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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情陷大金 作者:冬寒(晋江2013-01-06完结)-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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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悔被皇太极这番话触动,点头道:“贝勒爷说得真好,像是把梅花说成有生命有思想的活人了。”
  “我很爱梅花,更欣常有梅花般人品的人。”皇太极此是才把目光转向无悔,再不移开。
  无悔却移开了目光,道:“贝勒爷是家宴的主角,怎么到这里来了?”
  皇太极淡淡一笑,垂下眼帘,看着脚尖,悠然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说的说了,该听的也听了,我坐着有些气闷,便信步出来走走,想到此处白梅一定开得正好,就来看看。却不想还有一人,和我想得一样。”
  无悔摇头道:“贝勒爷和奴婢不一样,贝勒爷是来观赏梅花,而奴婢却是俗人,只想折几枝回去,关在屋里自己欣赏,奴婢很自私,没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胸怀。”
  皇太极摇头:“那也未必是自私,人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必然是想独占的。不想独占,说明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无悔心想,这种说法倒有些意思,很像现代人对感情的看法。
  “其实你不必把梅花折回去,折回去转眼便凋零了,有何可赏?”皇太极注视无悔,目光灼灼,在寒冷的夜中显得分外热切、明亮。
  “怎么会呢?插在瓶中,浇些水,还可以看两三天呢!”无悔不解。
  皇太极脸上故意现出惊讶的表情,嘴边却忍不住溢出笑容,道:“咦?莫非你没听说过‘闭月羞花’一词?”
  “啊?”无悔稍稍一愣,随即恍然,原来皇太极竟是在绕着弯儿的赞她,美丽得竟可使梅花羞愧凋谢。
  无悔低下头,有些开心的同时也感叹,这个男人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冷酷无情,在政治上运筹帷幄,谋定后动,却也可以在面对儿女私情时如此擅长讨女人欢心,一言一语无不妥贴人心。这大概是因为经历过很多各种各样的女人,久经锻炼了吧?
  “你在想我是个巧言令色之人吧?是不是还在猜我有很多女人,所以才这么会说话?”皇太极完全猜中无悔的心思,却并没动气,仍淡淡笑道:“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解释什么也是枉然。有些话,我明知不该说,说了你便会往坏处想我,却忍不住还是说了。大概所谓‘情难自禁’,就是指我这种情形吧。”皇太极停了一下,看了看四周,似乎是漫不经心得说道:“夜风太冷,虽穿着保暖的狐皮,也不能站太久,折了花就回去吧。怎么也不见带把剪刀来,难道打算用手折吗?”
  说完,皇太极目光向下,停在无悔的纤纤素手上。
  无悔这才想起自己穿着豪格送得坎肩,没穿皇太极吩咐人做的,原来他早注意到了,虽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不太高兴了吧?
  无悔觉得自己还是快点撤离比较好,于是说道:“奴婢是有些冷,既然忘了带剪刀,那今日就不折了,奴婢告退。”说完转身就走。
  哪知她刚迈出一步,就被皇太极从后面一把拉住手,轻轻向自己怀中一带,无悔的背便贴到了他胸前,无悔心中一慌,正不知该怎样应对,好在皇太极很快松开了手,微喘了几口气,静静退开一步,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说完,弯腰从靴筒中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拔匕出鞘,问道:“看上哪几枝了?”
  无悔也只得浑若无事得抬头观察了一下,指出几枝开得最好的。
  皇太极横握匕首,向树枝轻轻一挥,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只听“唰、唰”几声,梅枝已应声而断。
  皇太极从怀中掏出一方雪白手帕,细心将几枝梅花的根部裹好,才递给无悔道:“垫上手帕再拿,免得扎到木刺。”
  无悔没想到他能心细如许,连忙接过梅花,凑近一闻,只觉清香满鼻,沁人心脾。
  “夜沉了,外面太冷,再站下去你的脸色要比这梅花更白了。快些回去吧。”皇太极语气十分温柔。
  无悔笑了笑,眼波流转,伸手抽出其中一枝开得最好的梅来,递向皇太极。
  皇太极呆了一下,他看到无悔如玉般的脸庞上笑意盈盈,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得这样坦诚、开心。这样绝美而不藏心机的笑靥,令他如饮甘霖,心中舒畅无比。再看她递过来的梅花,不禁也笑了。
  “花是贝勒爷府里的花,奴婢只能‘借花献佛’,以谢爷为奴婢折花。”无悔并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特别之处,所做之事也是再自然不过。
  皇太极爽朗大笑,道:“都说宝剑赠英雄,鲜花送佳人,你却送花与我!既然无悔你行事不拘常理,那我也应率性而为,才配得上今日之景。”
  皇太极将刚才砍梅枝的匕首递到无悔面前,道:“此匕首通体乌黑,却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故名曰枭墨,跟随我已二十年。今日你我反常理而行,我便将此宝刃送与你。”
  无悔承认今日意外看到了皇太极的许多面,有擅于讨人欢心的一面;有温柔细心的一面;还有不循常理,潇洒不羁的一面。这样的皇太极,又有几个人能真正了解。高处不胜寒,他也许注定是寂寞的。
  无悔并未推辞,大方得接过匕首,行礼相谢:“如此宝贝奴婢受之有愧,匕首在奴婢这里,恐怕无用武之地,
  当真委屈了它。只是贝勒爷相赠,却之不恭,奴婢忝受了。”匕首拿到手中,却是意想不到的沉,从匕鞘到里面的匕首,都是乌沉沉的。外表毫不起眼却如此锋利,正与枭墨二字相衬。“枭墨?”等等,这样巧!枭墨,肖莫,竟与自己在现代的名字同音!无悔在心中惊呼,不禁反复打量这匕首,难道冥冥中,真的有很多事是注定的吗?包括自己穿到大金辽阳,遇到皇太极、豪格,现在竟又有了一把与自己名字同音的匕首,也许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前世今生的因果注定?
  皇太极并不知无悔在想什么,他见她行事干脆,并无半点矫揉造作,不由赞许得点点头,说道:“我倒是希望它在你身边永远无用武之地,这样证明你总是平平安安的。”
  如许温柔,如许诚挚!如果放在现代,假如也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待她,无悔可能早动心了。可无悔深知,他不是一个普通男人,他是生活在明末乱世,披荆斩棘,奠定未来大清基业的一代帝王;他是妻妾成群,未来还会有三宫六院的男人;这里也不是现代,他不可能与任何女人一夫一妻,相守到老。
  无悔压下心底的起落,默默行礼告退,皇太极怎么会想到无悔此该心中的起伏。他又在梅树下驻立良久,手中拈起一朵梅花,望着无悔离去时,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淡淡的笑容始终挂在他脸上,他一直记得初次相见时的晚宴上,济尔哈朗评价无悔的话:“面如冠玉,眸似墨玉,唇若红玉,——‘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皇太极喃喃自语道:“人如玉,玉如人,一块未经雕琢却洁白无瑕的天然美玉。”
  


☆、十五 书信

  豪格临赴大营前,曾对无悔说要经常给她写信来,无悔觉得没有必要,天寒地冻,何苦劳累送信的士兵。豪格却说反正他阿玛也会隔三差五派人回府报平安,顺便稍上信就行了。
  府中两个“顶梁柱”似的男人走后,府里好像突然变得安静了。主母们大都在自己房里不出来,也没了平日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兴致。奴才们看到主子们这样,自然也识趣得悄悄做事,不敢大意。这样一来,府里反倒少了许多是非,耳根子清静了不少。
  豪格一走,无悔也闲了下来。每日里只随着哈代准备些过年的用品,无奈这个春节注定过不好,大金子弟兵都在前方打仗,后方的亲人们哪还有心思过年?从宫里的大汗后妃到平头百姓,都不过强打精神准备,应个景罢了。
  大金天命七年的春节就在后方女人的担心中草草得渡过了。这样的年,让无悔想起一句诗“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
  豪格言出必行,刚过完春节,正月未尽时,无悔便收到了信,是用汉字书写的,信中告诉她大军已强渡辽河,抵达西平堡。
  “西平堡乃广宁第二屏障,守将罗一贯,此人素有勇悍之名,不知是否名副其实……”
  无悔虽早知豪格能文能武,但此时看到他的文字才真相信了,在皇太极严格的教育下,豪格写出的文字十分流畅,言简意赅。书法也很好,一笔行书潇洒灵动。见字如人,字的每一笔每一划,张扬却不失章法,笔锋寰转处又另带着别样的圆润温柔。
  豪格在前面写了一些开战前的准备,后面则叙起了家常:“夜晚无事时,在帐中常把玩荷包,已成习惯。荷包上绣的是‘乳燕归巢’,你又正好姓燕,看到那只燕子便想到了你。只是可惜,那燕子模样丑极,与你无半点相似之处。所幸你的样貌我早记在心中,否则若真睹物思人,则你的形象毁矣!好在此燕非彼燕。”
  “呵呵……”看到此处,无悔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豪格,争战在即,却还有心思在信中损她绣活儿不好。半文半白的,倒是有趣。
  豪格与无悔相识以来,已发觉无悔说话用辞十分随意、通俗,所以写信时,也尽量用生活化的语言。无悔看完信,轻轻叠好,夹在书中。抬头,正看到花瓶中新折的几枝梅,盛开着。
  春节一过,霁华看到无悔无事可做,就把她拉到颜扎氏院里,请她帮自己做些杂事,也好打发时间。
  手上帮霁华绕着丝线,无悔看着对面而坐的霁华。霁华正把几种不同颜色的线放在手上,来回比较,准备挑一种最适合的颜色为颜扎氏缝一件春天穿的新旗装。
  “霁华姐,你的裁剪和绣工一向都不错吗
  ?”无悔问
  霁华看她一眼,道:“哎!果然是把以前的事全都忘了。咱们以前那种身份,整天忙着学曲子练嗓子,哪个姑娘会这些?就是会也不过是些最简单的。我也是做了府里丫头后才学的,不过我倒是学得很快的。况且旗装不比汉服,裁剪缝制较为简单,至于绣工,多半则靠耐心和细心。
  无悔点点头,目光移向桌上的一个小篮子,那篮子里尽是些布头碎料,其中有件物品很特别,它分明是一个已经完工的荷包,却被人用剪刀绞坏了,还有撕扯的痕迹。无悔拣出这个荷包,还可以看出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绣工十分精致,色彩艳丽却不俗气。这样好的东西是谁忍心剪坏它?
  “好好的荷包为什么剪坏它?”无悔问霁华。
  “嘘——”霁华连忙示意她小声,然后起身掀开门帘,听听堂屋另一侧的门内有无动静,片刻,确定那个屋里的颜扎氏还在午睡,才放心转身回到炕边坐下。
  “这是庶福晋亲手绣的,是打算在出征前送给贝勒爷的。我亲眼看着,她绣这荷包时,一针一线都极用心,有时还面带笑容,含情脉脉的。仿佛她对着的不是荷包而是贝勒爷。出征前几天,爷到这房里,庶福晋羞答答的将荷包送给爷,可没想到爷只说了一句‘鸳鸯戏水,这种小儿女家的东西怎么带到战场上去?’就再不看一眼,丢到一边去了。你想庶福晋能不伤心吗?爷一走她就把荷包剪烂了。是我觉得可惜,才偷偷收进这针线篮子里的。”
  无悔只见过颜扎氏一次,印象中她也不过是十七八岁年纪,容貌秀丽,温柔和顺。据说她进门也没有多久,未曾生养。这样的女子应该是讨丈夫欢心的,但实际上颜扎氏并不算受宠。严格的来说,这府里没有一个女人特别受庞,也没有一个女人失宠的。对这一点无悔很奇怪,以前看电视时,古装剧里,妻妾成群的大家庭里总有一个女人特别受宠,这样其他女人也好有个对付、嫉妒的对象,否则日子过得多无聊。
  但在皇太极府里却没有这样的事,也许这就叫做“雨露均沾”吧。无悔曾用心回忆过历史记载和看过的电视剧,据她所知,皇太极最宠爱的妃子是他中年时才娶的宸妃,好像还是孝庄的姐姐。不过尽管宸妃宠冠后宫,皇太极爱如珍宝,却也不耽误他继续纳妃生子。古往今来,所有皇帝不都是这样的嘛!有一个最爱的女人,爱得如痴如醉,如颠如狂,但也不会耽误其他妃子为他生儿育女。皇嗣对皇家来说意义重大,出于这个原因,皇帝希望有很多孩子,却不需要记住每个孩子的娘,更不用说爱上她们了。
  如果要爱上或喜欢上妃子才能生孩子,那皇家就不
  会有那么多后裔了。皇帝也会成经神分裂,因为他要把心分成很多份。而且,无悔想,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给自己的心是几十分之一吧?如果是我,才不要这样的心,这样还不如没有心。
  无悔已经把思绪扯得很远,而霁华却还在一边说着颜扎氏的事,“自古以来,这男人们啊,大多如此,有几个能懂女人的心呀?这府里以后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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