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投机者 作者:有时糊涂(起点vip2012-8-23完结)-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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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人虽然是合适的人选,但孙夫人当选与汪精卫当选有何差别?”陈果夫皱眉问道。
“当然有,”庄继华立刻解释道:“孙夫人没有野心,汪精卫有。 其次还可以加个保险。 ”
“保险?怎么加?”张静江问。
“有主席就应该有副主席,在主席因病或者因故不能视事时,由副主席接替主席职务,也就相当于美国地副总统,美国的副总统几乎没什么权力,但我们的副主席可以安排些权力,把主席的部分权力移交给副主席。 比如两党之间的纠纷可以由主席调解,党内的部分事务可以由副主席处理,另外各部部长人选也要做安排,政府内可以给共产党留出一两个部长职务,以示团结之意,这仅仅是学生的建议,是否采纳当由校长斟酌。 ”
这又是一着妙手,蒋介石可以安排张静江当副主席,如此虽然不能完全掌控党的事务,但也可以部分操纵。
庄继华话虽出口,但他自己都没信心蒋介石会答应,所以话说完,他就起身告辞,蒋介石也没挽留,临走前只是告诉他在部队要与王柏龄搞好关系,在训练上多下些功夫,王柏龄的练兵之法是旧式的,对新式练兵了解不多,一师名义上交给了王柏龄,实际上我是交给了你。 庄继华点头称是,他自然知道蒋介石这是告诉他,师里地其他事不要管,这话还有层意思旧式向他许诺,以后由他接任一师师长之职。
张静江看着庄继华离去地背影欣赏的说:“文革真是天纵之才,你我想了多久,都没能解决地人选,他三分钟不到就能拿出这么绝妙的主意。 ”
“眼见为实,果然名不虚传。 ”陈果夫笑着说:“难怪以立夫的高傲都对他赞叹不已。 ”
“他呀!就是摇摆不定,缺少坚定信念。 ”蒋介石有些恨铁不成:“就说对共产党吧,孙学会就知道与他们打架,可他呢,面上与他们交好,出手尽是狠招,地主入农会,保护私有财产,这些法子让共产党是又痛又难办,可还不能反对。 ”
“那他为何…。。 ”陈果夫疑惑的问。
“他不赞成与共产党彻底决裂,特别反对使用武力。 ”蒋介石说道:“他的意思是通过法律,慢慢限制共产党的行为,可这些需要很长时间,而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你看看,刚才光顾生气了,有件事忘记给他说了。 ”
“啥事?”张静江问。
“谭延恺托我做媒,想把他女儿谭祥说给文革。 ”蒋介石苦笑着说:“这事还真不好办。 ”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陈果夫有些不以为然。
“早几个月恐怕还行,现在就难了,那时他还是孤身一人,最近听说他交了个女友,是女师范的学生,难办。 ”
是很难办,庄继华是蒋介石最看重的学生,谭延恺的目的也许是试探蒋介石的态度;如果成了,谭延恺也许就此倒向蒋介石;如果不成,谭延恺以后会怎么样就很难说了。 而对庄继华这边,蒋介石也很挠头,庄继华在政治上也许摇摆不定,可是其他上,却很有主张,要让他为这与女友断交,蒋介石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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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二节 挽留(四)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三十二节 挽留(四)
从蒋介石那里出来天都快黑了,庄继华心情郁闷,走也走不成,也没心思吃饭了,回去睡觉吧,还没到司令部招待所,就遇见找他的宋云飞,宋云飞告诉他刘殷淑来找他,好像有什么急事。
庄继华急忙跑回招待所,见刘殷淑正坐立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到他回来,立刻过来拉住他的手往外走,嘴里还直说快跟我走,在田和慧勤嫂子出事了。
庄继华脑子翁的一下,李之龙怎么又出事了,两人急步外行,边走庄继华边问,原来李之龙为了出狱,写下退党声明,可出来后又后悔了,整天茶饭不思,潘慧勤怕他想不开,悄悄把他的枪给藏了,李之龙找不到枪,情急下就打了潘慧勤,两人就闹起来了,正好刘殷淑来看潘慧勤,见状给吓得,赶紧跑来找庄继华。
庄继华听后哭笑不得,他还以为李之龙又被捕了,他抖脱刘殷淑的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田这是心情不好,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
“他把刀都拿出来了。 ”刘殷淑拍着胸口说。
庄继华想想,李之龙出狱了,自己也应该去看看他,想想看,蒋先云与他绝交了,共产党方面恐怕没人会去看他,国民党方面他树敌又多,也不会有人去看他,现在他够难的。
“我们去看看吧。 ”庄继华冲刘殷淑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
李之龙没有住在文德楼了。 他出狱地第二天就搬出了文德楼,在十八坊街租了间小房间。 庄继华到的时候,夫妻之间的战争已经平息了,潘慧勤红着眼睛接待了他们,房间比较小,,屋里显得拥挤。 李之龙坐在一张独凳上狠命的吸烟,看着庄继华来也没站起来。
“嫂子。 你也别忙了,我们出去吃,今天一天跑来跑去,还没吃饭,饿死我了。 ”庄继华对李之龙说。
潘慧勤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家里其实什么也没有,李之龙收入虽然高。 但多数交党费了,而他又一向大手大脚的,积蓄很少,现在人虽然出来了,但却无人理会,中将没有了,局长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是来嘲笑我的?”李之龙冷冷的问。
“嘲笑你。 我干嘛要嘲笑你?”庄继华一愣。
潘慧勤梗咽道:“文革,他现在就这样,不管是谁看他,或者对他笑,他都以为是嘲笑他。 ”
庄继华沉默了,过了好久才说:“在田。 你心里有个结,我来给你解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参加青军会或者共产党吗?待会我就告诉你。 ”
李之龙有些意外,这两个问题他与蒋先云曾经议论过好多次,都想不明白,没想到今天庄继华却主动提及,他抓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一言不发地跟着庄继华往外走。
刘殷淑和潘慧勤一起走在后面,刘殷淑压慢脚步,待前后距离拉大后。 悄悄递给潘慧勤一卷钞票。 小嘴朝庄继华的背影噜噜,悄悄在潘慧勤耳边说:“文革让我给你地。 嫂子,你先拿着,应应急。 ”
潘慧勤推辞,刘殷淑轻声说:“嫂子,你拿着,要不回头他要说我的。 ”说着把钱塞进她的手袋中。
潘慧勤眼中含泪的说:“我看他那么多朋友中,只有文革是他真正的朋友,出来这么几天了,也只有文革来看过他。 ”
说着再度落泪,刘殷淑悄声安慰,等她们下了楼,庄继华和李之龙早在那等着了,李之龙见两人才出来,有些不耐烦的说:“在后面磨蹭什么,动作快点。 ”
潘慧勤像个小媳妇一样,低头答应,与刘殷淑一起上了黄包车。
还是四个人,不过心境已完全不一样了,之前李之龙意气飞扬,庄继华满腹心事,苦口相劝。 现在庄继华虽然谈不上意气飞扬,李之龙却已经是失魂落魄,在丢失了支撑他走下去的信念后,不知该何去何从。
“先祝贺你出狱。 ”到了饭店包间,庄继华先举起酒杯就干了一杯,李之龙默默无语地跟着。
放下酒杯,李之龙忽然抬头,盯着庄继华问:“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又这样的结果?”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很危险,但最后的结果我不知道。 ”庄继华答道:“当初我就一再提醒你,可你始终没往心里去。 ”
李之龙想起庄继华对他的种种提醒,有些懊恼的,又有些不甘:“你一直让我接近蒋介石,是不是清楚他要对我动手?”
“在田,你清醒一下吧”庄继华叹息道:“中山舰是件阴谋,校长是上了别人的当,否则你就那么容易出来。 ”
“上当?那为什么还让他…。”潘慧勤眼圈又红了。
“嫂子,我不是为校长辩护。 ”庄继华转头对潘慧勤说:“等发现是阴谋时,校长已经下不了台了,他包围了顾问团,包围了文德楼,缴了工人纠察队的枪,包围了汪主席的住宅…。,把该做地事都作了,那个时候他要收手,坐牢的恐怕就是他了。 同样的道理,共产党方面为什么不能出面救在田呢?因为苏俄要他与校长合作下去,于是就只能承认在田是上了别人的当,他们心里也委屈,可。。。,在田清楚,苏俄发话了,他们能不同意吗?所以这件子虚乌有的事,在政治利益驱动下,就变成了真的了。 ”
庄继华把这个事件地背后给他们掀开,李之龙心如刀割浑身颤抖,潘慧勤和刘殷淑简直呆住了;冷,一股刺骨的寒冷在房内蔓延;静。 死一般地,令人窒息的沉寂。 刘殷淑和潘慧勤不约而同的喝下了面前的酒,期盼酒精能带来些许暖意。
“政治是肮脏的,政治家就没干净的,古今中外,概莫例外。 ”良久庄继华才叹息道:“在田,力为人热情豪爽。 是交朋友的好对象,可热情之人易欺。 豪爽之人易折;你不是搞政治地材料。 ”
“说到底,我也不是,”庄继华有些烦恼喝下面前地酒又说。
李之龙大口大口地喝酒,酒和泪一起咽下,揭开的真相打碎了他最后一丝幻想,庄继华没有制止只是同情地看着他。
连喝好几杯,李之龙才发泄似的停下来。 房间里又陷入沉默中,好久之后,庄继华才看看李之龙说:“我知道你心中还有件懊恼的事,就是退党,你并不在乎什么中将什么局长,你在乎的是这个,是这样吗?”
李之龙眼圈一红,低下了头。 然后才点点头。
“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待信仰这玩艺的吗?”庄继华自设一问,不等李之龙回答就说:“信仰其实说穿了,就是世界观和方法论;对世界地看法和改造世界的方法;我这样说你同不同意?”
李之龙想想后还是点点头。
庄继华又说:“既然是世界观和方法论,那么每个人在成长的每个阶段都会用不同的眼光看世界,三岁小孩看世界的眼光和十岁儿童看世界的眼光不一样;同样二十岁青年和五十岁老人看世界的眼光又不一样;三十岁时信仰共产主义,五十岁时信仰三民主义。 都没什么,那只是一种认识,信仰没那么神秘,也没那么神圣。 ”
李之龙抬起头来,张大嘴呆呆的看着庄继华,神圣地信仰在庄继华口中却如儿童的玩具,想捡就捡起来,想扔就扔掉。
“封建朝廷里有清官也有贪官,清官是好人,贪官是坏人;商人经商有靠欺诈。 也有靠智慧才干。 举个简单的例子,科学发明。 爱迪生发明了很多东西,这些发明是他的劳动成果,这些成果的处理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自己经营,我们姑且不说他的经营方式;另一种是无偿给社会大众使用;自己经营,结果他成了资本家;如果无偿交给社会使用,那么就产生了另外一个结果,以后谁还会来进行发明创造?”
“可以由国家组织进行。 ”李之龙本能地反对庄继华的话。
“国家组织?在田恐怕你想得太简单了。 ”庄继华轻轻摇头:“我们现在打仗使用的是枪,可是一千年前的兵器是大刀长矛弓箭,为什么我们现在能拿枪呢?是因为需要,战争的需要;战争就是促使枪出现的原因,商场如战场,商场上的竞争促使新产品新技术出现,没有了这种竞争,谁还愿意花时间精力去搞新东西。 ”
“这家店为例,我们按照苏俄的方式来推理一下,”庄继华对李之龙说,李之龙茫然的点点头:“按照苏俄的方式,这家店是国家地,国家每个月给这家店地经理伙计发工资,店里呢每个月将经营所得上缴国家。 不管店里生意好坏,经理伙计拿的钱都是一样地,那么结果会是什么呢?顾客来了,不是来吃饭的,是来受气的,伙计可以不管你,厨师的菜可以很难吃,你爱吃不吃,反正我的工资不会少。 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工厂里,简单的一个词可以概括,大锅饭,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反正每个月都拿同样多的钱。 ”
这?李之龙愣住了,可想想看,好象是这样,既然饭店的生意好坏与经营者无关,那干嘛要操心有没有客人;可这又不对,不应该是这样,李之龙感到其中好像有些东西没抓住,但又说不出来是那里。 他当然说不出来,这些经济方面的理论要等到总设计师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