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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海国春秋-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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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回城。”信恒道:“浮金兵素柔弱,今比本国精悍倍加,足见训练有人。今且拦定瓮城,少待再战。”
  歇有半个时辰,饱餐方毕,整顿出战。忽到飞马差官,持令箭道:“奉西庶长钧命,言敌军勇猛,智略难敌,各险皆失,今又入城,势必不支,令将军焚粮,领兵回岭。转令河东西各城邑,可守则守,不可则退,切勿轻战。”信恒得令,即分头传面,又使兵士中弱者先回。自领五百人屯扎西门内外,缓缓而退。梁思等知信恒勇烈,只分兵把守。子直又急检视库藏,所以无人追赶。
  且说冠军领兵行到岔路,令往左去。杨善道:“梁思等俱系直行,今往左边,恐有错误。”冠军道:“他们取鸳鸯城是以直去,今往青草城自应向左。青草城系河东险要地方,亦须急取,如得此城,往云平岭这条路,俱无后患矣!”杨善方才明白。行过多时,远远望见高处平脚半边火光,冠军道:“准备矣!金汤、逄琚查述可领飞骑五百,暗过东门,向南杀入。杨善领大军望火光处直进,本军自领骑兵接应。”却说青草城守将穆新,闻得攻打独锁渡,引兵欲来救应。
  路遇山盈,知城已失,便即回兵,使山盈连夜报上云平岭。再派副将景茂守东关,山慈守西关,缪实守北关,陆荣守南关,自己全装率领壮士以待。忽闻南边发喊,穆新令副将盛起往视,自却由北门巡来。又见报马喊道:“敌兵已入南门,请将军途径截杀!”穆新惊道:“如何不自北攻,反绕南至?兵法实奇!”掉转马头驰来,见盛起、陆荣战二将不下。敌骑惧系长枪,渐抢向前。穆新举戟冲入,呼道:“吾来也!”盛起让开,金汤挥鐧迎上。逄琛击翻陆荣,下骑抓取首级。陆荣就地抓得沙子,审定逄琛面门一把,逢琛慌隔,两目已遭沙迷,陆荣被军士扶去。盛起见逢琛目伤,便想擒取,查述看见,喊道:“不得无礼,吾来也!”盛起便转骑与查述复战。逄琛不能临阵,上骑回营。
  穆新一只画戟,如生龙怒蟒;金汤两条金鐧,似掣闪飞星。战过多时,金汤终因辛苦,挡抵不住,渐渐退下。到得关门,查述弃了盛起,前来拚力,舍死抵住,不肯出城。盛起复率竿子手杀来,查述又受戟刺伤。
  危急之际,忽见冠军骤到,举挝拦开金汤,向前直击。穆新见来势凶狠,退于宽地接战。斗有十余合,穆新力挡不起,景茂、山慈赶到,盛起一齐抢上。穆新横戟少歇,须臾山慈枪杆折断,盛起落马。穆新举戟复战,冠军接着戟杆,顺挝刮得景茂眉目鼻口连成肉讲。穆新尽力夺戟,冠军复回挝,换杆削来,穆新右腕打折,转马窜逃。冠军驱兵前进。
  穆新、山慈急出西门,天色已亮。正欲奔就信恒,忽见常德引败兵奔到,言鸳鸯城已失。穆新道:“如此不能到云平岭去,且到芙蕖城看势如何?”不表同奔芙蕖城。再说冠军赶走穆新、山慈,军士绑到盛起,叱令放去。安民已毕。次日令金汤领五百军士,同威达、屠布守城,查述留此养伤,自带大军缓缓往鸳鸯城来。二百三十里路,申时已到。望见左右平冈,来到中间,突起两山,左边山色五彩辉煌,右边山色金光焕耀;两座山顶,互相交结。关门设于颈下,城墙直围过冈脊。梁思等早已望见,出关迎接。
  冠军问道:“子大夫何在?”秦吉道:“盘过库藏之后,即入内衙,至今未出。小校等先望见旌旗,已使人往报矣。”冠军进关,来到衙内,闻有哭声,查问所因何事,常满禀道:“昨日信大夫兵败,来催家眷回岭,遗下婢女二人,为子大夫收得,强逼交欢,俱不依从。其一已经毙命,今所哭泣,想系未死者。”冠军忿然走到后面,只见子直抱着个女子,近看蓬头垢面,乱哭乱扭。冠军向子自道:“奉命代国,当行礼义,以服敌人之心,胡为行此狗彘情事!大夫如此,其何以弭士众?军法无私,不能偏于大夫也!”令常满将子直扯下槛起,送往后营,听浮金主发落。将此婢女寄于女观居祝又将死者埋于关旁,立碣以表其贞。令梁思、布惠、秦吉领兵三千,取鹭鸶城,杜关、姚越领兵一千接应;令杨善、冉圭、陈密领兵三千,取溪敕城,梅青、柳咏领兵一千接应。其余军士休息。
  次早,自带飞盾兵八百名,往云平岭来察看形势。云平岭虽曾行过,知其峻险,但两边却不曾周视,所以重复细看。行有数里,转出深林,已见半壁连天接地的黑云;又行二十余里,已在前面,却系遮天峻岭,并无峰峦冈阜,俱系悬崖峭壁;只有迤逦曲径,又皆为石塞断,两旁备有碉塞夹守。复沿岭脚左边望去,行百余里,并无空可乘。又回来往右边察看,凡稍有凹处,俱培补完全,复堆灰瓶石炮、滚木飞车于其上。
  冠军看毕回城,闻报浮金主大军已过独锁渡屯扎,使大夫任环传令“快取云平岭”。冠军令逄琛等守好城池,自往独锁渡来朝见。浮金主下座扶道:“卿出境而得品字城,动足而夺百结险,枭其猛将,葫芦卡、独锁渡奇险皆收,今又颐指而下鸳鸯,扬鞭而取青草,不日破云平岭,长驱入黄云城,洵亘古未有之勋劳也!”冠军稽首奏道:“此皆主上洪福,文臣运筹、武士效力之功也!”浮金主道:“云平岭何时可破?”冠军道:“云平岭守将金城,老练知兵,西山才德兼备,此刻不可破也。”浮金主道:“不得云平岭,终无路到玉砂冈,彼必益紧防护,我国将何以为食?冠军须展奇谋,以建伟迹,永惠万民!”冠军道:“兵无常形,惟在知彼知己,不可进而强进,未有不败军误国者。”浮金主道:“然则云平岭终无时可破乎?”冠军道:“此时必不可破,惟待将来浮石另易庸将,有机可乘,始得破耳。为今之计,老营仍须扎于百结关,臣守鸳鸯,以防放出,分军巡滥柿河。南北数十城邑,屯田以济军粮,庶不为敌所胜。”浮金主道:“寡人之令,有进无退,今已到此,不可退回。就扎定此,将军其往鸳鸯,相机施行。子直犯令,可念其用兵以来微劳,原彼初次,嗣后犯法,决不宽贷。”冠军温然道:“军令乃条款法度,非臣私行,若竟赦宥,恐自此纵肆滋事,致误国家耳。”说罢,辞浮金主回鸳鸯城。令常言领三百步兵屯于梅坪,毋使敌人袭踞,却说溪敕城离鸳鸯城二百二十余里,守将巫锦,副将乌辉、吴耀,闻得失了鸳鸯城,西庶长传令紧守,诸将不服道:“东南数十城邑,溪敕为最,若闭门畏怯,其余必定胆寒,是不战而自屈也!况诸处皆被诡计骗取,并非力战所失,今出而不胜,谨守未迟。”乃同领众出东门扎营。
  杨善兵到,巫锦挺着双戈铜铲,直冲过来,冉圭使九节金鞭迎住大战。陈密视冉圭不能抵巫锦,举斧策马夹攻,吴耀挥刀截住;杨善持矛前来,乌辉举鐧接着。冉圭右遮左挡,巫锦铜铲如飞,杨善恐其有失,撇却乌辉,来战巫锦;乌辉追上,冉圭即挡住乌辉。兵战兵,将战将,杀逾多时,终是劳不胜逸,往后败走。巫锦等奋勇向前。
  再说梅清、柳咏引兵接应溪敕,正行时,闻得前边金鼓喊杀之声,催军急进。柳咏道:“如何临阵相杀,城上不见有兵?梅将军请往救应,我觑便爬城,或得入去,内外夹攻,城可得而军可破也!”梅清依计,分兵五百先行。柳咏领兵过北吊桥,见门掩着--原来守城军士见敌败走,便出抢拾遗弃物件,是以无人把守。柳咏快速抢到门前,奋勇杀入,却无阻挡,兵俱进城。闻西边鼓鼙声震,即趋埋伏。
  这里巫锦紧赶紧杀,忽见梅清救兵到来,便立定脚。杨善等见后兵已到,复踊跃杀回。梅清举刀领兵向前,逢人便砍。乌辉先走,巫锦、吴耀犹勉强争持。乌辉到城门边立定,巫锦等欲入,不防柳咏自后轻轻出来,手起刀落,斩一人于骑下。陈密喊道:“已得城矣!”巫锦、吴耀惊慌回顾,见柳咏挡住桥口,料城被袭难复,便领军落荒而逃。杨善入城。冉圭不舍,同梅清、柳咏赶下三十余里。巫锦、吴耀渡过河,冉圭等追到,见无舟楫,只得率众回来。
  巫锦令将船尽缆于西岸,放心缓缓而行,逢着村庄,使兵士借粮造饭。只见一支人马风卷齐来,细看却不系本国旗号,肚里正饥,足力又倦,如何抵敌?惟有弃戈卸甲,复向河边奔走,争上渡船。见先前追兵犹未去远,只好到河中,下锚止祝这支人马却系接应鹭鸶城的杜关、姚越,凑着现成热饭,欣然就吃。杜关道:“今有浮石盔甲旗旌,如何不使兵穿戴前去?”姚越道:“不可,恐本国兵将认错误了,自相伤残。”杜关道:“你先引兵照会,我却后来,便不混乱。”姚越道:“不可,只须着人先行说知,然后你领穿敌盔甲之军士,诈作败兵,我作追赶,便好见机图事也!”杜关依允,使卒密往,自与姚越分军,连夜进发。次早望见鹭鸶城,大喊起来,杜关先走,姚越后追,直到濠边。
  且说鹭鸶城在上滥柿河之西,离鸳鸯城三百五十里,离溪敕城二百里,守将姓江名濯,同副将白交、白高三人镇守,又有偏将卢慈、卢雅帮协。先时闻得浮金破了葫芦卡,料知除却独锁渡不能过,必要来争水蛇渡,商议于埠头对面筑起夹闸,令白交、卢雅带兵一千同守,自己准备接应。忽听得有敌兵从大路过河,向东门来,料是独锁渡已失。因分兵往夹闸,城中之众,不足守御。卢慈道:“且战而后守。”江濯道:“不可,西庶长既有令,战胜亦无功,如败,谁任其咎?莫若凭城为策之上。”令闭门挂免。忽报敌军巳到东郊,江濯令自高注视,令卢慈巡察。
  卢慈到北门,见远方走杀嚎呼,所赶者系本国“溪敕”号旗,转瞬已到城下,喊叫救援。追兵赶上,败将回身接战,抵挡不祝卢慈看得真切,下城开门,挺枪杀出。姚越接着,不问便战,杜关得空,奔抢入城,放起连珠号炮。梁思先已得了信息,今闻炮声,急令兵士疾趋吶喊攻城,布惠、秦吉分兵杀向北门。卢慈忽闻炮响,又惊又疑,姚越缠紧,不能抽身。江濯听得号炮,取简上骑,闻报东边攻城,便转向东北郊。卢慈敌不过姚越,怎当布惠等又到,枪法慌乱,为姚越打倒,直抢进城。江濯到东门上城看道:“此假势也,必有兵由他处潜入。”慌赶奔北门,正迎着布惠,四简并举,秦吉举斧夹攻。
  江濯力战二将,望见火起,心内惊乱。姚越、杜关又到,江濯手下军士渐少,四将如虎攒来,且战且走。杀到东门,同白高冲出,往夹闸去了。梁思等得了城池,分兵布守,飞骑报请冠军将令,以便进攻夹闸。
  再说冠军在鸳鸯计算,南边惟溪敕、鹭鸶二大城,其余十 数邑皆弹指可下。俱量城势,分令各校领兵往龋惟右边芙蕖城兵多将广,城固而坚,皆须亲往。溪敕虽下,已令年柔、羊烈往协杨善,留兵一千守城,替回冉圭、陈密、梅清、柳咏。
  鹭鸶不知何若?须臾探子报道:“梁思等杀了裨将卢慈,逐去江濯、白高,已得鹭鸶城池。”冠军大喜。又有梁思禀到,请攻夹闸。冠军吩咐:“夹闸为鹭鸶门户,本城既失,夹闸岂能久守?急功徒伤士卒,缓之彼自逃遁耳。”令梁思、杜关、姚越将兵一千守城;布惠、秦吉将余兵回鸳鸯听令,自领兵三千,取芙蕖城。
  芙蕖为云平岭外第一个大城,浮石东边粮饷,向来均贮于此。自西庶长镇云平岭,叫本城只存半载军民用度之粮,余者尽运归岭上。芙蕖镇守将军姓何名舟,有万夫莫当之勇。夫人桑氏,名唤桑髻,侄子何方楼,儿子何丹、何烁、何靛,俱深通器械,熟睹韬略。犹有婢将陆益、叶全、凌洪等同守。当日西庶长檄到,令其“战守相机,切勿造次”,却不叫他回岭。
  何舟得檄,即使陆益往芰头协守,自将城内诸事料理停当,令众军到双凫涯地方,靠平冈下寨。当时夫人谏道:“双凫平冈,并非险要,犹须凭城为是。”何舟道:“郊外数万居民,粮食在亩,若失平冈,顾要城何用!”不听夫人之言,便领兵来涯边扎祝浮金兵到,何将军背插九口飞刀,持柳叶枪,坐白骖马,率三子出营,遇到前锋亲校国维。正欲开口问话,国维持着双斧奔来直砍,何靛大怒,举锤迎住,斗有三十合,胜负不分。
  风宏、风严双枪并出,何丹、何烁四锤又到。何舟将枪摆动,兵分两翼,冲杀过来。这边华禽、穆谨、荆芒向前接杀。斗有十余合,何舟败走,三将赶去,何舟掣下飞刀,连连击到。华禽躲得快,腿上着伤,荆芒连肩带臂斲下,穆谨砍落头颅。何舟复转骑杀回。国维等见势不利,败下阵来,士卒俱奔。何靛等随后追赶,恰好冠军兵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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