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古奇侠之三凤舞玄天-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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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雨一笑。“门主不也一身盛装?”
冰凌凰月跳开来,展臂,旋了一圈。“好看吗?”
只见他身穿火红色衣袍,衣袍正身上盘旋着一只飞舞的金凤,拖曳及地的袍摆铺了一地,宽大的袖子上凤凰对舞,随着他一摆动,那凤凰活了一般,在半空中飞翔而过。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编成无数条细黑长辫,一顶黄金打造的额冠扣在头上,冠尾飞翘出三根柔软细薄的黄金凤羽,额两鬓又有数串圆润金珠垂下,挂至胸前,随着他一动,便珠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光洁的额上,画有红色的凤凰图腾,衬着他稚嫩柔美的脸,显得高贵而神圣。当他因为旋了一圈,发现袍子过于绊脚时,拉了拉下摆,露出了一双白玉般的赤足,赤足上同样绘有图腾,脚裸上戴了数个金脚圈,一相碰,便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
“好看!好看!真好看!”鸿罗和冰漓啧啧称赞,冰凌凰月高傲地扬起下巴。挨近梵雨旁边,嘟嘴:“雨哥哥,你觉得呢?”
梵雨逗他:“好看!怕是整个凤凰城没人比得上小凰儿了。”
“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冰凌凰月好不开心。
宿白鸟不满地在猫仔耳边咕哝。“这个人,真是油腔滑调,根本不在意太子!”
没错!当着太子的面,竟跟一个对他有企图的小鬼调情。而太子为何都不表态?就算知道他冷漠惯了,可毕竟梵公子与他的关系非同寻常哩!
“走,我们到街上去玩。”冰凌凰月拉起梵雨的手,往房外跑,其他人立即跟上。
一行人来到街上,刹时被街上那火热的气氛给震慑。千百个火坛燃烧着雄雄烈火,即便是秋末,仍感到一团火热。
人们疯狂地弹着乐器,唱着歌,跳着舞,人很多,不仔细跟着,很容易被冲散。街道两旁摆满长桌,桌子上有丰盛的食物,任何人只要饿了,即可去取食物来填肚。如此奢华的场景,也只有在凤凰城可以看到。
浴火节这一天,若是未成婚的男男女女看对眼了,马上能许下终身,在傍晚时分祭神时,举行婚礼,将会得到神的祝福。
冰凌凰月身份特殊,他一来到街上,人们立即向他行礼,所有人都认识他,崇敬他,他的出现,更将整个凤凰城的气氛推至高潮。
他是唯一一个不用戴面具的人,他在凤凰城人们的心中,便是神!
人们争着向他跪拜,只为请他一摸额,说一声祝福的话。
看到这阵势,身为外乡人的梵雨等人不由的对他刮目相看,这个小鬼果然不可小觑。
感到人们的热情,一行人的心情跟着激昂了起来,即使冷漠如冷炙,身在从未遇到过的热闹人潮中,感受人们的欢愉,冰封的红眸亦染上了一丝感情色彩。梵雨趁着热情奔放的年轻男女在求偶时的氛围,对冷炙是动手动脚,好不快意。
人实在太多,一开始大家还能结伴而行,到了最后,仍是被冲散了。梵雨拖着冷炙,挤到一个角落,将他压在墙角,取下彼此的面具,低头便封住他姣好的唇瓣。
染了一丝色彩的红眸闪了闪,由着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入侵到口中内的舌肆意妄为,冷炙淡漠的脸渐渐浮上一层红晕,双眼迷离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回应了梵雨。
吻了许久,梵雨不舍了放开他,冷炙迷茫地靠在他怀中。梵雨占有性的揽着他的腰,旁人看了他们的亲密,没有人上前打扰他们了。
被人流冲散的冰漓和鸿罗紧抓着陆竣,生怕再一次被冲散,到时可就不知所措了。
“陆大哥,主子在哪里?”冰漓东张西望,满街的羽毛在飞舞,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陆竣没有回应,他正被一个陌生女人拉住,对方叽哩呱啦地说着蛮语,眼睛泛桃红盯着陆竣,搞得陆竣鸡皮疙瘩掉一地。
“陆大哥?”冰漓转头,看到鸿罗向他使眼色,方发现他们的陆竣大哥正被人求爱。
“呃?!”他们逛了好久,才发现单身的人与结婚了的人的衣服打扮是不一样的,故尔,一有人看对眼,便凑在一起谈情说爱了。而一路过来,高大的陆竣不知被多少个女人男人纠缠住示爱了。可惜他们讲的是蛮语,他们几个中原人听得一知半解。
陆竣不耐烦的将女人甩开,女人看他一身强烈拒绝的气息,跺跺脚,扭腰走掉了。
两个丫头这时哈哈大笑出来。正笑得开心时,身子被人一拉,猛地惊觉,发现有男人拉着她们的手,在说话。
啊?啊?啊?
怎么她们两个黄毛丫头也有人看对眼,进行示爱?对方人高马大,吓得两丫头惊呼一声,躲到陆竣的怀中,两个小小的身子偎在陆竣怀中,抖个不挺。
陆竣叹口气,对那两个气呼呼的男子道:“她们,你们碰不得!”
对方与陆竣对峙,气势压不过,最后只得垂头丧气地走掉了。
鸿罗拍拍胸口。“吓死人了,这浴火节根本是发情节嘛!”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冰漓同样松了口气。“谢谢陆大哥了。嗯,我们快去找主子吧。不知他有没有被人这样纠缠。”
鸿罗转了转眼珠,突然一拍手。“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冰漓和陆竣同时看向她。
她神秘兮兮地说:“我知道主子为何要冷公子穿女装了,原来……原来他早知道浴火节有这一传统,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经她一提,其他两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狡猾的主子!
街另一头,两名法师正被人围住,有男有女的冲着他们示情说爱。由于两人一个有褐色头发,一个有蓝色眼睛,人们一看便知他们是外邦人,对他们的兴趣极浓。宿白鸟惊叫着“猫仔,猫仔”,偏被人围住走不了路。猫仔一样着急得很,最后无可奈何,施展轻功,飞过人头,揪住宿白鸟的衣领,拉他入怀,两人飞过人潮,落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学着一些情侣,取了面具,便开始拥吻。
“啊?啊?”宿白鸟慢一拍地被猫仔拥在怀里,心慌地被吻着。
如此,总算清净了。
几乎为所有的城民做过祝福后的冰凌凰月感到无尽的疲惫。转转头,看不到梵雨等人,无耐地叹口气。
“原本还想为他们祝福一下的呢。”人太多,很容易被冲散。每年都这样,太无聊了。小京是侍卫长的关系,今天要守在圣坛,每年的浴火节,圣坛是必守之地!圣坛,关系着整个凤凰门及凤凰城的未来。
天尚早,刚过了午时,他从路旁的摊子上拿了食物,边走边吃。吃饱了,打了个嗝,打算将那几个冲散的人给寻回来,傍晚时分还有重要的节目呢。
人挤人的大街小巷,色彩斑斓,歌声回荡,失神地看着前方,感到一阵迷惑。
喧哗,吵杂,混乱……
这——是哪里呢?
而他——又是谁呢?
为何——站在这里?
凤兮……
不是应该回来了吗?为何,到现在仍不回来他身边?
日日盼,月月盼,年年盼,盼着他能回来他身边,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次又一次的痛不欲生。凤兮,是他的半身,是他的半个灵魂,没了他,他便不完全了。
一丝银光在眼前闪过。
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人群中,立着一条纤细的人。一头银色的长发吸引着众人的目光,银发之人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众人惊讶的眼神,一张没有带面具的脸,绝美而惊艳,黑而深邃的眼像个黑洞,吸引着人们的灵魂。他不语不笑,纤长的身子由一袭半透明的薄纱衣裹着,若影若现。清泠娇美的气质同时交织于一身,静静地,他透过人群,深深地凝视冰凌凰月。
着魔了,迷惑了,单被他一望,冰凌凰月感到自己几乎要窒息了。从来,从来没有人能带给他如此震惊的感受!灵魂深处发出尖锐的呼喊声,想要接近他,接近这个似男似女,艳美冰冷的人。
空气,突然稀薄了。
两人静静地对望。
轻轻地,淡淡地,银发之人的嘴角浮现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如昙花一现般,耐人寻味,又令人眩目。
于是,冰凌凰月做出了反应。
他,伸出手,一步一步,走向他。
他冷眼看他痴迷地向他走来。
手,触上的刹那,银发薄纱一晃,手抓了空,他呆呆地望向前方,那银发之人回眸一笑,闪进人群中。
无意识地,他追了过去。
人们,不解地望着两个飘然绝尘的少年,一前一后地追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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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妖,是精灵,是神,是鬼,是魔,是人?
白纱飘风,人轻如燕,飘飞于人群之中,轻轻一跃,便于屋顶上轻滑而过。同样有着卓越轻松的少年,追随着前方的银发之人。
飞得快了,怕少年追不上他,偶尔缓下速度,回眸一望,看得后面的少年差点失足,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只能痴痴地追上去。
他,是谁?
要带他去哪里?
为何他……对凤凰城如此熟悉!
而他,竟对他有一种莫名到心惊的熟悉感?!
银发之人飞进宫殿,没有引起任何侍卫的注意,冰凌凰月未曾追究原因,跟着他进了宫殿,在华美的屋子庭院里穿梭,直到,来到一个被列为禁地的院子——银发之人突然消失了。
轻轻一点,立于青草之上,四周寻找,空旷一片。
这里——是哪里?似乎,曾经来过?
眼睛有些刺痛,看到近在咫尺的精致楼房,心在惊惧地狂跳。
“偷窃者——”
如风声,在空气中呢喃。
一震,他直视前方。
“咿呀”一声,朱红色的门轻轻地开启,一缕银丝显露。
“你这个——偷窃者!”
如弹珠润玉般清脆的声音,自门内清晰的传出。
白纱,银发,那绝妙的人儿偎在门边,露出半身,半张脸,以嗔怒的语气,控诉。
冰凌凰月的瞳孔猛地缩紧,当耳中听到“偷窃者”三个字时,脑中一片混乱。
三番两次,三番两次,“偷窃者”三字回荡在耳边,他既惊又怒。而今,银发之人吐出这三个字,当下他如被雷电击中般,震惊了。
“你——是何人!?为何要多次——辱骂孤!”
银发之人半垂的眼颤了颤,长而密的睫毛覆去了眼中的光彩,殷红的唇瓣微开。
“十年前,吾死,十年后,吾归。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两行泪,自冰凌凰月的眼中,滚滚而下。
“斯为故人,何以埋名?”
“你明知故问!”银发之人低低地驳斥。
“不,孤不知。”冰凌凰月摇头,望着银发之人的眼越来越悲伤。
银发之人抬了抬眼,迸射出怨毒的光。冰凌凰月浑身一震,几乎无法动弹。
“我,来自中原。江湖人称——药师三叶。”银发之人道。
“药师——三叶!?”是他?是江湖上传为神秘而神奇的神医。他能起死回生,能百手回春。半年前,江湖传言,药师三叶已被暗鬼门的杀手,杀死了!
然,眼前的他,是本尊?
死而复活?!
他,究竟是何人?
“十年前,我死了,被埋了,灵魂飘荡在荒野。有一高人经过我的坟墓,将我的尸体从墓里挖出,泡在独特的草药汤里,一年后,我活了。我的灵魂依附于曾死去的身体内。”幽幽的声音似自来阴间,冷飕飕地传来。“高人收我为徒,我学其医术,其咒术,其法术,其武术,三年后,我出师了。高人云游他乡,我入世。数年未曾照镜子的我,当拿起镜子时,哭了。”
冰凌凰月呆呆地听着。
“镜中的我,陌生如斯,虽知自己一头黑发变为银丝,却从不知,面容亦被师父换了。换成这般令人厌恶!我害怕,害怕这躯体不是自己的,于是——”倏地抬眼,洞黑的眼中射出两道犀利的光,恨恨地刺着冰凌凰月。“于是,我解了衣赏,背对着镜子,转头看镜中的景象:光洁的背部肌肤上,讽刺地刺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字——凤!”
冰凌凰月咬唇,喜形于色,期盼地望向他。
“凤!凤!为何是凤字!”银发之人发疯了般地狂叫:“为何我的背部印记是一个凤字!”
冰凌凰月小心翼翼地接近他,轻柔地颤语:“你……你是……凤兮……”
一道银光闪过,冰凌凰月的脚下地面裂出一道痕,他后退一步,惊讶地望施法之人。
泪水,满布药师三叶的脸。“此后,每日每夜,我都在诅咒!诅咒那个……偷窃者!”
冰凌凰月摇头。“我不明白!不明白!凤兮,你为何……为何会变成这般!”
“你……莫再装了!”药师三叶恨恨地瞪他。“十年前,浴火节,前任凤凰门主凤凰涅磐之日,便是选新门主之日!你与我——被师父关在——这栋房子里……三昧真火……焚烧——”
冰凌凰月轻叫一声,头在刺痛。
“莫再装!莫再装!”
药师三叶的声音不断地回旋在他耳边。
不对!不对!他没有装!他的脑中并无任何记忆。
“火,好烫,烧得我好烫!隔着铁栅,我向我的半身求救:凤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