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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巴伽活佛 作者:佚名-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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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着秃子,穿一身袈裟,而且一路上他一直坐着活佛的车,上面印着“北京加邦公司赠巴伽活佛”。沿途的老百姓一直认为老二是活佛,一直对着老二叩头。老二嘻皮笑脸乐着把车门一打开,上面穿着袈裟,下面穿着裤衩!“我确实不是活佛!”
  凡肥头大耳的朋友,都被认为是活佛。随我们同去的朋友王爷更逃不过去了,被认为是蒙古喇嘛。
  活佛喜欢开着吉普车横冲直撞的,有时候为了保持尊严,必须让杨嘎开车,但快到家的时候,他就坐在驾驶位旁边的坐位上把手伸过去把握方向盘在草原上奔驰。还有时候看见有马队,远处的康巴汉子摘帽向活佛致礼,活佛会把车停下来,跟他们聊天,有时候会聊很长很长。我问活佛,“你们聊什么?”
  活佛告诉我,“大多数都在说天气怎么样。”天气在西藏太重要了,不像我们客气的没话找话说的时候才说天气怎么样。活佛每次回去都会跟我们说,我们去看看那些老婆婆们。有一次他还请个女活佛给老婆婆们讲经。老婆婆们每次见到活佛都会跑出来,情不自禁地流泪,活佛的车走了以后,老太太们还沉浸在那种巨大的幸福之中。一个人能给别人这样巨大的幸福,那是多么不得了的事呀!
  就这样我们来到活佛的家,寺庙组织的狮子舞、牦牛舞跳得眼花缭乱,辉煌极了。
  在这个极其辉煌的外表下,其实已经潜藏着危机。

失落

  在其他活佛的眼里,感觉巴伽活佛
  总在出风头,不停地折腾
  巴伽活佛开始跟寺庙的僧侣们产生了不愉快。巴伽活佛年轻气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家乡恢复了这么多宗教设施,在当地名声大振。然后他又去北京读书,每年又有这么多朋友来看他,慢慢就有点儿遭嫉。开始其他的活佛挺高兴的,这个年轻人太能干了!大家乐得轻松。慢慢地,发现不对了,这个人势头太猛了!相比之下,咱们不就黯然失色了吗?
  本来,活佛毕业回家乡后被安排在当地政府当干部没有时间管寺庙,可是,由于岔岔寺的当时管理者管理不善,又加上众多喇嘛,扎巴及当地百姓和其他活佛们的强烈要求,他只好重新出来掌管寺庙。可是巴伽活佛回来之后,发现他已经在寺庙说不上话了,显得非常失落和伤心。
  牧民越来越多地向巴伽活佛的身边涌去。按道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领地,每个活佛有每个活佛的信徒。大家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被你破坏了,那大家不冲着你来气吗?巴伽活佛要是老老实实过着自己小贵族的日子,吃喝玩乐,哪怕是你有女人也没事。你就是娶了老婆,大家也照样尊重你,你家庭越富裕,大家越羡慕你。但巴伽活佛家里财产越来越少,他不是盖这个庙就是盖那个庙,在别的活佛的眼里,感觉出风头,不停地折腾。我们都过着日常人的生活,你那么超凡脱俗,不就显得我们不好了?!
  在一些喇嘛对巴伽活佛产生很多敌视的情况下,当地的一户上层人家因为各种原因也跟活佛发生了尖锐的矛盾。用巴伽活佛的说法,“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拥护我,百分之五的人不喜欢我,喜欢佛法的人肯定都喜欢我,不喜欢佛法的人肯定不喜欢我。但通常这百分之五的人能量挺大的。他们会勾结好多势力,那些百分之九十五信仰宗教的人大都是很安静的人。”
  在我们离开阿须草原不到半年之后,就传来了松培杀人的消息。活佛为了平息这事,把牛卖了,高山牧场基本没有了,接连着两年的灾害,那个繁荣的高山牧场像梦一样地消失了。
  就这么短短的几年时间,活佛的马一下子死了二十几匹,牛基本上没了,剩下的一小部分牛活佛把它们典放给了牧民,羊也全卖了。
  藏族过份自然,他们有一个很奇怪的风俗,不到杀羊杀牛的季节不能随便杀。他们觉得春天不能杀,一个生命能熬过冬天太不容易,一口青草都不让它吃,怎么忍心把它杀掉?所以只有在有限的季节才能杀牛羊。老弱病残的牛羊仍然不忍杀。而且,他们的财富的观念是讲存栏数,不是讲出栏数,什么叫存栏数呢?以你圈里存的牛羊计算你的财富,这是可以炫耀的事,而不是说你每年卖出去多少是值得炫耀的。所以它就造成了非常糟糕的恶性循环。老弱病残在冬天分食着为数不多的贮存草料,特别健壮的牛羊也吃不饱。而到了春天的时候,老弱病残们也发情、繁衍,它们繁衍的第二代就越来越弱。
  随着草场的退化,物种明显也在退化。我们以前常见的肥壮的牛羊越来越少。自然环境越来越恶劣。雪线上升,沙漠化迅速地吞噬着草场,植被被大量破坏。从整个康区往外运什么呀,只有运木头。每棵树就是一个小水库,大量的树林没了,也就等于大量的小水库干涸。
  藏族又不杀生,老鼠泛滥成灾,能吃老鼠的动物越来越少,外来的偷猎者越来越多。
  藏族极少打猎,藏族的猎人跟大家都不坐在一起吃饭、喝茶,他们只能躲在一边,就是因为他们杀生。
  草场退化,鹰抓老鼠越来越困难。老鼠一下子就能看到鹰的影子,鹰一旦出现,它们吱溜一下就逃进洞里,老鼠没有了天敌。于是老鼠多得满地是鼠洞,马经常踏进洞里,腿一下就被折断。
  古代的时候,草场是要休养的。今年吃这座山,明年吃那座山,让它有个恢复的阶段。现在根本不可能让它恢复。所以草场纠纷是非常大的麻烦。每年都要死人,每年都有械斗、偷牧、争夺草场的事发生,我们认识的朋友就有好几个死于草场争斗。

丧失

  牧民们大把大把地往庙里捐钱的事一去不复返了
  家族之间的斗争、亲缘之间的纠葛,越来越商业化的社会,侵蚀着阿须草原的美丽。
  80年代宗教刚刚恢复的纯净,越来越被商业化的社会冲淡。比如说寺庙吧,文革期间一个喇嘛都没有,宗教恢复以后,一个寺庙几百几百的喇嘛。政府看到这种情景又有点吃惊,开始限制小喇嘛出家。其实大可不必。我们的感觉非常准确,到一定程度,有三分之一的人根本受不了僧侣生活,自然就还俗了。而且一个寺院根本维系不了这么多僧侣的生活,很多人自然就会淘汰。当禁忌完全打开的时候,温度就会下降。宗教通常是在受压制的时候,才会迅速地漫延、推广。宗教领袖和圣徒也通常在所谓的黑暗时期完善着自己的人格。就像弹簧,压得越厉害,反弹也就越厉害。
  僧侣是把消费降低到最底状态的社会阶层。他们的消费低到超出你的想象,他们有基本供奉的茶和糌粑就够了。每年夏季,他们要猫在寺院几个月不出来,在里面念大经。
  念大经的主要目的是怕杀生。这个季节万物复苏,喇嘛要是到处乱窜的话,就会踩死地上的虫子,所以他们也不劳动。宗教有宗教的说法,众生平等,你锄地会把地里的虫子锄死。这样,社会很多最消耗财产的壮劳力都在寺庙里呆着。
  牧民生活越来越富裕,有了很多的财产之后,他们没有拿这些剩余的财产去投资,扩大再生产。再生产对于那片贫瘠的土地非常的危险,也未见得是好事。所以他们把剩余的财产转化为金银珠宝,供奉寺院。在盛大的节日去敬神,这样一来,和尚们过着非常愉快的日子。同时,和尚们吃完了之后在娱神的同时也娱悦着人世间,用这种极具美感的形式丰富当地老百姓的精神生活。这是极其合理的社会结构和存在。
  一方面由于宗教的斗争和社会的变化,寺庙的功能也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比如阿须的僧团组织活动就越来越少。另一方面也由于老百姓们的娱乐形式开始发生变化:他们可以打台球,可以看录像,可以看毛片,随着交通一点点发达,他们可以到外部世界去,可以做买卖。他们开始卖虫草、卖贝母。
  可以说,随着宗教信仰的削弱,草场的消失就会更快,这是天经地义的。
  活佛觉得内地的生活特别优越。他幻想着他家乡的老百姓也能过上现代化的生活。很多大喇嘛都是这样,他们非常渴望现代化。他们向来强调,物质本身没有罪恶,可以尽情享受物质世界,物质世界并不是影响精神的一个决定性的因素,比如说外面有了太阳能,他家马上就有太阳能。
  活佛在我们的影响下,也有一些改变。比如说他就开始认为出栏数很重要了。
  我们也给他出主意:“在春天通常有好多人来买牛,你可以卖嘛,不一定自己去杀呀。”这是我们给的权宜之计,鼓励老百姓在春天的时候大量淘汰老弱病残的牛羊,而且要从外面引进优良品种。后来活佛也在当地草原工作队的带领下,开始用铁丝网围栏。保护草场。有的地方不让牛进去,把草场保护起来准备过冬。
  活佛还想修路,开发旅游。他想把格萨尔家乡的旅游搞起来。
  雅砻江畔有一片非常漂亮的树林,传说是格萨尔亲手栽种的。活佛在格萨尔纪念堂周围圈了很大的一片地,准备建一个格萨尔公园,活佛还想引进一些汽艇、汽船之类的,增加旅游项目。
  这一切在我们心里也很难说是祸是福。不过我已经慢慢习惯于这样想了:重要的是他们的选择。只要是他们的选择,就应该尊重。
  实际上我们也无法把这个世界封闭起来。如果以前说我们是靠有限的公路来维系跟外部世界的联系的话,现在已经远不止这样了。铺天盖地的公路,更重要的是电视,荒山野岭都架起了锅盖,随便一按按钮就知道美国、纽约在发生什么事情。所谓信息的爆炸是对原始状态根本性的毁灭,以往的交通、买卖和各种各样的交流都起不了这么大的作用。草原上小痞子越来越多,牧民们不再唱牧歌,他们穿着牛仔裤,嚼着口香糖。我估计卡通一代和新人类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在草原上出现。假设我们下次去,在什么地方碰到骑摩托的烂仔,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吃惊。很多很多小伙子都去过成都和内地的其他地方,宗教信仰在我们看得见的将来,可能不会有更多的改变,但会被削弱。
  牧民们大把大把地往庙里捐钱的事是一去不复返了,他们已经把钱看得很重。

前世今生

  佛爷也会身不由己,人生真是不如意者十有九
  巴伽活佛1994年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回寺庙,而是到县里当官做了人大副主任,主抓教育和宗教。我们说活佛在遥远的金沙江畔当官。他上班的地方是二百多公里外的德格县。途中要经过好几座大山,其中有海拔六千多米的雀儿山。
  我们都叫他“巴主任”,有时还和他开玩笑:“巴主任,你感觉怎么样?”
  他一脸的无奈,说:“反正呀,当官不官的,尽量多做点事情。平时我不当官的时候,汉族、藏族的关系都搞得挺好的嘛。”活佛人缘不错,好像工作还挺顺利。就是他时常请假到内地来,有时走不脱就会感到很悲哀,想到佛爷也会身不由己,人生真是不如意者十有九。
  1996年的时候我们回去,寺庙的大门是紧闭着的,成年没有活动,破败得一塌糊涂。当地的老百姓非常不满意,呼声越来越高,到了1998年,由政府调解,寺院又重新交到了巴伽活佛的手里。
  巴伽活佛的前身,也就是第一世格西·噶举旦增活佛,一般人追记到新龙的一位大喇嘛,他的法术无比,一个人曾经建了一个巨大的寺庙。传说这个活佛到山里用鞭子施了法术,一个人赶了一堆木头到新龙建庙。寺庙有几百年的历史,早就毁了,只留下几根大的木梁。现在那些木头被康巴人认为是很有神性的东西保护了起来。有人求得一点点木屑也会放进护身符里珍藏起来。
  第二世活佛在甘孜建立了一座噶玛噶举教派的寺庙。在距甘孜县城十几公里的一个叫绒巴岔乡的山里(现在这个寺庙已重新修复)。后来因为派系之争,第二世活佛被排挤到更边远的德格县邓科地区,也就是现在的阿须乡,创建了岔岔寺。
  岔岔寺有几个著名的活佛。
  第一位活佛叫噶玛申格,申格是狮子的意思。噶玛噶举教派练的密法其中有一个是观音大士的狮子吼。这个活佛是噶玛噶举教派一个很重要的护法神,他在八蚌寺作护法。八蚌寺是噶玛噶举教派里非常重要的寺庙,位于德格县境内。
  噶玛噶举教派分成两个大的支系,一个黑帽系,一个红帽系。噶玛噶举教派至高无上的领袖噶玛巴是黑帽系。元朝的时候,皇帝赠送了他一顶黑帽子,因此而形成一个派系。他的主要寺庙是西藏的楚布寺。
  红帽系的主要寺庙是八蚌寺。红帽系有两个非常重要的活佛,一个叫夏玛巴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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