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之怜星 作者:astronomy tower-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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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六岁那年,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样的微妙的小幸福。也因为这个人的到来,无缺才发现,小师父有多个身份。他不仅是他的师父,还是大师父的弟弟,移花宫的二宫主……以往他在他面前的全部就只是,他的小师父。但现在,他还是另外一个男人的救命恩人。不知道为什么,从此以后他便很不喜欢【救命恩人】这四个字。悬腕提笔,将这几个字写在纸上,抖开宣纸一看,墨色的笔迹在雪白的宣纸上慢慢晕染,那么的黑白分明,那么的刺眼。他只想让那个男人,只属于他一个人。
移花宫里因为先人奇特的阵法,一年四季总是春风不断,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也不过是微风拂面,略带寒意。每当这个时候,小师父总是会站在高高的无缺山庄的塔楼上,望着移花宫阵外的一切,眼底有着波澜不兴的光芒。那时候无缺总以为,小师父是向往移花宫外的那个叫“江湖”的地方。
他也曾问过,为什么小师父不曾想那些寻常的武林世家的弟子一样闯荡江湖。他记得小师父笑的云淡风轻。他说,之前不离开,是因为他的姐姐会寂寞,而且他并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动荡不安的日子。
那之后呢?无缺扬起小小的头,渴望的问。他记得那时候小师父笑的很温柔很美。他说,因为有你。
短短的四个字,无缺一直牢牢的记在心里。他知道,他的小师父,一直等待着他长大,然后一起游历江湖。他心里雀跃着,高兴着,期待着自己出宫的日子。
在移花宫里这么久,无缺发现自己一直没有所谓的对正常人的美与丑的评价标准。移花宫里大多是女子,个个样貌或端庄或稳重或温柔或可人,并没有觉得特别刺眼,也并没有觉得特别值得留意的。更何况整个宫里,只有三个男人。他更不会知道什么样的男子长相算是美的,什么样的男子长相算是丑的。
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小师父的样貌是很出众的。宫里人多嘴杂,难免会有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八卦,他偶尔练功回房,用轻功抄小道的时候,会听见一些低阶的小宫女,兴奋地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他的小师父。那时候,他才知道,他的小师父,怜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青年才俊,多少深闺中的话题。
他也曾仔细观察过小师父和自己的相貌,并没
有得出什么结论。他只是觉得一看见小师父安心了。心脏会好像心悸一般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自小小师父就告诉他其实他是有心悸的,但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小师父早就已经运功将他的心脉护住了。从来也没有犯过心悸,他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心悸的感觉。会痛?会痒?会难受么?不,他猜错了。
他真正体会到心悸的那一刻是十二岁那年。
那日如同往常一般,和小师父在院子里练完了剑。夏日的午后,慵懒而惬意,睡蝉儿在树梢上鸣叫着,树荫下懒散的躺着师徒两人,带着点昏昏欲的朦胧感。大概是因为移花宫的功法走的都是阴柔路数的功夫,所以他们两个人一套功法演练下来,似乎也没有出什么汗。但生性喜洁的小师父自然的环住他,将他带到浴室。当小师父将一件件雪白的衣衫褪下,蕴藏劲力柔韧的细腰,轻轻一摆,像条鱼儿一般跃入水中的一瞬间,他知道心悸的滋味了。不疼不痒,只是会酸酸涩涩,那样激动非凡。
他沉默着,不知如何是好。小师父则因为泉水的清凉,大笑着一把将他捞进怀里,那温热的胸膛和冲进耳膜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一股淡然的香气,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的心无比激烈的跳动着,他眩晕着,连着衣物一同被小师父带进了水中。冰凉的泉水霎时让他恢复了常态。他微笑着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小师父。阳光下,他的小师父一跃而出,跃出了水平面。水晶似的晶莹剔透的水珠,如同慢动作一般慢慢洒满整个视野。及腰的青丝,在空中画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顺遂的披在白皙的后背上,然后和着水慢慢铺散了整个肩头。极致的白和妖娆的黑,鲜明的撞击着他的视觉。他的脑海中只有两个字——海妖。
小师父曾经在睡前故事告诉过他,那是一种可以诱惑着人的邪魅生物。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小师父这一刻真的,很妖娆。
他一开始以为这心悸是一种病,这种病随着年龄的增长,发作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强烈。然后他渐渐明白,这是一种治不好的绝症。而他却迫切的希望病入膏盲。
看着一日一日的,小师父的注意力逐渐被那个病怏怏的魏先生夺取,他的心一点点冰凉了起来。难道,他比他重要么?难道,您喜欢他么?他想问,却问不出口。他怕再也见不到小师父那么温和柔软的笑容。于是他选择忍耐。
别人一直说,他的武功天下稍有,他的出身更是声名显赫等等。似乎他就是完美无缺的代表。什么事情都是他擅长的。其实,他们不知道,他最擅长的,并不是武功,也不是读书,更不是抚琴作画。他最擅长的,是忍耐。
从小到大,他一直
要做的就是忍耐。但是眼看着小师父的身边的人一个个逐渐的多了起来。先是魏先生,然后是小鱼儿和江玉郎……他都不在乎。
因为他坚信,真正能和小师父一直走下去的只有他。他们不知道,他知道小师父有多迟钝。对于他来说,他很难接受一个人同性,看魏先生每每被小师父若无其事的岔过去就知道了。其实小师父并不怎么能接受别人。而且,小师父应该是个很自他的人,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他大概不会特别注意到旁人的感情,除非因为特定的原因必须接受别人。比如,江玉郎那个……下三滥。(咬牙切齿状)
小师父能接受江玉郎和魏先生已经很吃力了。而且江玉郎基本是在半强迫小师父,若是表白了,小师父一定会更难办吧,弄不好,甚至会决裂。
决裂,这个词很严重。严重到自己光是想一想,就会心痛的地步。无缺觉得或许一辈子不说,他也会陪着小师父一辈子。对付小师父这样的人,便只能以静制动,守株待兔。如果贸然行事,一定会吓到小师父。
当亲耳听到小师父对他的承诺的时候。无缺由衷的笑了起来。姑且不论他们算不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鸡同鸭讲。但是,他得到了一个承诺。一个……真正的承诺。小师父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人,不是么,小师父再怎么狠绝也不能否认自己亲口许下的承诺。
所以,他可以等。一直等到最后的最后。
当小鱼儿被他打败的时候。
当子峥无法陪他到老的时候。
当江玉郎最终厌倦的时候。
小师父的身边只会只剩下他一个人。
本来魏子峥出现的时候,小师父将这个满是伤痕的人捡回来,男人被裹在一大堆绷带中,看不清楚样貌。自己的心里本来没有任何感觉的。但是,当他看见小师父因为捡回来的人每夜每夜的熬夜,制作草药,甚至帮他擦身,换贴身衣物的时候,无缺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了,他不喜欢他。他本能的明确的知道,那个魏先生是他的敌人。但是那时他还小,几乎没有什么发言权,小师父甚至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当他终于发现自己的感情,想要驱逐这位入侵者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小鱼儿出现的时候,他心里的警铃大作。他知道,如果这次再要是这样不清不楚的错过了。他就要和这两个人一起分享小师父了。但是,小师父却在他的眼前,眼睁睁的掉下了悬崖。瞬间,心如死灰不复温。
为什么……为了小鱼儿……难道,小鱼儿在他的心里那么重要么?掉下去的一瞬间,他看见小师父温和的眼里,霎时闪过的不舍和愧疚。他为什么要愧疚?因为他选择了……小鱼儿么?
无缺从来
不知道,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那个瞬间,他一下子便体会到了这六个字的深刻描述。他默默地跪在崖边,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他不相信,他不承认。他的小师父,就这么离开了。
魏先生也发了疯一般,不顾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爬行着,试图挣扎着动一动身子。最后他还是没有办到,崩溃一般的哭了。
那时候,他看见了,魏王的泪水。
之后的柳暗花明,让魏先生和他两个人达成了协议。他意识到,如果小师父的身边一定会有旁人的话。那么那个人只能是魏先生。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师父身边除了小鱼儿意外,竟然又多了一头恬不知耻的狼!!而且他居然妄想霸占小师父一个人?!
在房间里,整夜整夜的传来,隔壁厢房的声响,几乎逼得他要失去理智。但是,他最擅长的就是忍耐。江玉郎的出现,做法,已经打破了几个人绷紧至极的平静。他怎么能,怎么敢独占小师父一个人?!他虽然在心里千百次的想要碎尸万段了他,可是,他还是忍了下来。冷静的看着江玉郎在众人面前,对小师父的无理。
冷静的听着,江玉郎每夜逼迫小师父的那些,淫 言 浪 语。他嫉妒的几乎要发狂了。他决定,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这个人自然不能是小师父。如果江玉郎要玩火自焚,那么他就要承担惹怒他的后果。
或许,江别鹤会很愿意知道他的行踪。
几个人里自控能力最强的人就是无缺,小时候常常因为一点事情被大宫主责罚。如果越是委屈越是哭泣,换来的不是怜悯和疼惜,而是加倍的惩罚。和大师父相处的每一秒,无缺都要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完美的笑,进退的当的礼仪。如果轻易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情绪,下场也会想多年前那个变成尸体的小女孩一样,再也没有机会活着长大。
记得小时候,他最喜欢的小宫女总是莫名其妙的在第二天消失不见,小师父从来不告诉他为什么。若是一不小心被大师父发现自己伤心难过。迎来的便是移花宫里无休止的惩罚。即使生病了发烧的时候,他难受至极,也要强忍着,倒立好几个时辰,一脸平静的强撑着回到无缺山庄。因为他不希望看到小师父担心的脸。渐渐地,他明白,他只有小师父。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表露出来任何,因为,他怕,他只要稍露马脚,他和小师父也将分开……他,不能没有他。于是,他渐渐习惯了,再恶劣的环境都经历过来了,他一点点将那违背人伦的感情埋在心里,不在喜形于色。他相信自己喜欢小师父,小师父是可以感觉到的。虽然小师父现在分辨不出来对自己的感情是亲情还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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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总有一天,小师父会发现离不开他的无缺。
移花宫里同情心,大概是最不值钱的玩意。任谁在这样的强大压力面前,锻炼十年二十年,也能轻易的学会,泰山崩于面前而岿然不动的定力。死,或者忍耐。任谁都会做的选择题不是么?
这仿佛是一场持久战,随着战事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场争夺战中,他依然笃定,小师父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是他的。他沉默的看着几个人你争我斗,却没有插手的意思。若是他们自己一个个斗败,自动离开,更好。他从来都是一个耐心的猎人,他将得到最后的胜利。
但是,一切忽然不一样了。江玉郎就像投入平静湖水里的一颗石子,不大,却打破了以往的宁静。他动了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第88章
“无缺?!”我失态的大吼了起来,院前几个正在客套的大人物,早就离开了,小鱼儿也随着燕南天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邀月似乎有意将花无缺留在这里也离开了。此时院子里只有我、子峥和江玉郎几个人。
子峥听见我的声音,连忙道,“发什么事了?”不一会便听见屋内布料摩擦的声音。他急急道:“无缺怎么了?”
我呆愣的瞪着仿佛死去般瘫倒在地上,了无声息的人,大脑完全无法运转。他的伤……还没好么?
还是听见声音赶来的江玉郎将他扶到了屋内。我镇定了下心神,随即连忙后脚跟上。“无缺怎么样了?”
江玉郎似笑非笑的坐在屋内的桃木椅上,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道:“死不了。”
我一下子心里大定。随即想到他的语气,不由得皱眉,冷冷的看向他。“江玉郎……你……”
江玉郎合着眼却似是看出我的不耐,微微挑了眉低声道:“怎么?就他宝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我还不能逞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