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蛇传奇-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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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高的那个十八九岁,戴了副眼镜,文质彬彬的,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恶作剧
的笑。矮的那个就是张仲文了,他穿着他妈妈给缝的小夹袄,也是一脸开心的样
子。
“你们往外看什么啊?不都进来了吗?”张仲文喊道。
几个小家伙如梦初醒,慌张地回到地上,摸着脑门张望着四周。就见离他们不
远的地方有一个朱红的大门,一排大大小小的脚印从门外走进来,俨然就是他们
自己来时的痕迹。林森不相信地跑到门外,他看见县文化馆给发的“地方文物保
护场所”的石碑赫然立在大门口。只是自己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怎么没有看见它
就不得而知了。这几个闯入者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呆呆傻傻地看着张仲文,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师哥你就是坏,非得捉弄我的朋友一下你才高兴啊。”张仲文走下台阶,那
个青年人也迎了下来,笑着说:“小文说今天早上有客人来,没想到是一帮小朋友
啊……嘻嘻。”
听了这话大家都不太高兴,他们都不小了,十几岁了还被人称呼为小朋友当然
不自然。
“大功哥,你们进屋里吧,外面冷。”张仲文来拉他哥哥的手。
“欢迎,欢迎啊!”那个被小文称为二师哥的人也很热情地招待他们进屋。一伙
人被领进了四合院的西厢房,大家见到热热的火炕都很亲切,争相脱了鞋子爬上
去。那个二师哥拿来一篮子炒熟的花生和瓜子,又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热茶,满
开心地说:“我和小文呆在这里都要闷死了,都盼着有几个人来玩呢。”
大家见他随和,也很放松,都以为会见到什么和尚之类的人,可是除了小文和
这个年青人之外好象再没有他人。青海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小文,你师傅呢?”
“和公安局局长打了两天麻将没合眼,现在在后屋补觉呢。估计天黑之前是醒
不了了,咱们甭管他!”小文笑嘻嘻地说。
“真是有其师傅就有其徒弟。”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地想。
“还没介绍呢,这是我二师哥,人家可是大学生呢。”小文指着那个青年说。
那人只是微微一笑,不过眉宇间那种怡然自得,聪明灵惠的神态较之小文有过之
而无不及。“这个就是我大功哥!”小文很骄傲地指着杨立功说。接着又挨个介绍
了一下他的小伙伴。只见二师哥抬着眼皮扫视了杨立功一眼,嘴唇抽动了一下,
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闪烁了一下,就拍着张仲文的肩膀说:“原来你就是他大功哥
啊,我们小文天天唠叨你呢。”
杨立功心里有些不快,心想什么叫“你们小文”,他分明是我家的。
后来二师哥陪着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大家了解到他是三个师哥之一,今年还在
天津上大学,后来他借口有事就走了。这时候杨立功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来,
对小文说:”小文,你姥姥怕你闲着没事嘴里谗,让我把这个给你。”
那是一包杨立功叔叔来看他的时候总给他带的小熊饼干。杨立功自幼就喜欢吃
这种巧克力味的甜食,而在这里都没有卖的,小文也喜欢,所以他总用这个来讨
好小文。
“是吗?”小文狡猾地闪动了一下眼睛说:“放那吧。我想吃就吃了。”
杨立功见了小文那种无所谓的表情反而很高兴,因为他知道小文对某件事情越
是在意,那么他就越是会装得不为所动;他要是很夸张很煞有介事地宣扬什么,
只说明他瞧不起或不感兴趣。
几个人玩了一会儿,张仲文找出自己的寒假作业来把自己不会的和不愿意做的
都连诱带骗地给糊弄上了,最后对大家说。“我带你们去看我的宝贝吧!”其实几
个人心里早就想在这里探个究竟了,可是主人没有发话谁也不好意思到处乱走。
于是张仲文领着他们穿过一条很长的走廊,来到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小门口,掏出
钥匙打开锁头,推门说:“请进。”
一股暖风迎面而来,大家马上闻到了扑鼻的清香。原来门里面是一间塑料暖棚,
堆满了植物花卉,虽是冬天可是里面却姹紫嫣红,无数鲜花含苞吐露,枝繁叶茂,
使得一行人目瞪口呆。林森的眼镜差一点掉到地上,青海赞叹地说:“小文,这些
都是你的?”
张仲文虚荣获得极大满足,可是却很平静地说:“这算什么啊……我二师哥的
花房里比这要好多了。”
在张仲文的带领下,大家慢慢参观起来。那各式各样的泥盆木架里,花冠如盘,
艳丽显眼的是千叶菊,小文把粉色的和蓝紫色的分开来摆放,显得整齐可爱。在
脚下的一排水碗里,三三两两地伸展开婀娜多姿的水仙,青海家里也有水仙,只
不过和小文的不同,他家里的是白色的花,叶子也就半米高;可是小文的这个不
同,这几棵水仙的叶子都比较短,花也比较小,可是却是银白色的。张仲文见青
海吃惊,就拿来出一根火柴,点燃后靠近花朵,只见那花骨朵慢慢伸缩,瞬息间
银色的花变成了透明的金黄色,淡淡奇香弥漫在每个人的身边。
“这是什么啊?”青海叫道。
“嘿嘿……小意思啊。青海,你知道水仙还有别的名字吧?”
“知道啊,叫金盏银台,也叫天葱……”
“是啊。可是我这个不同啊,我的这个叫‘天女金银伞’,平时是白色的,只要
一遇热,就会化为金花。”
“天啊,要是我爸爸见了,一定会晕过去的。”青海的爸爸也很喜欢养花,家里
的花也不少,可是如今一见,青海觉得老爸那些自鸣得意的宝贝简直就是杂花野
草。
“小文,以后你也教教我吧!”热爱科学的林森说。
“好啊……”小文又领他们来到一排香气浓烈的花前,“And what are these?”
他一得意就爱说英语。
“月季!”连张大勇也看得出来。
眼前的花是月季不假,可是那花枝正中的花每一片花瓣最外侧都是鲜红的,而
其它地方却是平常的奶白色。“你们仔细看,那花瓣上的红纹象什么?”
大家低下头,仔细观察那花,却发现原来那红色的纹路每一条都是有头有尾,
神态逼真的小蛇,游走在白色的花瓣边缘。“呀”的一声青海又叫了出来。
“这就是月季花中的‘灵蛇舞’,哼哼,很漂亮吧?”
再接下来,张仲文逐一展示了他的杰作(当然也有他掠夺霸占来的,但他没有
说),虽然这群小孩都不懂得鉴赏花的奥妙和道理,但那一盆盆一株株争奇斗艳的
花朵真的是让他们见了平生未见以后也再不得见的景象。什么“雾海虹泉”,“鹿
鸣草”,“星河夜雨”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尤其是张仲文似笑非笑地揭开一个花架
上的黑布,那虽然没有绽开,还在沉睡中的洁白的叫做“卷云纱”昙花,美丽娇
嫩的姿态简直就象一场梦,张仲文添油加醋地描述说当早上8~9点花开的时候,
六六三十六片花瓣中正中央有花蕊交织的一个星星,吃了就可以成仙……
最后在花房的深处有一堆泥土,上面是一木筐,在水壶和小锯的中间是几棵没
有花只有粗大笨拙的叶子的植物,张仲文的一些书本也放在那里。一直都没有说
话的杨立功问:“小文,这是什么啊?”
“哎……我要它烦死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张仲文被说中
了心事,很苦恼地回答。
“连你也种不好吗?”林森插嘴说。
“这是什么啊,又难看又苯,你种它干嘛啊?”青海也说。
张仲文没有理会大家的说辞,苦笑了一下,眼望窗外说:“我师傅说他知道
的世界上最难见到的三种奇花,就是佛光雪莲,一种叫做镜中仙的勺药和一种叫
做空明七心灯的文殊兰;那佛光雪莲是要它的种子才可以种出来的,现在已经很
罕见了,而且要在海拔一千米以上的地方它才会开花。而剩下的两种花就不同,
镜中仙勺药是要把几种不同品种的勺药杂交繁殖就有,我二师哥已经种了出来;
而我不服气,我要比他强,我就想把那空明七心灯种出来……”
“很难吧?”林森说。
“小文你那么聪明,多试几次就可以了,我觉得你没有做不成的事情的。”青海
安慰道。
“哪里啊……你们想得太简单了。我二师哥从七岁开始种植筛选镜中仙的花种,
直到他去年年满十八岁才找到三粒种子,他种了两粒,其中只有一粒发芽开花了。
所谓镜中仙就是在有月光的晚上把那花放在镜子前面,就可以看见镜子里有一位
仙女在歌舞,而且只要被人一看过,那花在第二天就会调谢,剩下的一粒他说什
么也不敢再种了,说要留到将来等他找到他女朋友的时候给他女朋友看……”
“那你的什么七个灯又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空明七心灯从筛种到最后开花至少要五十年。可那是过去,现在科学发达了,
有了温室和很多先进的手段,可以加快速度。可是就是这样,我算算也要七八年
才有可能选出第一批花种来……而且这还不行,我师傅说,真正的名花是懂人心
思的,要种出来不仅仅要有物力,还要有心力。在每一代可能接出育种的花前都
要点上七盏灯,对花说话,什么时候把人心里的七种感情都让花听明白了,那空
明七心灯也就不远了。”
“我的妈妈呀,那么复杂啊!”大勇直伸舌头。
“我二师哥笑话我,他说我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感情,我要很久以后才能种出空
明七心灯来……我就是不服气啊,我已经种了两年了,再过几年,我就要他知道,
我不是好惹的!”
“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那花有什么不一样的啊?”林森急了。
张仲文摊着手,摇头说,普通的文殊兰我见过不少,可是那空明七心灯我也没
有见过,只是在我祖师爷留下的曼陀罗九天花谱里是这么说的:长思落寞无解语,
十八学士辩梵台。寻心若问空明处,七星点灯破云来。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什
么意思,只有等到我种出来的那一天看个究竟。”
他这么一解释大家更听不懂了,不过杨立功听那诗听得很仔细,尤其是后来两
句,他不自觉地就记在了心里。小文又带他们玩了一会儿,就说:“我二师哥大概
做好饭了,咱们吃饭去吧!”
那天大家玩得很尽兴,但是始终没有见到张仲文传说中的师傅六水真人。要
到下午的时候,张仲文提醒他们回家。他们这才告辞。张仲文和他的师哥把大家
送到了大门口,刚要下山,就听小文把张大勇叫到身边说:“大勇,你今天起就是
大人了,你要懂事啊!”
张大勇虽然大了小文两岁,加上吃得比较好,身强力壮,粗头粗脑的,但也不
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孩,他不明白小文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说,就憨厚地嘿嘿地笑着
说:“小文,你干嘛吗!”
张仲文脸上很严肃地说:“你回家就知道了,总之你要照顾好你妈妈,不要太
激动。”
青海看出张仲文话中有话,也问他:“小文,你想说什么?”
张仲文摇摇头,挥手说:“你们快回去吧!天不早了,不要再走山路了,不安全
的,从大路走吧。还有,大功哥,青海还有林森,你们要多帮着点大勇啊!”说完
就和他师哥进了庙门,那大门也合上了。杨立功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
没有了声音。他只好说:“我们快走吧。大人一天不见我们该着急了。”
他们回家的时候走的是大路,虽然比较远但因为好走所以也很快就近了县城。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也不觉得冷,可是一拐到胡同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只见
张大勇家门口的圆木车不见了,一个高高的串了很多黄纸的杆子立在门口,门口
围了很多人,其中一个看见大勇就神色慌张地跑过来:“傻孩子,你跑那里去了?!”
“咋了?”大勇还不知情。
“你……你,你……你爸死了!”
“啊?!”
大家在一看见那黄纸杆子的时候心理就知道不好,一定是出事情了,可是谁也
没有想到会是张大勇他爸。
张大勇张大了嘴,眼珠子白多黑少,可是没用多长时间他就撕心裂肺地喊出一
嗓子:“爸呀——”疯了似的跑进家门,吓了其余的人一跳。
剩下的人也都呆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上午还在兴高采烈地玩麻将赌钱的张大
勇他爸爸怎么会一下子就死了,在大家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很健壮的红脸大汉。虽
然凶一点,不务正业一点,可是平时为人爽朗,家里开小卖店但不吝啬,对张大
勇他妈和大勇都很好……他也不过三十岁出头,怎么就死了呢?
一股旋风吹得大家都打了个哆唆,杨立功沉默了一下说:“去看看吧。”
天要黑了,乌云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