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狱门前徘徊的灵魂-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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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暗示”“敲打”的口吻,嘱咐了一遍。
韩部长的“指示”,哪有不执行的道理?韩部长的“电话”,那就是“法律”!在吴德信院长的委托下,陈国军审判长开始挥起他“法律”的宝剑,几个“法律”的理由“不足”,致使大兴安岭中级人民法院对此案再也没有下文了。
一位老朋友拍了拍杨振棉的肩膀:“嗨!你斗不过韩桂芝啊!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杨振棉不相信有这码子事,他来到了塔河县看守所一打听,1994年8月4日,韩建勋已被取保候审。据有些知情人告诉他,当时出面作保的是塔河县县委书记。
当时,气得杨振棉两眼“嗖嗖”地直冒金花,他奋力地击打着看守所的大墙,大声地喊道:“天啊!这天理何在啊!为什么真正的杀人犯竟能取保候审啊!”
哭得死去活来的老伴儿,趴在自己家的床上,一躺就是病卧半年!
1996年,韩桂芝已升任为黑龙江省组织部部长、省委常委。1997年,她又升任黑龙江省委副书记。就在韩桂芝任省委副书记期间,她分管的工作除了组织人事外,主要就是政法工作。
就在这一期间,梁春菊和她的儿子举家搬迁到秦皇岛市。梁春菊呢,在韩桂芝的关照下,荣升大兴安岭地区驻秦皇岛市疗养院院长,级别由科级升迁到了正处级。同时,韩建勋则在当地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当上了副总经理。就这样,被取保候审的韩建勋轻松自如地离开了塔河县。
1994年秋天到2004年春天,韩建勋在秦皇岛市开始了新的人生,他不但继续荣华富贵,而且还娶妻生子。就在2002年,也就是韩桂芝成为黑龙江省政协主席时,韩建勋耀武扬威地回到了塔河县。
韩建勋这次“荣归故里”,试图要给自己“平反”。就在“朋友”的宴会上,韩建勋狂傲地喊道:“黑龙江是谁的?是我妹夫家的!是我们老韩家的!想让我们老韩家不得好日子过,那是瞎了眼睛!”
韩建勋的“张牙舞爪”,引起了塔河县人民的极大愤慨。他终因民愤极大,这次“平反”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一期间,杨振棉并没有停止上访。16年来,杨振棉的大部分时间几乎都花在了上告和上访了。他从一头黑发,一直上访到了一头白发。65岁的老伴陈秀芝抽泣地对笔者说:“案发后的16年来,梁春菊家不止一次地托人找到我们,他们企图用巨额资金来收买我们,希望我们‘私了’。我们能‘私了’么?我的女儿、外孙,在阴曹地府里能答应我们么?我们不管你韩桂芝当多大官,有多大能耐,豁出性命来也要讨回公道!就是我和我老头子死了,我们也让我的下辈人和韩家斗到底,告到底!”
2004年4月8日,中纪委调查韩桂芝腐败大案专案组,轻轻地敲开了杨振棉家的大门,他们特意前来调查杨永霞被杀一案。3月18日,已逍遥近10年的韩建勋在秦皇岛市被抓捕。同时,梁春菊也因为涉嫌包庇和行贿已被拘留。
10月,杨振棉又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将于10月12日重新开庭审理杨永霞母子被害一案。
10月12日那一天,39岁的韩建勋在涉嫌犯罪16年后,重新被押到被告席上。
在黑龙江省委、省政府以及各市(地)上上下下的政府官员们,都知道韩桂芝特别地霸道。从1974年的大兴安岭劳动部门,到分管黑龙江省干部人事工作,韩桂芝一直是管人的,养成了她说一不二的霸道作风。只要是她认为合适的人选,拼命地并又变本加厉地提拔。如果引起她所反感的人选,不管你有多高的水平,不管你有多大的能力,就是不提不任,甚至还要受到排斥。
韩桂芝的干儿子韩某,曾是省公安系统车辆管理的“中层干部”。就在管理全省车辆时,他大肆受贿,参与走私,强吞豪夺,劣迹斑斑。可就是这种人,竟与韩桂芝攀上了“亲”,先认其“姑”,后认“干妈”。于是,韩桂芝便与韩某经常互送大礼,互送大钱。对此,韩桂芝就把韩某作为重点的“选拔对象”,韩桂芝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甚至达到了放横撒泼的地步。
那天,韩桂芝和往常一样,处理完眼前的公务以后,她操起电话,找到了牡丹江市市委书记Y某。
电话里的寒暄和问候过后,Y某说:“韩书记,你有何吩咐?”
韩桂芝说道:“吩咐我谈不上,不过,我代表省委有一件事情与你商量。”
Y某问:“什么事情?”韩桂芝说:“人事上的事情。”Y某问:“那你请讲,人事上什么事情呢?”
韩桂芝清了清嗓子:“你们市公安局长准备调走,派进去另一个人担任市公安局长。”
Y某一听,心里就犯起了疑惑,忙说:“这个问题,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我们召开市委常委会讨论一下呀!”
韩桂芝生气了:“讨论什么哪?”
Y某急忙说出讨论的理由:“我们市现任的公安局长,他干得很出色,就这么一平调,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呀!”
韩桂芝不满地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平调不平调的,那有什么啊!”
Y某已听出韩桂芝的“弦外之音”,他马上改口说:“那这样好不好,我立即召开常委会议,走一下过程,可不可以?”
韩桂芝的语气,似乎都已变调了:“我还头一次办这种事情出来!我说的话,竟然在你这儿通不过?”
Y某慌了,“韩书记,你不要生气,你消消火。就算是我求你了,你给我三天时间可不可以?”
韩桂芝尖叫起来:“不!不是三天,我只给你两天时间!”
说完,韩桂芝“啪”地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气得她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放下电话的Y某,吓得他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扶着桌子,傻愣愣地站着。当他稍微从这一惊悸中醒过来时,他愣呆呆地说:“我怎么啦?我怎么啦?我是不是和韩书记吵架啦?韩书记是不是生气啦?”
Y某抬起右手,用手指尖狠狠地掐了一下左手,感觉浑身在疼,他傻了:难道,难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是在做梦,这是真事啊!坏了!坏了!我这不是“屁股眼上拔火罐”么?!
怎么办?一时,Y某什么事情都办不下去了,他越想越后悔,越后悔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哆嗦,越哆嗦浑身就越发抖。就这么一折腾,Y某足足在办公室里发呆了一整天呐!
到了晚上,Y某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嗓子立时就哑了,喉咙里就连咽唾沫都发紧胀痛啊!
第二天,Y某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他的头部立时眩晕,心跳加快,一种不祥的预兆在他脑海里“嗡嗡”作响,他已陷入到半昏迷的状态之中。
这时,Y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接听,张着大嘴,没有发出声音,暗暗地惊呼道:我的妈呀!这韩书记哪是打电话呀?这不是在逼命么?!
没有办法,Y某哆哆嗦嗦地接听着电话,并颤巍巍地问:“韩书记,你好啊!”
韩桂芝似乎听出对方是在生病呢:“怎么啦?你有病啦?”
Y某支支吾吾地回答:“我现在头疼得很呐!就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韩桂芝带着半生半硬的口吻,说:“是不是由于我交办的事上你生病啊!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看这也是不促不进么!我明天听你的消息!”
Y某放下手机,立刻就将其关机了。
到了上班的时间,Y某的同事得知他已生病,便急急忙忙前来探望。无奈,Y某就将他与韩桂芝的谈话,原原本本地诉说了一遍。同事听后,觉得很生气:“这不是违反组织原则么!就是你韩书记权力再大,那也得听取基层党组织的意见吧!”
Y某一脸的难堪,他强支撑着身体,说:“我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而是用一种委婉的话和她周旋。可她,软硬不吃,狠狠地把我训斥了一顿。刚才,她又打来了电话,话中带刺地在敲打着我呀!”
同事忙问:“那你说,怎么办好呢?”
Y某咬着牙,挥了一下手:“你把常委们都召集到一起,我得通过会议进行研究,集体讨论决定。”
就这样,Y某在爱人的陪护下,到市医院注射点滴。然后,他乘车回到市委常委会议室。会上,Y某原原本本地将韩桂芝的话向各位常委汇报了一遍。剩下的问题留给常委们进行讨论决定。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讨论来、讨论去,常委们纷纷表示不同意。最后,Y某左右为难地说:“我也没有办法呀!少数也就服从多数吧!”
第二天,Y某刚一上班,韩桂芝就将电话打到了Y某的办公室里。Y某还没有张嘴说话呢,就听韩桂芝在说:“已经到两天时间了,你是什么态度啊?”
Y某小心翼翼地说:“昨天,我们都召开常委会议啦!大家意见都不统一,这件事情也就放一放再说吧!”
韩桂芝一听,立时嗓音提高了八度:“什么?常委们意见不统一?你再给我说一遍!”
Y某的声音,简直都带有哭腔儿:“的确是大家意见不统一啊!”
韩桂芝尖声地喊道:“你这个市委书记是不是当得太窝囊了吧?”
Y某似乎近于哀求了:“韩书记,常委们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呀!”
韩桂芝的声音,如同蝙蝠在叫:“好了!你没有办法,我有办法。下次调整班子时,我就把你从市委书记的位置上,调换到别的地方去!”
Y某真的哭了:“韩书记,你可千万手下留情啊!”
韩桂芝还在高声地尖叫着:“你让我手下留情,那你对我怎么不留情呢!”
Y某哭着说道:“那好吧!不管常委们同不同意,我马上办理呈报手续,好不好?”
韩桂芝一听,语气立刻就降了下来:“你这是何必呢!你要是早有这种态度,何必让我发这么大的火呢!”
Y某真正体验到了韩桂芝霸道的滋味。过去,他只是听别人说说。当时,Y某认为这是有人故意造谣中伤,听后他全当“笑话”而一笑了之。这一回,Y某可真的大开眼界啊!
为了尽快将“呈报手续”送到黑龙江省委组织部那里,Y某没有第二次召开常委会。Y某按照自己事先准备的程序,办好了手续。但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市委、市政府还有几位需要提拔的干部,借着这个“光”,一同呈送到韩桂芝那里。
次日上午,Y某乘坐着自己的轿车来到了哈尔滨市,来到了韩桂芝的办公室。当Y某将他的“手续”送到了韩桂芝的面前时,韩桂芝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你看你,这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么!”
Y某无奈地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韩桂芝问道:“那你是怎么把手续送来了的呢?啊!”
Y某哭着脸回答:“我这是硬着头皮办下来的!”
韩桂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也不与你争辩这档子事了!不过,尽管这件事情办得有些‘差事儿’,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Y某微微地抬起头,说:“只要是韩书记不怪罪、不生气,那我就千恩万谢了!”
韩桂芝摆了一下手:“好了!今天你我的谈话就到这里吧!”
韩桂芝两次“逐客”,可Y某都没有离开的意思。韩桂芝觉得奇怪,便又问:“怎么?你还有别的事情么?”
Y某不好意思地笑了:“韩书记,我真的还有点小事情。”
韩桂芝又是摆了摆手:“那你就快说吧!”
Y某咳嗽了一声,又清了清嗓子:“韩书记,我们市委、市政府有几名德才兼备的干部,我们准备提拔提拔。”
韩桂芝眉头一皱,略有所思地说:“哦?你原来是这样———”
Y某还没有注意到韩桂芝的表情,随手就将几张表格拿出来,递到了韩桂芝面前:“韩书记你看,就是这几位!”
韩桂芝伸手将Y某的表格纸挡了回去,她眯缝着眼睛,用一种特别严肃的口吻,问道:“你可真会干工作啊!我问你,你在官场上混有多少年了?”
Y某一听,脸色“刷”地变白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韩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我怎么听不懂啊!”
韩桂芝伸出食指,狠狠地点着:“你知道你这是干什么吗?你这是向黑龙江省委叫板!你知不知道?”
Y某的汗水,就像泉水一样,向外冒着:“韩书记,你可别误会啊!我决没有这个意思啊!”
韩桂芝生气地说道:“你没有别的意思,我让你呈报市公安局长的人选,你和我‘敷衍’。后来,你总算想通了,可又给我带来了这几位提拔干部的表格,你这不是向我示威,那又是什么?”
Y某一时语塞了,他干张着嘴,就是说不出话来。
韩桂芝怒目圆睁,愤愤地说:“我可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