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谁是谁的地狱-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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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4N+1的回合制数字游戏。目标给出的数减1除以4的余数就是第一次你要拿的数字的个数,接下来他拿1你就拿3,他拿2你也拿2,他拿3你就拿1,最后肯定是他拿到那个目标数字。
你能不能再来一遍给我看看?
我不能。因为这里边有个圈套,如果目标数字减1除以4恰好除尽,那你就永远赢不了他了。而他给出的恰恰都是这样可以除尽的数字,所以玩多少遍都是输。
那你是怎么进去的?
你忘了页面上还有个秘密入口。你忘了我最善于寻找秘密的东西,呵呵。你注意看规则里的这句话“请直接在页面的数字上点击,比如,您想出到5,就在5上点击即可”,可他给我们的数字只有1、2、3,根本没有5,而且,为什么5在这个句子里出现了两次?你不觉得这样写很别扭吗?
你的意思是秘密入口在第二个5上?
你终于开窍了,祝贺你!现在我返回页面你来试试吧。
马兰在第二个5上轻轻一点,果然一下子进入了站点。
不过还是看不到任何内容。站点提示需要输入用户名和密码。
这次马兰没用多少时间,她很容易就联想到原来“南雨花”和“87100766”分别就是用户名和密码。
果然不错。
!!!这是一个黄色网站。
不一样的是,马兰和谭小帅同时看到的不是黄色图片,而是清晰的视频,是一大群男女的群交真人秀!
啊,这就是生命的诗篇?!
谭小帅象被弹簧弹了一下,一下子出去很远,稍后索性掉头就走。他对此没有免疫力,再说,他怎么能跟一个女同事一起看这样的东西?
剩下马兰一个人坐在那儿,她一边想把电脑关掉,一边想唐果是什么意思?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给我们看这些,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文章?
当她把鼠标对准关闭的小方框就要按下的时候,突然惊骇万状!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那个身体!虽然画面上所有人的脸部都处理成马赛克,但是那个身体她太熟悉了!那个身体对她来说是扒了皮认识骨头,烧成灰也能闻出味道!
那是何敬旗的身体!
何敬旗,我的敬旗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脱光衣服,度过那样的让你疯狂也必定让你终身蒙羞的时刻?
还有还有,唐果跟何敬旗是什么关系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她又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们呢?
难道唐果知道的这些与凶案有关吗?
第六章
作者:陈群
21
今天是苏蔷的七日。就是她被火化后的第七天。
按照半岛的传统,这一天苏蔷的亲朋好友会来到安放她骨灰的寺庙里,为她烧上几炷香,祝她安息。
苏蔷其人,父母荒唐、家教有误,所以内心颇多皱折。但她目下雪亮,大情大性,遇事可以咬钢嚼铁,从容不迫。严格来说,她在这世上没有真正的亲人,里里外外都须自己一个人时时提防,却还是防不胜防,被妹妹夺了爱情。但她决不流泪,她把眼泪化作行云流水,化作浑身无形的剑气:她想后发制人。
这样的人注定孤独,难得遇见可以彼此心领神会的朋友,但粉丝一定不少。所以安放她骨灰盒的壁前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人,烧香嗑头,口中念念有词。
在这些前来烧香嗑头的人里,有一个人知道,骨灰盒里的那个人其实不是苏蔷,而是苏薇。也就是说在画家杨颂家宽大的沙发上死去的美人,不是苏蔷,而是她的妹妹苏薇。
知道真相的这个人,才是苏蔷。
现在,苏蔷正把燃着的三炷香,缓缓地深深地插进香炉。
然后,她默默地退到一边,冷静地看着每一个为她烧香祈祷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苏蔷在想,她现在还不能告诉这些人她就是苏蔷,她活着,骨灰盒里的那个人其实是苏薇。问题是,不告诉这些人也就罢了,这对他们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影响。但另外一个人就不同了,他太需要知道了,这对他巨重要。
这个人就是杨颂。
他为苏蔷画的那张被命名为“未完成的完全女人”的油画获得了大奖,但杨颂硬说那不是他画的。他说他梦见过这个女人,梦见过给她画像,不过他早已经醒过来了。
苏蔷知道他现在是跌进梦里了,她想只有她才能把他从梦境中引领出来。
可是,她现在还不能那么做,对此她真的很无奈——很残忍的无奈。
哦,没想到唐果也来了。
苏蔷不太相信唐果这样一个人会真诚地为别人祈祷,除了为她自己家人。她可能又有什么事情要搬弄。苏蔷认为,唐果是典型的好事者,靠近她的人都别想安静。
果然,匆匆烧完香,她就把苏蔷拉到一边,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小声说道:
哎,你知不知道办你姐姐案子的马警官马兰是谁?
是谁?
她就是你老公何敬旗的初恋情人!你可要当心呀!
我为什么要当心?
呀!她是你的情敌呀!
你认为谁都可以把何敬旗抢走是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虽然你赢了你姐姐,但是又来了一个竞争者。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说是不是?
谢谢你,有心了。不过我告诉你唐果,我既赢得起,也输得起,不必劳你操心。
苏蔷说完即从唐果身边走开,去招呼别人了。
唐果讶异地站在那里,再一次觉得,跟她说话的这个人,不像苏薇,像苏蔷。
她悻悻地走了。
苏蔷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地想想。
唐果提供给她的信息,不是一点用都没有。马警官有了跟何敬旗这层关系,又没有选择回避,那么查起案来肯定会狠下工夫。马警官过去没见过苏薇,但她总会调查了解。这样看来之前自己不知不觉中有点锋芒太露,以后得分外小心才是。
另一个层面,苏蔷听何敬旗讲过马兰的故事,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离开的,其心中悲痛和创伤可想而知;而自己有那么个父亲比没有还要糟糕千倍万倍。从这个意义上讲,苏蔷竟觉得自己跟马兰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亲近。
也许她们可以相互取暖,惺惺相惜,可以不必视彼此为对手,而是联合起来共同破解生活给她们设下的玲珑棋局。
小心还是联合,这是一个问题。苏蔷决定见机行事。
正想到此处,马兰和谭小帅出现在苏蔷的视线中。苏蔷不动,只把身体微微前倾,看着他俩走到自己面前。
“马警官,谭警官,你们好。你们也来了,我替我姐姐谢谢你们。”
“我们主要是来找你的。”
“哦,佛门圣地,在这里对我进行心理测试,结果会更真实吧。”
“苏蔷,我们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马警官,我是苏薇,我不是苏蔷,苏蔷在那个盒子里。”
“哦真对不起,你看你们这样两个名字,很容易发生口误,对不起啊。”
“没关系,我不介意,其实我很希望成为苏蔷。你们找我有什么重要事情?”
“你一定很想知道你姐姐是死于什么吧?”
“当然。”
“我们给你看些资料。”
谭小帅把关于VBP、XBP的资料和法医报告一起递给了苏蔷。
苏蔷看得很认真,她看懂了并且过目不忘。她脸上现出一种不易觉察的紧张。
她不知道马兰和谭小帅的做法是否违反规定,她明白他们是在把危险通知自己。从刚才马兰假装口误来看,他们已经怀疑自己不是苏薇了。不过他们的做法说明马兰已经做出了选择,她没把自己当成敌人,她想保护自己。
苏蔷突然很感动,鼻头有点发酸。
但她马上又反过来想到,也许这正是他们在给自己下套,他们想就此观察自己,看看自己有什么反应。其实很难说他们对案子究竟了解多少。或许他们跟自己一样也在见机行事。
还有,她确实不知道苏薇是否送过一瓶香奈儿五号给唐果。自己之前随口应对,没想到从资料上看这瓶香水事关重大。就是说自己出了一个很大的纰漏。
按说,马兰应该抓住这件事不放,打破砂锅便可望见舆薪。可是,假若她心里已经相信自己不是苏薇而是苏蔷,那她今天就不会问起这个问题了:苏蔷是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的。
果然,马兰问的是:何敬旗来没来?
苏蔷答:没来。他太忙了。我想,他如果来,也会另选时间悄悄地来的。真正怀念一个人,不需要有观众。你说呢?
22
真正怀念一个人,不需要有观众。你说呢?
马兰想说,是的,你说得真好。
马兰现在已经可以断定今天在寺庙里见到的人不是苏薇而是苏蔷了。有一句话:“没关系,我不介意,其实我很希望成为苏蔷。”这样一句双关语苏薇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但她完全想象不出苏蔷和苏薇是如何掉包的,这种掉包又意味着什么。
所以她没再追问香水的事,让苏蔷自己去想吧。马兰相信,即便她不需要象现在这样悄悄查案,她也仍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处理这种局面。
苏蔷那么聪明的人,由她来决定什么时候捅破这层窗户纸吧,总得有个合适的时机。
除非她就是凶手。
可马兰不愿意相信苏蔷就是凶手。她心里有些喜欢苏蔷。苏蔷的美丽,苏蔷的过人的聪慧和气度,甚至苏蔷的磁场,都对马兰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做为一个孤独而又孤单的女人,马兰非常渴望有苏蔷这样一个同性的友谊。如果不是在现在这种情形下相识,她想她们或许会成为肝胆相照的朋友。
毕竟,她们还共同爱着一个人。尽管目前恰好在这一点上形势诡异,她还是相信她们一定因此而拥有某些共同的东西。
所以她不相信苏蔷是凶手,这是直觉,也是愿望。
那么她需要仔细分析另一个人了,就是她跟苏蔷共同爱着的那个人。在她的视线中,还没有另一个人象他这样神秘兮兮又破绽百出。也许她早该这么做了,她却一直在回避:
何敬旗,我的敬旗哥哥呀,你现在离我有多远了?你知不知道我不能再渴望你的爱情,不能再渴望你的关怀,不能再渴望你的笑容和体谅,这是我多么深重的伤痕!可是你觉得这还不够吗?你,从你的第一个秘密开始,到现在一共有了多少个秘密?
VBP和你所养的鱼儿。
苏薇的香奈儿五号。
群交视频以及与唐果的神秘联系。
……
这些秘密隐隐约约似乎都跟凶案有些关联。
是巧合?一个巧合是可能的。两个呢?三个呢?更多呢?
此时这些秘密这些巧合在马兰的脑子里訇然相撞,火花闪闪。
突然,一道闪光照亮了她的意识:她要去见何敬旗。
对,她不能再等了,她要知道她的敬旗哥哥怎么了,她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真的陷到泥潭里了陷得有多深了。到目前为止,这些秘密还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要在别人知道之前弄清原由。就算他的这些秘密真的跟凶案有什么关联,他也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有什么隐情,她要知道,她要帮助他,想尽办法尽全力帮助他,只要她的敬旗哥哥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但前提是她必须知道真相,所以她要马上见到他向他问清楚,不用费事考虑在哪儿相见了,她要直接去他的办公室找他。
但丁说:“在我三十岁的时候,发现自己走进了一条幽暗的森林。”
马兰说:“在我三十岁的时候,发现自己走进了何敬旗的办公室。”
何敬旗显然对此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好在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他坐在一张柔软的皮椅上,看到马兰进来,像是被一股气浪撞到了,身体稍稍倾斜了一下,他想按住办公台以保持平衡,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马兰看到何敬旗之后一脸骇异,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其实对见到何敬旗她一点都没准备好。刚才她脑子里的那一道闪光应该就叫短路,或者叫搭错线,使得她的行为太不理智了。
在这样的状态下,她根本就不可能把她要表达的意思表达清楚。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呆望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敬旗终于反应过来:“兰兰,你怎么来了?”然后指着他对面的真皮沙发,尴尬地说:“你坐,坐吧。”
马兰回过神,走到沙发前坐下。脑子里只剩一张A4纸,不过这一次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