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相公(扮)-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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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可不像你那么别扭!”彭峻龙说着,仰头看着灰蓝色的天空和远处背阳黝黑的山峦。
玉琪回头看他,落日偏西,晚风更急更凉,吹起了他厚重的衣衫边角,青黄的草原和寂寞的长空陪衬着他,在他身上烘托出一种苍凉和孤独的色彩。
“大人,你总是这么孤独吗?”玉琪情不自禁地问。
“啊?”彭峻龙一愣,讶然地看着她。“为何这么说?”
自八岁离家起,他一直与少林僧侣们住在一起,虽不乏关爱,但毕竟不同于与家人生活在一起那般随意,所以他的内心总是孤独寂寞的。但从来没有人识破他的心境,为何这个认识不过十数日的小跟班能如此准确地说出自己的心事?
难道真的是因为小七是“最关心他的人”?
想起他们刚到这里的那夜,当他面对这里的混乱心情烦躁时,小七在阿勒楚喀河边对他说的话,他的心情再次波澜起伏。
看看身边的小七,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个有着最令他讨厌的“娘娘腔”的小跟班,有什么异于他人的地方吗?
并不知道他心潮起伏的玉琪解释道:“虽然大人年少有成,个性豪放,但行事总是独来独往。因此小的认为大人心里其实是很孤独的,大人说是不是?”
彭峻龙看着他,不置可否地说:“也许吧。”
随即他翻身上马,玉琪也上了马,并充满自信地说:“以后有我陪着你,你不会再孤单!”
听到她的话,彭峻龙先是因为心中感动而突然勒住了马,然后回头看着她,接着大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虽然他的笑声很动听,可是玉琪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而不高兴。“你不想要我陪你吗?”
“哦,不是的。”彭峻龙停住笑。 “是你说话的口气让我觉得你才是大哥呢。”
见她傻傻地看着自己,他又问:“小七,你到底是什么出身?”
“啊?”玉琪一惊,以为自己露了马脚,含糊地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可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像要饭的,倒像是王侯将相府中出来的贵公子,不然怎么懂得那么多,又有那么大的坏脾气呢?”
玉琪闻言心虚地说:“那是因为小的自幼就是叫花子,见闻多了自然多少学了些;呃,至于脾气嘛……”她眨巴着眼睛一想。 “人哪,谁没脾气?就是小猫小拘被惹急了,不也有脾气吗?”
她那反守为攻的言词让彭峻龙再次笑了。 “喔,小七,你真是我的开心果!”
玉琪立即乖巧地说:“只要大人不嫌弃,小七愿做大人一辈子的开心果!”
这话说得彭峻龙心里犹如煮开了的沸水,而就在这刹那间,他觉得自己的心与小七的心靠得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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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 人间书馆
||四月天言情小说书库||人间书馆||华甄《冤家相公》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七章
大雪在人们毫无察觉的时候悄悄降临了,才一夜间,那轻柔如絮、洁白如玉的雪花就将整个天地缀在一起。
当玉琪推开毡房门看到外面的银色世界时,惊讶极了。她踏着积雪,顶着飘飞的雪花到大帐去找彭峻龙,可是里头只有阿烈在整理火炉。
“阿烈,大人呢?”她急忙问。
“大人刚刚才离开,陪陆大人用膳去了吧。”
“陆大人?”怎么这么熟悉的称呼?玉琪寻思着问。
“就是宁古塔将军府的总管大人,他昨晚带人送粮饷和其他冬季物品来了。”
对啊,那不正是阿玛府中的总管陆大人吗?玉琪心里想。我得要小心,别让陆大人或他带来的人给认出带回去。
于是,不管阿烈好奇的目光,她离开了大帐回到毡房,再也不敢出去。
好在她已经方便过,不需要再出去。她将自己裹在暖和的毛毯里,猜想着为什么阿玛要让陆总管亲自来这里送军饷物资?难道是阿玛改变了主意,不放心自己,所以把事情告诉他最信任的陆大人,让他来瞧瞧?
不!不管怎样,她都不会让他们见到自己!
她自言自语道:“绝对不可以!现在说什么都不能离开这里!”
看着这个她与彭峻龙共用的生活空间,呼吸着有他气息的空气,她觉得很幸福快乐。
与彭峻龙相处越久、越了解他,她就越喜欢他。而且她相信彭峻龙也开始喜欢她了,虽然那份喜欢是兄弟之情,可是已不再是最初的“同情怜悯”,而是对她这个人的欣赏和喜欢!
所以她要加油,让他完完全全地喜欢上自己,那样,当揭穿自己身分时,就算他会生气,最终一定能原谅她。
“没错,他会原谅我的!”她再次情不自禁地说。
“原谅你什么?”
帐篷内光线一亮,彭峻龙高大的身躯带着寒风和雪花进来了。
“大人?”没想到他会这时候回来,玉琪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赶紧坐直身子。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彭峻龙关切地问。
“没有,我很好。”
彭峻龙狐疑地打量着她。 “很好?那为什么躲在这儿?连饭都不去吃?”
玉琪赶紧辩解道:“谁躲了?我出去过,可是外面太冷,找不到你,又没有什么事做,所以我就跑回来了。”
“那你不饿吗?”
“我……”玉琪原想说“不饿”,可是肚子偏偏“咕咕”叫了起来,于是她讪讪一笑。“是有点饿,可是不吃也行。”
“真不吃?”彭峻龙说着,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在他的大手中有个又白又大的白面馒头,另一只手中则托着个钵。
“啊,馒头!”玉琪毫不斯文地掀开了身上的毛毯,扑过来夺走了馒头。
“还有这个呢。”彭峻龙将钵盖掀开,里面瞬间冒出热气,飘出香味。“这是炖牛肉,下雪天多吃牛肉就不怕冷了。”
看着手中的白馒头和冒着热气的牛肉,玉琪感动地说:“大哥对我真好!”
彭峻龙揉揉她头上的大帽子,笑道:“少说甜言蜜语,好好吃吧,反正我们俩这样看起来,你该是大人,我是跟班才对。”
玉琪叫屈了。 “哪里?我只是以前没做过跟班,不懂规矩,而且这里的时间挺难把握的,天亮你不叫醒我,总让我睡,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生来懒惰呢!”
彭峻龙一听她的话,蓦地眼睛一瞪。 “听你那意思,我让你尽兴地睡,由着你的性子爱做什么做什么,倒是我的不对了?”
“哎唷,也不是啦。”玉琪觉得越描越黑,只得说:“反正我就是这样没用,可是我没做坏事,你不能赶我走!”
彭峻龙笑着坐在她身边。 “我进来时不就听你说我会原谅你的吗?所以放心吧,我不会赶你走的。可是你不会照顾我也就罢了,怎么可以不照顾奸自己,连饭都不去吃呢?以后再这样,我可不会给你送饭了!”
“是,小的明白了。”玉琪老老实实地点头。
“明白了就好,赶快吃吧,牛肉凉了不好吃。”彭峻龙提醒着站了起来。
“那些人走了吗?”
“谁?”
“送粮饷的人。”
“呵,你这小子,果真是当大人的命!足不出户,却尽知天下事。”彭峻龙夸张地对她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打趣道:“回大人,那些人都走了。”
玉琪也挺捧场的,当即端正身子有模有样地说:“知道了,下去吧。”
这下彭峻龙看直了眼,笑着一把捞过他,夹在胳膊下。 “好你个小叫花子,竟把朝廷大人的模样学得活灵活现的。说,哪儿偷学来的?”
玉琪被他压住,喘气不顺地笑着说:“小叫花子什么人物没见过,要学那些官样还难吗?就是学你彭大人都不成问题。”
“是吗?”彭峻龙放开他。 “那你学学,看学得像不像?”
玉琪瘪着嘴说:“学,那绝对没问题,可是现在小的肚子饿,不是说‘皇帝不差饥饿兵’吗?大人能让小的吃饱了再学吗?”
看他又摆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彭峻龙骂道:“你这比泥鳅还滑溜的小七,去吃吧,本将也得去忙了。”
他再次站起身,整理了下衣帽,回头看看拿着钵子吃牛肉的小七,心里惊讶地想:这个不起眼的小跟班到底有什么能耐,为何与他在一起,自己总能感受到意外的欣喜和快乐?
俗话说“一场风雪一冬寒”。
连日的大风雪后,阿勒楚喀的气温骤降,尤其是夜里的帐篷更是冷得人彻骨寒。就算火炉烧得旺旺的,依然十分寒冷。
玉琪从寒冷中惊醒,她用力地将身上的棉被拉紧,又将腰部的皮鞭东紧,可是还是觉得毡房外那“呼呼”的北风仿佛直接吹进了骨头,冷得她不停打哆嗦。
她揉揉冰冷的脸,抬头朝彭峻龙的方向看看,见他像每个夜晚那样身子挺得笔直地睡得正香。
他不冷吗?她好奇地想着,缓缓地靠近再靠近,立刻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滚滚热气,那温暖的气息在这寒冷的冬夜,对她简直就是无法抗拒的诱惑,于是她用手推他。
彭峻龙马上就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他问,声音里有刚醒来时的迷茫,但很快就清醒了。 “小七,有事吗?”
“我……好冷,我们……我们可不可以合盖?”她口吃地问。
“合盖?”彭峻龙在黑暗中眨眨眼,似乎不明白她的问题。
“就是……就是把棉被加在毛毯上,我们合起来……暖和。”
“喔,进来吧。”彭峻龙明白了,脚一踢,掀开了毛毯一侧将她盖住,再把她的棉被盖在靠近她的一边。“可以了吗?”
“可、可以了。”玉琪哆嗦着说,可现在不是因为冷而哆嗦,而是因为没有了被子和毛毯的阻隔,她更靠近他的身体,被他充满男性的气味所包围。
彭峻龙没说话,用毛毯把她的脚盖严实后,很快又睡着了。
而王琪也在他温暖的气息中沉入了梦乡。
从这夜起,彭峻龙成了玉琪名符其实的“暖炉”,有了他,她的夜晚不再寒
阿勒楚喀河的河面,在短短的几天里突然冻起了厚厚实实的冰层,可在那硬邦邦的冰河中央竟有一抹映衬出天空颜色的水,哗哗地响着,在冰下流动。
这奇异的景色让玉琪惊讶不已。阿烈告诉她,每年冬季,无论河水冰冻几尺,河中央的那湾水从不会停止流动。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军府才建在这里。
在长长的冬季里,山泉、小溪都被冰封,营区的饮水都得从这条下结冰的河里取。于是士兵们每日除了正常的巡逻值勤外,还多了到冰河取水的任务。
按照过去,每逢这一季,士兵们大都不出去,只在营区内执勤,可是今年来了彭峻龙,规矩改了,士兵们的活动都得正常进行,每日辖区内各卡伦的巡防、岗哨都不可缺。而他自己则与副将苏校尉每天亲自随队出外巡视。
自从下雪以来,他出外就不带玉琪了,一是他发现她很怕冷,二来是冰封霜冻的路很难行走,他不想让玉琪跟着受苦。当他出外时,玉琪就去大帐帮阿烈。
这日,彭峻龙照例带队出去巡视。接近傍晚时,玉琪看到几个上兵在冰封的阿勒楚喀河上取水,便走过去观看。
有个平日就对他不满,认为他仗着是彭大人的跟班就处处得照顾,不用干活,更不用值勤守夜的士兵一看到他,便吆暍道:“小七,你虽是彭大人的跟班,可也是奴才不是?为啥要咱们伺候你,你就不能也动动手,提桶水呢?”
玉琪没想到会突然受到责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听到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就是,小七你真是命好,连苏大人和佐领们的跟班都要干活呢!”
“你们就别说他了,没看见那小七还是个孩子吗?”
玉琪最受不了的就是听人家说她是孩子,于是不管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立刻大声地说:“我没说我不干活,如果你们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吧。”
“吓,瞧他,还有点奴才脾气呢!”那个最先向她发难的士兵用脚一点身前的木桶道:“就干这个,冰河取水!”
“行,我去!”玉琪仗着一股傲气,立刻走过去。
“不行。”—阿烈拉住他,对那些士兵说:“小七不拿俸饷,他只是彭大人的随身家仆,不可以将他跟咱们比。今日轮到谁取水,就得谁干活!”
那个士兵立刻将攻击目标转向阿烈。 “好个阿烈,你这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