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暗香盈袖 作者:云折烟(晋江vip2013-12-17完结)-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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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后辈向前辈讨教,也就不在乎是几个人一起上了吧?”姻姒以牙还牙,嗤笑一声,“怒焰螭龙乃是上古九龙之一,若是连两位后生都打不过,那才是叫人笑话!”
赤炎素来心高气傲,被她这般激将,心中更加焦躁难熬,连连露出几个破绽,直叫殷肆讨了先机。东商君又逼近几步,身影仙逸飘渺,故意将赤炎引去一处风蚀石柱林立的视野开旷之处。姻姒并未了然他这般是作何,只是跟着一黑一赤两抹身影飞身而去,隐于石柱之后伺机而动——她对这个男人到底是信任。
借着地形掩饰,殷肆身形忽动,瞬间有多好几重影,宽袖如若流云,论实力,他确实在怒焰螭龙之下,若想取胜,唯有智取。这般迅速移动直叫赤炎难以分辨,他立在沙漠石林中央,恨恨将猩红长戈插入沙地,掌中运出火焰……
“你们若再不出来受死,休怪我烧了整个沙漠!”
“嗖——”
一阵清脆声响,听似暗器袭来。赤炎本能将脸一撇,却发现空无一物。
故意弄出的风声么?意识到自己被诈,赤炎更恨,口中大叫数声,长戈横扫,一招将临近几根石柱全部打断,一时间浮尘飞沙,衬得荒漠之境更加荒凉。
沙落之后,殷肆终是露出身影,折扇已经别至颈后,一手握了碧玉笛,正欲出招,却听得赤炎一声冷笑,“哼,你那笛子中暗藏的细剑早已丢出去,这般故弄玄虚……东商君不会是就只有这点能耐了罢?还是想要用那破东西与我搏斗?”
姻姒心沉,作为伏击者又不敢冒然现身。
殷肆不发一言,极快地切入战斗,以玉笛做兵刃,攻防兼备。赤炎面露不屑,对于战斗之事他亦精通,而想在战场上投机取巧玩阴的取胜对手的人,多半不足成事——这般一想,他并不再与殷肆保持距离,反倒是与之贴身而战,长戈的优势虽失去,但借助火焰的术法,慢慢占去上风。
终是落得一掌在其后背,殷肆呕出一口血,动作顿滞。
赤炎手中召出火焰妄图再补一掌,哪知殷肆似挑非挑的眸子微微一动,竟用之前被他打伤的手臂去挡……赤炎唯恐有诈,慌忙避到另一侧,这一避让却感到身子一阵疼痛,低头一看,胸口已然多出一柄泛着寒光的短刃,正是先前殷肆藏匿在碧玉笛中的那柄。
螭龙大惊,“这剑……你什么时候……”
紧行无好步。轻敌必落败。一旁观战的姻姒松了口气,忽而想起那个男人善用银丝锐线,恐怕是那时掷出去后趁其不备就收了回来,前几招不用笛子应战也正是为了伪装出身上未藏有锋利兵刃的假象,致使怒焰螭龙轻敌近身。
他倒是……狡猾得很。
赤炎将短剑拔/出,扔到一边,施火将其包裹,欲叫殷肆再收不回。
东商君笑意却浓,转身隐到石柱后,又没了踪迹。
姻姒得他暗示,借玉寒镇拍碎几根石柱,崩石落于赤炎身上,没有任何损伤,只是惹得他心情更加焦躁。扭头欲寻西参君身影,不想却觉沙漠中原本空旷的地形不再,碎石一地,残余的石林阻绝着他的视线。
不行。再这么耗下去,根本没有胜算。
赤炎在原地张望。
不能输。堂堂怒焰螭龙,主征战,怎能输给扶桑东商西参二神?不能输。绝对不能。
赤炎双手握拳,某种火光更盛,朝天长啸一声,似是龙吟,周身神息大盛,幻化做一团火焰将其包裹,灼烧之时身形变幻,渐高,渐大,火焰渐熄,他就这么立在石林之中,成为天地间颇为醒目的存在……
姻姒惊愕,仰头望着高大入云霄的赤红色巨龙,说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这年头不打条龙真不好意说自己是玄幻小说/游戏/漫画男主角
国庆这几天差不多了额,5号…7号作者外出,暂时不会更新
请不要大意地给我留言吧亲们~
【虽然觉得断在节骨眼是件闹心的事儿~如果不爽~那你们来打我呀打我呀打我呀~】
52回程
西参娘娘守卫扶桑安宁数载,凭借玉寒镇、天狡兽;叱咤沙海;曾率领浮台众生灵击退过妖魔无数;何等恢弘的战斗场面未见识过?
然而眼前盘起半身的赤红色巨龙着实叫姻姒的心重重一沉——只见怒焰螭龙周身火光灼眼,龙须之后一双猩红巨睛隐隐泛金;龙角高耸尖锐;须发无风自动;虽有戾气缠身,但上古神龙姿态庄严;直叫人不可侵犯。
沙海之中,苍穹之下,万物皆显得渺小。
殷肆仰面看着赤炎,神色阴晴不定,握着折扇略略往石林间退了几步。
怒焰螭龙高傲地扬起头颅,冲着被火光灼成浅红色的天穹长鸣一声……龙的声音尖锐且悠远,遍布浑身的龙鳞也呈现出一种震慑人心的美丽红色——如果此刻赤炎不是敌人,姻姒当真想走过去好好看他一看。
然而他终究是个令人杀之后快的恶徒。
巨龙居高临下,利爪伸于两侧,龙睛左右皆动,煞是可怖。或许是殷肆久久不肯现身叫他恼羞成怒,渐渐失去耐心的怒焰螭龙巨尾横扫,闷闷一声拍向地面,掠过之处燃起点点火光,妄图将这出风蚀而成的石林全数焚烧干净。
所幸沙漠荒芜,沙子一层层被风推来,弥漫眼前,使得火势渐小。
可以被黄沙扑灭的不是三昧火。姻姒心中暗忖,绕至一根石柱后藏好,转念又想:清寡曾说过赤炎与她一战真元损伤,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幻化作龙身。眼下与怒要螭龙相较,东商君处于下风,可是换而言之,对手也似乎是到了穷途末路,连引以为傲的三昧火都施展不出。
风过,撩起她逶迤在地的裙摆。
赤炎觉察动静,巨目一缩,张口吐出一枚火球,径直砸向姻姒藏身的石柱之上,石柱应声碎裂,碎石如同陨落的星辰毫不留情地嵌入黄沙之中。姻姒银牙轻咬,舞动玉寒镇击碎迎面而来的石块,不想手臂和腿侧却不同程度地被砸出淤青……她痛得倒吸冷气,远远听得殷肆呼了她的名字瞬身而来,姻姒眸子微合,被他张开双臂一把揽在怀中。
然后她看见血顺着殷肆的唇角流下来。
有一滴落在她的眼角边,她眨了一下琥珀色的眸子,忽而明白过来被赤炎砸碎的石柱被殷肆用身体一一挡住——他是在保护她,虽然这样不顾一切的行为有些不似东商君的风格,还有些多余。
“殷肆,不要……不要再继续了……”
口中念着他的名字,姻姒双手颤抖着捧住他的脸,男子抬起头有些勉强地冲她笑了一下,那当真是勉强。
望着他染血的衣衫和身上伤口,女子双唇已然没有血色,声音低不可闻,隐隐还带着抽泣,“……与怒焰螭龙相斗,实在太勉强了。”
可她分明知道停止是不可能的:有些梁子一旦结下,就再也没有可能化解。眼下赤炎虚弱无比尚不能将其斩杀,待到日后他修养恢复,指不定会做出什么逆天之事来报复二人。
唯恐牵连至浮台与海泽。
“那怎么行,明明答应过阿姻的,要替清寡姑娘报仇……”他垂着头轻轻笑了一声,扬手按住姻姒的后脑勺,迫使她离自己靠的更近,“事实上,你比我更清楚罢?无路可逃,我们,必须得赢啊。”
“出来!你们出来!统统——给老子——出来——”赤龙歇斯底里地吼出声,虽然幻化做真身之后庞大无比,视野也较先前开阔,只是移动起来却缓慢许多,他唯有用蛮力将眼前障碍全数扫清干净,才能确认二人所在。
藏身的石柱轰然倒塌,两人身影暴露在黄沙之上。
巨龙声音落定,最后一粒沙子终于停止飞扬。
他们跪坐在沙地上,殷肆依旧维持着抱紧她的姿态,任由后背曝露给赤炎。
“受死罢!”鼻中喷出一股热气,怒焰螭龙缓缓转身朝向相拥在一起的东商西参,张着巨口长吟一声,挥舞前爪俯冲下来,它冲得那样快,那样猛,这股势在必得的气势好似天地间再无什么能够阻挡!
姻姒面相赤炎,见他攻击,慌忙去推身上的男子,“小心——”
谁料殷肆双膝如同灌铅一般动也不动,只是死死将她护在身下,姻姒更急,唯恐他是浑身伤势严重不能动弹,正欲发力将他推开,却听得耳边低低二字,别动。
她怔住。
然后就真的不动了。就算是天地顷刻崩塌,姻姒觉得自己也不会挪动分毫。
原来她是那么相信他。
纵然知道这个男人会利用她,会欺骗她,会出卖她……可是此刻姻姒才发现,经历了那么多,看透了那么多,否定了那么多,她竟然还是会相信他。
赤龙咆哮着俯冲而来,龙的神息炙热灼人,一时间浮尘又扬,迷住她的眼,吹乱她的发。姻姒仰面看着那半空而下的巨龙,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只是恍惚某一瞬,空中数道银丝一齐隐隐泛出光泽,自风蚀石柱后而出,细若蛛丝,锋利如刃,待赤炎发觉时,已然无法停下动作。
仿佛有好几柄刀从身体里斜斜切过,赤炎甚至可以听得见皮肉绽开的声音。
还来不及做出何种反应来救赎,已是漫天血肉横飞。
她不能言语,双眸欲裂,怔怔看着血雨从天而降,将她与他浑身淋湿。
天空莫名响起一道惊雷,血的甜腥味极快散开,怒焰螭龙身体被无比坚韧的锐丝切割成数段,重重砸在沙地上,鳞片窸窸窣窣洒落许多,有的随风而去,有的被沙尘淹没;大而狰狞的龙首不偏不倚落在两人身边,圆睁的龙睛中燃着的火焰慢慢熄灭,依旧能够分辨得出巨龙临死前露出的惊愕神色。
这种死法……就像是他自己杀了自己。
“结束了。”殷肆长长叹了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膝盖,双手收紧。
她这才恍然,那个男人入风蚀石林,藏身与石柱之后迟迟不肯现身,与赤炎恶战中绝不用素日里擅使的丝刃,故意激怒赤炎迫使他勉力幻化作龙身使不得三昧火,甚至佯装束手无策坐以待毙引他轻敌……所有的一切都是精心设下的陷阱,拥她护她,或许都是早早计算好的。
这个男人,到底从那一步开始,就已将自己的行动算计进去了呢?
姻姒百思不得其解,脊背略有寒气,很快却被疲惫和倦意掩盖过去。
东商君终于舍得松开手,深深凝望着她,贪恋着她身上的味道,鼻尖几欲与她相处。气氛虽是大好,然两人皆是狼狈不堪,彼此看着看着就不约而同笑出声来,做不出任何亲昵举动。
再者,怒焰螭龙断裂的尸体三三两两就在身边,不过须臾,就裹上一层黄沙——当着这副光景来个庆贺胜利的亲吻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
肩上忽而一沉,殷肆将下颚抵在女子其上,呼吸微弱,笑道,“阿姻你看,我没有食言罢?我们到底还是做到了……但愿清寡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此番一战,费心费神,他亦是累极。
姻姒抱着他,鼻中酸楚,只好轻轻抚着他束起的长发,轻声回应,“那我们回家。”
这一回,换她对他说“回家”二字。
*
待二人回到海泽境内时,天色已晚。
或许是因为心念着那座城,回去的路倒是颇为顺畅。
入海泽之际,殷肆执意要先寻个落脚处梳洗,换下污秽衣物,理由则是身为执掌海泽的神明,实在不能如此狼狈地出现在臣子面前,全面落实“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丢”的基本从政方针;姻姒本也担忧他身上的伤,顺路买了伤药替他将手臂和背部的伤口一并包扎好。
二位神明离开海泽并未有太多人知晓,归来之际,亦不会有部下来迎接。
姻姒就这么跟着他走在海泽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佯装成一个路人,细细咂摸这座城池的独特滋味。
街上人上人海,个个衣衫鲜亮,面上洋溢着灿烂笑容,好似游走嬉戏在世外桃源,在记不得别处的好,散仙与妖魔一并谈笑风生,不分彼此身份与长幼;许多人手中握着烤好的鱼,丝毫不顾忌形象地大口吞咽咀嚼,香气弥漫整个街市;虽没有花灯烟火,这番热闹景象,着实叫姻姒想起那夜的皇都南坪。
“祭典。”
似乎是看出了女子心中的疑惑,殷肆摇着折扇微微一笑,简简单单道出二字。
“那,是什么样的祭典?”
“一忙起来倒是把这个给忘了,实在是抱歉,这几日不在海泽宫中,恐怕忙坏我那群臣下了罢?”他有些歉意地要要头,末了才回答姻姒的疑惑,“庆贺临海鱼塘大获丰收,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举行的,勉强算得上海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