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淡意-第3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着他们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这招似乎还可以多用几次……反正那些东西我脑袋里多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松了口气的一干立海大网球部正选们突然狠狠地打了寒战。
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看起来很和蔼的柳同学心里在想什么……只有绅士警觉地瞥了我一眼,却因为无法从我脸上找到什么而作罢。
“弦一郎,这个给你。”
在部室里,我把冰帝的邀请函交给真田,他看了一眼,奇怪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东西。
“这次去东京时遇见冰帝的忍足KUN,他给我的。”
虽然有些出入,但是和原版的故事差不了多少。真正的事情要是告诉他的话,估计悲惨的人就是我了。
“这是冰帝的迹部部长以网球部的名义,邀请我们网球部去参加他们学校的学园祭的邀请函。”
真田并没有立刻展开华丽的邀请卡——毕竟这事并不急于一时——只是慎重地放进了网球袋里,然后说:“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见他似乎没有要回家的意思,我问:“怎么了?学校里还有事吗?”
“我们学校的运动会就要开始了,作为学生会主席等下有个会议。”
“啊!”没有他的提醒我还忘记了呐,“说起来我还是风纪股长啊……从我上次住院我就没有真正履行过风纪委员的职责了,下次有轮值的话不要再跳过我了。”
真田看着我认真的脸色,点了点头:“好。”
他对我还是很放心的,而我也没想过要做什么让他不放心的事情。
“对了……”
我愣了一下,抱着长盒回头望着欲言又止的真田。
“还有什么事吗?”
“……莲二……能不能……”
“恩?有什么事的话就说吧。”
他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面复杂的情感让我感到惊奇,什么事情让这个冷静自持的男人有这样的表现?
“这两天我会很慢,能不能拜托你代替我去医院里陪陪精市……如果你……”
“好啊。”
我一口答应下来,却见皇帝居然震惊地瞪着我——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答应了?”
“是……是啊,怎么了吗?”
我一脸莫名其妙。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
这回轮到我震惊了:“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不愿意?”
他奇怪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和精市有什么矛盾……”
“你听谁说的?我和精市有矛盾,”我更奇怪的看着真田,“你从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有矛盾的?”
似乎被我尖锐的话噎了一下,皇帝苦笑了起来。
“是我会错意了,那么,莲二,这几天就拜托你了。”
真田对我微微鞠躬道,我连忙回礼。
“放心吧。”
金井综合病院——
当我走进幸村的病房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靠近窗子的白色病床上,静静地承载着一个单薄的人影,他安睡的样子看上去更像一具空壳而不是鲜活的生命。
我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怕惊扰了睡梦里的人,十二分地谨慎。
凝视着清丽苍白的脸庞,阖上的双眼连睫毛也一并静止,每一次平缓的呼吸都脆弱得让人不安——我慢慢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颊,像是为了确认他的存在。
皮肤传递着干燥而冰凉的触感,蜇疼了人的心。
我微微打了个冷战。
深深叹息。
抬眼看向窗外,浮云几缕,悠然自得……
时间,悄然流逝……
幸村只觉恍惚间,有一丝淡淡花香飘过。
是什么花的香气?清冽淡雅,竟如春日清晨的一缕阳光。
这独特的香气可是曾经闻到过的?
他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努力调整着视线的焦点,想寻找那香气的来源。
意外地,看见了一张脸。清清朗朗的眉目,温和秀气的唇鼻。如同沉紫水晶一样的眼睛望着自己,有些焦虑,有些担忧,更多的是关怀。
关怀?
他心神一动!
那颗冰凉了的心,竟像是出现了一丝裂痕……
对上那双色泽略显暗沈的美丽眼睛,他立刻从睡意中彻底清醒了过来。
眼前的人,这个高挑优雅面容清俊的男子——立海大的冷面军师,柳莲二。
“精市。”
我见他醒了过来,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扶着他,给他垫好枕头。
“莲二……?你怎么在这里?”
我笑了笑:“本来是真田要来,可是最近学生会的事务太多,他来不了,所以交代我来看看你。”
幸村笑了起来,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淡淡的蓝衣轻飘的举止,蓝紫的微卷中发随着和风在空中飞舞,俊美的五官胜过女子,肤白如雪,眼睛却静默无波似乎一片茫然,漂亮!这个男子实在是漂亮!
漂亮到让我汗颜,让我心惊胆战。
一想到以素那丫头的性格绝对会来这里闯一闯,再想到那丫头的喜好那丫头的神经那丫头会做出的事情……我现在只觉得冷汗哗啦啦的像下雨一样落,连最基本的礼貌微笑都保持不了了……
“莲二?”
幸村见坐在他面前的人莫名其妙地脸色扭曲,被吓了一跳,忙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让我清醒过来。
“你没事吧?”
“没……没事……”
我暗暗地抹了把汗——这样下去,非走火入魔不可!
幸村突然看见放在桌子上的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外面包裹着相当名贵的黑色天鹅绒。
伸出纤长的手指,他微凉的视线移到那里:“那是什么?是莲二你的东西么?”
我顺着他的指头一看,突然就看见了那差点被我遗忘的事物。
把它拿过来,重新回到座位上,揭开黑色丝绒的罩子,露出了一个长盒,斑驳的样子似乎是一个年代久远的东西。
我估计这个大概就是素和若要给我的东西,主动掀开了盒子,却立刻瞠大了不曾张开的眸,失态地惊呼道:
“啊……焦尾!!不可能!!!”
盒子里面是一把古琴,古琴尾部有些焦黑的痕迹,好像是传说中的名琴“焦尾”。
幸村好奇地直起身子和我一起看这个琴,虽然他小时候也学过古琴,却不甚精通,所以也并不太懂这种东西,却可以从我震惊的语调中发现什么。
“是好东西么……咦?被烧过?看上去很破旧……”
“破旧?如果这琴真是传说中的焦尾,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我欢天喜地的将琴抱出来放在双膝上,叮叮咚咚的调试琴弦。
“它好像已经被烧过了。”幸村看着那些焦黑的痕迹,有些不相信这么一个似乎已经损坏了的东西会很贵……还真是……“琴”不可貌相啊。
“传说这琴是一为名匠看到一个农妇在烧火,突然听到火中的声音很奇特,于是就将那块木头拖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块上好的桐木,于是就将那块木头买回家制成了一把绝世好琴,因为木头的一端被烧过了,因此命名为‘焦尾’。”
我一边解释一边熟练的调试琴弦,弹了一段小曲,然后又做了一些调整。
“唱一首歌给我听吧。”
幸村看着我如此稀有的兴奋的样子,突然来了兴致。
“………………好啊……”
莫名其妙的想到那天给真田唱歌的事情,虽然有些别扭,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
这把琴就算不是传说中的名琴也是一把相当有水准的仿制品,音色相当不错,对于一个爱好音律的人来说几乎等不及要试一试了。
当然,如果是雅若他们找来的话,应该就是真品了。
想了想,突然看到楼下有一条水沟,猛然间想起一首“卫风”。
对幸村一笑,拨动琴弦轻轻的唱起:“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亻间)兮,赫兮喧兮,匪有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亻间)兮,赫兮喧兮,匪有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兮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注)”
第一首歌就是《淇奥》。
虽然听不懂中文,但是幸村依然听得极入迷。
我的声音偏中性,却暗哑低柔,加上琴好、词好、心情好,一曲下来在我看来不比那些青楼花魁差多少。(12:有这么形容自己的么?)
“你唱的是什么?”
一曲下来幸村问道。
我用日文重新翻译了一遍。
幸村女神顿时龙心大悦——这家伙其实文学素养极好——说道:“唱的真好听,可惜在这个地方一点意境都没有,若是又一个檀木琴桌,一炉檀香,一帘薄纱,想来一定会更好。”
是呀,若是在有一颗桃花盛开的大树,花瓣飘落在相伴在身边的美人身上,还有一张软椅……的确很风雅的说。
突然一阵恶寒涌上心头……我被素传染了……
见他舒展了眉头,与先前的表现大不一样,我这才偏过头问道:
“精市,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愣了会,摇了摇头。
“我没事……”
见我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苦笑了一下。
“我只是……偶尔会想,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震惊!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微微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平稳下来,前世的学习让我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作为开导者的我绝对不能露出负面情绪。
“为了看看阳光,我来到这个世上。”
幸村微讶地望向我,我淡然一笑。
“巴尔蒙特说的。”
他一愣,低下了头。
“精市是因为不能和我们一起奋斗所以难过吗?”
“……”
“其实你根本不必这样难过,如果我们心里没有精市你的话,也许就没有现在这么强烈的斗志了……要知道,你一直都是我们心中最重要的支柱哦。”
可是幸村依然愣愣的,没什么反应。
我淡淡的叹息——看来还有我不知道的因素——而他要是不说出来,又不表现出什么疑点的话,要调解他的心结就很难了。
“听说莲二最近喜读佛经?”
我一愣,答道:“是。”
“可有感触?”
幸村再问。
“……有一点。”
“那么,莲二可知该怎么解说因缘二字呢?”
幸村认真地看着我的脸,让我无法敷衍他。
“…………是劫。”
我沉默良久,开口。
“万物皆空,但有因,必会有果,牵扯纠缠,因缘就是一种劫。”
他也静默了一会。
“有办法化开这种劫数吗?”
“了断因缘就可以了。”
我微微一笑,说道。
“要是没有办法可以了断呢?”
他问得认真,那我是否也该答得恳切呢?
“恐怕会坠入轮回宿世,受七情六欲之苦吧。”
我想了想,说了个无神论者不怎么会接受的答案。可是幸村只是淡淡的笑了起来,依然问我话道:
“神仙也会有劫?有这因缘之劫吗?”
“怎么不会呢?别说是仙,这天地的众生,都逃不过这因缘二字。”
“莲二,恕我冒昧,如果是你应了劫数,又会怎样面对?”
“精市,你何须多虑呢?”我摇头道,脸色不再是之前的淡定,却是冷冷的肃穆,“因缘天定,如果会有,就是上天安排。若渡不过,坠入轮回也是注定,何必时刻忧心?它来时自是来了,你挡也挡不住的。”
“所以……莲二的意思是……”
我突然狡猾地笑了起来:“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不可说。”
本来也是严肃表情的幸村登时像被噎住了一样:“我……”
轻柔地伸手,我微微显得凉意的指尖抵在他柔软的唇上:
“不要想这么多,精市。一切……自有定数。”
“那……”愣神地盯着我好一阵子,幸村的眼角眉梢再次溢出柔软温和的微笑,“多谢指点了,莲二。”
我微微颔首,张开的眼睛再次闭起,像是就此关闭了心灵的门窗:“要再听一曲么?”
“好。”
素手抚琴,琴声铮铮,悠扬盘旋……
……
……
日已渐西沈,残阳正如血。
双手虚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