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恋爱-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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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惊愕的两个人同时跑到阳台上,外面已经很多人了。楼群里被封锁了快一个月的居民们兴奋得冲了出来,有人不顾对鞭炮的禁止大肆的放了起来。也只有这喜庆的爆响声才能完美的表达人们的狂喜。楼门全部打开了,居委会的大妈兴冲冲的奔走相告:“隔离解除啦!
上周的疑似病例解除啦!人家没事,咱们大家都没事!”
没事了。怎么会?刘东和洺石都呆呆的看着欢庆的人们,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该有的情绪。
隔离解除了,自由了,一切恢复了正常。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里空空的,好像是一场梦境,突然的被太阳光照进来,醒了。不能不说是应该的,是对的。人不能老做梦,得醒。可是甜美的梦可能再也回不去了,那是一种空到害怕的感觉。
“没事了,好啊!”刘东的笑容有点僵硬,转头看洺石,眼神里竟有些像急切地抓住什么的意思。可是是什么,刘东不敢说。
“嗯。。。是啊!”附和着,洺石的声音很涩。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改变了,快得让人心寒。隔离解除了,也就解除了他们之间必须在一起的理由。一切都要回到原来的样子了是吗?
转过头,刘东掩饰的捏着自己的手。维系两个人的东西改变了,一霎那而已。
第二十一章
门被碰碰得拍响,洺石打开门。居
委会大妈兴奋的站在门口挥动着手臂:“隔离解除啦!快出去透透气,憋了这些日子了!”洺石脸上的笑容很呆,茫然的点头答应着。别人家里都不用招呼,自动自觉地往外跑。楼道里传来欢声笑语和脚步上下楼的声音,更显得屋子里静悄悄的。刘东勉强的笑一声:“解放了,大家都跟特赦出狱的感觉似的!”
电话响了,是交通队里打来的。哥儿几个特别兴奋,电话里吵吵嚷嚷地告诉他,他们已经去接他了马上就到。刘东张
着嘴半天没接上一句话,终于明白为什么心里会那么空那么慌,隔离结束了。自己也就没有理由再留下来。洺石和自己都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中,他们的世界并不交汇。那么以后呢?静静地站着,刘东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说什么呢?这些日子多蒙照顾,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都是放屁的话。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这句话刘东在喉咙里压了又压,没有说出来。危机过去,人的社会该什么样还什么样,就算那杯酒喝到心里。刘东想起了自己的话,冲自己嘲讽的笑笑。应验了吧!难得说句有哲理的,就给自己用上了。
洺石咬着嘴唇压制着一直窜到喉咙口的惶然。他怕稍微放松一点,心里的惊慌就会脱口而出!他要走了,马上。就像他来的时候那么突然。过往的那些在早上还觉得是永远,现在就像肥皂泡一样的消散了。就象被人开了一个恶毒的玩笑,满心满怀都是被戏弄的悲哀和愤怒,但是,不能说。因为这是必然的是对的!他们没有道理在一起。
两个人静静地站着,谁都想说点什么,但是都没成功。没多少时间了,趁着现在还在一起,稻浠埃÷ハ麓戳私痪≌曰犊斓暮艉埃骸傲醵∧阊净姑还毓皇遣皇牵靠煜吕次颐墙幽憷戳耍 被褂泻眉父鋈说男ι醵隼炊际亲约阂玫母缑恰K嵌嫉搅耍÷璧挠植皇侨媚忝浅?/SPAN》110来那么快干什么?
他们来了,自己就得走。马上就要走。刘东慌慌的看着洺石,憋了半天:“我走了。”洺石低着头,点了一点,闷闷得低声说:“别忘了东西。”
刘东弯下身子,一样一样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刘东抹了抹鼻子,转着圈看看四周,以后可能没理由再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已经熟悉得像自己家,闭着眼睛都知道哪样东西在哪放着。看了看洺石,看不到他的脸,只看见乌黑的发丝。他就蹲在自己身边低着头收拾东西。就在刚才这些柔亮的东西还理所当然地在自己手指上缠绕,现在竟然没有勇气再去靠近。人的心思真是奇怪,只是一转念而已,一切都不对了。
“我。。
。。我们怎么联络?”刘东鼓足了气说。洺石深深地看着他,昨天还在一起疯狂缠绵的人今天就问怎么联络。所谓露水情缘就是这样吧!洺石忽然笑了一下,疯狂只管疯狂,缠绵也只管缠绵,从始至终可由谁说过是爱着谁的?他们两个,又有谁可以爱着谁呢?做爱与爱或者根本就是两回事。
门口呼拉的涌进一群人,打断了两个人想说的任何话。交通队的七八个小伙子一窝蜂的涌进来。他们一直都惦记着他,刚刚解除隔离的地方不是谁都胆子进来的,就凭这点情谊刘东就很感激。
很乱,屋子里洺石的脑子里都很乱。热热闹闹的人声笑声冲散了两个人的伤感也冲远了两个人的距离
。他们被欢乐隔开了。面对陌生的笑脸真诚的道谢炙热的情谊,洺石茫然的敷衍着。他只想看见刘东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也正看着他。
“你还开车吗?自己要小心,有什么事情,找我。”刘东能说什么呢?一群狼们虎视眈眈的瞪着,再说心里也没了底气。不得不走,刘东掉转头被簇拥着走出门去。
“再见。”
规规矩矩的道别。这两字其实最有意思,每个人每天都在说,不过再见是再想相见还是永不再见,说这个词的人自己心里有数。现在说再见的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再见到底意味着什么?
屋子里空了。洺石呆呆得站着,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门外有丝丝的凉风吹进来,直吹到洺石的胸口里,穿胸而过。大夏天的,怎么突然冷了?洺石挪动脚步,伸手关上了门。手脚都冰凉冰凉的,是不是又感冒了?
他大概是走到楼下了,如果现在去阳台,还看得见。洺石没有动,任性的凭着自己的心在砂石上揉搓。离开是必然的,不管之间他们有多么的甜蜜温馨,也不论生死之际多么无怨无悔,都不过是一场特定环境下的临时游戏。也许他们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也许早就想过只是蒙着自己的眼睛装看不见。放肆得近乎疯狂的享受着他们的游戏,每一秒钟都不放过。现在那个环境没有了,游戏也就成了一场玩笑。不该念念不忘的,不该藕断丝连。洺石静静地站着,迎着窗外照进来的太阳光,让它把眼睛照的水光朦胧。
泪淌在脸上,洺石感觉不出来。
楼下,刘东坐在车里,夹在兴高采烈的伙伴中间。抬头看看那上熟悉的阳台。阳台上没人,只有微微飘动的窗帘。洺石,能不能出来看看我?一眼就行。
车开了,刘东慢慢的转过头。揉搓着手里的一个小盒子。那里边是那天喝酒点剩下的小蜡烛,洺石不知道,自己偷偷拿出来的。有这个东西,以后想的时候,让我有点念想,让我知道过去的那些日子不全是我的梦。
团里来人了,领导朋友热热闹闹的拉洺石去设宴压惊,庆祝重获自由。鲜花,餐厅,高雅的俊秀的美丽的朋友一一送上亲切的祝福。刘东也被哥几个拉着,先回队里报了道,在小酒馆里拍着肩膀骂着粗话喝个一醉方休。熟悉的人群熟悉的世界在恍若隔世之后,一切都回来了。只是在这份热闹里,两个人的心思有点恍惚。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梦和现实不能融合,我想要得是哪一个?
喧闹里,来不及难过。悲哀从不属于喧哗,它是专门留给一个人在独自默坐的时候在酒阑人散的时候慢慢咀嚼的。
所以两个人都愿意面前的酒宴再长一点。
第二十二章
躺在床上,洺石侧着头看着窗外的暮色一点一点的压进房间里。躺得浑身僵硬,洺石却不愿意动。忽然觉得这张床一个人躺着太空了,不只这张床,整个房间都太空了!太多的空余显得自己越发的单薄可怜。可是以前都不觉得的,难道是已经习惯了有个温暖在身边吗?已经尝到亲昵无间的身体再也无法体会孤单的美,洺石第一次觉得安静原来是如此难以承受。
不是已经都想好了吗?为什么还要难过。一段本不该发生的纠缠没有资格天长地久,过去的就过去了,在继续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那背后的沉重,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背负的。同性恋,让人胆寒的三个字。如果从今往后它就照在头上,我的生活他的生活会发生什么变化?
我和他是真的爱上了吗?还是只是一时的冲动,身体的需要?或者,只是当时的迷茫和绝望。这些都不容细想,太疼太沉重。稍稍碰触一下都会痛苦不堪。一旦认同了,过去的那些甜蜜就会顷刻之间变成利刺。
突然的一跃而起,洺石强迫着自己动起来舞起来。音乐响起,是庄重愉快地吉。塞尔。脱去鞋袜,洺石赤着脚跟着音乐跳跃旋转。舞步是乱的,他知道。但是要继续,必须继续。会好的,一切都会恢复原状。舞蹈音乐灯光舞台依然属于我,我属于芭蕾。那些原不该发生的,就让它随风消散吧!
电话响了!刺耳的铃声在音乐里格外分明。洺石僵住了,电话,是他。瞬间汹涌的情绪压住了心跳。他~~会笑着说我们在一起吧,会突然的跑回来!我该怎么办?刚刚做的决定还算不算数?他,会回来吧!惊喜犹豫还有一点恐慌,洺石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
是什么心情什么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僵硬的抓起电话,是他!听着那边细微的呼吸声,洺石的心顶着胸膛跳。“石头,还好吗?”强装的随便口气,坏坏的笑。洺石似乎可以看见那张脸的表情。“还好,你呢?在哪里?”
刘东吸吸鼻子,靠在长椅的背上。犹豫了好几个小时才给他打得这个电话,琢磨着用什么语气什么态度,可是一听见他的声音就把早就编好的词忘了。
“我在外边呢!街边上。”周围的路灯下,散步的人们拉手搭肩的一对一对的都是一男一女,刘东巴不得能看见俩男的手拉着手。
电话通着,却都没什么话,心里的话不能说,能说的都没劲。刘东叹口气,那边洺石已经挂上了电话。不死心又能怎样呢?强拉着上赶着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毁了他毁了自己,这个社会可不跟你讲情面。再说,人家是什么人啊?这也是被逼无奈在那个环境里,要不然。。。。。。人得知足不是吗?
刘东仰起头看天,天上的星星被城市灿烂的灯光照得没了颜色。小时候看它们的时候多美啊!不行了,眼睛里酸了。
刘东低下头,眼睛里热热得有东西流出来。
靠着墙,洺石拿电话的手垂在赤裸的脚上。呆呆得坐着。已经无话可说了,两个人的尴尬比刀子都锋利。才起的一点欣喜,已经变质成了沉沉的忧伤。
结束吧!就算会有一点痛。
不知不觉中,洺石沉沉的睡了。身体被紧紧地抱住,温热的嘴唇轻轻的亲吻着。洺 石的 心狂跳起来
,他来了!那个混蛋到底是回来了!可是他怎么进来的?对了他有钥匙,不是,是自己没锁门。被紧紧抱着热烈吻着,熟悉的沉醉在一次袭击过来。暖暖的,好舒服。
心越来越清醒,身体上的感觉就越来越模糊。洺石急得出汗,伸手去抓。身边空空的,凉凉的。这是第几个梦了?不知道。只知道一个比一个清晰,一个比一个容易醒。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再也睡不着。清凉的晨风里,原是不能想心事的。以前洺石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泪顺着脸留下来。
一切恢复了正常,规矩还是规矩,道理还是道理。红绿灯照样管着南来北往的车辆人流,柴米油盐的日子还是颠倒了哪样都不成。昨天还是世界末日一切都可以无所顾忌,今天太阳又出来了,一切照旧。世界变化太快了,快的人眼花缭乱。或许这个世界从来就没变过,变得只是人看世界的那双眼睛。
洺石照常到团里练功,一练就是一整天。每次都要躺倒在地板上爬不起来的时候才停下。唯一不同的是,洺石没有再回过家。那个房间是越来越呆不下去了,空的让人心疼。只是一时的不适应,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吧?洺石这样安慰
自己。团里有宿舍,现在也正好空着。刘东照样站他的岗顶着太阳跟司机车流着急,每天睡觉之前都玩命的举哑铃做俯卧撑,累到泥一样的时候才爬上床。唯一不同的是,刘东话少了。有时候整天也听不见他说一句话,时常一个人面对着墙躺着,摸着手里的小蜡烛出神。
远远的在马路对面站着,刘东看见了芭蕾舞团的大院里停着的那辆熟悉的小车。他在,他还开车。只是不再从自己那个路口经过了。刘东收回目光,眼睛酸胀,实在不好受。靠在身后的墙上,刘东习惯性的在口袋里摸。摸了半天才恍然醒悟,自己已经戒烟了。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刘东慢慢的转身往回走。
自己站的那