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蜗牛去散步-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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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离开方彤房间,途经元嘉的居室时,我听到一阵隐约的哭声。为此,我在那扇门之后矗立了一会儿。
果然是元嘉在哭,用了很悲伤的抽泣声。
她也许真的是很喜欢我,但我却只能说对不起。
我静静的站在那里很长时间,对心中的自己说,也对心中的她说——
对不起,你的情,我只好负了。
我的生命负担不了那么多的情债。
我要对她好,就必须对别的人残忍。
我决不做那种拖泥带水的事情。
也决不能让你伤害到她。
宣言
昨天晚上也不知几人没睡着,居然个个起来后形容都媲美大熊猫,真让我无语这趟行程的最初预想与最终效果之间的误差。
六个人默默吃完早饭,那气氛凝重的堪比东京审判,而我,就是那不幸的被审判者……玩心全无,刚吃完饭我就嚷嚷着要回去——居然没有一个反对的,看来大家都同我一样,不想再继续这次的行程了。
元嘉是不想再看见我这个“负心汉”,楚天和紫陌是不想再当大灯泡,可方彤为什么比所有的人闹得都欢?
“回去吧回去吧,寒假作业好多,做不完了!”方彤的心早已背上翅膀扑哧扑哧飞回去了,只余一地口吐白沫的闲杂人等。
要说她不解风情吗?我苦涩的一笑,却也无奈,只能心酸的接受。可怜来时一路的谈笑风生,记忆美好得人想哭,而回去就变成了郁郁寡欢各怀心事……紫陌严格看管着元嘉,楚天温柔陪伴着方彤。煌星早就跑到最后一排继续宿醉去了,而我,左瞅瞅,右瞅瞅,看看前面比情人还象情人的楚天方彤,再看看后面比仇人还象仇人的紫陌元嘉,不由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来,身体慢慢朝着座位下方滑——兄弟们,你们继续顶住,少爷我先小睡一会儿了……
这破公交车的马达声可真像摇篮曲……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我忽然感觉肩头一沉。
睁开眼睛才看到原来是元嘉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位子,竟跑到我边上来,斜斜的靠着我睡着了。这……
紫陌这个“保姆”怎么当的?怎么把狼给放出来了?
我连忙撑着头看后面——紫陌低着头,抱着臂,翘着二郎腿做沉思状,不过一看就知道睡着了,睡着了也死撑深沉。再看看前面,方彤和楚天也都闭上了眼睛。
正因为大家都睡着了,元嘉才得以机会坐到我身边的吧。不知道在她最终不支睡过去之前,那幽幽闪亮的目光,又注视了我多久?
如此以来,我心下的不满也都全然消失,只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睡着的她看起来如此柔弱,眉眼竟有些古意,不仅嚣张气焰全无,还低眉顺目显得特别温婉。我不由想起了半年前她穿着白衣灰裙站在我面前的光景……
一时间心中有根柔柔的琴弦拨动了,对她的责怪也都烟消云散。我想她毕竟是深陷的那一个,自己已经十分辛苦,我再没有立场责怪她什么,我……也对不起她的……
任凭她靠在肩头昏睡,我将视线转到窗外。雪景中的世界看起来总是那么干净那么无暇,就好像她对我的那一颗心。我茫然的望着那一片雪白素净,悠悠的,心底升起一股不知什么滋味的苍茫感觉。
到了终点站,我们五个人背起行囊下车,简单的告别后,即将各自回家。而这个时候,元嘉忽然对我说:“鹰飞,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说完以后她率先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而我站着没动。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冷冷道:“不敢过来吗?你有蛋没有?”
MD!侮辱我的人格!还侮辱我的生理!人身攻击也不能这样啊!我冷着脸走了过去,很不客气的说:“你又要生什么事儿,赶快说吧,大家都看着呢。”
我暗示她不要在这个场合大呼小叫,不然大家一定都很没面子,但面前这个女子果然是我三角形人族群中的精华,才不懂什么叫忍避退让。她咄咄的目光直视着我,直截了当说道:“鹰飞,我把丑话搁在前面——我不会因为你随便说两句就放手的,我一定会得到你。”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旁边几个竖起耳朵的闲杂人等可以听到,于是我很荣幸的可以用余光看到大家因吃惊瞪大的眼睛。
紫陌甚至还竖起了大拇指——我靠!
我冷笑道:“小姐,你是不是搞错性别了,这句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你别跟我穷掰,我是认真的,我一定要得到你!”
心中那个温婉柔美的她荡然无存,我和她的关系依然是社会主义与帝国主义,共产党与国民党,苏维埃政权与美帝国,怎么对立怎么来。
“元嘉,我是应该赞赏你的勇气,还是唾弃你的无耻呢?”我禁不住连连冷笑,越发尖酸刻薄起来,“你女流氓的本性还是没改,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古人不欺我。”
她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似乎诉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你尽管损我好了,我本来就是女流氓,什么烂话没听过?”
“是你自己想要很贱,还是别人逼你贱,这两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我把手揣在衣兜里,昂起头,目光冷漠的低向下方的她:“元嘉,我们还是回到各自的世界吧。”
一时间,大家都静静的没有说话。
元嘉异常平静的看着我,就好像我说得话根本不重要一样。只是我知道她内心并不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得当,因为一团一团的热气从她口中喷出,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水雾。
白雾的后面,她的眼睛闪动着千变万化,万花筒一般的光芒。
“鹰飞,你看过《幽游白书》吗?”
她忽然这样问道。
“没看过,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她淡淡一笑,不以为意。“没关系,我可以讲给你听。在幽游里,有一个地方叫魔界,那里生长着终年见不到阳光的植物和动物。你知道它们在看到光的时候会做何反应吗?”
“他们会疯狂的向往着那光芒,哪怕粉身碎骨也不足惜。”
她狠绝的语气让我的身体刹那间涌过去一阵战栗,不知为何,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不是那光。”我强硬的回答道。
她冲我暧昧的笑着,声音特别的柔媚:“那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轻言细语说着这些话的元嘉让我感受到一阵彻寒,恐惧随之油然而生——我的生命里没有出现过这么强硬的人物,从来没有过。
“元嘉,忠告你一句,不要做出让我更反感的事情。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皱着眉头,想要拉回主宰者的位子。
她无所谓的笑笑:“你还能怎么样呢?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输的了……”
对于如此执拗,已经接近疯狂的女子,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今天算是有了彻底深刻的理解。于是我把目光投向远处,希望我的朋友们能够前来解救我的困境。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过来帮我啊!”我用目光求救着。
“你的私房事我们不好打扰吧!”他们传递回无奈的信号。
“不要管那么多!先帮我挡住这一回再说!”
我用目光传递着强烈的信号,空气中似乎都凝聚成电磁波刷刷的向那边传递。无论如何也能感同身受我的处境吧,我坚定的如此认为。而看到死党们的表情里露出悲伤一样的心软,我知道他们已经屈服了。
只是,十万火急的时候,三个人居然给我“剪刀石头布”,我差点背过气去。
最后,是紫陌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好了好了,大冷天的,什么体己话半天说不完啊,大家都快冻死了。有什么话你们俩单聊好不?我们可是要回家了。”紫陌一上来就开始抢夺控制权,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冷了,今天就这样吧。”我连忙附和紫陌的话,转过身就准备撤退。元嘉踏上一步,大声道:“鹰飞,别以为你躲开我就找不到你,我今天说过的话,希望你一句都别忘!”
“怎么还缠缠不清啊,元嘉,要不咱俩黑暗中的生物来交流一下?如何追求光?”紫陌拉着元嘉,不让她再上前来骚扰我。
无视身后元嘉的破口大骂还有紫陌的嘿嘿冷笑,我大步向前走着,走回同伴身边。
“方彤,我们走。”我对方彤用了命令的语气。
“可是……”方彤指着前方,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我不想再等了,拉起她的手就走。
“这样走掉没有关系吗?”方彤在身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着。
那等什么?等到元嘉追杀到我家里,再对我死缠烂打?我无语方彤居然现在还有闲心关心别人,冷着脸只管一路向前。
她似乎也觉察到我情绪的低落,许久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有种说不出的情绪。那感觉就像是平静湖面上投落的一块石头——
我的心跳,顿时不稳起来。
关于这章之前造成的失误,感谢大家细心的给我指出了。
我治文不严谨,有愧群众。
自我面壁去liao~~
冬令营
其实,对于元嘉的威胁,以我的傲气,本来是不在乎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一个弱女子,能把我怎么着?
对于这一点,我有着绝对的自信。
但我害怕她针对方彤——
对于近乎完美的我而言,方彤是我的唯一弱点。
在元嘉立下“宣战口号”之后,我和楚天、紫陌密谈了如何应对的方针。彼此也都觉得元嘉危害我的可能性比较小。紫陌的理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楚天的理由是“投怀送抱,正中下怀”,于是得到了我用华丽辞藻堆砌而成的口诛笔伐……我们三人后来又共同得出了元嘉必然针对方彤的第二论断,楚天的理由是“爱屋及乌,恨屋亦及乌”,紫陌的理由是“柿子就是要捡软的捏”……
不管怎么说,三个臭皮匠同时为方彤的未来深深的担忧着,远,可比范仲淹,近,可比周恩来。而那个矛盾聚集的中央,却依然在混混沌沌,无忧无虑的生长着,真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
某一天,我打算旁敲侧击的告诉方彤,最近少出去为妙。
晚上。客厅。方彤在看电视。
我连忙走过去,假装拿了一份《法制日报》认真在看。须臾,长吁短叹起来。
方彤回头,问我为何叹气。
我连忙指着手中的报纸,语气甚为忧国忧民:“方彤,你看看报纸上的报道,这社会真黑暗,尽是拐卖儿童强奸妇女的,你以后还是少出门吧。”
方彤歪着头想了想。“我已经不是儿童了。”
“我只是举个例子……”
“老师说三八妇女节学校不放假。”
“我知道你不是妇女,我只是举个例子……”
“无财。无貌。无利用价值。坏人不会看上我的。”方彤甜甜的笑了起来。
“……”
我应该夸奖方彤很有自知之明呢?还是怒骂她榆木疙瘩蛋白质?真真欲哭无泪。正当我打算摆出大哥模样想要正经的谈一谈,忽然那丫头指着电视机,兴奋的说道:“电视里说除夕晚上广场会放烟火,好想看!我们一起去看吧!”
完全不能听见她在说什么,我的整个注意力一瞬间都被她努力伸出的手指吸引住了——那胖乎乎的的手指,白白嫩嫩的好像藕节一样,还可爱的幼稚的兴奋的冲动的点点,再点点……我意识混乱的就回答了“好”……
事后,我为我的乱无原则感到深深的耻辱。
于是某一天,我换了一个方法进攻。
白天。书房。方彤在做作业。
我拿着本书,鬼鬼祟祟的晃悠到了她身边坐下。
我企图说服方彤不要参加寒假补习班,在家中好好作业。而对于家庭辅导这一光荣而有前途的职业,我毫不犹豫的毛遂自荐了一下。
可是方彤冲我睁大了眼睛:“你还有闲心管我?冬令营不是马上就要开始了吗?”
“我可以白天在那边学习,晚上给你辅导啊。”
“冬令营不是全封闭吗?”
“哥哥我这么聪明的脑袋几千年才出一个,不用那么费事儿。”
“不可以。既然想要做一件事情,就要全力以赴做好,这是鹰飞教给我的。”
方彤如此严肃的正告道。
我无端有些感动,然后在下一秒回味过来这根本不是感动的时候。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方彤颇为无情的把我推出门外,其坚决的态度就差在我屁股上印个鞋印表示“此猪已验”……我站在关闭的房门前,心中变化万千——那个蜗牛虽然还是小小的笨笨的,但已经学会开始独立了……对于这样的方彤,我有了如同父母一般幸福而又感伤的复杂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