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目的美好生活 作者:洪晃-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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簦袅艘惶跣》欤腥巳衔馐桥烁陌凳荆笪断病N蚁耄絘vailable的女人就是睡觉时留门缝儿的吧。
小女人非常善于向男人传递各种信息,并且有极妙的手段——有中国文学作证: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暗送秋波等等,当然还有留门缝儿等比较现代的方法。在80年代中我曾经有一位特别能干的小女人当助手。她原来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由于生活所迫,下海到外企当秘书。刚到公司的时候,大家都有些看不起她,认为她打扮得太妖艳,英文又不好,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后来发现她有一大本事,我们约不出来的处长,只要是男的,她都能约到。该小姐有一头乌黑的头发,有一次和几个潜在客户一起坐火车,她慢慢地梳了两个多钟头的头发,嘴里嚼着口香糖,还哼着小调,足足地向客户发了一回电,果然,客户就到手了。
我做买卖就没学会用女人的优势。首先,我不会在电话上撒娇。语气不仅不柔软,有时候还似乎有点生硬。我总想以自己的聪明和知识让男人服我,让他们把我当一个严肃的对手看,这样他们就会喜欢和我打交道,因为我很职业。约不出来处长时,我总是安慰自己说,这些土包子,哪里能够欣赏像我这样独立﹑自主,又喝过洋墨水的女人。但是我坚信我的事业会蓬勃发展,因为我的老板是一个哈佛商学院毕业的美国人,他一定知道我是多么努力和专业。但不久之后,老板就给文工团小姐加薪晋职了,她不再是我的助手了,是和我平起平坐的业务员了。
我还问过男人他们怕什么样的女人,他们在毫无酒精的影响、十分清醒的状况下确认,最怕能闹的女人。也就是说小女人在搞到男人后,其大闹天宫的本事可以留住男人。
我认识一个知识型的“大女人”,会说七种语言,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她爱上了一个中国男人,并且在事业上帮了这个男人很大的忙。男人虽然对她也不错,但终究受不了“大女人”天天孜孜不倦的教诲,没完没了的高谈阔论,在外面和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女人开始有关系了。我们都鼓励会七种语言的“大女人”用每一种语言向这个男人表示她的伤心,她的嫉妒,让他回心转意。可是这个“大女人”一口拒绝,她强调她是个独立的人,没男人也可以对着墙说七种语言。就这样,“大女人”的男人就和小女人过甜蜜生活去了。
如果小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外遇,那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的。我家原来有个老外领居,老婆是罗马尼亚人,知道老公有了中国女朋友,千里迢迢从巴黎赶来,先是骂了旅馆的经理,问他如何执行的外事纪律,为什么让中国女人进入外国人居住的场所。然后又去了老公的公司,跟老板要赔偿,还要求把老公马上调回法国。我们左右邻居也被她臭骂一顿——为什么看着她男人犯错误不管?都闹完了,就是不骂老公,反而天天在家给他做好吃的。不到一周,这个男人就被彻底摆平了。
所以,当小女人是女人的福气,赢得自己想要的男人的成功率比大女人高,还能有把握地留住自己的男人。大女人就是吃亏。
有关门缝儿我还要作些最后的解释:并不是只有小女人睡觉才留门缝,有时候大女人为了卧室空气流通也会这么做。我刚才故事里的女人就是大女人,结果那个借住的男人半夜溜进她的卧室时,就被她骂出来了。可男人却理直气壮地质问她:“那你干嘛不把门关好?”
至于文工团小姐,她在被提升三个月后,和“哈佛商学院”私奔了。
艳遇
我刚从律师那儿学了一个新词——解释权,这词我得在这儿用一下,因为我要重新解释“艳遇”二字。
首先,艳遇的定义被一群小年轻弄坏了,搞得我一听“艳遇”二字就灰溜溜的。根据这些年轻时尚新新人类的定义,艳遇就是青春偶像剧第880集里男主角在最离谱的情况下终于碰见女主角,并且当场发电;要不然就是坐在飞机头等舱的一对金男玉女对上眼了。其定义基本上把艳遇弄成了时尚﹑年轻﹑漂亮群体的权利,它们撞上了,互相发电,这就叫艳遇。
我是坚决反对这个定义的。
首先,时尚人群里混得每个人都是一个小发电站,他们不发电就长痘,这是他们的本性,没什么奇怪的。两周前一个朋友说他的一个朋友的女朋友被我的一个女朋友的男朋友抢走了,说是艳遇,非让我打电话去确认,结果被人家损了一顿。“老大,你现在是不是特闲啊?还管这事。”根据我的朋友说,这就是一次艳遇的结果,男的是摄影师,女的是模特,男的原来的女朋友是编辑,女的原来的男朋友是主持,这种典型时尚人群调包的事情,怎么能成为“艳遇”!天天都在发生,早就疲了。
艳遇要有神奇感,要有点不顾一切,有点天旋地转,有点世界颠倒的感觉。比如电影里面,一个头等舱的千金一瞬间爱上了一个末等舱的民工,这才叫艳遇。而头等舱碰到头等舱,这只能叫 “机会”。
因此,艳遇的第一个定义为:是当感情超越了社会阶层和社会圈子。
第二,我年纪大了(其实我今年才45);以前碰见帅哥还眼前一亮;现在帅哥碰见我;张嘴就叫“阿姨”。我知道一个大学女教授和自己的学生好了;两人相差二十来岁;校方﹑学生家长都不干;但是两人还是好;过了一阵子又悄悄分手了。我问她为什么不和这个男孩一起过;她笑着说: “怎么可能;我们只要一次艳遇罢了。”我想这才叫真正的艳遇。必须是跟你不该发生感情的人发生感情;不该一起干的人一起干;要不然;就没什么刺激了。干完了就结束了;没有什么结果可言;因为干成了唯一目的。
也就是说;艳遇的第二个定义为: “艳遇”必须是没有结果的;只是为了一瞬间干的混蛋事情。如果艳遇还能导致婚礼这么正经的事;就不叫艳遇了。
总结一下:就是说门当户对、同一个社会阶层的人偶尔碰到﹑发生一次性关系,不足以构成艳遇,一定得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同一个年龄层的人在一起发情,也不足以构成艳遇;最后,既不是一个阶层也不是一个年龄的人发生性关系后结婚了,还不能叫艳遇。
只有45岁的女人,有家有业,跟一个特别帅的小伙子在一起,然后各奔东西,再也不见面,这就是艳遇。
也就是说,只有我会有艳遇。别人都没有。
解剖男人
英文里面有一句话说:“The way to a man’s heart is through his stomach。”就是说女人如果想讨好男人,必须给他做好吃的。事实的确是这样。我所知道的,相对美满的婚姻都是夫妻双双,津津有味地到处找好吃的东西。吃不到一起就肯定住不到一起。
男人的胃对女人很重要,而女人有时候不得不改变自己的口味来迎合男人。我认识很多嫁给老外的中国女人,原来肯定是根本不沾奶酪之类的洋食品,而现在却非常重视发掘有好的奶酪的商店,朋友一起吃饭,她们也能夫唱妇随地跟着啃奶酪,而且有时候还赞不绝口,对自己丈夫的“洋胃口”有钻研精神的女人还学会了给奶酪配酒,让所有人都认为她的“胃”已经真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相反来讲,有不少女人没有搞明白男人的“胃”对她们夫妻关系的重要性。我认识一对志同道合的阿姨和叔叔,两个人都是老革命,南征北战都过来了,就是没办法在一起过日子。原因是叔叔是山东人,阿姨是江苏人,在延安的时候没什么好吃的,填饱肚子就不错。可是一解放就完了,物质生活丰富了,什么吃的都有,两个人反而合不来了。叔叔要吃面,还要吃生葱、生蒜,阿姨跟他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她根本受不了葱、蒜的味道。阿姨爱吃米,做菜还撒把糖。和所有江南女人一样,她还爱吃零嘴,叔叔认为这些都太“小资”。由于他们是同时参加革命,所以级别是一样的,阿姨根本没有让自己的“胃”服从叔叔的“胃”的概念——两个都是“局长胃”,凭什么我的吃法要服从于你?阿姨认为世俗的生活习惯是大男子主义,总是要把自己喜欢的食品强加于别人,如果不服从,还给人戴政治高帽。久而久之,阿姨和叔叔就不在一起吃饭了。叔叔和自己的山东战友在外面的面馆里吃一晚上大葱蘸酱,阿姨在家里给自己做点甜兮兮的小灶。后来因为每天晚上我叔叔都是一嘴大葱味道,阿姨也不跟他睡一个床了。好在两个人都是干部,家里有四居室,就干脆一人一间了。
由此看来,轰轰烈烈的革命事业不如吃能够把夫妻捆绑在一起。
对男女关系有决定因素的男人的器官,除了胃,还有一件,那就是胳膊。男人的胳膊对女人很重要。如果我们仔细想一想,除了脸以外,男人的胳膊是女人可以注意的裸露的男人身体的唯一部分。男人可以露腿,但是男的可以盯着女人的大腿看个没够,女的可不能盯着男人的腿没完没了地看。但是看胳膊没事儿,女人对男人的爱情和欲望有时候就是看胳膊看出来的。比如在《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一书中,查泰莱夫人就是看一个长工的淌着汗的、很有肌肉感的胳膊看出来的情人。好胳膊能够给女人带来无穷的联想,是浪漫的开始。
现如今的白领男人似乎也领会了这个道理,都知道二三十年代招女人喜欢的、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已经彻底过时了,要想得到女人的注意必须有好的肌肉,而由于胳膊是唯一展示肌肉的好地方(满脸肌肉是要不得的),所以大家都拥挤在健身房来回练习。连男人的服装都是为了显示好胳膊设计的。我在香港碰到一帮很牛的白领,都是什么投资公司做事的,一人一件紧身T恤,袖子紧紧地裹着练了又练的两只胳膊。这就充分能够证明胳膊的重要地位。
注意男人腿的女人很少,但是我认识一个,她还写了一篇关于男人腿的论文,得了奖,在什么学术刊物上发表了。这个女人是罗马尼亚人,她的丈夫到中国来工作后把她扔在巴黎,不理她了。她天天去卢浮宫,看米开朗琪罗雕塑的大卫,居然看出了一篇男人大腿的论文。虽然这也是成就,但是我觉得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任何效仿价值。反而总让人觉得,这么注意男人大腿的女人肯定有点毛病。
还有很多所谓关键部位没有谈到,比如“心”。大家似乎有共识——“心”是本质,有什么“良心” 、“恶心” 、“虚心”等很多说法。但是我却不以为然。除了学医的,谁真的看过什么心长得什么样?实际上心除了蹦,没有什么其他重要功能。
另外,就是男人的脑子和男性生殖器官,这些方面我都没有研究过。想琢磨别人脑子里的事是很难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再有,听说有的男人这两个器官是可以置换使用的,这种男人就更加深不可测,还是等着高人来解剖吧。
四合院里的“文革”
一到春天,我就有点怀旧,想我们家的四合院。今年也不例外。前几天,看门的张叔叔打电话说:“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可好看了,可惜你和你妈都不在。” 谁都以为四合院里的生活一定高雅得一塌糊涂,而所谓书香门第更是在院子里赏花、观月、吟诗、品茶、作词,饮酒,呼吸得每一口空气都有文化味道。
其实未必。
小的时候,我们家四合院基本上是块自留地,院子中心有一个圆的大花池,花一棵没有,全让我们家人种了花生。收花生对我来讲是一大快乐,爸妈把花生从泥里拔出来,我负责把花生从根上揪下来,弄得浑身是泥,满脸是土。我外婆是个有洁癖的上海老太太,每次看见我父母允许我当花生农民都非常有意见。她总是站在客厅门口,半开着沙门喊:“妞妞,进来吧,进来吧。”
除了花生我家四合院里还种了丝瓜和苦瓜。这两种菜都是我外公喜欢吃的,当时在北京几乎买不到,想吃就得眼巴巴地等着外地的亲戚朋友带来,所以干脆自己种。丝瓜的花儿是黄的,特别大,我喜欢摘丝瓜花戴头发里。我家阿姨说我,花都让你揪光了,爷爷吃什么丝瓜!爷爷却笑呵呵地说;让她去,让她去。苦瓜的籽是甜的,我们家不吃青色的苦瓜,一定要等苦瓜发黄了才摘下来吃。我总是等着大人把苦瓜切开,然后我把里面红色的籽用舌头舔出来,弄得满脸都是籽,一个大花脸。外婆很看不惯我这付吃相,总是非常不理解地看着我说:“妞妞,上海的大白兔奶糖不比这个好吃啊?”
“文革”的时候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