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夏) 夏空彼岸-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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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总之，你非要去的话还是过两天的吧。”
“怎么？”
“哎呀，总之就是我不想让你去嘛！”
已经对斑的蛮不讲理习以为常的夏目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想只好改天找个日子再去了。
而现在，夏目的心中有一个有意无意地回避却又不得不想去思考的问题。
屋子里一阵沉默，午后的阳光有一点点角度地照射进屋内，又明亮又温暖，还有一丝丝的睡意。
夏目偏头去看斑，肥滚滚的身子，圆圆大大的脑袋，在抓狂别扭的基础上变化多端的表情……唉，那样的灵魂怎么能被封印在这小小的物体内？独自一人在那个地方一直一直地守候，却又为什么会在那天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和自己相遇然后相知呢？
他们啊，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有很多事情，夏目都不明白，而在这些不明白的事情中，已经有好多都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清楚了，懂得了，而有的，却是懵懵懂懂，不可名状，包括很多事物，也包括不可预知的感情。
“你，你在看什么？”斑被目不转睛的夏目瞧得很不好意思。
“看你呀。”夏目单手支撑着下巴，笑得很好看，而这个笑容出现在他清秀的脸庞显得更加温暖自然。
“我知道……”斑稍稍低下头，小声地说。
其实都知道的，只是因为害羞，胆怯，担心才不敢轻易地说出口，怕被怀疑，怕被排挤，怕被伤害，所以才把最重要的东西埋藏在心里，独自一人的时候才拿出来细细品味，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总是自己默默地承担着的。
那么，人大概都是会有些寂寞的吧。
那么，是不是只有最值得信任，最喜欢的那个人才有权利探入到内心深处，来和自己同悲同喜呢？
12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平静却不平淡，变化的，大概只有两个人的关系吧。
但是到底变成了什么关系，战友？保护者与被保护？同伴？还是……反正夏目是说不清楚的。
那么斑呢？其实最明确的人不就应该是他吗？的确，可是这只有着最最别扭之心的猫咪，却还是挺着他那肥硕的肚皮，成天的“不务正业”。
只是他偶尔还会变成人形的，并且次数越来越多，关于这点，夏目确实有些哭笑不得。
“哇！”从外面进来的夏目，一推屋门，就看到变成人形的斑无所事事地依靠在墙边，悠悠哉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听到推门声，斑才转过头来。“大白天的你叫什么啊？”
“就是因为白天，我才怕塔子阿姨有可能随时进来会看到你啊！还有，你不要突然变身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是吗？”斑站起来，虽然夏目的房间很干净，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拍了拍衣服，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没关系啦，她是知道你有一个我这样的同学的，又不是没见过我。至于你后一个所担心的事情，我认为根本没必要理会。”
“厄？”夏目眨眨眼睛。
“就是因为你还不成熟呀小鬼！”
“才没有！我不是小鬼啊！”夏目气鼓鼓地说，难道他就成熟了吗？还不是像小孩子一样任性。
所以夏目就不理会斑了，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东西，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才是不成熟的呢，还说我。”
谁知身为妖怪的斑的耳朵极其灵敏，听到这句话后就来劲了：“你，你……”可是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心一急，干脆大力地将夏目按倒在地。
“哇~你干什么！”夏目仰面被斑压住双手，动也动不得，气急败坏地叫。
“……”斑不说话，直直地看着夏目。
他怎么突然就安静了？夏目心下奇怪，也就那样看着他，脸却有些微微的红。
安静，安静得似乎能够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音。
只是这种安静的情调只持续了几秒钟，接下来斑眉头一皱，伸手就去解夏目的衣服。
于是只听“咚”的一声，斑的脸被结结实实揍了一拳，出手的正是夏目！
“你干什么啊！”斑气得跳起来，捂着半张脸大叫。
“哎……那个，我不是有意的，不自觉地就……”夏目也没想到自己出手会这么重，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谁知道刚才会出手啊，还不是正当防卫。
对，的确是正当防卫！
“可恶，出手这么狠！”斑揉着脸，一双眼睛瞪夏目，心里却想：这个人的外表明明那么乖巧的呀~
“可是，毕竟还是你的错。”看清真相的还是夏目。
“什么？！你说什么？唉，我这张美丽的脸啊……”
于是在那天的某一刻起，夏目就明白了一个真理，那就是——这家伙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如此地自恋啊~~！
14
夏目是知道那个人的，那个瘦瘦高高，周身总是散发出一种诡异微凉气息的危险男人。
的场，的场一门的首领，最强除妖人。
一大片望不到边的田野被和煦的阳光照耀得金黄，在布满金色光点的柔柔空气里越发地透漏出一种昏昏欲睡的暖意。
夏目是喜欢散步的，漫步在田间小路上，感受着微风的轻抚，别有一番风味，整颗心都会淡然下来，人也变得温和。
可是这个温馨的时候，却偏偏有人撒娇，而且还撒娇得理直气壮。
“喂，我说夏目，不如你抱着我走吧！”猫咪摇晃着他那圆滚滚的身子说道。
“不行。”夏目拒绝的果断。“我们就是出来散步的啊，还有，如果你再不锻炼的话就会更胖，到那个时候走都走不动了。”
“笨蛋夏目，我可是被封印在这个容器里的，容器怎么能变胖呢？哦呵呵呵~”
夏目知道他到底在笑些什么——无非又是开始自恋了吧！夏目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就不去搭理他了。
斑自讨了个没趣，一个人笑得也很没趣，便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用眼睛撇撇夏目，见他还是没什么动静，便有些别扭又有些发自内心的得意地说：“那个……我们这是在约会吧？”
夏目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睁大了眼睛去看斑，好不容易才下意识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说啥？”
斑被夏目看得很不自在，他微微别过脸去。“就像你听到的那样！白痴！”
夏目红了脸，他蹲下身，眯起眼睛看着斑那浑圆的后背，心里竟是莫名的喜悦，但他还是故意地逗着猫咪说：“可是一点约会的气氛也没有啊，明明是一人一猫来着。”
一人一猫，这话可真是刺激到斑了。
于是，斑便在夏目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然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人型。
“哇！”夏目吓了一大跳，前面的身影忽然之间变高了，他便也站起身来，怔怔地看着眼前人的背影。
“这回，就是两个人了。”斑那月白色的衣带随风飘起，说着这句话的同时，竟带着一种微微的酸楚与寂寞。
夏目的心一动，不知怎的，眼睛似乎泛起一股湿热，竟是要夺眶而出。
他们的这些，也都只是一瞬间的事。
夏目上前一步，拉着斑低垂的手，仰起头，用不大却透漏着暖意的声音说：“走吧。”
“夏目……”斑也难得地沉默起来，被带着往前走了几步，感到被拉着的手是如此地温暖，好像那个少年，握着的不是手，而是自己整个心。
于是斑跟上夏目，两个人肩并肩地漫步在小路上。
夏目不说话，斑也不说话，两个人沉默着，可这种静谧却汇聚成了另一种言语。虽然，他们心中，还都有着各自的心事，但此时，不管谁都是安心的，喜悦的。
浓密茂盛的灌木从中，嗖嗖地闪过几个黑影，他们，似乎是一路尾随着夏目和斑的。
忽然之间，夏目似乎不安起来，就那么一瞬间，全身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察觉到夏目的不安，斑歪着头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感觉……”夏目自己也纳闷，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
“没什么，我们走吧。”夏目仰起头，努力地露出一个微笑。
“我说啊！”斑停住脚步，绕到夏目身前，双手扶着夏目的两肩，目光是一反常态地郑重。“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啊！不只是刚才，自从，自从那天我们那个什么以后，虽然你外表还是平常的样子，可是我能感觉得到，你一定有心事，一定有！”
夏目被斑斩钉截铁的话说得愣住，随即心里一沉，撇过了头说道“说什么啊，我没有心事的。”
他明明是在掩饰的，可是，到底在掩饰着什么呢？斑咬住下唇，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谁然还是宁静的，却少了一份让人安心的舒坦。
“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隔阂？”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冷静。
夏目的眼睛瞅着斑斜下方的土地，眉头稍稍地皱着。
“是不是啊！”斑摇晃着夏目，喊出声来。
感觉到肩上的力道加重了，心也随着身体的摇晃而散乱。夏目忽然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斑，手大力地拂掉肩上的手，后退一步，忍无可忍地说：“你不也是吗！你难道不是很清楚吗？其实比起我来，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夏目！”
“老师……斑，你总是在问我，不断地提着问题，任着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自己的事，以前是，现在也是，从来都没有过……”
夏目的眼光柔和下来，一字一字地说。
可是，每个字在斑听起来，都好像石头一样砸在心上。
以前的事……以前的事……
美好的时光，自由自在的生活，与其他妖怪们嬉闹着，仰望碧蓝的天空，看鸟呼啦啦地飞过，偶尔欺负下小妖怪……
应该是很快乐的才对。
可是那些记忆为何都是零碎的？在次之间，似乎还有一种悲伤，那是缺失了很大的部分，就像一个无比巨大的洞。
斑呆呆地站在那里，睁大了眼睛，几乎用尽了全身地力气回想着，想把那个洞填满，填满。
可是无论他怎样回想，那里却永远都只是一片空白！
15
“斑你怎么了？”见斑呆呆地站着，夏目奇怪地问。
“我……”斑张了张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看着夏目的眼光却莫名地深远悠长。
夏目一愣，随即轻叹了口气，稍稍缓和了心情。他抬着头，瞧着难得安静的斑，觉得此时即便是心中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对眼前的人说。
不，即便他不是人，而是妖呢。
“斑……”夏目首先开了口。“我是有心事，这个心事，你也有，或许没有。你知道，其实我没有过于在意你的往事，是好是坏，都已经过去，可是实际一些，我又不能不去在意。”夏目微微地红了脸，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他接着说：“因为，那毕竟是你的故事，而现在，我们……我们……”
虽然夏目文文静静的脾气很好，还很爱害羞，可他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但是关于他和斑的这种事情，想细说还是真是犹豫啊。
“我们什么？”即使斑现在的头脑很混乱，但也很专注地在听夏目的话，当听到关于两个人的问题，便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啊，你明明知道的！不过，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再狠狠地瞪了一眼斑之后，夏目的目光随即黯淡下来，长长的睫毛稍稍一抖，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住，“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你是妖，我是……”
夏目一字一字地说着，可还没等他说完，周围就起了大风，飞扬的沙子迷乱了视线，夏目的话被迫中断，抬起胳膊遮挡住脸部。
“夏目！”意识到这是大型妖怪过来的前兆，斑立刻变身为原型，护在夏目的身边。
“玲子！玲子——！”果然，伴随着沙尘，一只巨大的妖怪扑了过来，他的外形类似豹子，颜色却是黑夜一般的漆黑。
“又是……玲子！”夏目皱下眉头，心想既然这样，友人帐上应该也会有这家伙的名字，刚想到这里，就看到那妖怪吼叫着，张牙舞爪地抓向自己。
于是斑一把扑上去，挡住了妖怪的攻击，随即跳跃起来对那妖怪发起进攻。
夏目知道斑是有很强大的，这点可以确定，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斑会在战斗中受伤。他紧张地看着两只妖怪的战斗，一边看着，手一边伸进口袋里去拿友人帐，全然没有注意到危险已经来到了身旁。
也许这只妖怪和豹子状的那只是一伙的，虽然外形差不多，但照比那只小了许多，不知在哪里冒出来的妖怪冲到毫无防备的夏目身旁，丝毫不留空隙地将夏目扑到！
“啊！”夏目只觉得背部狠狠地撞击到了地面上，大力胸按在口上的是妖怪的爪，他顿时喘不过气来，装有友人帐的口袋也甩到了一旁。
“夏目！”听到夏目的叫声，斑一个机灵转过头，看到另有妖怪在攻击他，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