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夏) 夏空彼岸-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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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太强大了，强大得有点过分，这样的同类，即便在一起，也会很有压迫感。因为妖怪和人类不同，他们没有什么绝对观念，虽然有思想，对与不对也只按照自己的观念来，由着性子办事，以至于弱肉强食的规律不用掩饰，直接地在他们中间体现，再直观不过。
所以斑是没有真正朋友的，那些表面上的“朋友”根本不会接触他的内心，对他发自内心地友好。
没有谁会来到他的身边，与他真心交谈，斑并有做错什么，但他们还是一味地怕他，见到他就远远地躲开装作没看到。
久而久之，斑的性格变得暴躁，蛮横无理，反正，也没人对他的印象是好的，不如装作高傲的样子吧。他说着狠话，却那些都不是他真正想表达的，乱发脾气，只会让其他妖怪更加怕他。
这样的斑很矛盾也很痛苦，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承担，一个人忍受，他似乎也以为自己不需要其他人来安慰，独来独往的像和外界隔离。
他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习惯了，也变不觉得什么了，直到那个女孩子的出现，打破了他灰暗的生活。
烈日炎炎，一丝风也没有，连泡水中的鱼先生也懒得动弹，潜入相对比较凉快的水底去了。
“竟然睡觉，这么热的天，不会中暑吗？”在林子中散步是玲子的爱好，偶然发现一只从没见过的大妖怪趴在地上打瞌睡，很是惊奇地停下脚步。
见那妖怪动也不动一下，并不搭理自己，玲子就觉得有些无趣，干脆坐下来靠在妖怪巨大的身躯上，随手捡了根细长的树枝拿在手里一圈一圈摇晃着。
“真无聊哦……”安静。
“喂，是一个人吗？”一会儿，玲子又问。
“当然了，如你所见。”斑抬起眼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其实他没有睡着，只是不怎么愿意理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类小丫头而已。
不过竟然会有人类能够看到他们，不得不说是意外。
“终于有反映了，我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玲子依旧望着天，幽幽地说。
“你才死过去了呢！”斑一听就怒了，站起来抖了抖身子，胡乱吼叫。
“哇！”玲子跳起来，稍微离远一点，看着毫无顾忌地抖落着毛的斑，无奈地耸了耸肩。
“只有你这样无脑的人才会中暑，白痴！”
“哦？”玲子到不生气，眯起眼睛看着斑，拖长了声音尾调还向上扬。
“看什么！”斑第一被别人这样盯着，瞬间觉得浑身不自在。虽然这个人很漂亮没错，但不知怎的，被她盯着，从里到外都有一种令人发毛的感觉，就像自己心中的一切都能被看透似的。
“我也是一个人。”玲子看着斑，斑也斜眼看着她，似乎在奇怪问什么身为人类却能看到自己，听到这话，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但那妖怪很快就起身走了。
“喂，要不要做朋友？”
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却让斑不由得停下脚步，他背对着玲子，满脸的诧异与不解。
“就这么定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稍稍的停顿被玲子利用，不由分说的语气使斑有点抓狂。
“不要擅自主张啊笨蛋！”
“会叫对方笨蛋说明两个人已经很熟悉很要好了，原来你这么有亲和力。”玲子笑眯眯的说，跑到斑的身边。“这样的话，我们谁都不会寂寞了。”
斑的心中一颤，看着玲子，她的笑脸有一种懒散的味道，却是莫名的温暖，就像夏日的午后。
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说明以后就不会再孤单？再也不用拿野蛮强势来掩盖自己脆弱的内心？是不是今后再也不会被噩梦所惊醒？
“我叫玲子，你呢？”
“……斑”然后斑就别扭地扭开头，眼睛却不自觉地朝这边瞟来。
那个时候斑记得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格外地明亮温暖，好像能够融化所有的寂寞哀伤。
随着接触，彼此的了解也不断加深。斑知道了，其实玲子很孤独，因为她可以看到别人所无法看到的事物，这样大家就会疏远她，离开她。
但没人敢欺负她的，因为这样的玲子太过灵异，谁又敢不明不白地在她的身上恶作剧呢？那样说不定会遭报应。
真是和自己太过相似的遭遇。有时候斑会这样想，或许就是这样，两人才更愿意接近对方吧。
可是玲子却总是笑着，这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彷徨寂寞呢？虽然不甘心，但玲子有一点是自己比不上的，那就是她会主动去和别人说话，做着恶作剧，有点自娱自乐。
斑知道玲子有一个本子，上面记载着妖怪的名字。
玲子那个家伙，最喜欢的就是和妖怪比试，如果她赢了，那么她就会把对方的名字要过来写在上面，这些妖怪以后可就要听命于玲子了。而玲子的灵力又过于强大，所以往往的手的总是她。
这也是派遣寂寞的一种方法，真是有够恶劣的。
斑对这些很不屑一顾，但有时候又会很好奇，为什么玲子不和自己比试呢？
尽管这个疑问至终逗留在斑的脑海中，但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谁要名字被记在那上面啊，真是没事找事，如果提醒了玲子，那她说不定也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斑可不愿意。
不过话说回来，玲子不是在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么，那干吗……
啊啊才不要去想那些东西！斑摇着脑袋，依旧每天和玲子在一块，虽然有时候闹着别扭，甚至吵起来，不过大多数还是会彼此靠在一起，享受暖暖的阳光。也许真的如玲子所说，这样才是真正的好朋友。
玲子说她喜欢和妖怪在一起，并且带着斑认识了不少朋友，名叫“番”的豹子状妖怪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和这个七窍玲珑的玲子在一起，斑都觉得身为妖怪的自己所了解到的妖怪的世界，还不如这个鬼精灵的人类了解得多呢。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时间流逝，平淡且温馨，直到有一天玲子告诉斑，她有恋人了。
“哈？你说什么？”斑一脸的莫名其妙，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瞄着她。
“嗯~反正就是这个样子，呵呵……”玲子笑了笑，却不知怎么，那笑容中带了点哀伤。
“恋人什么的，我是不懂啦。”见玲子的样子怪怪的，斑将脸扭到一边，心里却在琢磨着玲子那不对劲的笑。
“别说你，连我都不懂呢，反正婆婆是这个主意，这事由她一手做主，我又有什么办法。”玲子坐在小溪边，两只脚放在清澈的溪水中，前后摇摆着，激起点点水花，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婆婆是照顾玲子的远房亲戚，住在这乡下田间，丈夫死的早，一手拉扯个孩子带到大也不容易。
“哦？那个老太婆？”
“你不要这样说她啦，婆婆也很辛苦的。”虽然这样说，但玲子还是觉得斑的话对极了，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20
从那以后，玲子来找斑的时候就越来越少，虽然这样，但月见不到面，两人就越珍惜彼此的友谊。虽然他们谁都没有说什么。
一个人的时候，斑就会想起她，玲子，那个精灵古怪的女孩子。她总是身穿制服，头发披散着，橘黄色的的发丝飘扬在微风中，炫目得别样温暖。
其实只要不是和玲子在一起，那么斑就是一个人的，虽然两人交了不少妖怪朋友，但斑知道，他和那些妖怪能成为朋友，也是玲子在起着平衡作用，如果这个起着关键作用的人不在，那么斑就会和那些妖怪之间就会产生一种隔膜。
所以与其别扭地和那些妖怪一起，不如独自来的好，反正，他们也一定是这样认为。
原来真心对自己的，从开始到现在也就只有玲子一个人。如果她不在，那么终究还是孤独的吧。
斑也偷偷去看过她，透过窗棂看着她灵巧的身影，有时候玲子看到斑在，就会对她微微一笑，甚至跑出来和他在一起。
后来斑知道玲子和那个所谓的恋人结了婚，但他们是没有据姓什么婚礼的，因为那根本不必要。那男子是外村过来的，一贫如洗，家里没什么人，玲子也没有朋友，家里只有婆婆一人，也就没有大张旗鼓了。
再后来，玲子有了孩子，那小小的人儿很可爱，一双眼睛弯着，见到和蔼可亲的人就会咯咯地笑，很有玲子的作风。不过斑始终都不太敢相信玲子那样的人怎么会生孩子，她自己不就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吗？
想必玲子也未必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妻子好母亲，但是尽管这样，尽管那男子一穷二白，但他憨厚老实，又肯吃苦，所以两个人再加一个老太太生活的也算平静幸福。
平稳下来以后，玲子就又去找斑了。
“你都是别人的母亲了，怎么还没事往外跑？”虽然一脸别扭，但斑还是很高兴，因为有她在身边。
“那又怎么样？你知道我不会带孩子的。”玲子悠哉地说，依旧是披着头发，一身制服装，甚至连外貌都没怎么改变。
一会儿，玲子又说：“喂，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斑抬起眼皮，一脸不解，但随即反应过来，打着哈欠说：“我才没有那种东西呢，喜欢什么的，我们妖怪根本就不懂。”
“真的吗？”玲子凑过来。
“是呀，再说那好像很麻烦，没有更好啦，我才不需要呢。”
那天的天空很蓝，夏日的午后很叫人昏昏欲睡，微风轻抚，一点也不觉得闷热。
但是平静温馨的日子总不会很长，玲子的婆婆死掉了，那么突然，丝毫没有预兆，随即是村里的其他人，接二连三地去世，不知名的瘟疫好像梦魇笼罩在人们的头上，谁都不知道接下来的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奇怪的是，不光是人类，连妖怪也难逃这次瘟疫的洗礼，好像彼此间存在着什么联系。
“为什么会这样！”玲子靠在树干上，握紧了手。婆婆是她唯一的亲人，却死的那么不明不白，草草地就埋葬在了后山坡上。在那里，有很多在这次瘟疫中死去的人，放眼望去，一座一座的小山包不禁让人觉得凄凉。
斑默默地陪着玲子，他知道，就算有危险，可不管是自己还是玲子，都不会离开这里，因为这个山村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有过伤痛有过痛苦，但也有快乐，也有想要珍惜的东西。
所以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必须要想个办法阻止瘟疫的蔓延。
可是究竟有什么办法呢？村子里的水源，食物都没有问题，也不曾发生过什么蹊跷的事。
不过如果说到这里，那最蹊跷的不就是身为人类却能够看到妖怪的玲子吗？
“那个人，从来都很奇怪的样子。”
“可不是，她好想能够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呢！”
“啊，好可怕！瘟疫……瘟疫不会是她引起的吧？”
“第一个死掉的人不就是她婆婆吗？真的是，不干不净！”
“她那个男人也是从别人地方过来的……”
时间稍微一长，村子里的人就逐渐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虽然大家都不是坏人，只是想过平凡日子的普通人而已，他们和玲子没什么接触，当然也并没有仇恨，只是发生这样的事，难免不会起疑心，说到最后，好像认定了瘟疫就是玲子引发的一样。
“他们真是太过分了！那些人类！”斑愤愤不平地怒吼，却看到玲子的表情依旧云淡风轻。“你啊！难道都不生气吗？我可受不了！”
“那又有什么用呢？嘴是别人的，你又能管得了吗？”玲子微微叹了口气，目光转而望向天空。“也许，瘟疫真的是……”
“才不是！”斑斩钉截铁地打断玲子的话。
玲子转过头来，有些惆怅地望着他。
最然只是些微的，但斑从没有见过玲子这种表情，怔怔地也望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小原也病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消失不见。”小原是那男人的小名。
“怎么会……”
“他终究是会离开的，可是至少孩子，我想要保住。”
“……”
玲子忽然笑了：“还有你啊。”
这瘟疫会传染的不只是人类，还有妖怪也难逃一劫。
于是斑有些发呆。
“该怎么办呢，虽然没有什么线索，但一定还是有办法的对不对？”玲子的手握成拳，虽是疑问的句式，但口气却十分坚定，就好像已经找到了办法。
“铃子，可以的，一定会有办法，你的话一定会成功！”从没有说过什么好听话的斑忽然这样大声说出来，玲子睁大了眼睛，随即若有所思地说：“嗯，我们一起努力，到时候你可要帮我啊。”
“这是当然。”点着头，只觉得玲子虽然不拘小节，脾气古怪，但只要有她在，一定可以成功的。
当然，斑猜到了结果，却没猜到这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决不会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21
男人果然还是走了，那样的无声无息，就像他来时候一样，安静得不起半点波澜。
也就在这个时候，玲子找到了驱除瘟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