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忧伤-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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鳗透过玻璃窗看见外面的凯和袁,心跳得有些不由自主的紊乱。转过身翻看着杂志,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丫头,你爱不起了,太累了。
2
毅经常一整晚都在玩游戏,并且一直保持着十足的干劲儿。常常是袁和林把他拖到床上或者把键盘给卸下来才算是老实。避免他溜下来装上键盘继续玩,袁和林抱着键盘去给他买饭。哪知回来时,这小子仍在电脑前玩得热火朝天,键盘托上摆着另一个键盘。隔壁寝室的小刘正在门外猛拍玻璃窗,〃键盘还我,还我键盘!〃
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袁准备劝劝他之后再去书屋,林也搬了个凳子坐过来,好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过后,毅竟然龇着俩板牙转头嘿嘿傻笑:〃哥们恋爱啦!〃
袁和林互相看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和雪和好啦?〃
毅把游戏的界面放到最小化,把光标移到QQ好友列表里。把〃亲爱〃一栏展开,里面只有一个女式头像,注着〃小李〃的备注。袁和林嘴里不断啧啧着,毅格外欢畅地说:〃这昵称不俗吧!〃俩人听后便更加用力地啧啧。毅扭动了几下肩膀,〃调戏调戏媳妇玩儿!〃说着把〃小李〃的对话窗口点开,敲了两个字上去莲英。袁和林在他两侧各伸出一根指头惊讶地指着屏幕无语着。毅不以为意地往后搡了搡他们俩,自豪地说:〃李莲英,我媳妇的芳名。〃两人觉得这小子肯定是吃错药了。哪知那头也敲了俩字上来不败。
〃不败?〃两人的喊声把毅吓了一跳,〃喊什么喊你们俩,吃错药啦?!〃
袁扭着脸看了看毅QQ上的昵称东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
毅扬起胳膊挡下,〃你们懂什么?这叫非主流!〃抬起指头晃了几下,〃你们俩可真是没见识啊!〃又不满地叹着〃大惊小怪的!〃
两人更是无语地站在毅的身后,看着屏幕上的对话,面部表情越来越怪异。
东方10:35:25
我又来调戏你喽,是不是等了很久啦呀?
莲英10:35:57
嗯呢啦,你个死鬼让人家等了好漫长好漫长哈,3分27秒08微秒撒
东方10:36:16
哦,我寝室俩傻帽儿非拉着我说话哦
莲英10:36:43
可真变态哟
东方10:37:05
对啊……
袁和林抬腿就向水房冲了出去。
3
在林的心里,他希望身边的所有人都能够好,越来越好。也包括鳗、袁、毅、雪,也包括俏,还有姥姥。但一旦这些他在乎的人之间有了某种间接的隐性的冲突,他要维护一方注定又要伤及另一方,他真的很难抉择。他了解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自然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内心要比其他的同龄人要多想一些事,或者说是多一份责任。
〃现实远比我们想象的更现实。〃袁父的这句话在他的心底似乎产生了某种切实的共鸣,也更让他深深看见了自己的心是那样的深,这让他也不免恐惧起来。他感觉很多原本固定在某个位置的东西在体内不断地扩散着,就像由液体汽化成气体,固体液化成液体那样,无数颗弱小的分子把彼此的间隙一点点拉大,直至把他胀得很难受很难受。于是他需要倾诉,倾诉出来一些,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掉这种极为不好的感觉。于是,他打算对俏讲,讲他的身世,这个除了他和姥姥外再没有人确切知晓的秘密。
俏一直以来只是知道林的家境不好,再多的并不了解,也没有问过类似的问题。她不想让他因此而受什么伤害,更何况家世本来就没有什么。她只是想静静地听着,听林娓娓地倾诉。这样,她就会觉得很幸福。一个人想对你细说他从不愿提及的事情,足以见得他对你的情感已有多么深。有林爱着,俏的幸福感一天比一天强烈,对林的情感似乎也在潜滋暗长地发生着某些细微的变化。
4
林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在他童年的记忆中,只有父亲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依然那般明晰。
那是秋天,和现在差不多的季节,孤儿院是一个大院子,四周种满高大的杨树,泛黄的树叶落了厚厚的一层,被风刮得哗哗响,偶有几片还打在他稚嫩的脸蛋上,非常疼。他没有像一些俗烂的电视剧主人公那样坚强得没落一滴眼泪,也没有像某些言情小说里失恋女主人公那样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他在原地望着父亲高大的背影,静静地流着泪。他还记得,那天父亲穿着一件棕色的夹克,迎风走着鼓起来很高很高。
姥姥并不是他的亲姥姥,而是孤儿院雇来打扫院子的临时工。那时她还不到五十岁,没儿没女,没一个亲人。每月从孤儿院拿很少的工资,大多数都用来买些糖果玩具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大家都叫她姥姥。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是苦命的,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和善。因为林是后来的,很多小朋友合起伙来欺负他,抢他的东西吃,抢他的玩具玩。大一些的孩子还骂他婊子生的。他总是冲上去和他们扭打在一起,每次挨打的都是他。姥姥见他常被欺负,所以经常护着他,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三年。
后来,孤儿院的财政出现了问题,要裁员。姥姥丢了工作。临走时执意要把林一起带走。那个时候没有多么完善的领养制度,况且又是个小地方,即使有制度执行上也是扯淡。就这样,林离开了孤儿院和姥姥生活在了一起。姥姥四处给人家打工供他读小学、初中、高中,直至上大学。多年的积劳成疾,姥姥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呼吸就像西北风一样。林怀疑是哮喘,一直吃着村里赤脚医生开的一个土方子,也没见太大的效果,去医院又没有钱。每个月姥姥都是借着邻居家的电话打给林问问他的情况。他很想快些赚钱来给姥姥治病,让她过上几天舒坦的日子。
林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出来,一头栽进俏的怀里,〃我真的想,很想很想,真的想……〃
俏吸了下鼻子,轻轻抚摸着林硬硬的短发。
林哭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轻声问着俏:〃如果我去赚钱,你会高兴吗?会不会怪我?〃
俏听得有些糊涂:〃当然高兴了,那样姥姥就可以过好日子了。干吗要怪你呢?〃见林把目光避开,又问道,〃干吗这么问?出什么事了吗?〃
林双手捂住脸,摇着头,〃没、没有。〃
俏的嘴角勾起柔柔的笑,头歪在林略有些瘦削的肩膀上:〃放心吧,我永远会和你站在一起,永远支持你!〃
5
袁正躬着身在书屋里支床,鳗说:〃其实,你用不着睡这里的。〃袁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她,她赶忙补充,〃哦,我是说既然律师函都已经送来了,应该不会再用……〃她本想说〃卑鄙〃这个词,还是临时改作〃那种不好的手段了吧?〃
袁也不理会,继续铺床,〃那可说不准,我老爸有时候的做法会很出人意料,总是搞得人骑虎难下,措手不及。〃袁坐在铺好的床上颠了两下,继续说道,〃你想想,朗华从一个资金不足万元的小厂子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要是一直按套路出牌能立得住脚吗?〃
鳗也随着坐下来,〃也是。〃接下来鳗尽量以一个姐姐的口吻问他有什么打算,在爱情方面、事业方面。她是不想让袁误以为还有什么在一起的可能,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他。那样她将过意不去,更何况,在此时鳗的心里,只是当他是一个好弟弟,至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是绝对谈不上的。而在此之前之所以会有那么一段恋人般的交往,只是她空虚的内心无法承受住袁铺天盖地的情感攻势所犯的错误罢了。是的,她认为那是错误。她承认那些日子她很开心,但她相信那不是爱情,并且不希望再会发生。
对于鳗的问题,袁没有多谈,敷衍了几句后把她送上了出租车。
第二十四章镂心
故装的坚强背后总不缺艰难隐忍的暗伤,习惯于装作一点也不会在乎,而每每听见那个久匿于心的名字,或是在每个梦醒之时忆起与他(她)相关的一个抓拍、一串剪影、一段过往,总是会在一波波阵痛过后赚得个满心欢喜。当再次沉沉睡去,眼角准会滑下一颗暖暖的泪。看上去像一个沉甸甸的铁球,可是谁又了解那早已被他(她)镂空的心?
1
终于,朗华把幽酩书屋告上了法庭。诉状里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条条法规条款,通俗说就是妨碍了他们合法拆迁。因为朗华是全市乃至全省的纳税大户,相关部门在政策上总是给予法律范围内的倾斜。律师函下来后的几天,政府的相关人员曾几次找到鳗试图从中进行调节,均被鳗一口回绝了。
凯以被告的律师这一身份出现在了法庭上。开庭前凯认真地问鳗幽酩书屋是否曾做过违法的事情。鳗听他这么说不免有些不快,反过来质问他什么意思!凯的态度依然无比认真,〃回答我,这很重要!〃看他的表情,鳗仔细想想,摇摇头告诉他没有。凯的脸上终于露出些微悦色,把语气放到尽可能的轻松状态,〃放心吧!〃
看着他的一脸悦色,鳗心里却有些不自在。她明白,今天的对手是朗华,凯供职的地方。如今的研究生都在排着长队往朗华挤,待遇实在高得吓人。凯如今这般岂不是在砸自己的饭碗。她心里暗想,他是为了我,我却什么都不能给他,这都是怎么了?
法庭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着,优势一直保持在鳗这边,朗华雇来的女律师被凯连珠炮般的辩词塞得哑口无言,之前鳗只是听袁说起过凯是何等的厉害,今天总算是亲眼所见了。那一脸貌似柔和实则刚毅的笑容和轩是那么的相像,难怪当初会那么决绝于他的一见钟情。鳗又不由得陷入了关于他、关于他们的情感回忆之中,强迫自己从中摆脱出来。她需要把自己的思维牢牢地保护起来,和有关他们的思维划出一道长长的隔离带,以求得自己永远不再受任何伤害。只不过,在很多很多个瞬间,她总是不能自控般从隔离带逾越过去,再硬生生地把自己给拖回来。这一切,她自己并不清楚是为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认定这场官司的胜方在幽酩书屋的时候,凯之前最担心的情况终于还是出现了。
朗华请求传所谓的〃证人〃上庭,这让所有人都很意外。鳗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凯,凯的心里也不由得捏了把冷汗,但还是给了鳗一个自若的微笑,让她放心。
〃证人〃走进来的一刹那,所有人都被惊住了,竟是林。
林不经意地撞见那一条条熟悉而讶然的视线慌张地垂下了头,心里有什么在怦怦撞击着。
朗华是让林指证幽酩书屋非法承接作弊耳机以及出售答案的业务。在林之后当初的那个鸡冠头也出来指证。鳗突然意识到,当初鸡冠头的出现或许就是一个骗局,一个圈套。但她还是不明白,这和朗华征用书屋又有什么关系?
在凯的陈述下,法庭最终决定幽酩书屋征用案原告方朗华败诉。至于幽酩书屋违法出售作弊设备案将另案再审。
2
鳗想对凯道声谢谢,却无论如何也没有说出口,只是笑着冲他点点头。凯也是冲她笑笑,嘴里却说:〃这事儿还没完,结果还不好说。〃开车载着鳗和袁回了幽酩书屋。
刚进书屋,凯的目光就被并列排列的几副书架吸引了过去,不仅是摆放的方式有了变化,漆面的颜色也被重新漆成了橘色。虽说同样是暖色调,但看在凯的眼里却顿时显起一层异样,〃重新漆了?〃鳗略显迟钝地点点头,脸上挂着连自己都嫌做作的微笑,心里慌乱着去接橙汁。
凯在书架的漆面上反复摸了摸。眉头不禁紧皱了一下,〃将旧漆和上光蜡都祛除掉才能涂新的漆面,要是能用细砂纸打磨一下会更好。这样用不了几天表面漆层就会脱落下来。〃嘴角勾起一个半弧,〃上装修公司的当了。〃
装修时杯子都被打碎了,只剩下了两个。鳗看了眼书架也没说话,把两杯橙汁轻轻放在桌子上,〃润润嗓子。〃
袁一遍遍给毅、俏打电话找林,气得手一直在发抖。
凯从后面拍了拍袁的肩膀,坐下来把当前的形势分析了一番:〃从今天在法庭上出现的情况来看,朗华应该是准备走一条'侧面进攻'的路线,将违法出售作弊设备的罪名安在幽酩书屋的头上,进而名正言顺地请相关部门吊销书屋的营业执照,迫使书屋尽早关门。这样一来,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就只是一个空房子了,收购起来就容易多了。〃
袁打了十几个电话也没得到关于林的一点儿消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