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柒柒 作者:花妖柒柒(晋江2012-04-06完结)-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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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妖柒柒
　　作者：花妖柒柒

　　第　1　章

　　如果许久以后的某天，我走在阳关四溢的午后，渲染的冬日的恋歌被唱的很婉转，在临近圣诞的时节。我不在你的世界里，我不在熙攘的人群里，我被困在一座斑驳的房子里，那里温度很高却不温暖。我踏着如歌的行板，写下岁月里的故事，已是往昔，或苦或甜，还好，我们都置身其外。
　　严颜在大学毕业就与许嘉齐结婚了，可能连严颜自己都没有想到。两人恋爱了三年，比起那些七八年的马拉松式恋爱，可能并不算长，但也不算短。
　　结婚的时候，许嘉齐28岁，严颜23岁，在亲戚好友热忱的祝福下，严颜有些恍惚的想着，自己是真的结婚了啊，就这样嫁作人妇，在一个半懵懂半成熟的年纪。
　　严颜与许嘉齐认识是在大一升大二的暑假，那时，严颜做社会实践，就到了许嘉齐在的公司，分配给兼职的工作无非就是发传单，做礼仪之类的。比起那些在烈日下发传单的，严颜觉得能在屋里吹着冷气做礼仪已是一种享受了，虽然穿不惯高跟鞋的脚痛的像灌了铅一样。换班的时候，在饮水间，作为经理的许嘉齐很自然的问候了一句，辛苦了，严颜当时就觉得他真是一个温和的人。
　　晚上下班的时候，错过了最后一班公车，严颜与几个一起做兼职的同学正准备打车，被经过的许嘉齐看到了，顺路将她们送回宿舍，后来，就这样熟悉了起来。其实，起初也很平淡，只不过见了面会点个头，笑一下，最多寒暄几句天气工作。周围的同学打工之余总会议论一下，偶尔会谈到许嘉齐，也只是一个看似不错的领导阶级，性格很好。八卦的同学会向严颜打听他的消息，毕竟一起兼职的属她与许嘉齐的关系最活络，严颜总会笑着摇摇头。同学打趣到，严颜，你不会想占为己有吧？严颜不置可否，对于爱情，并没有太多向往，莫小聪以后，严颜觉得男人也就是那么回事，没什么不一样的。后来，同学见也无趣，就转到别的话题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觉得许嘉齐对自己跟对别人不一样的，可能在饮水间遇到的次数多了，两人谈得话多了，关系好了，连感觉都变得不一样了。许嘉齐也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下班时会顺路送她们回学校；下雨时，会顺手递过一把伞；工作结束后，会温和的道一句，今天辛苦了；也有在饮水间的时候，帮忘了吃早饭的严颜冲一杯蜂蜜水。
　　严颜的实践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一晃眼也就过去了。最后一天工作结束的时候，许嘉齐送严颜回学校，那天，只有他们两个人，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许嘉齐突然就开口对严颜说，做我女朋友吧。严颜想了想，自己对许嘉齐说不上喜欢，也不算讨厌，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或是别扭之类的感觉，于是也就同意了。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严颜也总觉得，那个时候不管是许嘉齐还是自己，都有些唐突和随意。
　　恋爱的过程很平常，像是对之前关系的的递推式发展，只不过过程缓慢了点。许嘉齐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哄女生的小把戏他从来没用过，所以不管是情人节还是圣诞，严颜都不会收到那些象征甜蜜的如巧克力玫瑰花或蒙奇奇之类的礼物，充其量，许嘉齐会订好了座位，带她一起出去吃饭，连电影都不常看。
　　许嘉齐是一个很务实的人，他总会说那些电影啊，礼物啊，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就连许嘉齐的求婚，都一点浪漫气息都不带。那天是很平常的一天，当时严颜已经开始在为毕业做准备了，许嘉齐看她焦头烂额找工作的样子，不经意的说了句，与其那么辛苦的找工作，不如嫁给我吧，我可以养活你的。严颜当时就愣住了，维持着僵硬的面部表情转头看许嘉齐，你是在开玩笑吗？许嘉齐倒没有多坚持，只是吻了吻严颜的额头，你可以考虑，我只是提一个建议，让你好多一点选择。
　　后来严颜答应许嘉齐的时候，觉得自己只是换一种方式把自己推销了出去，以家庭主妇的身份，换一张长期的饭票。严颜有问过许嘉齐为什么要跟自己结婚，毕竟像她一样普通的女孩一抓一大把。许嘉齐盯着她看了半晌，在严颜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时，许嘉齐只是淡淡的回道，你不是那种会做白日梦的女生，不矫情不粘人，我觉得这样跟我比较合得来。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严颜觉得自己差一点气出内伤，原来，婚姻就是一种简单的混合，不会起爆炸性的化学反应就是值得维持下去的。

　　第　2　章

　　“我今天会回家吃饭。”许嘉齐早上出门的时候说道。
　　“哦，好。”严颜送他到门口，习惯性的提过他的公文包，“路上小心。”
　　许嘉齐应了一声就出门了。结婚的第四个年头，感情愈发趋向一种平淡和习惯，连最初需要磨合的热情也都已不再。严颜看着许嘉齐的背影，虽说已过而立之年，但他仍是十分挺拔好看的，完全脱去少年的稚气，面部线条瘦削而刚毅，连身上也散发出男人成熟的魅力。再看看自己，二十七岁对一个女人来说，也算是不错的年纪，但因为长期呆在家里，严颜的面色比一般人多了几分冷白，头发随意的束着，比起四年前，身材并没有多大改变，还是很瘦佻，但是看起来，却是一副居家过日子不修边幅的主妇的样子。
　　这也没什么不好啊，严颜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反正许嘉齐会养活她的。严颜果真从大学毕业就没有再找工作，而是呆在家里当起了全职太太，偶尔无聊时打发时间会在网上写一些烂俗的爱情故事，赚不了几个钱，权当是自娱自乐了。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谈起各自生活的时候，都会对严颜表示出特别的羡慕，真是嫁了个好老公啊。严颜像当初一样的不置可否，既不谦虚，也不挑剔，只是笑一笑，这样大家的话题就会很快的转到别处去。严颜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自己的生活自己很清楚，没什么好抱怨的，也没什么值得赞扬的，总之就是平淡无奇，大家说一说，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严颜总觉得自己是突然间的老了好多岁，人生没有经历过中年，由少年就一下子步入了老年。想起许久前看过的一句话，当我们都老了，如一个空空的蝉壳，被挂在岁月的枝头，是否会张着嘴面对黄昏，却忘记了如何歌唱。当初，说给许嘉齐听的时候，他有些冷淡的回道，严颜，你不应该看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从那以后，严颜再也不会说与许嘉齐听了。
　　虽说是不修边幅，但出去买菜的时候，严颜还是有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一天难得出去一次，总不能以邋遢的样子示人。严颜记得苗小兑告诉自己，出门一定要打扮的光鲜一点，万一在某个街角的咖啡店遇见初恋的情人，要让他看看自己没了他还可以过得很好。当时严颜只是笑着说，苗小兑，你是陈奕迅的歌儿听多了。
　　看到莫小聪的那一刻，严颜觉得苗小兑的乌鸦嘴又应验了。确切的说，那个男子不一定真的是莫小聪，只是轮廓很像，身形很像，背影很像。严颜在路口穿过绿灯的斑马线时，匆匆的人群里，那个身穿灰色毛呢大衣的男子，真的是与印象中的莫小聪一模一样。严颜只觉得心头震动了一下，可以清楚的听到心脏搏击的声音，铿锵有力。过往的画面如列车驶过深邃的山洞，明明灭灭，影像在不真切的时空完成了一场盛大的演出，与现实背道而驰。眼前仿佛霎时看见电与雾，又霎时堕入虚空的白，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站在马路对面，人群散去，只余穿梭疾驰的车流，陌生而没有人气。
　　回家的时候，严颜只觉得筋疲力尽，好像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仗，顾前顾后，却想不通应该行左还是转右。没有头破血流，也没有落荒而逃，只是觉得疲乏，怎么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回过头再去看，以为过了年少轻狂的任性时节，自己会淡然处之，谁知还是逃不开一个百转千回。
　　许嘉齐回来的时候，严颜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两人坐下吃饭，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无非是今天都干嘛了，很辛苦吧，多吃一点之类的，即使是说到一半断了话头，也不会觉得不妥，就安安静静的吃饭。
　　严颜知道许嘉齐是记得的，今天是他们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虽然他从来不说，也不会准备什么意外的惊喜，但不管怎么忙，许嘉齐都会在这一天陪自己吃饭，没有高档的西餐或是小资情调的日式料理，只是很简单的家常菜，严颜做的，许嘉齐会很配合的吃光，然后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说到做饭，严颜也是在婚后才开始学的，算是对许嘉齐包办自己今后生活的报答。之前的严颜也是属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跟许嘉齐同居的时候也都是叫外卖或是下馆子，但等到两个人真正结婚了，才发现这样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于是严颜就开始学习做饭了。开始做的时候也是不好吃的，许嘉齐会评论哪一道盐加少了，哪一道醋加多了，但不管怎么难吃，他都会把它们悉数吃光，这点是让严颜觉得很感动的。许嘉齐喜欢吃，严颜就努力的学着去做，到后来，菜做的也是不错了，两人关于品菜的话题就消退了去，吃饭时的对话明显少了许多，但也不觉得冷清，反是多了几分安逸。

　　第　3　章

　　莫小聪的事情，严颜从未对许嘉齐提起过，毕竟初恋也就是那么回事，谈完了也就散了，再念念不忘，絮絮叨叨就是自己上不了台面，而且，谁没有谈过个几次恋爱，过去的跟现在的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所以也就不需要件件都拿出来晒。这样的话，遇见的莫小聪的事情也就不能跟许嘉齐谈，但哽在心里又觉得不舒服，想来想去，严颜就只好找好友苗小兑说了。
　　打过电话去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许嘉齐上班以后。严颜忘记了自己现在跟着许嘉齐一起会起的很早，于是按照这个生物钟给苗小兑打电话，那边显然还在睡梦中，咕哝着鼻音很重的普通话，“喂，你哪位啊？”
　　“是我啊，严颜。”
　　“呃……严颜？有事吗？”苗小兑似是还没有清晰，依旧模糊的声音。
　　“我遇见莫小聪了。”严颜说道。
　　电话那头迟疑了片刻，“莫小聪？那是谁？”
　　严颜无奈的笑了笑，原来是过了这么久，久到连一个时期一起长大的小兑都不记得莫小聪是谁了，那自己的这份坚持有多可笑呢。
　　苗小兑突然恍然大悟道：“莫小聪啊，是你的那个初恋男友吧。”
　　严颜不自然的嗯了一声，只听苗小兑突然间提高了八度的声音，“严颜，你不会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吧？”
　　严颜急忙否认道：“怎么会呢？”
　　苗小兑似是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遍，“真的？那你一大清早打电话给我干嘛？”
　　严颜无奈的想，她只要一清醒过来，思路就总是转的特别快，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好让自己无言以对，于是，严颜半搪塞的说道，“就是突然见到了，想跟你说一声。”
　　然后，苗小兑一连串的大道理，让严颜极为后悔自己打了这通电话。苗小兑翻来覆去的一番话也就是强调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已经嫁给了许嘉齐，就要安安分分的做好全职太太的工作，不能对前尘往事还念念不忘，否则伤害的是自己啊。严颜在电话这头只能频频称是，终于最后以苗小兑有事外出结束了这长达两个小时的电话教育。
　　挂下电话的严颜无事可做，打开电脑，突然就起了心思，想写一写自己与莫小聪的故事。严颜开始回想，脑海里翻过了很多画面，原来那些过往并没有自己以为的记得那么深刻，大部分的内容已被岁月过滤掉了，还余着一些片段，拼凑起来，林林总总，也算是一个故事。
　　严颜与莫小聪的相识是初中的时候，开始虽然是在一个班级，但座位离得较远，也算不上熟悉，只能说是比陌生人好上一点。真正与莫小聪熟悉起来是在初一的下学期，严颜喜欢的篮球明星以贴画的形式出现在莫小聪的自行车上，有了相同的爱好，交流起来就不会困难，围绕着这个话题展开来，严颜就渐渐与莫小聪由普通同学发展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莫小聪家离严颜家并不很近，因此上学或放学也不顺路，但他总会在严颜出门后的第二个十字路口处等严颜，这样就一直走了三年，走过了初中最为青葱的一段年生。初中时的莫小聪不高，白白净净的，像极了卡通片里的清秀的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