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中年-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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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朱元璋同样没有任何防范,他捂着那张热辣辣的脸委委屈屈地说:“你,你咋能打人呢,你?”慧姐一点也不示弱:“打的就是你这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贱货,是男人,你立马的就从这儿给我消失,从今往后王八蛋再认识你,你个土鳖造下的,就等着老娘的那帮小弟兄修理吧。”
这也难怪泼妇能耍虎威,平素里像透明娃娃一样被慧姐手拿把掐捏着脉的朱元璋早就在慧姐跟前展示尽了自己那点儿黔驴技穷的浓水水,知己又知彼的慧姐有的是降服他的招术。因此她不怕,敢放开了胆在他面前撒泼放刁。
不愧是对症下药,骨头比稀泥还软的朱元璋果然中招。打心眼里他还真的怕与慧姐混着的黑社会烂崽找他的麻烦。他也心知肚明,惹急了这只母虎一准的也没啥他的好果子吃。为钱慧姐是啥损事儿都能做得出。于是他主动和解的说:“阿慧,我也没说你啥,就是嫌你给的钱有点少,我回家没脸跟罗素红交待,现在你人也打了,还气啥?不过硬硬的挨了这一刮我也还真的想明白啦,就凭咱俩的关系我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儿就啥也不说了。”边说他边弯下腰慢慢的开始往一块收敛那一张张七零八落被他摔疼了的钱。
见风转舵的慧姐是个极会掌握火候的女人,她看到她的威慑已在朱元璋身上起了作用,知道在她的淫威面前朱元璋已是彻底服软,更深知在竞技场上狠狠的打了对手一把掌后就一定要去亲切地帮他揉揉脸蛋儿的游戏规则,尤其是在男女之间,玩儿的好的女人总会是吃小亏占到大便宜。现在这年头,大家比的就是脑子,哄死人不犯罪。你要是卖了他,还能叫他欢欢喜喜地帮你数钱,那你就是天下的高人、活着的诸葛孔明。看到朱元璋装了熊,慧姐在心底里就深切地体会到了胜利的满足。心理学家证明:凡高档次的人最高的心灵境界的满足,便是自我表现的满足。以往她认为他们的论断是故弄玄虚,瞎扯蛋,这一刻慧姐笃信了它。
在经神愉悦的这一刻慧姐竟像观世音菩萨似的对朱元璋发了善心:“老朱,你总算还会说人话啦,嫌钱少,你明说嘛,只要是在理上,咱俩咋也好商量。你想,我把个大活人都白给你啦,还在乎那点钱?但你总不能让我亏着本的说利,狮子大开口的瞎折腾吧。我跟你说,别看前一阵我鞍前马后龟孙似的为刘胖子奔波,又像伺候我亲姑奶奶似的伺奉着姚静,可真就是费力没讨上好,偏偏的遇上你介绍的这个抠门战友,咱们就真的白忙活了没挣上啥大钱,现今我这一肚子的血海深仇还不知道要向那个讨债呢?信不信由你!”朱元璋眯缝着眼装着很老道的样子:“阿慧,你又何必在真佛面前烧假香,这事儿,我亲自去问过刘胖子,他说没亏下你。”前些天朱元璋在刘有福处没能打探出他的口风,因此他并不掌握慧姐的真实底牌。现在也只能用撵羊出圈的笨办法诈唬慧姐。
听到朱元璋去找过刘有福,做贼心虚的慧姐心里还真的咯噔了一声,可她又仔细一想:“按常理儿涉足商海多年,且又事业成功的刘有福是绝不可能去破坏与伙伴的游戏规则,把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成交价码透给朱元璋。刘有福的钱已然花了,他又特满意地与姚静彼此的幸福着,在花好月圆的人生得意时他不可能做出釜底抽薪的事。”慧姐从鼻孔中哼了声又接着想:“好你个朱元璋,现在还在老娘面前耍猫腻儿,就凭你那一脑袋糨糊想跟我斗法,没门!”慧姐看破了朱元璋。她判断得没错,从古至今,中国商人都有着固定成形的交易模式。就连在集市上,那些贩牲口的讨价还价都是双方的手在黑暗的长袖中来来回回的捏估,不叫旁观者知晓。慧姐胸有成竹地问:“老朱,既然你亲自去找过刘有福,你俩又像是穿着一条裤子的亲密战友,那你说他给了我多少?”朱元璋被慧姐的反客为主问了个大窝脖儿,他结结巴巴地回答:“具体的数他没说,反正是不少。”慧姐:“你别信那个乌鸦嘴的胡咧咧,王八蛋才多挣下啦,就刘有福那守财奴样,抠得恨不能一个蹦子儿还想掰成二半儿花的主儿,你想他就能多给了我?再说了,咱俩处了那长的时间,你也该了解我的秉性,我又不是那种巨贪的人,有点儿能凑合着活就行了。不信我发个毒誓,我要黑了你,立马出门就叫汽车撞死!”
对慧姐的表白朱元璋自然是不信,几年下来他也算是看透了惯于逢场作戏的慧姐的那张虚伪的嘴脸,于是他半阴半阳地说:“有些事儿就是天地良心,凭着人性做咧,人们老说在利益面前人情比纸薄从今往后我信了。”听了这话慧姐竟像受了莫大委屈似的哭了,她抽抽泣泣地说:“老朱,说了这半天你还是认定了我‘黑’了你,咱俩争来争去地伤了这么大的和气,不就是为俩臭钱吗,没劲!一会儿我去开保险柜,反正那里面也没俩子儿,想拿多少你随便。”朱元璋望着一把鼻涕一把泪酸楚着的慧姐一时竟也有些不知所措。这当口就打着他明知她是在逢场作戏,掉的每一滴都是鳄鱼泪,他仍被慧姐表现出的悲伤感染了。这种情景就特像我们在剧院里看话剧,明知道它是假的,却也乐此不疲。更为不可思议的是:每一个出色的演员都能用他们惟妙惟肖的精湛演技勾住你的眼球,在潜移默化中把剧中人的喜、怒、哀、乐,溶入到观众的血液中。
朱元璋:“哭啥,我又没怨恨你,不过是心里憋气发几句牢骚而已。阿慧,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快擦擦泪,我给你道个歉行不?”慧姐又呜咽了好一阵,那哭腔终于在朱元璋的左右安抚下暂停了下来,她似有些温柔又体谅地说:“老朱,我也了解你的苦衷,这么着吧,我再从我的里面给你拿出三千,叫你回去好交账。”其实在说这话前慧姐就暗自盘算过,与朱元璋在同一个铁锅里吃了几年饭的她,深知朱元璋实属软硬不吃的搅茅棍型。这样的男人叫人厌恶招人烦。这种东西,除非是能立马的就甩给他一些能见得到的实惠,否则他就会像麦芽糖似的黏上你,跟你没完没了的矫情,特难缠。衡量了许久,慧姐终于下定决心忍痛割爱的再拿出些小钱赶紧的打发了他。
朱元璋怀揣着慧姐“恩惠”他的八千块钱走在那条堪称中国第二“长安街”的极宽阔又极繁华的街道上时,他的心并没有因深秋高悬着的太阳带给他的灿烂而敞亮,也没享受到那种因努力而获得成功后实现了自我价值的喜悦。反而他比还没去慧姐家索账前更郁闷。那颗郁闷着的灵魂比此刻他正从身上掸落的一片枯叶更孤独。是啊,活在人间被人涮的滋味不好受,明知道被人涮了还硬着头皮装傻充愣地帮着数钱的味道更苦涩。朱元璋的心就像被剜了一刀似的绞疼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后你就别犯在爷们儿手里!”朱元璋狠狠地想。他下定决心拿出些男人志气:从今往后再也不去搭理慧姐这个歹毒女人。大路通天,各走半边。他禁不住地摸了把并不心甘情愿安睡在他口袋里的那摞钱愤愤地遐想:“他妈的,老子非要痛快地花你个王八的不可!”可钱究竟该咋个造呢?他想了一下:“刚刚的是慧姐这个恶女人糟践了我,现在要出心中的这口恶气,最好的办法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啦,我也去找个女人,在她身上玩点暴虐的,尽情的发泄一番,世上的事总是一报还一报,这才叫公平。”想到这,他的心态又一次的复平了。于是,朱元璋去找“鸡”。
二
王若曦是那种特能拿得起又放的下得女人。如果她也能称之为虎,那么她就是一只平素里笑着脸,但凡要发威就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将猎物撕碎的恶虎。可这回处事果断的她也愣是吃不香睡不着的徘徊悱恻了好一阵。叫她举棋不定的原因是:这次她要下狠手对付的是与她朝夕相处了二十几年的老公。
心宽体胖的王若曦兴致勃勃地从欧洲多少国神游回来后就没好好地倒时差。精力和精神都颇为充沛的她就好像一座上满了发条停不了摆的挂钟,不奔忙都不成。
回到家乡的这些天王若曦马不停蹄地就是送礼,这次出国她最大的感觉就是已往自己的生活就像《红楼梦》里的刘姥姥,真个叫土!西方世界的现代化与富豪生活享受的极尽奢靡,大大的教她开了开眼,也大大的刺激了她井中蛙样一向自我满足的神经。那些世界顶级的超市和兴盛了百年的充满着旧欧陆风情的特色小店又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购物欲。这回的她除了把近三分之一的“中国制造”重新“遣返”回国外,她也还确确实实地釆购回些国内罕见的好东西。富婆王若曦不缺的就是钱。她给父亲王恒山的礼物是上万欧元的一件丹麦紫貂大衣,给刘有福送的是最新款的法国名牌羊绒衫,给儿子伟男的礼物是眼下在英国年轻人中最时尚流行的写法MP4。当然她也没忘记哥嫂、兄弟与侄儿外甥,也都给了他们相应的礼品。除了家人,一向出手大方的王若曦也给“牌友”们带回了些类似于旅游风景明信片、欧盟各成员国金属钱币等小礼物。
天下事就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千百年来中国流行的俗语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是那一宗又一宗遗传着炎黄子孙本色的风流轶事更是会被市井乡邻渲染得沸沸扬扬。这正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天傍晚,王若曦特地约了相熟的几位女“麻友”聚聚。吃饭、洗澡然后打牌,集中地馈赠礼物,一条龙地活动活动。这几个富婆山珍海味地吃罢了,舒舒服服地洗好了,就在桑拿包房里支起了摊子。N圈下来手气特顺的王若曦大赢。喜形于色的她边打牌边向桌上的姐几个讲述旅欧见闻。坐在她面前的是至今仍保持着魔鬼身材比她小10岁的快嘴吧少妇刘玲。刘玲的老公也是号人物,他是个在省城闯荡成功的温州佬儿。在商场上春风得意的他这几年在省城汽车业代理着几个著名的品牌,做的也蛮大。在中国夫贵妻荣,平常灵牙利齿的刘玲就不大看得起王若曦,而此刻输了钱心窝憋气的她就更看不惯王若曦妄尊自大的那股子劲头,她打定主意准备抛出点啥,臭臭她。
这当口跟她们打牌的齐咏梅打出张“白板”,王若曦又碰啦,眼看着王若曦的跟前碰到了两对,她打出了一张牌又停了口,她春风满面地扣倒牌停和了。瞥了眼她那副自鸣得意着的尊容刘玲皮笑肉不笑地说:“王姐您这趟国可出的值大发啦。”王若曦笑着问道:“啥意思?”刘玲:“公费呗,这不,我们姐几个正在争着给您报销机票钱。王姐,依我看你这趟不仅是买了些东西,还专门的买了个赢钱的手回来,那东西哪国造的,好通关吗?”王若曦:“啥手不手的,老妹你就看好了牌,别真的一不留神输个裸体光光的在回家的路上便宜了的哥那坏小子!”刘玲亦不示弱:“要那样我还真得谢谢老姐姐给我创造了这个机会,这两天妹妹正想找个小白脸下下火,这真是想吃奶就来了孩儿他妈!”众姐妹哄笑。
王若曦抓了张牌,看不能和又打出手,表情颇严肃地说:“我倒是真的想买个高科技含量大的搓麻秘方呢,可一到伦敦的‘牛顿科学院’那个叫啥的来着?就是那个七老八十的院长,爵士,叫啥子鸟名我忘了,反正是曾获过诺贝尔奖的那老家伙,一打听,他告我说,贵国麻将胜算法,乃是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文化积淀之精髓,其套路比孙子兵法更加博大精深,不是地球人一时半会儿能研究透的,他叫我先回国等着,一旦专题科研小组有了啥结果就立即用伊妹儿给我发过来。不过为了科研立项的严肃性先要预收我一万欧元的定金。”
张菊香睁大着眼晴极认真的说:“王姐,这简直是太好玩了,那后来呢?”刘玲与齐咏梅早已听出王若曦是在调侃,她俩看到张菊香那副当真了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王若曦却不笑,她对着洗耳恭听的张菊香说:“后来嘛,我就跟这个老英国鬼子拜拜啦呗,个把歪老外,想算计中华民族巾帼精英的钱没门,中国妇女受洋鬼子愚弄的时代从上世纪的四九年以后就结束了。小妹你是不知道大姐这趟游旅是有多辛苦,除了白天要上埃菲尔铁塔攀爬阿尔卑斯山脉,参观大英博物馆,在豪华超巿疯狂购物外,在夕阳西下的晚霞中还要迫不得已地陪着那帮子烂团友在多瑙河河畔散步,在赛纳河上泛舟,更为要命的是直至深夜大姐我也不得休息,还在各国的希尔顿套间里挑灯夜战背麻谱呢。”齐咏梅调侃:“敢问王姐,您背的那谱是英文,法文,还是葡萄牙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