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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对面相思by困倚危楼(互攻 温柔攻美受he)-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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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中毒後两个时辰就会失效,取不了别人的性命。”

林沈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又问一遍:“为什麽无缘无故的送我毒药?”

李凤来斜著眼望住他看,黑眸转了又转,笑眯眯的答:“你这麽呆呆傻傻的,若没有点东西防身,万一被人拐跑了怎麽办?”

他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也不知是真是假。

林沈却完全相信了,心口越跳越急,连面上亦泛起了红晕,皱眉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回又在玩什麽把戏了?”

“啊啊,确实有件事要麻烦你帮忙。”李凤来笑笑,顺著他的话说下去,“我前日听人吹了首曲子,实在喜欢得很,不知你能不能弹一遍给我听听?”

一边说,一边轻声将那调子哼了出来。

林沈只听到一半,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这曲子名唤‘相思’,弹起来并不麻烦。”

“太好了。”李凤来手掌一击,低笑出声,立刻挽起林沈的胳膊走出密室,“我屋子里恰好摆著张琴,咱们去那边喝酒赏花吧。”

一路走,那笑容一路扩大,眼角眉梢尽含了情。

林沈难得见他这般开心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一句:“吹曲子给你听的……是那位白衣公子?”

李凤来点点头,一提到那个人,他眼底就泛起了笑意。

林沈心中一动,又问:“你跟他想必是极要好的朋友?”

李凤来这回却摇了头,拿扇子遮住半边脸颊,只露出一双笑盈盈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喜欢他。”

那语气认真至极,一点都不像是在说笑。

林沈猛得收住了脚步,转头盯住他看,嘴里干干涩涩的,半晌才道:“此话当真?别忘了,你跟他都是男人。”

“那又如何?”

“这……”

林沈窒了窒,竟是无言以对。

相识这麽久,他清楚知道李凤来横行无忌的性子,越是违背常理的事情,他便越是要干,喜好男风又算得了什麽?何况那白衣公子的容貌他也曾见识过,那温柔无害的笑容,便是男人瞧了也会心动。

只是实在料不到,如李凤来这般轻浮的家夥,竟也会真心喜欢上某个人。

这件事原本跟林沈毫无关系,但当他这样想著的时候,却觉胸口钝钝的痛了起来,闷得厉害。

李凤来当然毫无所觉,只一个劲的拖了他的手往前走,笑道:“对了,我送你的那味毒还不曾取过名字呢,你觉得叫什麽比较好?”

林沈一怔,紧紧握住手中的那个瓷瓶,心底的疼痛愈发明显了几分。

李凤来含笑的面孔近在眼前。

他呆呆望住那俊美的容颜,一时竟有些恍惚,隔了许久,才轻轻吐出两个字来:“相思。”


第六章

李凤来丝毫没有发现林沈的古怪之处,只点头笑道:“相思?这名字不错,陆景听了一定喜欢。”

陆景?

林沈怔了好一会儿,才猛然醒悟到这是那白衣公子的姓名。不由得咬了咬牙,心中暗暗的想,这是李凤来送他的毒,关那姓陆的什麽事?

越想越觉得气闷,恨不能立刻甩开李凤来的手,但手指动了又动,却是怎麽也舍不得松开。最终还是不甘不愿的被李凤来拖进房里,坐在桌边弹起了琴来。

他手指随意一拨,悠扬动听的琴声便流泻了出来,那调子缠绵悱恻,果然暗含相思之意。

李凤来懒洋洋的倚在一旁听著,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敲击桌面,听得极为认真。

林沈表面上瞧来亦是专心致志的,眼前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陆景吹笛子时的情景,李凤来既然爱听他吹笛子,又何必再来缠著自己弹琴?

他想得出了神,待到一曲奏罢时,才发觉李凤来竟然已经趴在桌上睡著了。

一眼望去,只见李凤来的嘴角微微往上勾著,纵使在睡梦之中,也依然是一副似笑非笑、悠然含情的表情。

林沈头一回瞧见他熟睡时的模样,忍不住好奇心起,凑近了仔细端详。一看之下,才发现他眼底映著淡淡黑影,显然早已是困倦至极了。

这失踪的一个多月里,他究竟去了哪里?又干了些什麽事?

林沈并非毫不在意的,但是自认没那个立场问出口。

他究竟算是李凤来的什麽人?

朋友?还是消遣时光的玩伴?

反正无论如何,都是及不上那位白衣公子的。

想著,低低叹几口气,一下站起了身来,掉头就走。但迈出了几步之後,却又情不自禁的回过头去,朝靠在桌边的李凤来再望一眼。

此时月色正好。

清清冷冷的月光洒下来,勾勒出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凤眸薄唇,容颜若画。

林沈心头突的跳了跳,想到李凤来若是这麽睡著了,最後肯定会染上风寒,於是重新折了回去,从床头抱过一床毯子来盖在他身上。

当薄薄的毛毯盖上去时,林沈整个人也不知不觉的俯下了身,一点一点的凑过头去……直到触及温热薄唇的那一刻,他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猛得直起身来,满脸的惊慌失措。

他刚才究竟干了什麽?

吻了……李凤来?!

额上渗出冷汗,手指抖个不停,林沈几乎想也不想的冲出门去,夺路而逃。他一路上浑浑噩噩的,完全记不起自己是如何回家的,只感到全身都在发抖,眼前来来回回的……全是李凤来的面孔。

为什麽情不自禁的吻他?

为什麽一刻不停的想著他?

林沈展转反侧了整整一夜,亦得不出个答案,只是每次念出“李凤来”这三个字,胸口都会传来一阵闷痛。

他隐隐猜测,自己或许生了某种怪病。

而且,可能早已病入膏肓了。



##########



林沈一夜未眠,李凤来却精神极好,第二天夜里便又来找他玩儿了,他当然是避而不见。怎料李凤来竟坚持不懈的缠了上来,几乎日日跑来胡闹。

如此僵持了几日之後,林沈终於败下阵来,万般不愿的去竹林赴了约。

李凤来这日依然是锦衣华服,手中的折扇摇啊摇的,一副风流倜傥的态度。只是他虽然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隐约带了几分落寞之色。

林沈见不著他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在思念,一旦见著了,却又觉得心口泛疼,什麽话也说不上来,只能怔怔的盯住他看。

倒是李凤来笑盈盈的拉了林沈的手,道:“美人总算肯赏脸啦?来得正好,快点陪我喝酒。”

一面说,一面又取出了琴来,缠著林沈弹那首相思。

林沈拗他不过,只得乖乖应下了,手指轻轻拨弄琴弦,咬牙暗想:相思,相思,他听著自己弹的曲子时,心底想著的人却是谁?

李凤来可不知林沈的心思,只姿态慵懒的坐在旁边,一口一口的饮下壶中的美酒。他的酒量本是极好的,这一晚却很快便醉了,絮絮叨叨的说些废话。

即使是断断续续的零碎言语,他提及最多的,也依然是那个陆景。

林沈一句句仔细听著,费了许多功夫,才弄明白他今日为何这样消沈。

原来过去的一个月里,李凤来跑去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秋水庄。在那里,他使计让陆景跟情人反目,後来甚至还对陆景下了毒,但陆景却始终不肯理他。於是李凤来只好灰头土脸的回了扬州,借酒消愁。

这一切的一切,原是与林沈毫无关系的。

但他却觉胸口酸酸涩涩的,说不出是个什麽滋味,隔了许久方道:“你这样玩世不恭的人,亦会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哈哈!”李凤来纵声大笑起来,黑眸悠悠一转,低喃道,“求而不得,为之奈何?”

话落,随手抽出林沈佩在腰间的长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袍袖一扬,就著清冷的月色舞起了剑来。

他平日虽然惯用扇子当武器,剑法倒也不差,只是剑招太过繁复了些,与其说是在舞剑,倒不如说是在卖弄。

饶是如此,林沈却还是不自觉地看呆了,视线不受控制的缠在李凤来身上,怎麽也移不开眼去。

怦怦。

一颗心更是越跳越急,猛烈的撞击胸口。

直到李凤来收了剑,林沈都没能回过神来,只怔怔瞧著他走回来喝了口酒,然後将酒壶往前一递,醉态可掬的朝自己眨眼睛。

眉目风流,神采飞扬。

林沈全身一震,熟悉的麻痹感又涌了上来。

……原来如此。

他闭了闭眼睛,叹气,终於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在意李凤来了。

原来,他喜欢他。

哈,明知那家夥心里想著别人,为什麽还是不管不顾的深陷进去?

林沈扯动嘴角,却怎麽也形不成一个笑容,只表情僵硬的接过李凤来手中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烈酒滑进喉咙,伴著灼烧般的痛楚直击胸口,他微微一窒,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李凤来则拍了拍手掌,哈哈大笑,软绵绵的俯下身,紧靠在林沈旁边坐下了,替他将长剑佩回腰间。然後又醉眼朦胧的去抓林沈的手,凤眸微微眯著,笑道:“这麽漂亮的一双手,就该用来弹琴才是,可一点也不适合握剑。”

林沈面上一红,连忙挣开他的手,低了头继续弹琴。

李凤来也不计较,只跟著那琴声轻轻哼了起来,身体越来越软,最後干脆将头靠在了林沈的肩上。

林沈全身都僵住了,耳边尽是李凤来浅浅的呼吸声。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麽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只晓得连挣扎都来不及挣扎,就已经一脚踏了进去,泥足深陷。

他将喜欢这两个字默念一遍,甜蜜混杂著酸楚涌上心头。

紧接著就觉李凤来温热的薄唇擦过耳畔,含糊不清的念出两个字:“……陆景。”

林沈的手一抖,感觉指尖被什麽东西扎了一下,钻心似的疼痛起来,琴声亦随之嘎然而止。

弦,断了。

第七章

一瞬间,林沈什麽都明白了。

他仅仅是个替代品而已。

从头到尾,李凤来只不过想找个与陆景容貌相似的人,至於他是叫林沈、张沈还是赵沈,根本毫不重要。他是什麽样的性格、喜欢什麽、讨厌什麽,对方从来没有关心过,只要他长得像陆景,就已足够。

哈!

可笑的是他直到现在才发现真相。

更加可笑的是,他明知如此,也依然……喜欢李凤来。

琴当然是不能再弹了。

林沈却始终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只任凭李凤来靠在他肩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明明晓得不该沈迷的,但那柔软的身体太过温暖,叫他不由自主的贪恋起来。

人在身旁,却是相思入骨。

直到天色快亮的时候,林沈才将李凤来扶进竹屋里睡下了,独自一人悄悄回了府。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凤来又像先前那般消失无踪了。林沈便主动出了门去找人,最後终於在青楼妓馆里寻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看著他左拥右抱、寻欢作乐,看著他醉酒後一遍遍念陆景的名字,看著他……直看到胸口也泛痛了,却终究没那个胆量冲上前去,大声说一句喜欢。

林沈仅是夜夜抱了琴出门,坐在青楼对岸的桥边,静静弹奏那一曲相思。

相思,相思。

情意绵绵,欲语还休。

他弹了一遍又一遍,却永远也不知道,一桥之隔的李凤来,要到何年何月方能明了他的这份心思?

一晃眼,又是数日过去。

某天夜里,林沈像往常那般专心致志的坐在桥边弹琴,却忽听有人大叫了一声“师兄”,紧接著便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似极了初次与李凤来相遇的情景。

林沈僵了僵,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转头,对上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黑黑亮亮的眼睛,精致俊俏的五官,表情略带几分稚气,瞧起来实在年轻得很。

林沈仔细想了一会儿,确定自己并不认识面前这清秀少年。

而对方亦是吃惊不小,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谁?”

林沈轻轻笑了笑,反问:“小兄弟,你又是谁?”

少年不答话,仅是皱著眉瞪他一会儿,猛得松开双手,气呼呼的嚷:“你不是我师兄!”

“嗯,的确如此。”

“那你为什麽……为什麽坐在这地方弹琴?”

“抱歉,我跟你师兄生得很像?”

“只有背影像而已,我师兄可比你俊多了。”

闻言,林沈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些什麽,朝那少年拱手道:“在下姓林,单名一个沈字,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那少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实际上也的确单纯得很,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事儿全都说了出来。

林沈很快就知道眼前的少年名唤沈若水,是千里迢迢跑来扬州找他师兄的,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师兄……正是陆景。

提到陆景,自然而然就会想起李凤来。

究竟该不该让这俩人见上一面?

林沈若有所思的沈默了片刻,悠悠叹道:“我虽然不认识你师兄,但是却晓得李凤来此刻人在何处。”

“哎?你知道那采花贼的行踪?”

“采花贼?”林沈怔了怔,蓦地忆起某人那些风流轻佻的言语,不觉苦笑著低喃道,“这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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