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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甘为情痴by 小十四-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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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叫楼主,以前不是都叫日哥的吗?这两年你越来越疏远了,来……叫一声听听。」 

  细腻的动作与嗓音令君明月觉得整个人都醉醺醺的,分不出天南地北。 

  「日……」麻酥着嗓音,正要叫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叩门声。君明月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推开了他,逃开几步。 

  东方红日的手抖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过来,眉头不悦地压了下去。 

  「二叔,是嫂子,我想问……相公他在吗?」门外传来婉约的女声,本来尚有些迷乱的君明月,此刻也不得不完全清醒过来了。 

  东方红日正要应门,君明月咬一咬唇,拉住了他的袖子,压低声音说。「楼主,你先去换件衣服吧。我会叫夫人她离开的……你身上都是青楼里的脂粉味,让楼主夫人闻了,叫她多么难堪……」 

  闻言,东方红日举起手嗅了两下,接着,不好意思地揉一揉鼻子。「我的鼻子不灵光,你不说我都不知道,那我先走了……还有!过几天,是你生辰,你明天再告诉大哥,想怎样庆祝。」 

  说罢,便如飞鹰一样从窗户飞身离去。君明月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整个人好象力气尽失般跌坐在鼓几上。 

  直视门槛的眸子空洞而郁抑,更藏有深深的怨恨。门外的叩门声依然不断响起,他没有去应门,只是让门外的女子一直叩着,叩着…… 

  第六章 

  京城大街的客栈里坐满了风尘仆仆的苦工,商旅。方进城门的流芳,依然戴着挂黑纱的蓑笠,穿著洗得发白的布衣,背着包袱,走上客栈的二楼。 

  避开吵杂的人群,坐在近窗的座位,招手将店小二叫了过去。「五个馒头,一斤水煮菜。」 

  店小二正要转身,楼梯上又响起了脚步声,走上来的正是当日在茶寮拔剑刺杀君明月的锦衣少年,他高声叫住了店小二,说。「再炒半斤牛肉,一只烧鸡。」 

  接着,更毫不客气地在流芳前方的位置坐了下去。见这少年又跟了上来,流芳藏在蓑笠下的眉头蹙了一蹙,不过,他没有说话。 

  不一会,店小二就将菜捧上来。流芳对丰富的菜肴看也不看一眼,只拿起他叫的馒头夹着白菜吃下去。 

  「你这个人很奇怪,整天只吃馒头和菜,不厌吗?」少年用木箸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口里,还故作滋味无穷地舔一舔嘴角,接着挑衅地抑起下巴,斜睨着他。「哼!我家里的狗都吃得比你好!」 

  普通人只怕气得要大骂起来,偏偏流芳毫无反应地咬着手上的馒头。少年不忿地咬一咬唇,又说。「喂!如果你没有银两,我可以借给你。」 

  锦衣少年边说,边从腰间解下一串铜钱,重重砸在桌上。少年百般挑衅,蓑笠下依然平静,直至吃光了桌上所有的馒头,流芳才首次抬起头,看着少年一会,他决定问一个他很想知道的问题。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由蓑笠下传出的平实声音分明令他双眼发亮,但是,好胜的少年偏要充作毫不在意,甚至骄傲地仰起下巴。「你可以问,但是答不答就要看看本少爷的心情了。」 

  本来抬了起来的头,又垂了下去,少年怕他再也不理自己,急急地说。「这样吧!你教我功夫,我保证一定会回答你。」 

  这就是几天来,少年跟在他身后的目的了,流芳心想。就不知道他的决心是否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他默不作声地伸出手,用食指与中指拿起桌上的一个铜钱。 

  扬手,双指同时屈曲再放松,但见光芒飞掠,在空中划出弧线,少年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脖子一凉,伸手一摸,掌心正好接着几条断发。 

  铜钱围着他绕了一圈,又稳稳地回到流芳手上,少年瞪大眼看着他手上的铜钱,心里明白只要他刚才再用力三分,自己的脖子就要破开一道缺口了。 

  看着他无法控制地不停地抖动的手掌,流芳悠悠地收起铜钱。「你为什么要在茶寮刺杀君明月?」 

  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知道,人总是安份一点比较好,尤其是面对力量比你强的人,锦衣少年总算不是一个蠢材,他勉强压下惊慌,咬着唇说。 

  「几个月前,我爹骂我学功夫不用心,骂我差劲,我气得跑了出来,想杀几个江湖中有名望的人,扬眉吐气!」 

  果然就如君明月所言。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证实,流芳心里浮起浓浓的厌恶,或者,那天他阻止君明月是错的…… 

  接着,他又将这个念头用力挥开,少年年纪轻,任性妄为是理所当然,只要有人细心教导,自然可将他教好。 

  抬起头,看着对座的少年,见他正拿起了铜钱,模仿他刚才的手法试着扔出,脸上不失少年人独有的天真,流芳心中的厌恶自然淡了。 

  之前他没有正眼看过少年的样子,这时候仔细看看,才发觉他长得很清秀,弯眉大眼,肌肤白着透红,女儿气重,流芳突然想起君明月,他也是个很好看的男子,不过,他那份美是不同的,惊才绝艳,脱俗忧郁,世上无人可以比拟。 

  看着眼前的少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君明月美丽的五官,可惜的是他眼里缺少了少年所拥有的开心快乐。 

  他多想令那双抑郁如月的眸子光亮起来。轻轻摇头叹息,流芳将复杂的念头赶出脑海,抬起头,看着少年拿着铜钱无从入手的呆样儿,在心里偷笑了好一会儿。 

  「拿着铜钱时别用力,手指要伸直一点,气走任中……」 

  他突然出言指点,少年惊喜地照着他教导的运气法门施为,试了几次,果然能将手上的铜钱扔了出去,到第七次时,更将左方的食客手上的木箸削了一半。 

  虽然只是偶尔灵光,但是锦衣少年已兴奋得哈哈大笑,看着挂在他脸上属于少年人的天真,流芳掩盖在黑纱下的脸上亦勾起了一抹浅笑,总有一天他要令君明月的脸上也浮现出这种烂漫纯真的愉快。 

  怀着轻松的心情放眼看向楼下,但见大街上比他刚才上来时更要热闹。不少人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其中有人穿著华衣,带着家仆抬着六,七箱礼物,叱喝着赶前,也有人衣衫破,两手空空,兴奋地急步走。 

  「小二,他们赶着去哪里?」流芳看了大感奇怪,店小二却用一脸竟然还有人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 

  「今天是京城第一大帮派「春风骄马楼」副楼主的生辰,在楼外广场摆了流水宴,无论贫富,有没有请帖都可以前去,唉!听讲楼内金玉满堂,如果不是老板不答应,我早就走去见识见识了!」 

  店小二沮丧地歪着嘴巴的时候,流芳已经丢下一绽碎银,匆忙地下楼去了。 

  「喂!你去哪里?我也要去!」少年看了,连忙跟着他,走到楼梯口时又想起什么地跑回来,抓起桌上的铜钱,接着,才慌张地追了下去。 

  ※※ ※※ ※※ ※※雅致的楼阁,堆满了书卷的房间,司马俊与司马逸两人依然穿著同一色样的袍服,一左一右地站在紫檀木书案后面,向埋首在书案上的人同时催促。「副楼主,该出去了!」 

  司马兄弟提醒的声音令君明月从堆积如山的帐簿中抬起头来,扬起疲倦的眸子,看一看窗外的天色,果见天空已布满了晕橙霞云,外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了热闹的人声。 

  「副楼主快出去吧!要迟了!」 

  君明月颦起眉心,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已传来熟悉的豪迈嗓音。「对!明月,你再不出去,就要迟了!」 

  在楼中会称呼他为明月的人只有一个,走进来的自然就是东方红日了。他依然穿著一身华衣美服,手上戴着几只宝石指环,脚上蹬着的是银头的金丝软靴,头上用的是赤金束发,脸上神采飞扬。 

  无论去到那儿,他身上总带着耀眼的光彩,就像一轮红日将每个人的注目吸引过去,不过,却忘记了红日的烈炎是会将人烧伤的……君明月暗暗感叹。 

  每次看见东方红日他心里都暖烘烘的,但又感到特别疲惫,揉开眉宇间的纠结,他轻轻地放下手上的狼毫,领着司马兄弟上前迎接。「楼主。」 

  躬身之间,东方红日向他身后的司马俊,司马逸将点点头,又亲手将他扶了起来,拉起他月白的衣,蹙起浓眉道。「怎么还不换衣裳?春花!去将那件新做的红衣拿过来,别忘了多拿几件配饰。」 

  跟着他进来的春花立刻碎步走了出去,君明月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再看看眼前高大轩昂的东方红日,倏地感到无力。 

  「楼主,我不出去了,你知道我……」 

  一如所料,东方红日立刻摇头。「这怎么行?宾客都到齐了!他们都是为你庆生而来的,你不出去,叫人家的面子放哪里去?」 

  君明月默然,他本来的意思就只是与几名亲信在楼中吃顿便饭而已,但是,这个意思落在东方红日耳里,却很明显被曲解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谁叫日哥生性就爱热闹奢华,看着东方红日英伟的眉宇间孕含的洋洋喜气,君明月的皎洁的脸颊上泛着柔和的光辉。 

  既然客人都到了,出去都是应该的。 

  等待春花回来的期间,东方红日百无聊赖地在书房中走动,拿起桌上的帐簿,书信,随手翻开,在口边喃喃地说。「什么时候堆积这么多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司马俊,司马逸听了,同时反起白眼,心忖:这不是都要多得楼主的怠慢吗? 

  君明月的反应他们大不相同,他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不敬的想法,而是看着东方红日拿着书信的手,陷入了沉思之中。 

  「春风骄马楼」随了是京城第一帮派外,在各地亦拓展了不少势力,银号,布庄,米店……等,不同的生意都涉猎其中,而令他们的势力在短短十余年崛起的最重要原因,更是与各地官员的秘密买卖。 

  在这个书房的这些帐簿,书信里记载的就是资金的流动,还有由各地部下用快马送来的报告请示,他每天都会仔细阅览,再下指令。 

  想不到只是离开了五天,就已经堆积如山了……看着层层叠叠的书海,君明月的脸色白得像雪,脸色发白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繁重的工作,而是他明白到书海背后的意思。 

  东方红日虽然豪迈,放任,但是绝不无能,帐簿与书信中记载的他都有足够的智能与能力去解决。他只是故意什么也不做,让它们堆积下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要互相猜忌的地步了? 

  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帘,什么也不去想的时候,春花已经捧着衣饰走回来了,东方红日向司马俊,司马逸示意要他们先出去,便着春花侍候他换上。 

  挥手,制止了春花的贴近,君明月摸着衣袖说。「出去前,我想请楼主先答应一件事。」 

  「哦?我的明月,这么快就想要寿礼了吗?」东方红日笑了,他笑容明朗而耀目,压下昏眩的感觉,君明月拍手,守在外面的下人,捧来一个剑匣。 

  「明月想请楼主将这把剑送给单缶。」 

  挑起浓眉,打开精巧的红木缕金剑匣,看着静静地躺佯在匣内的青锋剑,随手拉开剑鞘,看着剑身刻着的「盖日」二字,东方红日的笑脸一沉,用力合上。 

  「他犯了我的忌讳,难道义弟不明白吗?」 

  盖日,盖日……就是为了这两个字,他挫单缶,折剑,甚至命人将「盖日镖局」的招牌拆下来。 

  他是如日方中的东方红日,绝不容有半片乌云掩盖在他头顶!无论是谁也不可以!鹰目如箭直刺眼前一身月白的君明月。 

  在沉重的闭合声中,他的声音更显阴森。早知道他有这种反应的君明月只是轻轻地摇晃他乌亮的青丝。 

  「明月知道。只是单缶受了断剑之辱,那会真心归顺?而且,这件事传了出去,江湖中人都会说楼主心胸狭窄。」 

  他说的每句说话都是出自真心,不过,忠言自古逆耳。 

  英伟的五官扭曲,东方红日倏然失控地举起剑匣用力一掷,在巨响之中,君明月皎洁的脸色更是白得无色,他弯下腰捧起地上的剑匣,亦顺势掩饰了脸上的神情。 

  「英雄要有容人之量,这一点楼主应该比明月更清楚。」高高举起剑匣,动人明眸坦然直视东方红日阴隼鹰眼,内里毫无退缩之意。 

  「英雄?与拘手拘脚,我倒宁愿做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不世枭雄!」东方红日哼了一声,神情既是不屑,亦是狂傲。 

  「楼主!」君明月黯然的眸子倏地睁得澄圆,双颊浮上薄红。十多年的功夫,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将他,东方红日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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