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向蓉 作者:舍予兰(晋江2013.6.27完结)-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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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蓉微笑着,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当然对你有信心。可你也知道你自己的性子,哪天吵急了,真把你爸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陈晓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沉默了好一会儿。倘若父母真的因为他们出了什么不测,他们此生便注定生离,比起死别,那才是更让人承受不了的痛。
“到那个时候,谦芊一定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追悔莫及。看得出来,她和叔叔阿姨的感情很深。”
“谦芊?”陈晓下意识皱眉,忽然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又摇头,“不会的,谦芊是个理智的人,她那么骄傲,说了成全我们,就不会放不下。”
杨蓉微微一笑:“是吗?不如你陪我演场戏好不好?”
这天下午,姚谦芊正要代表工作室到外地去谈合作,刚走出大厦,差点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轿车撞到。她站稳后定睛一看,竟然是陈晓。只见他满脸焦急,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晓,怎么了?你这是要去哪?”她赶紧跑上去问。
“我爸在医院……他不行了。”陈晓一开口,眼眶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姚谦芊震惊地愣了几秒,看他坐在车座上的身子摇摇欲坠,连忙又说:“你这样开车很危险,我送你去医院!”
“前几天叔叔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忽然……叔叔是心脏病有又犯了吗?”姚谦芊边开车边急切地问。
陈晓把脸埋在双手手掌里,声音带着哭腔:“是我,是我!我们又说到杨蓉的事情,我和他大吵了一架,然后开车从家里冲了出去。刚才我接到妈的电话,说爸一口气憋得狠了,送到医院已经晚了……”
姚谦芊心口像被谁撕裂般疼痛,鼻子一酸,眼泪直往下掉,忍不住咬牙切齿道:“又是杨蓉。你现在后悔了吧?早知道这样,我才不会把你让给她!”
陈晓捂着脸不出声,双肩一直在颤抖。
他们赶到医院,一眼就看到陈母浑身虚脱地倒在病床边的沙发上,护士正在给昏迷中的她打点滴。
病床边围着医生和护士,床上躺着的人被蒙住了脸——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爸!”陈晓大喊一声,扑过去跪倒在病床前,趴在他身上呜咽。
“陈叔叔……”姚谦芊眼泪流得更凶,哭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摇摇晃晃像要倒了。
“小姐,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医生对姚谦芊说。
“我?”姚谦芊纳闷地抽噎着跟在医生身后出了病房,走过一段长廊,来到一处僻静的楼道拐角,在那里等着她的竟然是杨蓉,脸上也是悲戚的神色。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害陈家害得还不够吗?”看到她,姚谦芊一腔悲愤都化作仇恨,一边朝她嘶吼,一边上前想打她耳光。
杨蓉让到一边,悲哀地叹息,说:“谦芊,不是我害了陈家,害他们的人是你。”
姚谦芊瞪大眼睛,仿佛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哼哼笑了几声,说:“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恬不知耻,自己做错了事,还要赖在我身上!是你坚持要和陈晓在一起,你明明知道叔叔阿姨那么讨厌你,可是你还是要和他在一起,如果不是你,叔叔怎么会和陈晓吵架,又怎么会气到心脏病发,现在还……”
“可是让他们那么讨厌我的人,不是你吗?”杨蓉静静地望着她,不理会她激动的情绪。
“什……什么?”
“你做了那么多事,把我的形象毁得那么彻底,让我完全没有机会在他们面前证明我自己,让我和陈晓的感情越走越窄,把他心底的逆反全部逼出来,弄得陈家家无宁日,叔叔阿姨痛苦,陈晓痛苦,我痛苦,你也不见得开心。现在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你成功了。我和陈晓再也不可能在一起,可是你开心吗?以后你在面对陈晓的时候,难道不会愧疚吗?叔叔阿姨那么疼爱你,想到这些,你会放过你自己吗?”
杨蓉一句一句的逼问,让气势上占上风的姚谦芊节节败退,渐渐走进她设好的思维陷阱,被慌乱的情绪层层包围,双手揪着胸口,沉浸在悲恸和无尽的懊悔里。
“姚谦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从前的你爽朗大方,骨子里满满都是骄傲,说不要的东西就不会再回头去捡。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杨蓉真心实意为她的改变感到难过和惋惜。她对姚谦芊的欣赏和喜欢,从来没有变过。
姚谦芊呆愣了半晌,终于喃喃道:“我没想过会是这样。我只不过想把你逼走,我只不过想让叔叔阿姨把陈晓从你身边抢回来还给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会怪你。我只要我的好谦芊赶紧回来,她是我的亲人,我不能失去她。”陈晓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眼神里丝毫没有责怪的颜色。陈母站在一边,神情有些复杂。对姚谦芊既是心疼又是责怪,看到杨蓉,想生气又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可是我害死了你爸,我……”
陈晓微微一笑,拉着她来到病房。床上的被子被掀开了,露出几个枕头。医生护士脱下了制服,和杨蓉打了招呼,离开了。原来他们是杨蓉请来的群众演员。
姚谦芊破涕为笑:“叔叔没事?叔叔没事!”转念一想自己被他们联合起来骗了,气得转身就走。
“谦芊!”陈晓赶紧喊住她。
姚谦芊背对着他站了好一会儿,回头淡淡一笑,对杨蓉说:“这笔账我会记在心上。但是——谢谢你把我找回来。”
杨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也如释重负地笑了。
☆、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娱乐圈像充满各种可能性的海洋,起起伏伏永远没有一个定数。就像杨蓉,分明已经跌到谷底,却又慢慢拨开浓雾,重新光彩照人地出现在公众视线里。只是她换了经纪人,姚谦芊重新挖掘了一个新人,每天带着四处飞,她们之间的交集变得很少。
“是这个圈子锻造了现在的你,还是你本来就这么……聪明?”陈晓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和她依偎在窗边看城市的夜景。
“我感应到你心里说我城府深,有心计。”杨蓉佯怒,又笑了。
陈晓蹙眉装无辜,举起一只手投降:“冤枉啊,女王陛下!”
杨蓉被他逗得直乐,顺势演下去:“还敢回嘴?来人呐,拖下去砍了!”
陈晓双手在她纤腰上轻挠,凑到她耳边呵气:“你舍得吗?”
杨蓉笑着想逃跑,无奈怎么闪避也躲不开他的魔爪,耳根被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得酥酥麻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掠过一阵一阵奇异的电流。
“别闹。”她的小手抓住他的大手,用力摁在腰上,“要不是你和几大传媒公司交涉,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在头版头条帮我澄清,舆论风向不会这么快发生转变。那样的话,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陈晓轻轻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温湿的感觉让她猛地颤抖了一下。这感觉很好,她微微闭上眼睛来享受,柔声说:“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陈晓把她转过来正面贴着自己,抵上她的额头,彼此鼻尖相触,两个人的呼吸融为一体。
“两年前,你就欠我的人情债,现在怎么样也要还了。”他低喃着吻上她的唇,沉醉于和她唇齿相依的亲密感觉。
“今晚我能留下来吗?”这是一个绵长的吻,让他越来越把持不住自己,呼吸不自觉越来越重。他离开她的唇,喘息着询问她的意见。
杨蓉嘴角浮上一丝极为柔情的笑,反手把窗帘拉起来,主动封住他的唇,舌头探进去,大胆地和他纠缠在一起。她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饱含力度的高大的身躯,他用双臂紧紧圈着她,带着她转个圈,两人一起倒在床上。他将她压在身下,手指温柔而灵活地解去她的衣衫,游走于她光洁的肌肤之上。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引起她的身体一阵轻微的颤动。他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加重,身体随着他动作的深入而不自主向他迎合。当她忍不住叹出一声惬意的气音,他心头的欲念被挑起到最高值,猛一用力,真正拥有了她的全部……
杨蓉随剧组到顶级酒店取景拍摄。休息间隙,她在走廊巧遇姚谦默。多日不见,姚谦默和她之间似乎多了一层难以言明的隔阂,见着她,嘴角的笑满是疏离。他看上去有些憔悴,脸色不是很好,嘴唇微微发白。
“姚总,好久不见。”打完招呼,杨蓉微微愣了一下,只觉得好笑。她对他的称呼还是和初次见面时一样,那时她是SF的一名小职员。原来这么长时间过去,她和他还停留在远点。想起他曾经对她的那些好,想起他对她的追求,一切都像一场梦。
“好久不见。来这拍戏?”姚谦默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淡得就快看不见了。
杨蓉暗自叹息,说:“是啊。你来见客户?”
“对。”
至此,便无话了。两人对视几秒,都觉得尴尬,又都别开眼去。杨蓉垂头把耳边的头发别至耳后,姚谦默刻意清了清嗓子。
“那我就先过去了。”她向他道别,见他点头,笑笑往回走。却又听他喊她。
“杨蓉,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
“以后我约你,你还会出来见我吗?”他问得有些小心,顿了顿又补充道,“以朋友的身份。”
杨蓉笑了笑,说:“会的。”
姚谦默目送她离去,只觉得她纤秀的背影就像阳光下幽静的兰花一样美好。
对谦芊的那场反击,她做得极好。他和谦芊都是当局者迷。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谦芊想干什么,却放任她去做。他总是这样顺着她,只要她开心满意,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直到杨蓉遏制住谦芊越走越远的脚步,他才猛然惊醒,原来自己一直扮演着谦芊的助力。他感谢杨蓉,因为她的反击不是,至少不全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谦芊,为了阻止一场潜在的悲剧。
他再也不会去拆散杨蓉和陈晓,因为这份感激,也因为……他大概再也没有精力去完成这项任务。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去做。
命运就是一部狗血的连续剧,现在,它安排姚谦默这个角色罹患绝症。其实也怪不得命运,当初他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就是因为身体条件太弱,家里养不起。那时他8岁,生父刚刚因为胃癌去世。他记得爷爷也是死于胃癌,所以当他第一次接触到“遗传”这个词汇的时候,就惧怕自己也逃不过这样的死循环。果然,他终究还是陷了进去。
“姚先生,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中期胃癌是可以好转的,我们有很多病友都捱过了5年康复期,你还年轻,要对自己有信心。”
医生的话总是千篇一律的好听,如果奇迹那么容易发生,又怎么会叫做奇迹呢?
昨天,他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养父母。他早已经习惯了不去奢望从他们身上汲取足够的温暖,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他的家人不是吗?
他走到养父书房门前,刚好听见他和养母的对话。
“我会把我全部财产和股权都留给谦芊。她那么聪明,既然能经营好一个工作室,将来接掌SF也绝对没有问题。过几天你也把遗嘱签了,把你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留给谦芊。”
姚母稍稍迟疑:“那……谦默怎么办?他毕竟和我们相处了二十几年,又把公司打理得这么好,我们总要给他留点什么吧?”
“他手里不是有SF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吗?足够他好好过一辈子的了。你也会说我们养了他二十几年。当初你迟迟没有怀孕的迹象,我们才到福利院领养了谦默。谁知道你后来又生下了谦芊,早知如此,我宁愿再等几年,省得带个外人回家。你看谦芊多优秀。”
“话也不是这么说。谦默这孩子人品好,又很懂事,为了公司为了这个家一直尽心尽力。他是把我们当亲人的,说实话在我心里,他……”
“好了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他站在门外,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又猛地提起来,再被狠狠摔下,摔得稀碎。养父对他的冷淡他早已麻木,那一刻却还是抑制不住感觉到痛,痛得全身的关节都像被人捏碎了一般,锥心刺骨。痛过极致,便只剩了绝望
夜里,他做梦梦见自己的母亲,梦见二十六年前福利院门前最后一次来自妈妈的拥抱,尽管充满离别的眼泪,却那样温暖。他忽然很想念她,想要找到她。他觉得自己就像当年那个无助软弱的孩子,需要妈妈的呵护。
“阿姨真的没有反对吗?”听完陈晓的话,杨蓉高兴地拍拍手,忽然又很不确定地看着他,再一次问道。
“没有。我妈花艺班的学友女儿要结婚,缺个女花童。我把翘翘的照片给她看了,不过没说是你的侄女。”
杨蓉泄气地瘫在沙发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