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杏花开 (全本)十一狼-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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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晌没有说话,唐乐收住了笑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问:“你还在想她?”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说:“没有那么快忘记的。”
唐乐说:“其实没有必要这样的,你应该尽快忘记她。你喜欢杏子,希望看到她幸福;其实你不知道,杏子也非常希望看到你开心……我觉得她还是喜欢你多一点,只是因为跟黄高相识在先……”
我打断了唐乐的话,微笑着说:“不用说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的,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唐乐又发出爽朗的笑声:“那我给杏子家里的电话给你,你给她拜个年吧!躲避不是办法,而且就算你要躲避她啊,作为一个曾经相识的朋友拜年总是应该的。今天过年大于一切,是吧?”
我又沉默了,是啊,在遥远的靖州(湖南西南部靠近贵州的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县,风景秀丽、少数民族众多),在青山绿水之间的美丽家乡,在这过年的喜庆节日气氛中,那个美丽的侗族小姑娘,她在干什么?也许在帮着爸爸做年饭,因为忙碌而小脸涨得通红,但是掩饰不住眉目之间的温暖笑意……她的心里,在这一天会有一丝一毫的想到我吗?
唐乐叹了口气,她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没有继续说话打搅我,只是轻轻的挂上了电话。不一会,我收到了唐乐的短信,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相识一场,就算以后朋友也不做了,你也应该送给杏子新年的祝福。这句话后面是一个长途电话号码。
我拿着那个长途号码发呆:是啊,唐乐说的话有道理,就算以后真的连朋友也不做了,以后形同陌路,在茫茫人海中偶然相遇也只是相对一笑,一笑而过。但是,曾经相识并且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一起很开心,那就是一种缘分,就应该珍惜这也许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有一句话曾经说:佛前五百年的虔诚许愿,换来今生今世一个瞬间的回眸。跟杏子在一起,曾经哭过、笑过、开心过……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为什么还如此执迷不悟呢?
我微微而笑,轻轻的拨动了那个号码,思绪随着手机信号的电波而飞上云端、飞往遥远、美丽而又神秘的靖州。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心跳加剧,彷佛一个小孩子一般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不是杏子。我松了口气,彷佛得到一个喘息和放松的机会。不一会,杏子来接电话了,她熟悉而又悦耳的声音在电话的那一头响起:“喂!”声音很轻很柔,一如既往的令我心驰神往。
不知道为什么,几乎一个月了,当我在这一个月第一次听到杏子声音的时候,我的心彻底的放松,郁闷的思绪一散而光。我恢复了那个真正的自己,于是带着淡淡的有一丝流氓气息的标志性语调问杏子:“新年快乐,小子你知道我是谁不?”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不”这是我跟杏子之间标志性的一个暗号,第一次约会的时候,用的就是这句暗号。我想,杏子不用去猜想“我是谁”的问题,只要听到这几个字就知道是我了。
杏子顿了一顿,可能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会是我在新年这一天给她打电话来了。她有些不知所措,轻轻的说:“你不就是姓程的那个小子么?”我依稀记得,在杏子母校的元旦晚会上,碰到杏子的时候,我也是跟她说:“小子你知道我是谁不?”然后杏子回答:“你不就是姓程的那个小子么?”当时我有些责怪的回答她:“你就这样称呼我啊?”
于是我又一次假装有些责怪的说:“你就这样称呼我啊!”
杏子没有回答我,只是傻傻的笑了,然后低低的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没有忘记在后面加上“新年快乐”四个字。
我笑了,接着问她:“怎么样,过年还开心么?”
杏子忽然彷佛是小孩子一般,居然话多起来了,她跟我说:“好开心呢!爸爸、姐姐、姐夫、哥哥、嫂子、姐姐家的小孩子,当然还有我哦,我们都到齐了。我跟姐姐、还有嫂子一起做年饭,有好多好多好好吃的东西;姐姐家的孩子好调皮的,老是来捣乱,真的是!……啊,你这个小坏蛋,又来抢小姨的电话,小姨生气了打你的屁股哦!”
那边传来小孩子淘气的声音,我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以前,杏子责怪别人的时候,老是跟人说:“真的是!真是的!”于是我学着杏子的语气说:“是啊,小孩子来捣乱,真的是!真是的!”
杏子一下听出来我在学她的语气说话,不由得有些又好气又好笑:“你……”
我微笑,心里想:差不多就到这里吧,送给杏子最真挚的新年祝福,在新年的时候让杏子能够开心的笑一笑,已经足够了吧。于是我说:“我不逗你了,我还有事情,挂了啊!再说一次,新年快乐,希望你永远开心。”
杏子又是嗫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嗯,你也一样,新年快乐,代我向小燕子问好!”我妹妹的名字里面有一个“艳”字,她的朋友都管她叫做“小燕子”。虽然那个时候妹妹已经离开了杏子所在的公司,去读书了,但是友情还在。
我虽然嘴上说要挂电话,但是却下意识的没有挂。因为以前每次跟杏子打电话,我都是等她先挂机,然后我再挂机,那已经成为一种思维定式一样的行为;而以前每次打电话,杏子也习惯了她先挂机,然后我再挂机。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没有挂,杏子也没有先挂,我可以听见杏子刻意摒住呼吸的呼吸声。半晌,我听到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接着电话才被挂掉。
我淡淡的微笑,心情好了许多。03年的新年,因为这一个电话,并没有过得如想象中那样郁闷,相反,我从和杏子的通话、互相祝福中体会到一种豁达而又快乐的心情,到最后慢慢的再从快乐的心情中融入家人团聚的喜庆气氛中。
在新年里,我的心情渐渐的好起来。
正月初一那天流星电话给我拜年,我问他:“你相信世界上真的是不是有无形的一只手,在掌控着男女之间的缘分?”
流星说:“其实我不是很相信这个,不过我相信,不管什么事情,努力了肯定有回报。”
我微笑,跟他说:“猩猩(流星的外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有一种感觉:总有一天,那个小姑娘会回到我身边来。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我坚信不疑,真的。”
流星笑了:“那好啊,你有这种感觉最好了。就跟考试一样,有人说,在进入考场之前就相信自己能考出来100分,那么就已经有50分已经到手了。我也相信你!”
我放下电话,心情感觉到无比的舒畅。跟杏子分开之后,生活一直是黑暗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天给了我一种这样的感觉,让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对此我深信不疑,因为跟杏子拜年的时候,她那种语气,她的话语里面透露出的一种心情,无不在告诉我这样一个讯息:在美丽的杏子心里,我还是占据了很大的一个空间,可能是我们在一起曾经有过许多美好的时光,不单单是我,就算是杏子也无法忘记吧。
第二卷 年华似水 第八章 余情未了
正月初八的时候,我回到了望城县的老家那边,参加一个初中同学的婚礼。那是在很偏僻的乡下,在离开长沙城有2个小时车程的农村,婚礼没有教堂、没有鲜花也没有赞美诗,但是简单而又隆重,参加婚礼的每个人都很高兴,大家都融入到这种质朴而又喜庆的气氛中。
我清晰的记得这样一个习俗:新郎会在婚礼当天的早上很早就起来,带着车队去新娘家里迎接新娘。大概到中午的时候,新郎会带着车队回到自己家里,新郎的亲人朋友可以在路上拦截。不管是谁,只要从装载新娘的小车内抢到新娘,抱着送到新房里面,新郎就必须给这个人一个大大的红包。这个习俗被美其名曰:抢亲。
那天,抢亲的过程相当的热闹,在雷鸣一般的鞭炮声夹杂着人们此起彼伏的起哄声音中,在很多男女老少乡亲的拍手围观中,新郎的几个初中同学,也就是我们这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你推我挤,乱哄哄的把新娘从车子拖了出来。最后还是我眼疾手快,将新娘抢到了手里,我抱着新娘跑得跟兔子一样快,只听见后面有人在起哄:“那个国防科大的兵鬼子,你身强体壮,这样不公平啊!”
我哈哈大笑,冲进了新房,将新娘重重的扔在床上。这时候,观众们都跑进来,冲着红光满面的新郎要红包,外面乱哄哄的鞭炮声音依然还没有停歇,新房里面又如同炸开了锅。老人要名贵好酒、年轻人都要上档次的烟,小孩子嚷着要喜糖要红包,还有居心不良的家伙起哄要跟新娘子嘴对嘴的亲一个,整个乱的就跟一锅粥样!
我看着我的新郎同学,虽然忙碌甚至是有些忙乱,但是他目光中的笑意,让每一个被他这眼神扫过的人都彷佛如沐春风;再看看新娘,虽然一点也不漂亮,但是被我一路抱着跑过来而累得脸红红的,加上从眼神中自然流露的那种幸福,让她显得如此娇媚和动人。
在人声鼎沸的热闹气氛中,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起了杏子,想起了我曾经跟她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能娶到杨杏做我的妻子,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哪怕我只能活很短的时间,那又有什么要紧,跟杏子在一起,三天的幸福,足够比得上平淡的三十年!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伤感,一种淡淡的苦涩涌来,很不是滋味。于是我静静的走出了新房,走到外面呆呆的看天空。那是一个阴天,天空看不到太阳,我心里想:我的太阳,却什么时候能再出现在天空。
婚礼的午餐,相当的丰盛而热闹,一般都因为人太多而要分为好几批进行,就好像流水一样,农村称之为“流水席”。我和一干老同学坐在一起,大家都是很多年没有见了吧,一个个很是兴奋,自然少不了要喝酒,而且要喝得尽兴。
于是一帮人商量了一个规矩:每个人一瓶“浏阳河”白酒,大概有一斤左右上,能喝的喝完;如果不想喝酒的或者是不能喝酒的,就吃满满的一大碗肥肉来代替。如果不按规矩办事的,就不是兄弟。
我这人很怪,从小就不喜欢吃肉,要是看见了肥肉更害怕,于是我选择喝酒。虽然我酒量不错,但是一桌子10个人,每个人一小杯喝下来,大概也有五六两白酒下肚把,脑子就开始迷糊了。
这时候新郎带着新娘过来敬酒了,满满一桌子人又是每人一杯。酒下肚去,已经没有开始那种灼烧喉咙的感觉了,我有些木然。
新娘子问我:“你女朋友怎么没来,听说她长得跟电影明星一样漂亮呢!我真的想看一看哦。”
我淡淡然苦笑:“她回老家过年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带给你看吧。”话说完,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觉得自己虚伪的要死。我为什么要这么说,仅仅是因为死要面子吗?都已经分开了,她已经不属于你了,还这么嘴硬干吗?那一刻,我的心里乱极了!
我忽然热血上涌,拿起剩下的半瓶子酒就站了起来,对着全桌子的人还有新郎新娘大声的说:“今天是建哥结婚,也是我们老同学八年以后第一次相聚这么齐,我很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下面,我来敬建哥一杯,祝建哥和嫂子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另外一杯,就祝在座的每一位老同学老朋友事业顺利,新年大发!”
我顿了一顿,接着说:“我是个干脆的人,这两杯就不分开敬了,就拿瓶子敬大家,来!”满桌子响起了掌声,大家一起站了起来,我拿起酒瓶子,咕噜咕噜几个大口就喝了下去;喝完酒把瓶子一丢,众人看我面不红心不跳,于是纷纷举起大拇指夸赞我豪爽。我哈哈大笑,心里充满了一种阴霾一扫而空的快意。
那天喝了一斤白酒,我奇迹一般的没有醉,只是头痛的厉害。晚上坐同学的车回到了长沙,到家我就重重的栽倒在床上,感觉有七分迷糊,三分灵明。这时候手机声音却想起来,居然是唐乐,我懒洋洋的跟她打招呼:“神经!”
唐乐呵呵直笑:“你才是神经呢,怎么样,这几天在干吗?”
我继续懒洋洋的说:“今天同学结婚,我喝醉了,喝得迷糊迷糊的,正在躺着呢。”
唐乐有些惊讶:“喝那么多干吗,对身体不好啊。你一向很能控制自己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我闭着眼睛,不假思索的回答她:“我心里不痛快,多喝一点酒好,多喝一点,喝醉了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喝酒好,好啊……”这时候我已经近乎于快要睡着的状态,说话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