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第2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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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我总是等不到?是我等的时间不够长?还是我眼睛看得不够远?
一年春尽去,我终于听到父皇回来的消息,我飞一般地跑去找他,但却被他门前的宫人拦住,他们说皇上刚回来,正在里面休息,不宜打扰,叫我明天再来,但我实在不想离去,我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他了,何况一夜?
我的心砰砰直跳,用手擦阗额头的汗,满心欢喜也满怀激动地站在外面等待,我等待父皇的醒来,但是等到下午的时候,就有很多大臣进来找他,宫人却请他们回去,却没有对我说一句话,直到我的脚麻了,他才阴声阴气地说皇上刚回来,有很多朝中要事要处理,暂不敢为他通传。
宫人虽然是这样说,但我不舍得离开,我太想见我的父皇,我等得太久太久了,大臣要比他的儿子重要很多吗?为什么那么久才回来一次,都不见一下我?
直到暮色笼罩着整个皇宫,直到宫中已经亮起了橘黄色的灯火,他都没有出来,他是不是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儿子?他是不是不知道我一直翘首仰望等待他的归来?他不知道他的儿子很想他吗?
我想他粗糙的手抚摸一下我的脸,想他亲昵地抱起我,我想他与我比试一下武功,我想他夸奖我武艺精进了,为什么他没有?父皇你不知道暮儿很想见你吗?他发梦都想着你抱他一抱呀?
但他为什么就不肯出来?我顽固蹲在门口,不见到父皇一面我不肯离去,直到娘过来硬是将我拖走,我死活都不肯走,大喊大叫,直到我看到了她眼里的哀伤与绝望,竟然要比我还要浓重,我整人人柔顺下来,不再挣扎,默默地离去。
我对自己说,我不去找他了,如果他是惦记着我这个儿子,他一定会过来看我一眼,我在花园里练武,但心早就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双眼不停地看着远处,我是在等他,我是在等他来见我,但是我最终失望了,从旭日东升到日落西山,我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我晚上也整晚睡不着,这样坚持了几天,这样煎熬了几天,等到我决定再次去见他的时候,宫人却告诉我,他已经走了,他又走了,不知道归期是什么时候?我无法说出这一刻我内心的失落,身上所有力所似乎在瞬间被抽走了一般,我终于哭了,哇哇大哭,哭声在寂静的皇宫回荡,但他却听不到。
以后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我们总是这样错开,我无缘见他一眼,要不就是匆匆一瞥,直到有一年他站在了我的面前,静静地看着我,我心中说不出的激动,这是我做了多少年的梦?这是我多少年等待的结果?他果然如母后说的如天神一般的男子,我的心跳得砰砰响。
我已经很高了,我已经没有勇气扑进他的怀中,要求他抚摸我的脸,我已经大到不敢要他背我往前冲,虽然这是我童年的梦想,但现在却是那样难以实现。
其实我有很多话对他说,积累了很我很多年的话,说上十天十夜都说不完的话,但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张了张嘴巴,但却吐不出一个字,我恨自己,明明那么想他,明明那么多话要对他说,为什么他站在我眼前,我却说不出话?
我说不出话,为什么他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没有话要对暮儿说吗?
这次后他请了很多名师教我武功,请了很多谋士教谋略,我的心才憋得没那么难受,原来他心中还记得有他这个儿子,原来他还没有忘记他,他还记得他有这个儿子。
但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学武,我只想他看我一眼,只想他抱一下我,但这些都没有,他甚至连见他一面的机会也没有。
岁月流逝,我的武功越来越高,个子也越来越高,但母后越来越憔悴,如一朵花儿逐渐地枯萎下去,我知道她思念着他,如我一样,我知道她饱受着相思之苦,受尽寂寞的折磨,我听到她越来越多的叹息,手越来越冷,心越来越冰。
那幽怨的叹息传至我的耳中,我的心似乎被刀子割了一下,是那样的难受,我听到了娘的哭声,带着绝望带着无尽的痛苦,让我心一点点割裂。
曾经我醉心武学只是为了让他向我投来赞赏的一瞥,后来听说他有了女儿,并且有他悉心的教导,细心的呵护,我由羡慕到妒忌,为什么同是他的孩儿,他那么疼她,却那么讨厌我?讨厌得一年回一次都不说上一句话,甚至连面都不见一次?
听说他的女儿在他的栽培下武艺出众,我发誓我一定要好好练,终有一日将她打败,要她跪在我面前,我要在他的面前将她打败,告诉他他的儿子比他的女儿更有出息,即使没有他的栽培,他一样出类拔萃。
娘叹息声越来越哀怨,娘脸色越来越苍白,我对他的怨更深,他对那对母女越好,我对他的恨更浓。
我开始谋划着要夺取他的至尊宝座,但我却从来没想过要杀他,甚至伤害他的心都没有,我只是想让他正视我,我只想让他知道他的儿子也有出息。
我要让他为他曾经的凉薄付出代价,我只要他知道他错了,我只要他对我说他也很在乎这个儿子,到最后我还是会将皇位交回给他,其实皇位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我只是想拥有父爱,我只是想拥有他的疼爱与关注,我只想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为什么要那么难?
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亲手杀他,暮儿崇拜他,尊敬他,深受着他,我只想他也爱我,我只想拥有一个疼爱我的父皇,瀚暮只想这样而已,我的要求真的不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番外卷 人生百态:016:挣扎(瀚暮)
当我将冰冷的剑刺到他身上的时候,我的心竟痛得抽搐,娘不是说他不是我的父皇吗?娘不是说他该死吗?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为什么我的双手会颤抖的那么厉害?抖得我自己都慌了。
他临死前看着我的双眼,成为了我一生的噩梦,他的眸子是那样的震惊,那样的不可置信,那样的悲痛,当他轰然倒塌的时候,我整个人变得空荡荡的,似乎没了灵魂一样。
没错,我是帮娘报仇了,我是完成了娘的遗愿,但为什么我没有一丝快乐?为什么?我问自己,但是没有答案。
她扑在他怀中放声大哭,哭的是那样绝望,那样悲伤,小小的身影是那样的惹人怜爱,当她回眸看我的时候,双眼已经凌厉如剑,带着刻骨的仇恨,她了定是想将我碎尸万段,那得看她是否有这个本事。
她冲我而来,但被身后的她叫住了,我第一次看见她,她的脖子被士兵锋利的剑抵住,微微的血丝沿着嫩白的脖子流了下来,但她似乎浑然未觉一样,双眼只看着她朝我冲来的身影,眼里尽是焦急与疼爱,那来自母亲对子女的担扰,让我心无来由地颤了一下。
她一袭白衣,素净的脸上什么都没有涂抹,但却有将人目光紧紧吸引住的力量,也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娘一辈子得不到疼爱,为什么他不回来?有这样的女子做对手,我娘注定是输,她的一生注定是悲剧,注定过得孤寂。
当她的眼睛往左边扫了一下,当她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他时,脸变得煞白,那双如水的眼睛变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她一步步地朝他走去,似乎会随时倒下,但她依然坚定地走上去,她将他的头抱起来,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脸,听不到呼天抢地的哭声,但却让人感到痛彻心扉,听不到任何甜言密语,但却让人感到情深义重。
但我没有机会多看,她已经像疯年一般向我冲来,手中的剑甚是凌厉,我想不到小小年纪的她,武功居然可以那么高,看来他的确是花时间去教导她,他对她们一定是极好,想到这点我的心又愤恨起来,难受得想大喊。
最后的发丝被我割掉了一缕,剑被断成了两截,我那冰冷的剑抵住她的咽喉,傲然地看着她,她脸色变得煞白煞白,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不能接受这个失败,也许她从小就没输过。
我终于可以打败她了,我终于打败了他疼爱的女儿,这曾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但可惜他已经看不到,可惜他已经看不到,原来赢了也没有想象小的快乐,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目前得到了我想要的吗?
我说不上来,心堵得很慌,想发泄,但不知道发泄什么?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发泄,她倨傲地看着我,虽然她输了,但依然倨傲地看着我,是因为他疼爱的女儿吗?是因为她是她爱的女人吗?就是因为这些,她就可以倨傲吗?
凭什么要如此轻蔑地看我,是因为我可怜到连他一丝的爱都得不到吗?心说不出的愤怒,我将她们打入冷宫,我用铁链锁住了她手脚,我要她们就彻底臣服在我的脚下,她们就变成一个彻头彻脑的失败者,永远抬不起头来。
她们离开后,我开始收拾残局,现在成为了一国之君,我方知肩上的担子的沉重,内乱一起,各国就虎视眈眈,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政局稳定了下来,政局稳定后,我也松了一口气。
繁忙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忘记悲痛和仇恨,但人松弛下来的时候,就会想起很多很多。
晚上我习惯跑去娘的寝宫站一会,以前我都要赖在里面好一会才舍得离开,娘温柔的手总是轻轻抚过我的发丝,娘俩相依相偎的日子太多,现在没有她,我变得不习惯,坐在经常坐的地方,往后靠去,空空的,没有支撑。
早上我习惯去向她请安,但寝室静静,空无一人,偌大的皇宫,我都找不到她的踪迹,娘真的离我而去了,暮儿开心的时候没有人分享,暮儿伤心的时候没有人诉说。
心说不出的哀伤,一切都是拜她们所赐,如果不是她们占据了她的心,他也不至于凉溥至此,娘也不用一生寂寞,一生无依。
想起了她们,心中满是恨,我去了冷宫看她们,我就要看到她们在冷宫里瑟瑟发抖,我就要看到她们绝望地大哭,跪在我的脚也哀求我的怜悯。
但这一切我都没有看到,她们住的冷宫,鲜花在盛开,小鸟飞到窗台,叽叽喳喳地叫,声音清脆悦耳,寝宫里面居然还传来悠扬的琴音,是那样的快乐,那样的悠扬。
这里是冷宫?为什么我感到如此温馨,笑声从窗边传出来,伴着快乐的音符让人禁不住想微笑,但想起娘,我的笑容就僵住了,她们明明是阶下囚,她们明明输得永无翻身之地,为什么她们会笑?为什么她们还可以活得那么开心?
我绝对不空许她们有一丝一毫的幸福,有一丝一毫的快乐,她们毁了我的娘,是她们让我娘痛苦地死去,我要让她们时进处于地狱当中。
我走了进去,琴音嘎然而止,她的眼神带着刻骨的恨,而却平淡如水,她静静地站着,圣洁无暇,我讨厌看到她这样的神色,我讨厌看到她无欲无求的双眼,我想她的眸子盛满了痛苦与绝望,但为什么她偏偏没有?
我只想毁灭她,摧毁她生的意志,杀她容易,但我更想她绝望而死,我更想她自己拿着刀子自己刺向她自己的心窝。
但我没有想到,我不但没有毁灭她,却毁灭了自己,我陷了进去,深深地陷了进去,从此不能自拔。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给我如此温暖的感觉,即使娘也没有,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给我如此快乐的感觉,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让我迷恋。
她的眼睛很快从情欲中走出来,满是挣扎痛苦,我终于让她感到肮脏与耻辱了,我终于让她有了痛苦的感觉了,我想得意地哈哈大笑,但却笑不出来,心却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想反沉沉的,总是浮现她挣扎痛苦的眸子,心就憋得慌。
走到外面我看到了她,她的手满是血,她狠狠地盯住我,眼中的寒意让人发冷,但我可以比她更冷,我的仇恨与怨气比她更浓。
我抬起脚就走,她步履艰难地拖着铁链,不声不响地跟着我,固执得很。
不知道走了多远,我停了下来,她也停了下来,她大声地骂我是禽兽,声音响亮而愤怒。
“滚——”我怒吼。
“你也滚——”她也声嘶力竭地吼,如一头发怒的狮子,还没有吼完,就冲我而来,她扯住我的手臂猛咬,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阻拦,我任由她咬,让她得血肉模糊,兴许我是想让手上的痛掩盖心中的痛,但她咬不下去,在老树根下呕吐,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自己冰冷的寝宫,我竟然渴望再次去她们住所,我感觉我这个寝宫才是一座冷宫,我竟然心焦地想见她一面,她的身影总是在我脑海浮现,挥之不去,我怀念那种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