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凭栏香雪落(虐,生子)作者:晨樱-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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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儿瘦了,孩子倒是长得挺快。
常长老说,篱瑾现在反应这么大,除了他体质特殊,不得不说和他曾经数次蛊毒发作有关。常长老劝他还是早些做决定的好,否则再有几次,篱瑾的身子就毁的差不多了,能不能挺过产子这一关,都是未知了。
顾朗坤心里自然也不是没有计较的,他再自私的想要被爱,也知道不能拿爱人和孩子的安危做交换。
顾朗坤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木勺,取过垫布把砂锅从火上撤了下来,摆在已经搁置了两碟小菜的托盘上。
夏日总归是热些,厨房里烧着火,又不怎么通气,做顿饭的功夫,顾朗坤的头上就沁出了一层薄汗。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不论是蛊毒的反噬还是烦事的忧心劳神同样也在一点点的消磨着顾朗坤的精力,可他现在哪还有功夫顾得上自己呢,整日的把整颗心扑在篱瑾和孩子身上。因为怕他受伤不敢放任自己痴恋他,可是心哪里就是他自己做得了主的,能控制在不让自己觉察到不适已是极度不易了,每天这般谨小慎微,顾朗坤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想来想去,还是早些把那蛊毒拔除了吧。早前就已经想通了不是么,现在因为许久不曾有大的变故因而动起了得过且过的念头,想来,还是太过天真。
既然这么想了,顾朗坤就决定过几日就去找常长老问下,这蛊毒倒是要怎么拔。
熄了柴火,顾朗坤端起托盘走出厨房。
绕过回廊,顾朗坤向卧房走去,本是紧张着手里的饭食,目不斜视的,可梨树下那抹如火般明艳刺目的红色身影硬生生钻入他眼中,容不得他忽视。
把托盘放在廊下的软榻上,顾朗坤走到院中,屈膝跪下行礼。
“不知教主驾临,未曾相迎,请教主恕罪。”顾朗坤的声音不卑不亢,仍旧像从前那般清冷。不在篱瑾面前,顾朗坤便又回复到从前那个冷硬的左使大人。
“原来左使大人倒还记得本座的存在啊!本座还以为左使大人会就这么穿堂而过,看不到本座呢!”慕洋侧过身子来,言语间颇有些戏谑之意,话虽是这么说着,眼中也不见丝毫狠厉之色,可偏偏就那邪魅的一笑,生生让人在六月天感到周身阴风四起。
他身后立着的夏秋冬三护法低着头,并不做声,常长老倒是看了顾朗坤一眼,很是有些担心的样子。
“属下不敢。”
“又是不敢。呵呵。”慕洋状若无意的摆弄着自己绣着青龙纹的衣袖,口气却是硬了起来,“本座很是觉得左使大人该拍拍胸口问问自己,口上说着不敢,却是做了多少胆大之事。”
“朗坤近日挂心师弟身体,对教中事关心甚少,请教主治罪。”若是旁人被教主这般呵斥,怕是早就磕着头求饶了,可顾朗坤却是稳稳当当的一叩首,丝毫不慌乱。
不知是否是早就了然他的淡定,慕洋反倒是好像不怎么上火,顾朗坤伏身在地,只听得那人衣摆发出的窸窣声。
正在此时,顾朗坤隐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那人该是跑出来了吧。还好现在孩子月份不大,教主应该是看不大出来的。只希望教主别出什么难题,这时候再引起蛊毒发作,篱瑾身子可受不住的。
果然,眼角有一丝白色透入,接着就听到那人温柔的嗓音。
“篱瑾接驾来迟,请教主治罪。”
“哟,右使也出来了。本座就想着许久没见了,总听左使说右使身子见好了,看着身子板瘦得,左使大人也没照顾好啊。”
“多谢教主挂念,篱瑾身子早已无大碍。”
“哦?”慕洋颇有深意的轻吟一声,慢慢挪身到篱瑾面前,“那右使可是做好度气的准备了?”
“教主!”顾朗坤像被针刺到一样,猛地抬起身来。
“顾左使不必心急,常长老已和本座讲过,右使身子已然复原,只是常常气血不顺,不适宜血祭。既是气血不畅,那本座就帮右使导顺这股气。”
“教主不可啊!”教主这么说,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度气,而且还是亲自做主导,可若是这样,且不说教主觉察到篱瑾小腹盘踞的气息,定是要发现孩子的事情,篱瑾现下的身子,哪里还经得起这般折腾?可此话一出,顾朗坤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勉强的拉回神智,还不忘扭头看看身旁跪着的篱瑾。篱瑾眉头微动,看在顾朗坤眼里就是一阵心惊。
“不可?有何不可?”
“度气之事事关重大,理应定下日子,充分准备,因此还是从长计议的好。”顾朗坤心中担心篱瑾,却又不敢忤逆教主,只得尽力找借口敷衍。虽然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对,顾朗坤却已感到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
“啧啧啧,白清浅可是收了两个好徒弟,看着同门情深的,若不是本座亲自上这玄冥坛来,左使是怎么都不会点头着手准备度气吧?”
“属下不——”
“不敢?”慕洋打断顾朗坤的话头,言语间隐约有怒气升腾起来,“顾朗坤,你每每用不敢二字,都是你最为大胆之时,依本座来看,你倒是没什么不敢的!好吧,那你就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顾朗坤开不了口了。。。
“你要是今日说不出一再推三阻四的理由,这度气就势在必行!”
毫不压抑的火气在玄冥坛内激荡,震得人耳膜发颤。
顾朗坤脑中混沌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自己现在顶撞了教主,篱瑾是铁定逃不过蛊毒的反噬了,可是若是说出孩子的事情,篱瑾该会恨死自己了吧,而自己也要再一次愧对于父亲这二字了。。。
天平的两端,分不出孰重孰轻,选了哪头,都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怎么办,该要怎么办?
他头心中纠结着,闭上眼睛就想只想到篱瑾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颊,咬咬牙,篱瑾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孩子。。。若是保不住母体,孩子又怎么可能存活?那孩子若是留不住,或许是与他们无缘吧。。。
分不清是头疼还是心疼,如今进退维谷,自己必须要做个决断。。。
孩子,对不起。。。篱儿,对不起。。。
顾朗坤闭上眼睛,用力咬了下嘴唇,心中痛楚,却仍旧下了决定。
“教主,属下如此皆因——”
“不,不要!”他话语未竟,身旁人便出言打断,顾朗坤知他猜出了自己接下来的话,不能接受自己的决定,可现下的境况由不得他犹豫了,顾朗坤已是是铁了心要舍子保他。
可刚想再次开口,眼角却瞥到他的身子晃了晃,顾朗坤急忙扭过头来,顿时心下大惊,张开双臂,接住了倒下的篱瑾。
怀中人的身子软软的,双眸紧闭,气息杂乱,见他这般,顾朗坤一下子就慌乱起来。
“篱儿,篱儿,你别吓我,篱儿!”顾朗坤再也顾不上暴怒的教主和旁的人,他现在只看得到怀里又一次昏迷的爱人。再也不去顾忌什么反噬,只一心想要唤醒昏迷不醒的篱瑾。
“顾左使,让老夫看看。”许是看到顾朗坤有些六神无主,只是抱着篱瑾,常林走过来俯下身子,伸手搭上顾朗坤的肩头。
“师伯,你救他,救他啊!”顾朗坤急急的看向常林,眼前有些发黑,双臂却不曾松开,仍旧让篱瑾贴紧他的胸膛。“救他。。。”
常林搭上篱瑾的手腕,细细诊着。顾朗坤死死盯着常林,却发现眼前像是下了雾气,模糊一片,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反倒更加迷蒙了。他索性不管那些,之出声问道,“师伯,怎么样?”
“仍旧是蛊毒反噬,再加上他身子虚,所以便昏过去了,这次倒不很严重,脉象也还算平稳,理应没大碍的。。。”
后面的话就听不到了,黑暗吞噬了眼前的一切,这样算是逃过一劫么,解毒,一定要给你解毒。。。
初夏的早晨,鸟儿起的甚早,在林子里欢快的吟唱着。夏阳透过竹叶洒落,暖洋洋的。
一人一袭白衣飘飘,缓步行在林间。
他动作是一贯的优雅,轻柔柔的,甚至不曾惊动草丛里的小兔。
可是,他却是无心身边的一切,心头之事就已经让他分不了神了。
沉默的向前走着,篱瑾也不知道走到那个地方自己心里的疑惑与迷茫是不是就会有解了,只是盲目的摆动双腿向前。
爱人还是孩子,只能选一端么?
原来,凌右使,这就是你所说的最最矛盾。。。
那方矮矮的青石碑出现在眼前,篱瑾轻叹一口气,走上前去。
“师父,篱瑾又来打扰您了。”
和师父行了礼,篱瑾慢慢的在碑前坐下来。
这一个月的孕吐折腾得他浑身无力,走到这里已经出了一身虚汗,长长出了几口气,方才觉得缓过来了些。
侧过身子,篱瑾抬起手,轻柔的落在石碑旁的小土包上。
“铭儿,爹爹来看你了。。。”
就算不想承认,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的铭儿,走了。。。
他知道,他的坤哥哥回来了,可他的铭儿却走了。
他看得出顾朗坤的真诚,也知道他爱上了自己,渐渐明了他是怕自己难过才瞒着自己,所以,他无法埋怨顾朗坤。毕竟,还是爱他的。。。
“对不起,铭儿,爹爹护不了你。。。”篱瑾温柔的抚摸着那个土包,就像是在安抚着那个小小的婴孩,眼泪不期然间从眼角滑落,那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再不能抱在怀中了,“爹爹好想你。。。”
突然,小腹内传来一阵轻动的感觉,篱瑾愣了一下,抬手覆上了微微隆起的小腹,这里,还有另一个孩子。
又想起了自己一路上的挣扎,怎么办呢,这孩子该怎么办呢?
前日自己昏过去前,师兄应该是把孩子的事情告诉教主了吧,忘情蛊的事情自己很是了解,顾朗坤的心思他也猜得出,可是他又一次舍了孩子。。。
“别怨你的父亲,他也难得很。。。或许,他也是爱你们的。。。” 篱瑾知道顾朗坤心中定是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他爱自己至此,自己该是高兴的,可是另一端若是孩子,自己又如何能真正欢喜起来。。。
自己也是为人父母的,那种哪怕舍去一切也要护着孩子的感觉让他无法任由事情就这么下去。
“真的是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呃。。。昨天,呃是前天了,家里好死不死的断网了,对不起大家了。。。唉,我果然是炮灰体质么。。。这个算补16号的吧,我会陆续把这几天欠的补上,毕竟咱放假了嘛,呵呵~
那个,这章小铺垫下,呵呵,至于虐神马的,大家要相信,风雨之后见彩虹~(好吧,我只是找个借口,求轻PIA。。。)
18/09
花落
夏日午后,天气晴好,连日的阴雨仅剩的踪迹便是洗去的燥热仍未卷土重来。无风无雨,温暖之中带着丝缕的凉意,正是舒爽的日子。
玄冥坛的梨树下,白衣人倚靠在卧榻之上,仰头望向那片日渐浓密的绿色,而他眼神飘忽,却是在追寻着绿意间已然隐去大半踪影的白色。
顾朗坤端着托盘立于廊下,依旧是那个位子,他曾经无数次站在这里看着那人。曾经,他似乎也是站在这里盼着自己的,常常是自己推开那扇木门,便能看到他一手扶着廊柱长身玉立,颇有些望穿秋水的意味,只是,那里面的情意自己旧时一再忽略。走出这一步,或许,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个家,他顾朗坤要担起来。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去面对。
只要自己还爱他一天,就并非毫无希望的。
用力吸了一口气,挺直脊背,顾朗坤迈步走向院中。
“师兄。。。”
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篱瑾侧过身子来轻声唤他。
“篱儿,”顾朗坤走过去,在软榻前蹲下身子来,将手上的托盘放在矮几上,“这会儿好些了么?”
“嗯,好多了。”
听他这么说,顾朗坤还是极不放心。昨日自己取了心头血混在汤药里,想着这样篱瑾便不会察觉,毕竟那汤药的味道实在是苦得让煎药的自己都觉得心肺发麻。可未曾想,自己端了汤药,刚刚踏进卧房门,篱瑾就扑到床边吐得撕心裂肺,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