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见月和他的狐狸-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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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厅内,他们接下来中断的会议,远处传来“咕咚咕咚”的脚步声,他们不禁皱眉,是什么人这样莽莽撞撞的?连禀报都没有,那个莽撞的人飞速冲进会议厅,一进来就气喘吁吁地嚷嚷:“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苏海波微怒道:“苏小球,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
苏小球,是苏海波的贴身侍从,因为从头到脚都长得圆圆的,故起名苏小球。他喘着粗气,寒冬腊月的却是满头大汗,“爷,出大事了。”
苏海波斥道:“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你说清楚。”
“爷,小的听说,见月公子吃了许小姐做的鸭汤,被毒死了。”
苏小球的话,无疑就象扔了一颗重型炮弹,那种爆炸后所带来的威力是极其惊人的。正低头做会议纪录的李珍,手中的毛笔陡然折断。
给白狐收拾干净后,小倩从厨房端来炖好的鸡肉,一点点撕烂了放到盘子里喂给它吃。白狐美滋滋地享受着。真好吃,小倩姑娘的手艺真是好得没话说。虽然主人做得料理也美味之极,可是,主人却偏心地只做给堡主吃,都没有狐儿的份。哼,想起来就生气。
“小倩,小倩。”房门猛然撞开,一名女婢气吁吁地冲进来,叫道:“小倩,出大事了。我刚刚听到的,见月公子吃了许小姐做的什么鸭汤。”
小倩问道:“鸭汤怎么了?”
“许小姐真是恶毒,竟然在鸭汤里下了毒药。”女婢愤愤地道:“她一定是嫉妒见月公子被堡主宠爱。大家都知道,许小姐也爱慕堡主。”
小倩纤手一颤,碰翻碗盘,“咣当”一声剧响,摔得满地皆是。白狐眨着金眸:什么是毒药,那个比鸭子还好吃吗?狐儿也要吃。
“小倩,还发什么愣?”女婢不满地道:“见月公子这样宠爱你,他出事了,你难道不着急吗?”
小倩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哪里还说得出话。她提起裙子,推门就狂奔而出。白狐从榻上跳下,跟着飞快地跑。
怎么了吗?怎么了吗?小倩为什么这样慌张?是有人欺侮你吗?狐儿替你揍他。
气息愈来愈虚弱,身体在渐渐变冷,沉重的睡意袭来,清见月的意识逐渐模糊。
蔡仲和用力地握住清见月的手,满头大汗地道:“见月,振作一些。你不会有事的,你不是常常说你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吗?”
“见月,求求你,睁开眼睛,求求你。不要睡,答应我,千万不要睡。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只要忍忍就好了。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给你解毒。我一定会把最好的大夫请来给你解毒。见月,睁开眼睛……”
陆倾城抱紧清见月苦苦哀求,心里充满了恐怖和悲伤。
看到他们想帮忙,却又无从下手的急切难过样儿,清见月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他好想说点什么,但是好困啊,眼皮就象有千金重似的。
会死吗?这次真得要死了吗?算算以前经历过几次死亡了,八岁的时候、十二岁的时候、十三岁的时候……哎,数都数不清了呢。这个世上,谁有我的命硬呢,就算吊脖子投河都死不了。嘿嘿,可都没有象这次,有人陪着……就算死了,也不觉得遗憾了。
“见月,睁开眼睛,听见了吗?”蔡仲和拍打他的脸,“你不能睡,绝对不能睡。”
“我不准你死,不准你死。如果你敢死,我就扣光你的俸银,一个子都不给你。”
陆倾城拼命摇他,相信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能晃零散了。更可笑的是,他最后那句话,不知是否伤心过度,竟然说出那样没道理的话。人都死了,扣不扣俸银还有什么意义。
啼笑皆非的是,灵魂都已经徘徊在地狱的大门前了,却硬是被他那句话给拉了回来。清见月无力地睁开眼睛,幽怨地望着陆倾城,好狠的心,我都死了,你还荷扣我。我活在世上是穷鬼,难道死了也要变穷鬼吗?
清见月嘴唇颤抖了一下,挣扎着挤出最后一句话,“把俸银给我。”
“如果你死了,我就不给,一个钱也不给。”陆倾城想也不想的孩子气的大叫。
蔡仲和也跟着急切地大叫:“对,一个钱都不给。见月,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答应带你吃遍整个凤城、杭州城也可以,扬州城也可以,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可是如果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蔡伯安、雷永翔一脸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清见月脸上闪出一丝微笑,那笑容就象最后一刹那间的火焰,绚丽极了,也灿烂极了。他真想告诉他们,谢谢,我很快乐,我真得很快乐。
眼睛缓缓闭上,笑容随即冷却、消失了。是的,消失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突然地去了。
象有一阵暴风从他们心里卷过,象有一阵狂雪从他们心里卷过。
陆倾城紧紧抱住清见月,把脸贴在心爱人失去了光泽的脸上,镂心刺骨的哀痛令他泪如雨下……
怡心园。
陆夫人在听完禀报后,震惊道:“你说什么,清见月喝了虫草全鸭汤,就倒在了地上?”
“是,夫人。清见月是在喝了我家小姐乘给他的鸭汤后,突然倒在地上,象是中毒的样子。”女婢不停地抖颤着,“堡主几乎快要气疯了。那样子,好像要杀人似的。”
陆夫人一屁股坐回榻上,脸上的神情显得很茫然。
李夫人惊道:“你是说,那个笑起来象金童似的孩子,他死了吗?”
女婢道:“奴婢不知道。总之,糟糕透了,书香院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李夫人骇叫道:“是什么人下的毒?光天化日之下,是什么人下的毒?”
陆夫人道:“芸儿怎样了?”
女婢惶悚道:“请夫人快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被蔡大执法关进了刑堂,堡主下令严刑拷问,非要小姐招供不可。夫人,我家小姐是冤枉的。”
李夫人叹息道:“可怜的孩子,她现在一定饱受惊吓,又非常的委曲和伤心吧?”
“那群糊涂鬼。”陆夫人凤眼里闪出严厉的光芒,“如果芸儿真想下毒毒死清见月,也就不会亲自送去了。”
李夫人忙不迭点头道:“就是啊,就是啊。”
“来人,备软轿。”陆夫人从榻上下来,大声喝斥。
“大夫来了。让一让,快让一让,大夫来了。”王洁喊着破掉的喉咙,扯着踉踉跄跄、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大夫进来,李大夫手提藤编药箱,已累得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蔡仲和象是看到了希望的光芒似的,他大声地叫道:“快。堡主,李大夫来了。快把见月抱到榻上,让李大夫诊脉施针解毒。”
梦里那个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见月公子去世了。”
陆倾城剧烈地颤抖起来。不要,不要诊脉,不要听到那句话。天啊,求求你,不要这样残酷无情。
蔡仲和大吼:“堡主,你在干什么?你没听见吗?李大夫来了,快把见月放下,好让李大夫施针解毒。”
陆倾城根本什么都听不见似的,死命的抱紧怀里的人。他不能,他不要听到那句话。蔡仲和情急之下抢夺,陆倾城死也不放手。他又悲哀又无助地祈求道:“不要诊脉。不要诊脉。”
“你在胡说什么,不诊脉,李大夫就无法施针解毒,见月才会真的死。把见月给我,放手,把见月给我。”蔡仲和又悲哀又绝望地叫道:“永翔兄,大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帮帮忙啊,永翔兄,尤其是你,见月帮过你那么多,你现在怎能袖手旁观。”
明明知道没有希望了,雷永翔还是帮助蔡仲和,废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清见月夺出来。蔡仲和迅速把清见月抱到榻上,王洁把李大夫推过去。
李郎中诊过脉,一脸无奈地道:“见月公子去世了。”
陆倾城脸上绽出笑容,那笑容凄惨极了,也悲楚到极致。
蔡仲和倒跌一步,他无法相信,他怒吼起来,“你是什么大夫,连施救都没有,就说人死了。我再去请大夫,你这样的江湖郎中根本让人信不过。”
“仲和,你疯了吗?你说的什么话,你给我镇定点。”蔡伯安大声的喝斥。
陆倾城慢慢走到榻边,望着榻上的人,用着辛酸的声音轻轻呼唤着:“见月,见月,见月……”
我还是听到了那句话,我还是听到了那句话。这次不是梦,再也不是梦。这回,无论我如何呼唤你,你都不会再睁开眼睛,象个孩子似的快乐地笑着说,我在这里啊。你离开我了。见月,你就这样离开我了。我真该死,纵使死一百遍都不能原谅。
“我一定要请最好的大夫,我一定要请最好的大夫。见月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怎么可以?他昨天还跑到我书房里捣蛋……”
蔡仲和夺门而出。天气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变得象他的心一样愤怒和痛苦。它刮着狂风,下起暴雪。蔡仲和流着眼泪拼命地奔跑。
见月,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这样迅速,这样突然……我从此再也不能见到你,我是这样爱你,却无法告诉你。我只要能看见你灿烂的笑容,就心满意足了,为什么你连这样微小的希望也不肯给我呢?
钟声在陆家堡上空哀鸣起来,回荡在陆家堡的角角落落。苏府里因为婚嫁的事忙得热火朝天的苏太太、赵玉听到钟声,不约而同地放下手头的工作,竖起耳朵静静聆听。
蔡府的暖厅里,蔡夫人搂着小金孙哄觉觉。热炉子旁,蔡大奶奶监督长子写字,杨雪梨攀着周艳华闲聊,碧晶静静地刺绣。
四声钟响后,蔡夫人吃惊道:“四声。是什么人没了?”
蔡大奶奶、杨雪梨、周艳华、碧晶都看了过来。
蔡夫人大声道:“快、快叫人打听一下。”
小倩在白狐的陪伴下,在疾风暴雪中奔跑……
“堡主,请节哀。”蔡伯安沙哑地劝说。
雷永翔哀伤地道:“堡主,属下知道,现在无论用什么样的语言,都不可能让您好受一些。但是见月公子死得这样惨,您不能沉溺在悲痛里。您要振作起来,找到凶手,为见月公子报仇啊。”
陆倾城的心绝望到极点,也黑暗到极点。他冷冰冰地道:“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陪见月呆会儿。”
蔡伯安、雷永翔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此时此刻,什么样的语言都是多余的,痛苦就象心口上的刀伤,那需要时间来愈合。他们招呼李大夫和哭得死去活来的王洁、小乌鸦出去。院子里挤满了听到消息的人,大家听到哭声,再看到蔡伯安、雷永翔二人的脸色,就什么都清楚了。
悲痛就象这满天的风雪鞭打着每个人的心。那样年轻的生命,那样可爱的人,就这样突然间去了,走的如此匆忙,让人几乎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苏府。
苏太太听过家人的禀报后,就象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不可能,见月那个古灵精怪怎么可能会死。死了别人,也不会死了他。”
家人急道:“太太,是真的啊。是真的。”
“呸呸呸,再敢胡说八道,死的就是你。”苏太太骂道:“滚出去。”
赵玉担忧道:“姐姐,见月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苏太太摆手道:“如果说陆夫人死了,我一定会相信,而且我会为她大哭三天。说见月死了,打死我都不相信。见月是不会死的。不准再说死不死的,我一看见见月就喜欢,我喜欢的人只能活得好好的,绝不会死。”
赵玉看看垂着头一脸悲伤的家人,心头霎时被一股不祥之云笼罩。
蔡府。
听完家人的禀报后,蔡夫人张大了嘴巴,一开一闭,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蔡大奶奶也是满脸惊骇,无法相信,反反复复地说着同样一句话,“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杨雪梨因与清见月的感情不一般,闻听清见月去世的消息,顿时泪如雨下,哭倒在周艳华怀里。碧晶虽然与清见月不是很熟,但对清见月也很有好感,见杨雪梨哭得那样伤心,也跟着掉眼泪。
“你确定吗?”蔡夫人终于冷静下来,问道:“是见月吗?”
家人禀报道:“是的,老夫人,属下打听得清清楚楚,还是咱们家大爷亲口宣布的,说见月公子去世了。”
蔡夫人跌坐到榻上,泪水流了下来,沉痛地道:“怎么就没了?怎么就没了?这么好的孩子,怎就这么短命呢?”
杨雪梨哭得更加伤痛,抽抽咽咽,几乎喘不过气。周艳华一边掉泪,一边帮她揉胸抹背。
蔡家的长子蔡鹏眨着眼睛,天真稚气地问道:“娘,祖母为什么哭了?您和姨娘、杨姨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