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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鬼胎记 06-第1节

小说: 鬼胎记 06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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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比连串的滋喳声还震人耳膜的尖叫贯穿天花板,晏江像被烫了尾巴的跳虾般从厨房这一头跳到另一头,两只手忙不迭的掩面遮臂,圆圆肚皮没有让她动作收敛,她继续尖声厉叫—— 

  “不干了!不干了!我要毁容了!疼死人了……” 

  面孔不断抽搐的老张握住两拳,关上火源,不动声色道:“晏小姐,我说过了,下锅前油要热够,鱼身别带水,怎么我一转身,你就忘了?”望著被飞溅的热油烫得哇哇叫的晏江,他狠吸了口气,暗自兴叹——比起斯文尔雅的少爷,这小女子的受教程度未免也太低了点。  “我有啊我有啊……这条鱼存心整我,我不干了……”她冲到水槽前猛捞冷水喷脸,怕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 

  “小姐,你已经做死了三条鱼,就这样放弃,那些鱼会死不瞑目的。”连他也想放弃了。煎一条鱼有这么难吗? 

  他实在不懂,这女人长得虽然清纯灵秀,偶尔有些古灵精怪的念头及问题冒出,照说聪颖是有的,但所有情妇该具备的条件实在不足,比如说温言软语的媚态、体贴入微的慧心,留住男人的手段,她无一不欠缺,反倒是要男人顾著她、哄著她做这些该尽的本分,他想破头也不明白晏江哪点胜过那位条件优异的杨医师,值得黎醒波如此费心。 

  “不行,我怕再做下去就要去陪它们了。”她对著发疼的手臂呵气。 

  “不会的,你就照著我说的步骤确实去做,就不会错的。”没想到他也能昧著良心说话。这个女人就算依样画葫芦的照著教战手册作菜,也有本事将一锅酸菜肚片汤变甜汤。 

  “不,我绝不碰那条鱼了,张先生。”她坚决地看著他。 

  “小姐,少爷就要来了,你考虑一下吧。”提醒她主子就要来验收了。 

  “我正想找他,都是他没事找我麻烦,我要抗议……” 

  老张面露惊异,阔嘴半张——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要向主子抗议? 

  “小姐,你听我说,你这样少爷会不高兴的,他等著吃——” 

  “有没有搞错?我为什么要为了他的一餐饭牺牲生命?你高兴煮就煮吧!我要回房间补眠了。”说著,就解开了围裙系带。 

  “晏小姐,你就饶了老张吧。” 

  粗大的十指抱拳凑到她面前,像门神一样的长身顿时矮了半截,她在那两颗大膝盖未落地前快速撑住他的手肘,错愕地瞪著他。 

  “没那么严重吧?张先生,黎医师不是坏人,你别怕。” 

  “小姐,你有所不知。”快老泪纵横了。“我二十几岁就让老爷从饭店大厨挖角到黎家,一晃二十年了,连少爷的手艺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如果让少爷知道我连几手家常菜都搞不定,我一世英名全毁,你就委屈点,为了我老张再忍一下吧。少爷还答应这个月要替我加薪,我又可以多寄点钱给乡下二老了。小姐,你好心有好报……”膝盖真要落地了,这女人还在磨蹭什么? 

  “做就做吧,你别再说了,站好!”大喝一声,两手擦腰,“又不是在演八点档,真是!有这么严重吗?”满脸不甘的系回围裙。 

  “小姐宅心仁厚,少爷会更疼你的。”感激涕零地站好。 

  没想到这女孩还挺好哄的,少爷是看中了她的天真吧?这下他可以邀功了。 

  “谁要他疼?少来烦我就行了。”不耐的白他一眼。 

  他这又一惊——不仅天真,还是新女性,不吃男人那套的。 

  她看著凌乱的炒锅、半生不熟的鱼,将锅盖挡在胸前当盾牌,摆出备战姿态,斜著下巴看向他。“开火吧。” 

  一个多星期了,她可是第一次卯足了劲将心思投注在这上头。反正横竖是躲不掉了,与其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老张混时间,还不如动点脑筋学几样菜交差了事,结束彼此的痛苦。 

  她咬著牙,在老张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指挥下,用笨拙的手势执行煎煮炒炸的步骤,一个钟头后,差强人意地让四道菜上桌。 

  黎醒波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四道菜整齐地摆上,碗筷末动,晏江与老张两人大眼瞪小眼对坐著,在等待他上门验收。 

  “咦!今天速度倒挺快的。”他走向餐桌。 

  扫了一眼菜色,他眉一扬,看著表情回异的在座二人,弯唇笑了。 

  “少爷,我先回去了,老爷晚上的菜要先准备。”老张起立躬身。 

  “去吧,辛苦你了。”他微笑首肯。 

  在老张带上门走后,他踱到她身旁,将她的椅子扳向自己,弯下高大的身子与她面对面。 

  她绑在脑后的长发凌乱,汗珠布满额头,连鼻尖上都有,腮上有些微凸的红点和一抹裹肉用的白色炸粉,紧抿的嘴唇微嘟,大眼忿懑地瞪著他。 

  “今天的菜都是你作的?”他平淡著语调问。 

  一看即知今天是她亲自上阵,不似前几次有老张帮衬著,那呈现出来的什锦蔬菜块粒大小不等,炸的肉排颜色深浅不一,煎鱼头尾分离,而且部分鱼皮脱落, 

  浮在汤面的姜丝粗细不均,她真的用了心了,但为何一脸不满? 

  “当然是我作的,你看!”她伸出布满红点的手臂。“疼死了!”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凝神注视她。 

  那稚气的神情、不自觉的趣致,与菜香混合的甜橙体香,在短短的距离内,像撩动的风,拂动他心湖的波纹,一圈圈,一层层,愈扩愈大。 

  他视线下移,停在她的唇上,他只犹豫了一下,在她启口欲言的前一秒,扬起下颚,吻住她的唇。 

  有好一会,她的脑袋彻底当机。他突如其来的吻像陌生的指令,让她无法执行思考的动作,而僵硬被动的承受睽违已久的、属于情人间才有的深吻。 

  直到他的吻转移阵地,移到她腮上的白色粉末和微红的斑痕,她才惊觉所有的不对劲,将他推离。 

  “你……在做什么?”只问了这么一句,他便笑了。 

  他打破了他们之间原有的平衡了,不由自主的。 

  “你都是用这种奇怪的方法来表达谢意吗?”她脑筋还是转不过来。 

  太不可思议了!即使她经验不多,但也知道那样湿热的吻不该发生,甚至,那样难解的眼神也不该有,他让她手足无措了,她该怎么正确的反应呢? 

  她能像电视剧里常见的桥段般甩他耳光、骂他无礼吗?但是,她一点也不想打他啊。她并非无知到感受不出他是真心关怀她的,她怎能打一个好人呢?谁会对一个身材已变形的孕妇有所图谋呢?他还有一个娇俏的女朋友呢。  况且,她不得不承认,她不讨厌他的吻,他身上的味道很好,她一点也不想惺惺作态的动粗,这么多的但是加上问号,她被困住了。 

  “你把我搞糊涂了,黎医师。”她呆愣的看著他。 

  “那就别去想吧。对不起,我失态了。”他抹去她脸上残余的粉末,起身拉开餐椅坐下,拿起准备好的碗筷开始吃起来。“吃吧。” 

  就这样?他像没事人一样的吃饭? 

  她按捺住诸多的困惑,跟著吃起来。 

  “菜的卖相差了点,味道还可以,多作几次就会进步了。”他回复原有的淡然,客观的评论著。 

  “喔。”她应著,有些食不知味。 

  “切菜要有耐心,切得不够细,将来孩子吃下去容易噎著。”他夹起—块胡萝卜切片。 

  “喔。” 

  “时间够的话,汤可以熬久一点,味道会比较醇厚。” 

  “喔。” 

  他抬起头,看著心不在焉垂首漫应的她,懊恼在眉心浮起。 

  她指腹抚触著柔软的棉质衣料,天蓝色、嫩黄色、粉红色、纯白色……如此令人爱不释手,所有的婴儿穿上这些衣服都会变成小天使。 

  “小晏,知道男女了吗?要选什么颜色?”林雁容拿起一件婴儿兔装。 

  “没问呢。不重要啊,都是孩子。”她从没想问过,因为那和她的决定没关系,她和孩子命运的相系和性别无关。 

  “对了,黎医师从上次台风天送你回去后,还是常去看你?” 

  “唔,偶尔。他知道一些乔淇的事,帮了我,就算是朋友。”她手臂上挂了五六件小人儿衣裳,走到付帐柜台, 

  渐渐地,她没有再跟好友提起太多黎醒波与她之间不寻常的互动,那些连她自己也厘不清的、日益形成的牵连,说出去只会增加想像的空间,但她并不想在这当口增添新的烦恼,她要面对的未知和当务之急已够她分身乏术了。 

  “真没想到,他可真是好人做到家了。医院这么忙,大概也被你对乔淇的痴情感动了吧。你知道吗?他虽然医术一把罩,可是很少对病人嘘寒问暖,老冷著一张脸看诊。要我啊,我一定选择黎老院长看诊,他才是真的仁心仁术。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些女人还是爱吃小黎医师那套,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林雁容接过装著衣服的纸袋。 

  “你的比喻也太不伦不类了吧。”她笑出声。 

  两人走出婴儿服饰用品店,在美式百货公司的回廊信步走著。 

  “我才没乱说。追杨医师的人一大把,有些还是药厂的老板,她谁都不爱,就挑了黎医师,黎医师就算是在医院见到她也是不苟言笑,酷到极点。你说女人是不是自虐?” 

  “你知道什么!也许他私底下对女朋友是另一套,也许他只对喜欢的人温柔,也许他的殷勤下想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所以——”她忽然停步。 

  她在说什么?她说的是自己吗?黎醒波不是这样对她的吗? 

  不!她不要去想,她要将头缩进壳里,她对乔淇的始终如一根本无法分析这些人生意外的枝节,到头来只会把她弄得更紧张而已。 

  “大概吧,管它呢。款,你最近看起来下巴圆了些,肚子也大得多,你是不是在乱吃一通了?”歪著头盯著她肚皮看。“你别那么快就死心,也许乔淇看到孩子会回心转意,你现在不收敛点,孩子吃太大,怎么‘唬咙’人家是早产?” 

  “雁容,最近我在想,或许我太天真了,乔淇不会让这种事干涉到他自由的人生的,也许他顶多收留孩子,不会要我跟著他的。”她叹了口气。 

  “你先别泄气,事情到了再说,但是你不能先扯自己后腿啊,自暴自弃的狂吃不就是宣布放弃乔淇?” 

  “我才没自暴自弃,我是被塞胖的。”她跺了下脚。 

  “谁那么无聊干这种事?”狐疑地斜看她。 

  “就是——”她脑筋瞬间急转弯,“隔壁的老太太,没事就拿东西喂我。” 

  她的人生已经开始陷进一堆谎言里。 

  “啊!小晏,看看那是谁?在店里头那个。”林雁容掣住她手肘,示意她往右手边的知名男性休闲时装店瞧。 

  她不经意地望过去,随即低呼一声—— 

  男人修长的身子歪歪地斜倚在店内一角的座椅上,像平面杂志模特儿的穿著凸显那不受拘束的、颓废的气质,正懒洋洋地接受女性店员解说新到货的特色,慵懒无状的形骸不必细看就知道是何许人也。 

  “是阿冠。” 

  她一说出这两个字,男人长睫毛一掀,懒怠的眼神与她对上,竟陡地精神抖擞,从沙发上跳起来,三两下就跨出店外。 

  “小晏,你跑哪儿去了?都不和我们联络,你的肚子——”惊骇地被吸引了目光。“这么大了?” 

  这是什么运气? 

  她后退了两步,不及细想,拔腿就跑。 

  “喂!你别跑啊!干嘛见了我跟见鬼一样?喂!” 

  方冠生腿长,追一个孕妇易如反掌,他稍微用劲跃步便抓住了她手臂。 

  “放开!放开!”她急乱地拍打他的手背,用力一扯,挣脱了他,发足狂奔。 

  “你别跔!很危险的——”他放慢了脚步,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小晏,等我啊!”林雁容迈著粗圆的小腿,也急起直追。 

  周末的逛街人潮汹涌,她的身影很快地淹没在人群里。她左闪右躲的捧著肚子奔跑,回头一看,方冠生虽因人群阻挡,未能离她太近,并没有放弃追逐的意思,还在四处探寻。 

  手扶梯在前方转角处,她立即踏上移动中的踏板,加速往下冲,奔至中段,脚颠踬了下,手一滑,连人带“球”直滚下终点,四周霎时哗然,有人立即将她扶起,她忍著脊椎钝挫的痛,继续前行,直至再也看不到那长身长影为止。 

  在化妆品专柜旁的广告立牌倚站著,她拿出手机,按了林雁容的号码。 

  “我在一楼手扶梯前不远的专柜旁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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