灭。” 
亚拉斯特尔深沉浑厚的声音成了意想不到的打击,让夏纳停顿片刻才继续接腔。 
“……哼!他最好是撑到我们歼灭法利亚格尼为止。” 
此时,铿锵一声,传来一个金属碰撞的声音。 
夏娜循声望去,只见屋顶一隅出现一个突起的金属物品,是梯子的前端。 
从梯子里冒出一把伞,接着出现悠二的脸。 
“啊啊,你果然在这里!” 
夏娜毫不掩饰不悦的心情,短短回了句: 
“不行吗?” 
面对她极其冷淡的态度,悠二面露苦笑,只觉得她还真会记仇。 
“……待在这里不会很不方便吗?” 
“哼!不管你的……” 
事!正欲说出口,夏娜随即注意到一点。 
“喂,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只探出一颗头的悠二歪着头,边想边回答: 
“呃,该怎么说才好呢……应该说是一种空气的流动吧?感觉像是……例如今天的封绝迷你版。” 
亚拉斯特尔出声表示理解。 
“是吗?说的也是,多次亲眼目睹存在之力体现的情况,应该慢慢会分辨得出来吧。” 
一般人根本来不及注意到这些,存在之力就会逐渐被消耗、压榨殆尽,不过这些话他并未说出口。 
这次轮到只探出一颗头的悠二询问: 
“先别管我的事,你们这个‘平井缘’要怎么办?一直呆在这里,不回平井同学的家没关系吗?” 
夏娜冷哼一声。 
“无所谓啦!反正办成‘平井缘’只是顺便而已……况且,她全家都被吃掉了吧,她的父母也是火炬,随便说说也可以蒙混过关。”
实在是自找麻烦,不过当事人一点自觉也没有。 
“我现在忙得很,没事的话就快离开!” 
“忙?” 
看上去只是坐着而已,不是吗? 
“……是这样吗?” 
悠二询问夏娜胸前的亚拉斯特尔。 
虽然“天壤劫火”这个名号听起来很耸动,不过这个异次元的“魔王”谈吐稳重,蛮容易亲近的。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这个答复不是敷衍悠二的Yes,也不是对夏娜窝里反的No。 
悠二感觉自己开始欣赏这个既能顾及夏娜心情、又会暗示悠二答案的“魔王”。为了对他表达敬意,于是改变问题(如此一来形同完全不理会夏娜的抗议,不过亚拉斯特尔并未表示任何意见。) 
“你一直在雨中保持警惕吗?” 
夏娜无法对着“肯定比自己正确的”亚拉斯特尔抱怨,遂绷着一张脸说道: 
“对啦!因为敌人的目标是你。” 
“哦,不过也不一定要呆在这里吧……唔哇、嘿休!” 
悠二有些重心不稳的爬上屋顶,身上不知为何背了个登山背包。单手撑着雨伞,小心翼翼沿着湿漉漉的屋瓦爬上去,来到夏娜面前,不顾衣服会沾湿就直接坐下。 
原本盘腿而坐的夏娜这时也合上双腿,调整坐姿。 
胸前的阿拉斯特尔说道: 
“你不需要担心我们。” 
嗯!悠二颔首。 
“我明白,不过我有事想请问一下。” 
说着,一边放下登山背包,取出保温瓶。 
“……?” 
夏娜默不作声,瞪着悠二。 
悠二就是在她的注视之下,灵巧的撑着雨伞,一面打开可充当杯子的瓶盖,将瓶内的液体倒出。 
是热咖啡,已经搀好奶精了。
“来。” 
他递出冒着热气的杯盖。 
因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无计可施的夏娜只好接过杯盖。 
好温暖。 
不仅仅是杯盖,同时也感受到除了在店面的买卖以及使用力量以外,手与手的碰触。阔别许久的淡淡温暖。 
夏娜将杯盖拿至胸前,以雨伞挡住脸,呆在伞的暗处说道: 
“好吧,要问什么?这杯咖啡就当作交换回答你吧。” 
虽然连一句谢谢也没有,不过悠二也不多作奢望。反正他也是不请自来。 
“嗯。” 
悠二随口回应一声,同时做好心理准备。 
直到心情沉淀下来,可以清楚听见雨水打在雨伞上的声音,才再度开口。 
“你之前说过,我一旦消失,其他人就会忘了我的存在,对不对?” 
“没错。” 
夏娜无情的表示肯定。 
悠二慢慢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夏娜这种几近无情的坦率感到畅快的理由。 
这个少女从来不做无谓的安慰,不会以多余的矫饰隐瞒自己的真性情。面对任何问题,她会毫不隐瞒的给予明确答复。所以自己对此感到愉快又欣慰。 
(总而言之,意思是说我所需要的不是安慰。) 
悠二……这么说固然有点奇怪……借由与夏娜的交谈,逐渐了解自己的心态。看来,他并不是一个会自我陶醉在悲壮情绪的人。 
当然夏娜也不可能因为悠二而改变说话的方式(悠二可以肯定)。她只是不了解什么叫做安慰罢了。 
这个吻合的结果甚至让悠二觉得好笑。
好笑转为微笑,悠二再次询问。 
一个希望获得率真回答的问题。 
“夏娜、亚拉斯特尔,那你们呢?你们也会逐渐忘记我,再也不会想起我吗?” 
“……” 
其实这对夏娜而言是个微不足道的简单问题。只要与其他问题一样随意回答就好,但不知为何,竟一时语塞。 
于是此时亚拉斯特尔答道: 
“不会,因为我们目睹你‘原本的模样’逐渐消失的过程,我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对于存在之力的振幅以及任何状况都能感应得到。” 
“……是吗?” 
夏娜呆在伞下说道: 
“没错,不过到头来就跟一般的记忆一样,会逐渐被后来发生的事件所埋没。” 
“你们愿意这样保护我,这样就够了。” 
夏娜并未正眼看悠二,但不知为何她明白他现在正面带微笑。为了逃避这种让人浑身不自在的肯定,她一声不响的啜饮咖啡。 
“……” 
热腾腾的。 
但是…… 
“沙糖!” 
“我有加进去啊。” 
悠二这次出声笑道,并从登山背包里取出为预防临时需要而另外准备的沙糖棒,一边问道:“对了,你们打算整晚都呆在这里吗?” 
夏娜抓起三包沙糖棒,全部倒进杯中。 
“没错,反正已经习惯坐着睡觉,如果有任何状况,亚拉斯特尔会叫醒我……” 
没有搅拌的用具,下那毫不客气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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