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柒柒 作者:花妖柒柒(晋江2012-04-06完结)-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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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应该以什么方式回应呢，是笑着说即使出国了也要记得想我啊，还是应该哭着提出分手，从此两两不相干？严颜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莫小聪拥入了怀中，只听他略带恳求的语气，严颜，等我回来好不好。严颜只是安静的躲在他怀里，不吵不闹，也不许诺，莫小聪有些慌张的说道，严颜，我不会去很久的，就三年，你等我回来，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再也不分开，好不好，严颜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到底好不好呢？好啊，好啊，再也不要分开了，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胸口抽搐了一下，严颜回过神开，面上已是冰凉一片。莫小聪慌忙给严颜擦泪，但确是越擦越多，委屈瞬间的膨胀爆发，理智不再，思想不再，只有无边无际的空洞感。
　　严颜怔怔的看着莫小聪，看着他落下的唇，覆盖上自己的眼睛，吻去咸涩的泪，再一路滑下，吻上稚嫩的唇。莫小聪吻的很用力，像是把所有不能说出口的感情都放在了吻里，那么深那么深，深的淹没了严颜所有的感官，任由他攻城略地。三年，又三年，他们似乎离得越来越远，以前，只是隔着半座城市，现在，却隔着半个地球。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年少，他们不曾在一起，只能用想念来填补爱情存在的空白。
　　莫小聪走之前，两人在家里看租来的影碟，是一部叫《玻璃之城》的老片子。讲的是香港还未回归之前，黎明与舒淇是一对高中时期的恋人，但黎明为了前途选择了出国，后来在国外娶了妻子，而舒淇也嫁为人妇，再相遇的时候，两人只能以情人这样尴尬的身份交往，最后双双死于车祸。片尾的镜头，伦敦双塔桥的烟花在水里倒影出虚浮的影像，圣诞节的狂欢讽刺着舒淇与黎明在死亡里完成相拥的爱情，严颜哭的一塌糊涂，哽咽着声音问莫小聪，我们会不会也这样？莫小聪笑着摸了摸严颜的头，告诉她那只是电影。当时谁也不会想到，后来的他们也逃不过这种烂俗的结局，不是婚礼和死亡，而是时间与空间，终于，埋葬了浪漫，投身于生活的洪流之中，他们天各一方，什么感情也会被现实消食殆尽。
　　从什么时候起，电话越来越少了，通话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对着话筒发现越来越无话可说，说话的时候也越来越心不在焉，也许是从莫小聪出国后的一个月，也许是半年，也许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高中的时候以为上了大学就会好，上了大学以为工作了就会好……工作了以后发现结婚才会好，但是，他们却等不到结婚，甚至连工作都等不到，因为大一的下学期，严颜就与莫小聪分手了。其实，也没有谁对谁错，就是觉得疲乏了。严颜确实是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等待，生病的时候发现莫小聪不在，逛街的时候也不在，回家的时候不在，连需要找人说话的时候都不在。本来严颜都会记得平日里高兴的，生气的，烦恼的事，等着说给莫小聪听，但后来要记得越来越多，也就忘记要说什么了，结果打电话的时候就变得无话可说。莫小聪开始也会与严颜聊一两个小时，嘘寒问暖，但后来就变得忙起来了，他总是说，严颜，我还有课题要做，等着下次说吧。一次，两次，许多次，弄得严颜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分手是很和平的，严颜对莫小聪说，我恐怕等不到你了。莫小聪很快就明白了严颜的意思，只是说了一句，没有关系。一通电话就说了这么两句话，一人一句，然后从初中到现在的感情就算结束了。分手后，严颜并没有想象中的泪流满面，反而很平常的生活学习，只是偶尔想起莫小聪来的时候，心脏会疼，提醒着严颜，那个人还住在这里，并没有走远。

　　第　7　章

　　当关于莫小聪的故事写到快结尾的时候，严颜觉得那段感情正蠢蠢欲动的等待苏醒，就像网络里常提到的四个字——精神出轨。
　　严颜觉得自己的感觉正在不受控制的向莫小聪方向奔跑，严颜甚至有想过万一莫小聪回来找自己怎么办呢，虽然这不太可能，因为莫小聪从那时起就一直留在了国外。
　　莫小聪是严颜的过去时，而许嘉齐则是严颜的现在时，当两种时态碰到了一起，严颜觉得这个感觉真的是有点纠结。莫小聪带给自己的永远是一种鲜活的存在感，青春的靓丽，青春的五彩斑斓，都是严颜从他那里得到的，他以一种张扬的姿态书写浪漫的爱情故事，在严颜十三岁到二十岁的生命里。而许嘉齐对于严颜来说，更像是一种亲情的习惯与依存，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觉得很踏实，很完整，是真真切切的要生活的，不罗密欧也不朱丽叶，就是很心安。
　　严颜把这一想法在电话里讲与苗小兑听，苗小兑只用了一个话总结，严颜，你是太闲了。苗小兑说，是因为许嘉齐把她养的太好了，保护的太好了，她没有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没有受到感情，食物和工作的迫害，所以才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严颜嗤之以鼻，苗小兑，你说的这些你有经历过吗？
　　苗小兑在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片刻，然后以一种很沉闷的语气道，严颜，你应该知足，如果我有一个许嘉齐，免我受那么多爱情的苦，我会用一辈子对他好。严颜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来形容对苗小兑的感觉，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一梦初过。
　　算起来，苗小兑与严颜是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也不是特别合拍，小的时候会吵得半年不说话，但也这样一路吵吵闹闹的磨合着走了下来，一直到现在，虽说中间有一段时间失去了将近一年的联系，但一点都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其实，真正的朋友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不自在，失去联络许久后再联系也不会觉得突兀。
　　她们失去联系的一年，严颜不知道在苗小兑身上发生了什么，再见时，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画很深的彩妆和烟熏，喝酒抽烟泡吧，换男朋友跟换衣服一样频繁。严颜觉得苗小兑心脏的左右两边，一半住着魔鬼，一半住着天使，它们组成一个矛盾的个体，在青春的上游以一种非主流的形态悠游，这或许只是年少的任性，作为性格另一半存在于个体成长之路。严颜一直都很相信苗小兑，她有她独特的生活方式，她将心底某一处的柔软以这种方式保护起来，虽然严颜再也看不到，但她可以感觉得到。
　　苗小兑的话让严颜不禁劝道，小兑，找个人安定下来吧。苗小兑笑了起来，半开玩笑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一样命好啊。严颜没说什么，因为有些话是不用说出来的，像苗小兑这样外表坚强，内心柔软的女孩子，是很易碎的美好，需要一个真正懂得珍惜她的人妥善安放好，一辈子珍之重之，莫离莫弃，那个人还在未来的某一处等待，他一定在，也一定会出现。
　　严颜与苗小兑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才挂了电话。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许嘉齐正站在门边，灯线很暗，他的表情被昏黄的光掩去了一半，分辨不清。严颜被惊了一跳，“你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许嘉齐应了一声，“今天没什么事。”他的声音跟平时也没什么不一样，让严颜也猜不透他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与苗小兑的谈话，或是听到了多少，有没有听到关于莫小聪的事情。
　　严颜有些心虚，问道；“你回来多久了？”
　　许嘉齐道：“刚回来。”说完，就进卧室去换衣服了。
　　严颜觉得有些无措，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虽然在一起加上结婚有七年的时间，但他们吵架很少。严颜本身就属于很封闭的人，朋友很少，加上大部分时间她都与许嘉齐在一起或宅在家里，所以很少接触异性，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让许嘉齐觉得吃味的。至于许嘉齐方面，严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放心，即使看到许嘉齐手机里有女同事的短息或电话，也都不在意。可能像苗小兑说的，许嘉齐对她太好了。而今天这种样子，确实有些诡异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许嘉齐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跟平常一样的，严颜想，他应该是没有听到的。

　　第　8　章

　　周末的时候，难得许嘉齐没有加班，严颜要去逛街，许嘉齐也没有事情，就陪着一起去了。
　　快圣诞节的街道，到处都装点的暖意融融，恋人们成双结对，好像下一秒就要融化在这甜蜜的气氛里。严颜觉得自己与许嘉齐走在这中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许嘉齐倒是很淡然的样子，过马路的时候拉起严颜的手，放在口袋里，之后就一直没放开。许嘉齐的手带着男子温和宽厚的气息，手掌有些濡湿，紧密贴合的手心让严颜不禁弯起了嘴角。许嘉齐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在笑什么？”
　　“就是觉得这么大人了，还要被领着过马路，很有意思啊。”严颜眨了眨眼睛，一脸纯真的说。
　　许嘉齐也露出了笑意，用另一只手轻戳了一下严颜的额头，“因为我觉得你还没有长大。”
　　严颜被他逗得有些脸红，不禁低下头，由许嘉齐带着走。两人逛了很久，买的东西倒不是很多，中午在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吃了饭，下午又去看了场电影，冬天的夜来势汹汹，等他们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了。
　　许嘉齐没有开车，他们就沿着天桥一步一步往家走。两人都带上了刚买的格子围巾，黑色与红色相间，一半冷冽一半热切，交汇在一起并不显得尖锐，反而恰到好处的彰显了平衡优雅的格调。刚才买围巾的时候，严颜非要红色的，说是圣诞节的颜色，温暖红火，而许嘉齐则嫌一个大男人带红色的围巾太过矫情，想买黑色的，两人只好折中了一下，买了红黑相间的颜色。带起来，倒也登对。
　　天桥上人并不多，迎面走来一对年过花甲的夫妇，都穿深咖啡的羽绒大衣，帽子没有盖住的鬓角，可以清晰的看到斑白的发。严颜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看到他们相牵的手掌，感觉有股暖流自左侧的胸腔溢出，满盛着桃花溪涧三月的春光，捋的人连毛孔都觉得舒畅。目送着两位老者的离开，严颜感觉许嘉齐握着她的手有些用力。
　　“严颜……”
　　“嗯？”
　　“我想……”许嘉齐顿了一顿，“我想，等我们老了的时候也可以像他们一样。”
　　严颜侧过头去看许嘉齐的表情，竟觉得霓虹打在他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红，这就是许嘉齐脸红的样子吗，严颜微笑着应了一声。
　　算起来，这应该是许嘉齐对自己的第二句承诺，加上之前的那一句，跟我结婚吧，我可以养活你，七年的时间，许嘉齐也就只说了这么两句。要是说第一句是爱情的宣言，那么着第二句是不是就是爱情的期限呢，完整的说来，也就是四个字——白首不离。
　　承诺总是简单，几个汉字拼起来的句子而已，重要的不是那个人说过什么甜言蜜语，而是他是否坚守在信任的城门，提防欺骗来袭。许嘉齐就是这样的人，任是怎样浪漫美好的气氛，他也不轻易许诺，但承诺一旦出口，就一定会兑现。严颜想，她终是个幸运的女子，没有爱的天分，却被人爱的完整。
　　结婚四年，许嘉齐对她都是无可挑剔的。严颜说，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许嘉齐就说好，至于许嘉齐的父母，因为定居在国外，所以也没有着急的催促。严颜不知道许嘉齐到底喜不喜欢孩子，至少这几年来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渴望。其实，两个人也没什么不好，他们没有成为被孩子负累的骆驼，过早的将婚姻推入僵硬的坟墓。反而，他们之间有相对自由的空间，就像即使再亲密的恋人，也需要有独自喘息的时间。
　　要是第一个闯入严颜生命的人是许嘉齐，那么也许她会更爱他，将激情融入生活，那样该是怎样一种完美的状态啊。但是，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假如，没有说错过了就要重来，。严颜不是不爱许嘉齐，只是没有当初爱莫小聪那么爱。以前，严颜在莫小聪的笔记本上写，你提着灯照亮了一千条一万条路，我选择了一条就跟着你义无反顾的低头奔向幸福，那时，莫小聪拥她，笑的明眸皓齿。其实，他们都错了，他们只知道爱情需要决心，却不知道奔跑的途中最重要的是耐心，他们失了耐心，也最终失了爱情。
　　像歌里唱的，我们都没错，只是不适合。严颜侧目看着身边牵手一起走的男子，许嘉齐，是那个合适的人吗？即使是七年，也不确定。一辈子真的是很长很长，长到要连厮守的前路都被拉的渺茫。严颜手心有些冰凉，感觉许嘉齐握着她的力度有些加重，好像透过皮肤传来了某种坚定感，严颜觉得心安静了不少。
　　那天晚上，严颜没有更新关于莫小聪的故事，就让那个杏花般干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