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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时间的血-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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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都是按照社会地位的高低或文化涵养的深浅来区分人等,她却是按照他们可能的死因来区分。
  安娜修女一边搓着手,一边转向玛丽咏。
  “他们就是我们这个宗教团体的部分成员,”她说,“玛丽咏,我向你介绍达勉修士。”
  被介绍的人走出行列,向新来者致意。他四十多岁,风帽放在脑后,露出剪得很短的灰发和一张胖乎乎的脸,与消瘦的身材形成对比,浑身洋溢着好兴致。他低下头向玛丽咏致意,目光闪烁不停。
  多动症,好像总是很活泼。这种人,吃饭太快,狼吞虎咽,很可能会因“走错路”导致死亡。
  她很喜欢“走错路”这个说法。因走错路而死,而不说,“因气管内有异物导致窒息死亡”。典型的星期日下午的噩梦。一顿聚餐,大家又吃又喝,就在这时,不加考虑,多吃了一口,或是咽得太匆忙。食物卡在喉咙里,没有耐心的贪嘴家伙立刻惊惶失措。星期日晚上,这些家伙都在法医研究所的地下室里,排成队地躺在铝质推床上。这时,他们的亲属正在某个地方哭天抢地,说这怎么可能,他怎么能死,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平静的星期日死了,怎么就这么死了。
  玛丽咏十年的工作经验,见过太多这种样子的“不可能的死”。
  就这么定了,达勉修士,就叫他“走错路修士”。
  自由自在地玩这套愚蠢的小游戏让她感到心情轻松。轻松下来的她重新找回了自己。
  接下来是加埃尔修士,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脸洋娃娃的神气,像是良好家庭出来的乖儿子——旧制下的贵族家庭里的老二,生下来就注定当僧侣。他还太年轻,还不能启发玛丽咏作预言人生的游戏。
  加布里埃拉修女和阿嘉特修女也没有让玛丽咏产生灵感,她们都还年轻——三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像磨光的大理石一样光滑。
  七个人当中的高个子是个接近五十岁的男人,言语和举止都很慢,仅仅说了几句表示欢迎的话,已经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
  玛丽咏选择了“贫血修士”来代替他的本名:克里斯托弗修士。
  最后两个成员是纪尔修士和吕西修女,两个人都已达令人尊敬的高龄。他们沉默寡言,目光锐利,两张老鹰脸,鼻梁突出,嘴唇薄削,他们长得很相像,甚至可以把他们当作同出一个血统的亲戚。
  玛丽咏不愿拿他们来作游戏,他们不太好玩。
  纪尔修士久久打量着她,一言不发,只是把一双手交叉在肚子上。
  “我想,现在,你已经认识了这里所有的人。”安娜修女说道。
  纪尔修士假装咳嗽了一声,表示反对。
  “啊! 差不多所有的人,还有塞尔吉修士,他是我们这个团体的负责人。他没有空,你以后会见到他的。”
  一阵让人尴尬的寂静,达勉修士侧身向玛丽咏说道:“你需要什么的话,千万别客气。”
  他的好气色里没有一点夸张,也不显得仁慈过头,他的真诚甚至让人感动,玛丽咏想道。
  “谢谢。”她喃喃地回答,觉得自己的声音太轻了。
  长着瓷娃娃脸的加布里埃拉修女把手搁在她的手臂上。她没有放下风帽,头发藏在布罩下,为她更增添了一份天使的神气。
  “你很快就会习惯这个地方的,你看着吧。”她用音乐般的声音说道。
  “关于这点,”安娜修女接口道,“我们考虑,最好稍微安排一下接下来几天里的活动时间表。今天,参观圣米歇尔山,你适应一下新环境。接下来,星期五和周末比较特殊些,暴风雨的关系……
  下星期,达勉修士自告奋勇带你去阿弗朗西,去书库整理图书,如果你想去的话……”
  玛丽咏热情不是很高地点点头,发现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别担心,”安娜修女终于开口道,“在这里,在这四墙之内,你将度过一个……与众不同的冬天。”
  玛丽咏僵住了。不,她不要在这儿度过冬天。说好的,只是几个星期,可能,几个月,一两个月,那是在最糟的情况下。不是整个冬季。她要回家过圣诞节,她对自己暗暗发誓。
  “你会慢慢熟悉我们的面孔,”修女接着说道,“这些大厅将会成为你灵魂的栖息之地,你会心情愉悦地在里面漫步,不要急。圣米歇尔山对你只有这一个要求:不要急。剩下的就全听凭它了。”
  “说得好。”纪尔修士用刺耳的声音说道。  
  玛丽咏观察他:灰色和黑色的浓密汗毛从干瘪的皮肤里戳出来;
  脸上布满了细细的红筋和白色的褶子,就像是一件揉皱的衣服。他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目光中的锐利光芒表现出他不屈不挠的性格。
  “我们就不打扰你和你的受保护人了,安娜修女,”他继续说道,“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增进了解。当下,暴风雨占去了大家的注意力。”
  玛丽咏仍然盯着他看。
  他不喜欢她。不喜欢她,或者不喜欢她出现在他们中间,这是显而易见的。在其他情形下,她一定会尖刻地表示,如果在他眼里,她是个累赘,那就不要接待她好了。然而,她却完全无心于此。她刚刚才到,介绍仪式总该得体些。
  她渐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倔强的个性正在复苏。
  大家都从小教堂顶头的小门里出去了,每个人都匆匆向她行了个礼。他们中大多数好像挺和善,甚至为她的到来感到高兴。
  只留下她们两个时,安娜修女向她转过身,说道:“我很抱歉,如果纪尔修士看上去有点……”
  “没有关系,”玛丽咏打断她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在未来的几个星期里共同相处。( 玛丽咏露出一抹可爱的微笑) 大家会互相习惯的,不是吗? ”
  安娜修女不无喜悦地表示赞同。
  “终于看到你微笑,我很高兴。”
  “我也一样。”玛丽咏差点儿说出口。她为自己的随和感到惊讶,这一会儿,她有种随遇而安的心态。
  “还有一长串参观活动正等着我们呢,你准备好了吗? ”
  “我跟你去……”
  安娜修女和同伴们一样走出那道门,走进圣米歇尔山的虚无缥缈之中。
  她们经过魔鬼的藏身之处,那是一个朴素的大厅,有一架台阶连着教堂,从那儿可以通向美尔维耶。
  一道长廊向西延伸,沿长廊的是一根根立柱,这就是散步的走廊。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纪尔修士正低声与另一个僧侣交谈,那一个背对着玛丽咏,看不清是谁。
  纪尔修士远远看见她,忽然从衣服里伸出关节突出的手,抓住对面那人,把他拖到暗处消失不见了。
  玛丽咏轻轻叹了口气。
  她到这儿不到二十四小时,内部纷争已经初露端倪。
  在这座石头山上,时间会显得很长。
  在她身后,安娜修女把一柄沉重的铁钥匙插进一把古锁中,锁舌松动,发出喀喳的响声。
  门“吱”地开了。




第五章

  她们参观了一个早晨。
  安娜修女以让人眼花缭乱的娴熟步态穿梭在这些走廊里。在玛丽咏眼里,她好像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两个女人在榔头的敲打声中参观了圣米歇尔山,不够牢的门窗需要钉上木夹板来加固。好几次,她们碰上修士或修女正在用潮湿的大纸板堵住窄窗。准备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一定非常可怕,所以才会让大家这样担心。
  到处都是楼梯,每个角落都设有厅堂,走廊雕琢精细,除了这个总体印象之外,玛丽咏又注意到几点。
  首先,可以把修道院的结构分成三个层次,不过,有许多小间和中间栏杆很快就会打乱设定的标准。最上层,是高大的修道院教堂;中间层,三十烛圣母小教堂和许多附属小教堂;然后,最下层,是牢房。玛丽咏饶有兴趣地注意到,从这一层可以轻而易举地通过修道院花园出去到达北坡。除这三层外,还有美尔维耶,这是一栋建在北坡上的壮丽建筑,它紧贴着其他建筑,也分三层:最下层是宽大的食物储藏室和神甫办公室。中层是辉煌的骑士大厅,厅内有巨大的立柱,旁边是主人厅。最上层,就是让玛丽咏惊得目瞪口呆的僧侣饭堂和内院花园。
  悬空花园里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绿色,四周围绕着风雨廊。风雨廊的细柱形式丰富:梅花形、拱形、卷叶形,供人观赏和静思。西侧是三扇玻璃大窗,三大元素就在这里交融:土地为根基,大海为生命,空气为精神。
  安娜修女解释道,在雾水浓厚的天气,内院花园反射其上,仿佛是天使的气息吹成一个幻觉的伊甸园,让凡夫俗子也得以亲眼目睹。
  玛丽咏发现,她们参观的厅堂大多被厚重的门关闭着,安娜修女凭手里的一串夸张的大钥匙掌管着进出大权,二十多把大钥匙,发出沉甸甸的碰撞声。每当修女从袍褶里取出那串可观的钥匙,她看来瘦弱的手腕好像不胜重负。可安娜修女就像是从一块粗牛皮上裁剪下来的:伸缩随意,坚韧无比。
  她那双清澈的蓝眼睛刺穿所视一切。
  整座圣米歇尔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镇子,从南堤开始向上,分布在东南山坡上。另一部分就是高居山顶的修道院,和北坡上的美尔维耶。攀登上格朗德街和一长串儿被称为“外大坡”的阶梯后,她们终于来到巴尔巴康,这里就是镇子和修道院的分界线。
  宏伟的修道院前,南边是幢高大的建筑:修道院的僧院;而外大坡则沿着修道院教堂的根基向上直通教堂前的空地:西平台。
  午餐是在修道院僧院的一间公用大厅里进行的。让玛丽咏惊奇的是这间起居室的朴素,里面没有一件有历史意义的家具,墙壁是光秃秃的石墙,几条长桌是密胺材料作的,除此之外,就一无所有。
  拿起不锈钢餐刀时,她差点儿要“噗哧”笑出声,那简直像是学校食堂的餐具。这真是与早晨参观时看到的神奇画面相去太远了。
  除了阿嘉特修女、纪尔和加埃尔修士,早晨见到的那几个人都在座。
  “今天轮到我值日。”克里斯托弗修士宣告说。
  他讲话慢吞吞,真不辜负他的绰号“贫血修士”,玛丽咏想道。
  端上来一大锅奶酪饺子。
  “你看吧,有些时候,我们有空准备饭菜,有些时候,我们就比铰……宽容。”
  玛丽咏头埋在盘子里,不用费力就听出是加布里埃拉修女温柔悦
  耳的声音。年轻修女目光不无焦虑地看着她,心里想着,新来的人会不会因为他们的午餐而倒了胃口。
  “我很喜欢,”玛丽咏安慰她道,“我也不太会做菜,我也常常没空。”
  “走错路”修士立刻趁机接口道:“那,你是干什么的? 如果,我可以问的话。”
  玛丽咏还没来得及开口,安娜修女已经厉声阻止了修士快活的好奇心:“达勉修士! 你的问题太出格了……”
  “不,他可以问,”玛丽咏打断她道,“没有关系,( 她向这个被扫了兴的四十多岁的汉子转过头) 我是……或者说,我曾经在巴黎法医研究所当秘书。”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每个人的脸色,他们每个人的脑中都在想象,她的工作意味着每天做些什么。
  “法医研究……”加布里埃拉修女开口道。
  “对,尸体在被解剖前都存放在那儿。”
  吕西修女老鹰一样的侧影,此时皱起了眉头,正在慢条斯理地吞咽着的老女人紧盯着她的食物。
  “放心吧,秘书不在解剖室里工作,当然,我有时也在场。但我的工作远远不是那么……刀光剑影。”’
  “可,相对来说,你的工作与死亡还是有直接联系的。”加布里埃拉修女强调道。
  “从某种角度讲,的确没错。”
  “难道你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
  “起初……我得承认,是很难。时间一长也就惯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就无所谓了。”
  “死人,也就是个体概念被淹没在死亡这个总体概念里,所以,感觉与自己不是那么有切身关联,所以可以保持更大的距离? ”加布里埃拉修女试探地问道。
  “是呵,我想起这样一句话……”达勉修士放下叉子,竖起食指,插进来说道,“杀一个人的人是凶手,杀几个人的人是征服者。”。  
  玛丽咏眨了眨眼。她知道这段格言的下文:把人都杀尽了的人,就是神。看在座的人和场合,这里不是说完下文的理想场所。
  “从某种角度讲,的确如此。”她表示赞同。
  “可,这毕竟太疯狂,”修士添枝加叶地说道,“最后,大家都只为一个人的死感动,却不为种族大屠杀所动!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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