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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霹雳同人 [朱箫]千年桐 作者:忧郁仔-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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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武点点头,“有。”他觉得自己心跳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加快,清晰可闻。
  
  “他回来之后向大哥报告了此事,大哥立即通知人要当面跟我说,而当天晚上,他就死在了瑞王府中。”萧无人捏紧了手中的杯子,“说,是不是你着人杀害了大哥?”
  
  朱武试着张开嘴,好几次都没发出声音来,直到最后,终于缓缓地吐出了一个“是”字。
  
  萧无人闭上了眼,“桌上有把剑,去拿来给我。”
  
  “无人……”朱武不确定萧无人是不是真要杀他,但此刻他竟然完全没有了反抗的念头。他站起来,慢慢走过去,将剑拿在手里,递回给萧无人。
  
  萧无人接过剑,“倏”一声将剑抽出来架在他脖子上。
  
  两人对视许久,一个满是恨意,欲哭无泪,另一个则仿佛心无杂念,坦然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命运。
  
  然而萧无人心中纵有千般矛盾与挣扎,这样的一剑,又怎么刺得下去?只有剑横在朱武的脖子上的片刻,他才能明白剑尖夹带着的回忆的重量。
  
  “嘣”一声,剑尖被重重地□了床柱。
  
  朱武正长舒一口气,却见萧无人忽然抄起旁边的凳子向他砸来。那凳子是上好的红木做的,其坚硬结实堪比顽石。朱武的肩膀立即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钝痛,连骨头都在震颤。
  而萧无人却没有因这一下而停止,很快又换了方向朝他的脖子挥去。
  他一阵乱打,全然不顾章法。朱武也不闪不避,被他打得在地上翻来覆去,仍是一声不吭。
  
  照他这样的打法,即使让朱武命丧当场也不足为奇。正巧朱武并没有拿内力抵挡,不过片刻便是四处青紫,一脸的血肉模糊。
  
  房间里只有沉闷的木凳击打骨头的闷响,以及朱武难以抑制的痛吟,以及萧无人用力过度的喘息。
  偶尔有乒乒乓乓的声音,那也不过是两人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陈设而已。
  
  朱武就是在这几乎快被打晕的时候,才真正看到了萧无人温厚心性之外的另一面。而这一面,全然只为他而设。他在痛苦的同时,竟有一分莫名的欣喜。
  
  他趴在地上,已经痛到麻木了,抬眼见萧无人从床沿上滑下来,坐到地上,不住地捂着肚子喘息,凳子扔到一旁。朱武又慢慢爬过去,扶着床沿靠着萧无人坐好,吐了几口血,擦擦嘴唇,刚准备说话,
  
  萧无人看了他一眼,从床上捞起石枕,再一次狠狠朝他头上砸来。
  
  这一下砸得太重,朱武额顶立即迸出鲜血来,脏污的血迹流了满脸。他完全瘫软地趴在地上,过了好久才恢复了一点意识,而后却又再次爬起来,坐回去。
  
  “无人别再动怒了,小心伤口。”朱武捂着嘴,努力不让口中的血喷出来。他想要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无人两手搭在膝盖上,叉开了腿,将一身力道完全托给了身后的床,靠在那里已经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腰腹上的伤口又有了湿滑的感觉,大概是再次裂开流血了。
  
  两人不再说话,一直这样坐着。直到门外猫大人慌慌张张地敲门,大喊着“冷霜城的人围来了”。
  
  萧无人深吸一口气,翻身起来,掀开床上的被单,一手按住床板边上的雕花,一手拉着缝隙往外一扯,一条黑洞洞的石道连着向下的石阶出现在滑开的大石板之后。
  
  “进去!”他伸手将朱武拉起来推了进去。
  
  朱武一阵恍惚,本要滚下石阶,忽觉不妙,即刻扯住萧无人的胳膊,道:“跟我一起走!”
  
  “朱武,我是南国的太子,父皇现在生死未卜,我能跟你走到哪儿去?放手!”
  
  朱武摇摇头,“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得跟我走!”他身上早就没什么劲儿了,但手上却如铁箍一样,不用灼热的火焰就绝无法煅开。
  
  萧无人冷笑,“跟你去草原骑马放羊?”
  
  “只要你喜欢。”
  
  “那你别做北国太子,跟我回陵州种花。”
  
  朱武闻言一愣,顿了一下,斩钉截铁道:“好。”
  
  萧无人再次笑了,“你好我不好。你为了这个太子之位已然杀害了我大哥,现在你又不做太子了,我大哥的死又算什么?放手!”
  
  “不放!除非你跟我走!”窗外的刀兵之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既然你不肯与我同行,又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是要手刃仇人吗?”
  
  “你放还是不放?”
  
  “不放!回答我,为什么?”
  
  萧无人深吸一口气,道:“冠冕堂皇的话说了也没用。不杀你,没有别的原因。很简单,我下不了手。”他抬起另一只手,将床柱上的剑拔下来。朱武本以为他是要拿剑逼自己放手,却不料他竟挥手一剑砍断了自己的胳膊。
  
  “不管你是朱闻苍日还是还是北国的朱武,这条胳膊给你,就当是我还了你的感情,我们就此两清了。”这是朱武最后听到的萧无人的话。话音刚落,那只持剑的手就按动了机关,将他无助而绝望的呐喊关在了石壁之外。
  
  
                  归宿
  朱武回到北国的第三年,朱皇重病不治,驾崩在草原的金色大帐之中。第二日朱武便登基为帝,世称银鍠朱武。
  当日他被萧无人打成重伤,回国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太医道是他脑部受了重创,日后可能留下顽疾,老了甚至可能出现幻觉。他对此并不在意,醒来之后只问自己带回来那只胳膊能否妥善保存。
  
  说来也怪,那只雪色的胳膊由他带回来那日起,除了没有温度以外,一点腐烂的痕迹也没有。朱武料想这大约是因为萧无人体质的关系,于是便让人去寒山寻来冰峰之玉做成盒子,将这只胳膊放了进去。
  
  此外,他本是遣人去将南国太子寻回来,却不料下面的侍者低着头跟他说:“南国的皇帝和太子已经在动乱中遇害了,此时冷相国已登基为帝,正要跟杀上京城的六祸苍龙血战。”
  
  他闻言一愣,笑道:“萧无人不可能死,你们就算是找他的尸体,也得给我找回来。”
  
  侍者抬起头来,为难道:“禀殿下,据探子回报,冷霜城得了萧家父子的尸体,先是在城门口鞭尸三日,而后便分了喂给野狗了……”
  
  “你说什么?”朱武觉得自己大概正出现太医所说的幻觉。
  
  侍者皱皱眉头,不得不再次重述道:“回禀殿下,冷霜城得了南国皇帝和太子的尸体之后,在城门口鞭尸三日,而后便分成数份喂给郊外的野狗。”
  
  “胡说!”朱武随即从座上上起来,抬脚一下踹在侍者胸口上,而后蹲下了,扯住那侍者的前襟,狠狠道,“你若再说一遍,我就找你说用在你身上。”
  
  “殿下!”吞佛于此时抢进帐内,从朱武手下夺出那名侍者推开了,道,“殿下请冷静!”
  
  朱武站起来,阴狠地盯着慌张退出的侍者,道:“你叫我冷静?你听他说的话了吗?我怎么冷静?”
  
  “臣听了,殿下还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听过了。我已遣人查探过了,确有此事。”
  
  “不可能。”
  
  “殿下……”
  
  “不可能!”
  
  “殿下!”
  
  “你出去,我头疼。”
  
  吞佛见他情绪并不稳定,也不懒得再多说,他身为人臣的本分已经尽到了,便如朱武所吩咐的那样,悄然退去了。顶多也就叹息一声。
  他人的不幸,他并没有那么多感慨。
  
  朱武也就是在那时想起自己当日掘坟之时说的话的。
  【若你真的死了,我就让整个南国来陪葬。】
  
  他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中,自接到萧无人死讯那日起,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从未忘却。
  三年之后,他登基为帝,所行的第一件事就是跨过翰河,亲自挥兵南下,誓要让南国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然而,就在他攻入南国皇宫那一刻,他在昔日的钟粹宫遇见了正在那里给花浇水施肥的寂寞侯。
  
  “我走之前就说自己栽不活桃花,果真如此。不过,梅花倒是活了。”当日正是浓冬,皑皑的雪地上四处是混乱的血迹,唯有钟粹宫如他、如寂寞侯住进来时吩咐的那样,不染刀兵,静若亘古。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光州遇见了六祸苍龙,便一路跟他上来了。封赏的时候他问我要什么,我就说要钟粹宫。”
  
  “钟粹宫是太子住的地方,你还真敢。”
  
  “有什么关系?我又活不长了。”寂寞侯说着就像要证明给他看一般,捂着嘴就咳出血来,“今日见到你,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我还能有让你牵挂的心事?”
  
  “自然是有的。是太子殿下托付的事。”
  
  “太子……你说无人?”许久不曾亲耳听人提到他,纵然心心念念,朱武几乎就要以为萧无人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一个执念了。
  
  寂寞侯“嗯”了一声,伸手点了一下开得娇俏可爱的雪梅,道:“太子那日探病就跟我说,你杀伐之气太重,身份又可疑,将来若自己不在你身旁,也请我有机会稍微提醒一下你。他不希望见到一个满身是血的朱闻苍日。这件事他在之后给我那封信中又重申了一遍,就不知他有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了。”
  
  朱武闻言,哽了一口气在喉中,像是吐出这口气就要流下眼泪来一般。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寂寞侯离开了,自侍卫手上接过重伤的六祸苍龙,扶着人摇摇晃晃地从他身边擦过了,他也未曾有所觉。
  
  他在事后也曾想过这是否只是寂寞侯利用他的弱点所施的一个计谋。然而就算不是,他也该明白,那的确就该是萧无人的性格。
  当时他怔在那里,只想着自己这多年来浑浑噩噩的生活,想着自己的双手所握的究竟是什么。
  然而当他合拢了长满粗茧的手指,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能抓住。
  他不甘心这一世唯有他孤苦一人,然而他却没有资格再去爱他所爱之人了。
  那一刻之前,他总以为再拖一拖,到时候便有办法了,但却不料,那一瞬间的所有办法都成了空谈。
  
  攻下南国之后,他住进了钟粹宫。
  窗前的桃花换做了梅花,他担心自己种不活桃花,也就任其如此了。
  
  银鍠朱武是这个国家的历史上颇有作为的一名皇帝。只可惜一生未曾立后,也无子嗣,他将死之前,朝中又如当年的南国一般混乱了。
  那时他已年逾耄耋,一头的鲜红润泽的头发早已斑驳变白,进而发黄变枯了。
  他无意这天下如何如何,也懒得再去管那宫门外无休止的纷争。
  
  月漩涡当年离开之后便去做了杀手,隔三岔五地闯进宫来要刺杀他。
  两人在这钟粹宫的花园里打了不止他们曾约定的一场。
  不过近几年两人都打不动了,月漩涡偶尔来,也只是跟他喝喝酒,嘲笑他几句罢了。至于到了今年,月漩涡一次也没来过,大约已经年老至死了。
  他想自己的尾声也将近了。
  
  那夜,他如往常一般坐在灯旁思念记忆中的白发人,天色渐亮,他见了灯花,忽觉窗前梅花已开,一夜的雪映亮了晨间的微光,他却将微光中的梅影认成了萧无人忽至的身影。
  
  他暗笑自己被萧无人打出来的顽疾,收拾了东西上床睡觉。
  闭上眼之后,他忽觉有一双冰凉的手抚在自己额上,温润的触感让他留恋不已。他害怕睁开双眼却什么也没有,只用一双发皱的手轻轻握住了他。
  
  “睁开眼吧。”这声音即使几十年都未曾听过也不会令他觉得陌生。这倒多亏了他常有的幻觉。
  但此时此刻,这声音实在是太真实,真是到他几乎能感到耳膜在震动。
  所以,他忐忑地睁开了模糊的双眼。
  
  眼中的人仍如当年一样,一张少年的脸,一副清冷的表情。
  
  “我是死了?”他觉得这个答案比较合理。
  
  “还没有。我不是来找你索命的。”萧无人将他僵硬的手握在掌心,一点一点摩挲着,道,“你知道冷醉和宵后来去哪儿了吗?”
  
  “没去找过他们,但应该还活着吧。”朱武露出了一点点少年时期桀骜的表情,一副其他人怎样都与我无关的模样。
  
  萧无人笑了笑,道:“我原谅你了,睡吧,我一直都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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